【从别院回来，心情已经从那种震惊里慢慢走出来，留下来的更多是一种莫可奈何。】
【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也不会同自己说。如果最开始自己知道他喜欢小黎，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一串事。难怪自己最近总觉得他态度怪怪的，不是到了逆反期，而是真对自己有不满。】
【一路上青安都不说话，陪主家遇见这种事，大概是够尴尬的。下车时候让青安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己去找孩子谈心，他迟疑半天，还是说了句少爷大概也是有苦衷，让自己不要生气。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进去了。】
【去了樊川房门口，象征性得敲了敲门就径直推门进去】
：我们需要聊聊。

【我今天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一时在想，姚景叙兴许就是赶着潮流养个小情人，一时又想，他都为了这么个人冲我发火，那应该还是很上心的吧。等我在别院门口真见到他车了，又觉得他对他的喜欢，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点。】
【回来公馆后，才想起来兴许我该去个别的什么地方，我可能得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想清楚，于是拉了个大皮箱，开始一点点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来的突然，我以为他会在那儿待得再久一点，毕竟我刚才又把那小玩意儿给砸伤了。因此也没来得及遮掩，箱子还摊在脚边，愣了愣，才说】
好。

【眼神在他脚边行李箱上一划，深觉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失败。他这是什么？和小黎说清楚谈明白之后打算离家出走双宿双飞？】
【养这孩子养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玩这种戏码，是不是过分了】
：你们俩的事，我都知道了。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再没有人找上门来说这个的。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义子。张口说了这么一句，顿了顿，感觉后面的话就好出口了一点】
：其实你和我说清楚，我会成全你的。
【拉了他书桌前面椅子坐下，正对着他，神色复杂，说不上是什么】
：小黎是他父亲欠了赌债，被拉出来还债，就应了跟我，也就三年。你若早告诉我你喜欢他，我把人赎出来给你也就是了，何必这样一个人闷着？
：眼下你若当真喜欢他，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不做数就是了。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了他离家出走？你把这里当什么了？

【啥？他在说啥？】
【我原本气到不行，都快被他说笑了，不，是已经被他说笑了。那笑容从嘴角蔓延开来，到后面泛滥成一个放声的大笑。我肖他，内敛，印象里还是头回这样笑。】
您是说，您不喜欢他？
【我伸脚将行李箱往边上踢了踢，半蹲在他椅子跟前，仰着一张少年干净的脸，鹿眼清澈又深情地望过去】
真巧，我也是。

【孩子长大了，父母安排往身边放人的也有。只是自己没想到他这点随自己一般长歪了，喜欢上个男孩子。】
【叹口气，伸手去拍拍他肩】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既然喜欢，留在身边就是了。
【自己也不缺这么个小玩意，再找下一个就是了。】
【可这话说出来估计他要气自己对他心上人不尊重，也就没说。】
【手掌压在他肩膀上，微微垂了眼看他，颇有种自己孩子长大了的骄傲】
：是为父不好，没察觉出来你喜欢他。既然眼下都清楚了，你也不用再装了，为父不会怪你的。
：只是你要清楚，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正事，知不知道？

【我快被他气死了，他是哪只眼看出来我喜欢那个姓黎的家伙的，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抓住他压在我肩上的手，推过去扶在椅背上，撑着自己迅速撑高一点，然后俯身下去，飞快地往他嘴唇轻啄一口。】
【再抬起头时，眼神愈加清明，语气也更加笃定】
我是说，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去揍他，我想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所以才去找他，我生你气，因为我嫉妒到快要疯掉了。
我不要你当父亲，你听过我喊你父亲吗？
【说到动情时，摁住他手的双手也在发抖，我很想去摸一摸他的脸，但我怕我一放松他就跑掉了】
我十七岁了，不是七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长大了，你可以回头看看我的，他能做的，我通通都行。

【自己一直在竭力扮演的慈父形象，全被他凑上来亲的一下给摧毁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看着他咬牙道】
：胡说八道！你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
【他整个人都很激动，自己想挣开手抽他，可到底这么多年都没打过他，眼下也下不去狠手。说到底自己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胡言乱语，襄襄小时候还说要嫁给自己呢。只是自己对他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要知道你自己做什么，就不该这样做！
：他算什么你算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起来！我只当你是昏了头，不和你计较！

【我始终深情而认真地直视着他，等他那一堆气急败坏地话说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他跑掉。于是，再一次，脸凑过去，贴住他的，是一个比刚才激烈很多的亲吻。】
【我刚刚才在别院那儿跟黎学会的，可以用舌头交缠，距离为负的亲吻。】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但理智告诉我，不这么做，不告诉他，我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他坐着不好使力，这更给了我机会，额头抵住他的，低声细语】
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的，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你养了我这么久，要对我负责的，怎么可以赖账啊。

【如果能动，现在一定摁倒他兜头抽一顿。这孩子都从哪里学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吻得几乎毫无章法，自己抵抗都不知道怎么去对付。磕磕绊绊间差点气得没忍住一口咬断他作乱的舌头，到最后还是在尝到他唇上血腥气时候停住了。】
【作孽。】
【他放开自己瞬间便扭过头去倒了两口气，才把到了喉咙的破口大骂堵回去。心说这都什么和什么，这孩子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养你是当儿子养，你倒自觉自愿往小情人身上靠？！
：你才多大？就想这些？！我教你的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

【哪里不如他？被他带偏了重点，还当真思考了一瞬两人不同，然后险些被气过去。】
【小黎至少不是自己义子，不敢这样以下犯上！】
【就算自己养大的孩子哪里都好，眼下自己也不会偏向他。深吸了两口气竭力让自己被气晕了的理智回笼，气过了头，忍不住笑出来，哈一声一字一字往外蹦】
：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
【没把欲望发泄到他身上，还成了自己的错了？被他的逻辑气得脑仁疼，面无表情抬腿要踹他】
：你们唯一不一样就是你被我收养了，他被我包养了。我告诉你，你应该感恩戴德！

【眼睛直愣愣地就盯着他脸，根本没注意他脚下动作，然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踹开了。我此刻脑子可能秀逗了，想着他最后那句，于是抬头问他】
那我和他，换换？
【说完才反应过来，有点悲伤又失落地看过去】
可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是不同的，我爱你啊。
我们都活得这样孤单，相互抱着取暖不好吗？从前你有女朋友时我不曾想过，可现下，这样不也挺好吗？
为什么只能是包养的小情人，不可以是彼此尊重的爱人呢？

【一脚把他踹开，这才收回来自己的手。虽然在军队待了许多年，自己到底只会开枪。这样被扭了半天，只觉得胳膊疼。】
【气得站起身原地左右看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是想找东西抽他，没找着趁手的，只好抓起桌上他复习的书一把丢过去，也只朝肩膀】
：你再敢胡说一句？！
【不知道是觉得一手当继承人养大的孩子非要去当情人更惹自己生气还是觉得自己都孤单到这么个孩子都敢对自己说这种话更让人生气，一手撑在椅子上盯着他厉声道】
：我不缺暖床的，没了他没了你外头排着队等着上我床的人有的是，不劳你费心！
【自己大概也是气昏了头，这样的话对着他也能说出来。长吸了口气才想起来想说什么】
：你不是想去军队？明天就***过去！

【踹的那一下还重些，后面书砸的完全就是挠痒痒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立在他跟前，有些话本来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是话赶话的，就都说出去了。】
你找一个我揍一个，男的女的都揍。
【其实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打过架，揍小黎也就是乍闻消息震惊之下的冲动之举，还正巧碰上那家伙小鸡仔儿似的，很容易揍。】
去就去，去了也耽误不了我揍你小情人。
【这话是嘟囔着说的，但也不妨碍他能听见，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十年了还是头回这么倔，拧巴着完全不肯将他的话听进去。】
【我知道在他看来可能是少年的叛逆，但我的的确确都是发自真心的，半点做不得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