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诊结束后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鬼灯和白泽各回各的办公室,茄子想和唐瓜一起回家,所以跟着到办公室取点东西的唐瓜一起。
外科和内科听起来亲密无间,其实地理位置不近,比如白泽和鬼灯的办公室就不在一栋楼,见面基本上只在病房和会议室两个地方。所这鬼灯和白泽上赶着到对方的地界上互找茬已经不是顺不顺路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为了彼此跨越千山万水互只为骂一句恶鬼/白豚的问题。
“白泽主任怎么会给您配中药呢?”茄子问道,唐瓜取东西去了,茄子只好在办公室里等他。
“医生身体有问题找同事解决不是很正常吗。”鬼灯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回答茄子。
听到这个回答茄子一点也没起疑,一脸赞叹的说,“那白泽主任真厉害,不仅会西医还会中医。”
“啊,不得不承认那只白豚的确很有底蕴。”鬼灯拿着会诊时白泽给的笔奋笔疾书,一堆文书工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不过白泽主任到底擅长那一科?总感觉白泽主任什么都会、很全能呢。”茄子捧着下巴说,白泽的病人大多患的是疑难杂症和特例,解决方法是中药、西药都有,偶尔诊断出要开刀的白泽也能给出手术方案的建议。
“真要说的话,那只白豚大概擅长大部分内科科属,外科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除此以外心理学那只白豚也颇有涉猎,毕竟那些学位不能用作假。”鬼灯手中的笔一刻不停,回答和写下的字一样流畅,似乎不用细想就已了然心间。
“今天中午我还听见有人想请他当院长呢,白泽主任这么厉害当院长也一定能胜任。”茄子叹服的说。
听到茄子的话,鬼灯签名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稳稳的把“灯”字写完。
唐瓜取完东西了,正在催促茄子,茄子向鬼灯道别后离开了。鬼灯整理好要交的报告后也准备离开了。
夏天的黄昏总是来的更晚,虽然已经下班了,但灿烂的阳光还是让鬼灯一个晃神。
对他来说,白泽总归是特殊的。
天生的发光体,这是鬼灯对白泽的第一印象。然而,这个第一印象并不代表什么,对还在太阳底下站军姿的鬼灯来说,白泽和同学ABCD没什么区别。
白泽拦住他后,看着白泽带着笑意的脸,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那群血气方刚的Alpha一个个都看着呢,如果眼前的Omega因为被拒绝而哭了的话可就难办了。因此,他答应了白泽的邀约。
当他和白泽走在树荫下时,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微微苦涩的中药味若有若无,缥缈的感觉和鬼灯印象里甜腻的信息素完全不同。见猎心喜?喜出望外?心潮澎湃?他没办法用他几乎不及格的语文描述那种心情,只觉得连信息素都抖起来了。
白泽特意让老板少加冰的红茶入手微凉,他又给白泽贴上了体贴的标签。白泽似乎不怕他,以他的经验来说,不管是神经多坚强、反射弧有多长的人刚开始和他相处的时候都忍不住拘谨,而白泽却不同,自来熟的让他喜欢。
于是他告白了,白泽答应了。
没有干柴烈火的相遇,而他也不会细水长流。经营感情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只知道维持现状。白泽的号码第一天他就已记得比乙烯的化学结构还清楚,虽然已经记住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存到手机里,备注的时候想了好久,最后不远不近的填上了“白泽”。
某天,他没有收到白泽例行回复的“早安”时,他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内。因为突然没有收到所以惊诧,因为要就有了预料所以觉得理所当然第五天,他醒来时把白泽的号码从联系人里删掉了,刷牙的时候又给存上了,这次没有备注。
再一次用到这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时是工作好几年后,在纸上写出来的感觉和在心里默念一点也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号码的主人会不会因为换了新的号码而收不到邀请函,但是他还是寄了。
再次见面的时候,白泽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什么都变了。白泽还记得他,他看得出白泽看见他时眼里一闪而逝的诧异。
白泽对所有人都是温和又耐心的样子,从不吝惜于奉上微笑。但是在外科实习白泽似乎是装作不认识他,注意力从不放在他身上,所以他只好通过争吵来赢得白泽注意力。
像是告诉他白泽和他是不可能的一样,实习结束后白泽去了属于他的地方大展拳脚,而他了解白泽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发生在白泽身上的很多事他都是后知后觉。
白泽常年磕抑制剂的原因他清楚,是因为白泽不想被束缚。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在遇到白泽以前,他从不知道瞻前顾后是什么一种感觉,只知道想要就去拿。如果不是从茄子和唐瓜得到消息,他甚至会担忧在白泽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根本不会下定决心……
对了,说起唐瓜,他可能对唐瓜不太上心,作为回报他可得好好栽培唐瓜才行,比如给他多安排几台手术什么的。
站在自己家楼下的鬼灯结束了神游,如是想到。与此同时,走在路上的唐瓜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大夏天狠狠打了个寒战。
“唐瓜,你看这个……诶,你不舒服吗?”茄子刚想拉唐瓜看个东西,结果发现唐瓜表情诡异的不得了,于是不由得有些担心。
“感觉被什么盯上了,看来回去得拿柚子叶洗洗了……你让我看什么来着。”唐瓜虽然被吓得一个激灵,但唐瓜在鬼灯手下讨生活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盖的,心态很快就恢复过来。
“哦,给你看个这个,‘虽然有的人关系看起来坏到让人觉得他们能不能继续下去,但实际让两人相处的挺不错’。”茄子让唐瓜看,并且复述了一遍。
唐瓜看着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了两位主任,内心重新复杂起来。
“感觉被上了一节重要的人生课呢。”唐瓜意味深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