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一个吃早饭吧。

【家中的早饭总是很丰盛。红沉沉的枣泥糕，一盘热气腾腾的糖霜小米糕，一大碗撒了香菜的荞麦皮馄饨散着清香。蒸笼里捂着包子，面前盛着甜糯喷香的枣熬梗米粥……零零总总，回回都吃不完。】
【爹爹与娘亲都先提筷了，也才紧跟着捏起勺子，把面前枣粥的枣一个个仔细的从碗里挑出来。抬头看一眼娘，见她正低头吃米糕——好时机！我飞快地把挑出来的枣子，倒进哥哥的碗里。再在他看我时，露出一脸纯良无害的笑。】
【没办法呀，谁叫我最讨厌红枣的味道呢。】

【上桌吃饭的时候觉得眼睛有点疼，嘶，那种细密的针刺进眼珠子的疼痛。他们，那些肯同摇光跑马的少爷们偶尔会躲起来――那群孙子肯定在说垃圾话！他这样想。他们说，摇光的母亲只是一个妾，登不上大场面。】
【真是一群孙子啊。】
【眼睛又痛了，这是因为见到母亲给父亲盛粥――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不会给自己挣点贵气么？皇甫摇光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在辱骂自己的母亲，也或者，他正在和旁人的偏见抗争，以更加恶劣的态度。】
【以怨报怨，十倍奉还。】
【一低头，摇光看见自己的碗里多了一把红枣。他快速地把红枣舀起，一口吞下。空出来一只手揉了一下嘉月的发顶。】
【还不是选择宠着她。】

【他在看什么？今日早晨的哥哥很心不在焉。小手把他揉乱的几根头发重新按下去压住，一双眼好奇的在他和娘身上不住打量。】
【没有听说昨天吵架了啊。】
“哥哥，你怎么总看娘啊？”
【把椅子挪一点过去，挨近哥哥一点，方便与他说悄悄话。】
“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要娘帮你给爹求情？”
【大抵是因为爹爹对他太凶了，娘对哥哥就显得很温柔。“哪有不打架的男儿。”她总是这么说。】
“哥哥你别看啦。娘要是不帮你，我帮你。”

【闯祸？摇光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叫闯祸。都是败家的纨绔，谁又比谁金贵。倒是嘉月，她怎么能够这样想？仿佛除了做坏事，摇光便一无是处。分明，他每一次外出都会给嘉月带点好吃好玩的。他的不忿才炸起了毛，又被亲妹妹一句“我帮你”安抚下去，敢踏破凌霄的孙猴子，到底也没翻出皇甫嘉月的手掌心。他被她吃得死死的，她是白瓷一样的牙，磨着他的骨血。】
没有。
【这样说，会不会太冷漠？摇光想要解释，又觉得这样的话不必让嘉月听见。那些污秽的话，何必脏了嘉月的耳朵。便随口扯着谎。】
明天考算术，你也帮？

【从小到大都对他怀揣着最大的信任，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再不疑他。一双筷子去够远一点的盐酥鸽子蛋，爹看见，把鸽子蛋的碟子拿过来，往我碗里拨了几个。】
“谢谢爹。”
【笑成一弯月牙，打算拨一个给哥哥。筷子用的不大好，鸽子蛋在两根筷子中间颤颤巍巍，像八旬老人，最后是跌进他碗里的。如果当真是一个老人，肯定揉着膝盖骨，大骂我不懂尊老。】
【抱歉呀。在心底悄悄咪咪的说。】
“是打算盘吗？我不会耶。”
【算盘只能让我想起他给我带回来的糖葫芦而已。】
“哥哥学堂下回考吃糖葫芦，我再帮你拿个魁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