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祖父还硬朗吗?」
我感到困惑地反问:
「怎么突然说起这来了,这不是想故意岔开话题吗?」
「谁想打岔呀。到底怎么样嘛,还硬朗吗?」
我在无法掌握他的真意之下,只好回答:
「我没见过曾祖父什么的,你不是也知道吗?连我的祖父在我五岁时就已去世了,曾祖父在我出生前早就上了阎罗王的生死簿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存不存在。」
「不至于不存在吧。眼前他的曾孙--我,不就在这里吗?」
「好吧。那么,你的祖父呢,他存在吗?」
「我刚不是说了吗,祖父在我五岁时去世了。我再怎么笨也还记得,他是存在的。」
「如果你是带着记忆一起出生的话怎么样?说得更直接些,就算你刚出生不久,你就带着从出生以前到出生为止所有的记忆呱呱坠地,那么,现在的你也无法分辨的,不是吗?」
京极堂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
铃--,风铃声响起。
「那种事,不,该不会有那种蠢事吧。我就是我。」
「要怎么说你才懂?你应该无法判断的。有关你的记忆、你的现在,可能全都是最近由你的脑子随便创造出来的。简直就像第一天快要开幕的时候,剧作家飞快写好的剧本那样,什么时候写好,你这个观众根本就无法辨识。」
「那么、那么的空虚无常,我--」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自己绝对无法辨识假想现实和现实的区别,关口君。不,连你是不是关口君都无法保证。环绕着你的所有的世界仿佛幽灵似的,假冒的可能性和真实的可能性完全一样。」
「那么一来,我不就像幽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