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朝歌古墓中,姬发看着父亲的雕像,久久无语。姜子牙和将士们站在他身后,也说不出一句话。
当初杀了姬昌后,纣王心狠手辣,把昔日的仇人挫骨扬灰,使其尸骨无存。这是西岐最大的痛与辱。
爱戴姬昌的西岐奴隶,就在这个古墓中悄悄修建了他的雕像。而那个在西岐,所谓的姬昌的坟墓,不过是个衣冠冢。而这一切,姬发心中怎会不知道。
看出了他的悲痛。姜子牙走上前,把一柱燃着的香递给姬发道:“好孩子,去跟你父亲说说话吧。”
姬发跪在雕像面前,把手中的香插进地上的香炉中,袅袅烟中,他仿佛看见了父亲的微笑,还像从前一样慈祥温柔。
背对着太公和众将士,姬发的眼泪如断线珠一般不断滑下。父亲是他有血缘的最后亲人,但即使亲眼目睹父亲被杀,他也强忍住了眼泪。他不愿在敌国,在杀父仇人面前痛哭。而如今他再也难忍悲痛的情绪。
七年了,两千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父亲,你想孩儿没有?
姜子牙和将士们,眼看着姬发从一开始的静默,到哭的身体都在发抖,压抑的呜咽声,像巨石一样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姜子牙很后悔,他错误的以为七年过去,姬发已经看淡了父亲的死,却没想到他伤心至此。情绪波动的如此大,对他的身体不好。
姜子牙走上前去,把姬发搀扶起来。轻抚着他的后背劝道:“发儿别太伤心,主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所幸古墓乃隐蔽之地,不必担心被发现。只是现在整个朝歌排查极严,短时间内怕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夜幕降临,众人在古墓的地上铺上稻草厚衣,或躺或卧。姬发也沉沉的睡过去,这样的安眠对他来说是尤为奢侈的。
烛火渐渐地昏黄。见众人都进入梦乡。在确定这一夜可以安全度过后。将军南宫适也准备休息。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只那一瞬,他却愣住了。他看见姬发佩戴的护身符有微弱的红光闪了一下。
这护身符是十四年前姬发出生时,西伯侯姬昌的贺礼。难不成有什么不同之处?南宫适心中正纳闷,那护身符却又平静如常了。
也许是一路上劳顿,自己看花眼了吧。南宫适这样想着,也躺了下去。正在这个时候。古墓的烛火彻底熄灭了。
(三)
“娘娘,您也知道,小的这三脚猫的功夫,纣王还命令我去抓姬发和姜子牙。不成就要杀我的头。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阴暗的石洞里,申公豹尖利而谄媚的声音尤为清晰。“希望娘娘能再教小的一两件本事,或者赐个法宝什么的?”他面带笑容的搓搓手。“求娘娘发发慈悲,帮小的渡过难关嘛。”
“这是小事,不过你的资质实在太差,我就教你最简单的,可以召出黑蝙蝠的妖法吧。”石矶现出原形,双手比比划划,口中念念有词。她面前聚起一朵黑云。不一会儿后,黑云化作数只黑蝙蝠。牙齿尖尖,贪婪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这是躲在黑暗中,靠吸血存活的怪物。
“看明白了吗?”石矶傲慢的问申公豹。申公豹只能照猫画虎,学着石矶的样子,扭着身子念着符咒。虽然费了半天的劲。但最后还是召唤出了吸血黑蝙蝠。
“好了,你去吧。”石矶的身形渐渐模糊,狠厉的声音却是清晰:“有了黑蝙蝠,它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任何人。不过抓到姬发又如何?这大地之脉终究是属于我的!”
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小贩穿街走巷,人群络绎不绝。这其中,一个头戴斗笠,身形瘦削的年轻人,低着头匆匆穿过人群。他是西岐将士之一,这几天风声渐松。他出来买些药品。
突然,他感觉身边的人惊叫起来。虽然没有抬头去看,但从身边人纷乱的脚步声中,都能听出他们的惊慌。将士抬头去看,下一秒就惊得睁大双眼。只见方才还湛蓝的天空,现在变得浊黑一片。数只黑色蝙蝠朝他直飞过来,发出恐怖而尖利的叫声。将士大惊,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黑蝙蝠却疾飞过来,露出尖尖的利齿,翅膀不停拍打着他的衣服。
将士正想用佩剑抵抗,一队朝歌士兵手持兵刃冲过来,将他擒住。为首的一个扯下他的斗笠,一把甩开。看清他的脸后报告道:“大国师,是个西岐人。”
申公豹骑着一只黑豹慢慢踱来。脸上一副得胜的笑容:“把他带走,咱们马上就能立大功了!”
古墓中,众人十分焦急,南宫适眉头紧皱,这么久了,前去打探的将士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可就太危险了。经过商讨后,南宫适决定先出去打探消息,想办法尽快出城。
朝歌大牢内。
那个西岐将士已经满身伤痕,却仍是那一句话:“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小子,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王族,你这么牺牲值得吗?”申公豹走过来,“你那么年轻,应该还没活够吧?”
听他这么说,将士抬起头来。申公豹心中暗喜。果然。没有不怕死的人。他再一次念动起召唤黑蝙蝠的符咒。将士的眼神里第一次充满恐惧,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离他越来越近。
“它们虽然小,食量可大得很呢。恐怕你一个人还喂不饱。”申公豹慢条斯理的说着,“这跟砍头可不一样,你不会马上就死,感受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流干。哎呦。。。。”他故意做出恐惧的语气。“这可真称得上是最残忍的死法。”
“不,不要!”将士大叫起来,他拼命挣扎,可黑蝙蝠的牙齿还是咬破了他的皮肤。第一次尝到鲜血的滋味,几只蝙蝠很快兴奋起来。快活的大口嘬饮着。鲜血从它们的嘴边滴落下来,逐渐在地上形成一片。
片刻后,将士浑身抖如筛糠,崩溃的哭喊道:“我不想死!我说,我说。。。。。。”
“太公,将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姬发担忧的看向古墓大门。姜子牙内心也是焦虑不已。但还是笑着拍拍他的背。“发儿,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天黑了,古墓也被阴暗笼罩。负上一层令人窒息的阴霾。
入夜,古墓外突然传来兵戈相碰声,下一秒,古墓的大门被狠狠撞开。申公豹骑着黑豹出馅在门外。他带着戏谑的表情拱了拱手:“西岐丞相,姬发公子,大王请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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