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姝自述: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长姐常说我一点与静女是半分沾不上边的,白白辜负阿父为我俩择一对名的苦心。
阿父并非朝中大员,所幸族中有位叔父位居三公,真真是光耀门楣,阿父自然是仰仗这般才有了今日光景。而我的阿母,出身江淮的小官之后,纳入家中也只是妾室,半分没有旁家娼妓入主宠妾灭妻那样的不合礼俗,自然家里头都是些循规蹈矩的榆木脑袋。
阿母与嫡母相处倒也不似旁家的妻妾之争,自然我与嫡长姐一向很好。但阿母总是反复要我切记藏拙二字,于是,我便成了阿父口中的无用之辈。长姐会作画时,我只会一个劲的啃着手里头的芙蓉糕,长姐会抚琴时,我只会一个劲的吹着茶面浮叶。
直到那日,听闻叔父想择了适龄女子送入宫与叔父嫡亲女儿作伴。也不知怎的,就瞧上了顾静娈,我心中明白,如今的年岁再拖下去便只会草草许了人家,兴许与母亲一样独守空庭。我便壮了胆子背着旁人去与长姐说,那宫并非常人活的久的,又搬出了她春心暗许的公子,她竟就信了,跑去求阿父。只是与叔父定好了自然不能变卦,这才放眼到了我身上,我知道,那一刻开始,母亲所忧心的事,再不会发生。
月余,因着本就出身不高又是庶出,我**草册立了答应便从偏门带去了宫,并无赐号。
我平生第一次见那样美那样精致的宫殿,果然,贪心有时也可成了动力。
我收拾了衣裳见了各位高位,才去见了静宝林。她并不似族中传的那般仙姿佚貌,但也算得上拔尖,再有再与生俱来的贵气,我近乎看呆了,忙唤了长姐。见她微微一愣,便提起静娈,的确,庶出的我幼时如何能有机会见着静宝林呢。不会,她又牵着我的手说了些有的无的,到底这深深宫廷,我们必是要相互扶持的。我捡了一旁玉盘的糕点吃起来,竟觉得唇齿留香,禁不住又咬下口。一旁掌事的子佩见我吃状背着身笑得不能自已,我也因此坐实了胸无城府。
再后来,我遇事总思索一番,不敢乱送物件或孤身惹出了错子,也怕旁人笑贺礼寒酸,尤其是见那静宝林的打赏,月例怕只够几次的,其余全是靠外头送。(刚好打算写静贵人和他爹讨论开销的事先在这设伏辣)而自个却靠不得任何人,若非自个爬上去,阿父依旧不会正眼看我,阿母此生也难改变偏房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