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设定成迷
ooc严重
欢迎批评，但拒绝人生攻击
你脾气好我也好，你爆炸我也爆炸
世界如此美好

诶诶排版！！！

一
“老师，我是错的吗？”那个一向沉默的孩子近乎无助的抬眸看他，精致秀美的，属于孩童的脸颊上，有着几抹不浅的擦伤。孩子黝黑的眼睛无端变得湿润，瞳孔清晰的映出他的面容
“老师，我错了吗？”近乎扭执的发问，孩子露出了哭泣一般的微笑。
他喉间有些发涩 声带互相摩擦，发出不甚清晰的叹息。指尖轻点着孩子殷红的眼尾，手掌覆上了柔软的黑发，轻柔的揉了揉。略微用力，将孩子带进怀里，鼻间便满是腥涩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以一种近乎是怜爱的语气，对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说，带着些残忍的温柔：“不是你的错啊。”腹部的伤口撕裂的更深了，鲜红的液体将孩子的衬衫染上颜色，他闷哼了一声，怀中的人僵了僵。
他握住孩子的手，将原本就扎的很深的利刃，向更深处刺去，血顺着两人紧握的双手滴落在地上，撕裂般的痛楚意外的使大脑变得清晰，。他笑了，不是往常那种讽刺勾人的微笑，而是带着一股子天真，像花一样开在了脸上，眼里，眉梢，嘴角都溢满了笑。
“是这个时代的错，是这个腐朽无药可救的时代的错啊。”
“小周。”
“我理应同这个时代，一起死去，长眠在时光里。”
“来吧，小周，只有你。”
上扬的尾音，甜腻的让人发抖。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
“杀了我。”
黝黑的瞳孔映照出男人天真的笑脸，毒药般腻人的声音响在耳边，沾满了他滚热鲜血的手，握住利刃的手。
有几滴透明的水滴落在手背上。
…………

喉咙干涩的发疼，在静谧的黑暗里，叶修摸索着下床，冰凉的瓷砖让他混沌的大脑慢慢清醒过来，胀痛的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叶修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一口喝下，泛着凉意的水润湿了他的喉咙，溢出来的顺着颈部的线条，掠过锁骨滑向更深处。
幽深的月光从云层中射下几缕照在他身上，有些凌乱的刘海，将他的眉眼遮掩的不甚清晰。手掌覆上了小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梦中撕裂般的痛楚，他泯了声息，分神去听在寂静中越发响亮的心跳声。
叶修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眉心，垂下的眼尾带着几缕倦意。
他有段时间没再去梦见那些事了，最近一次做梦，也离此近一年了。忙着打比赛，忙着退役，前段时间被踢去了世邀赛，回来后又被拉去体验公司。他太忙了，太久没做过梦了，至于经年一别，再看时，甚至使他变得恍惚起来。
遇见那孩子时，他才刚接触那个混乱的世界。系统要求他给那孩子留下一生无法泯然的印象，当时还处于中二病时的他，于是用了这种方法，也确实是成功了，亲手杀掉自己的老师什么的。叶修无法不记住那孩子，沉重的歉意压在心里，以至于看到那个人时，忍不住用更加轻柔的态度对他。明明，不是一个人。
周泽楷。
叶修想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一个是穿着精致夹袄，眉眼天真如画的小少年，他第一个学生，他的小周。
一个是沉默冷静，不远不近对他微笑的青年，他的对手和朋友，枪王周泽楷。
他能分清他们，在他离开那个世界时，那孩子尚还稚嫩着，眉眼间尽是对他的依恋和信赖。他分的清，但他依然会用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态度对他。
眼神放空，在黑暗中，他下意识去喊那个陪伴了他无数岁月的存在“小六”叶修喊出声，良久沉默 。
啊，是他忘了，那个15岁将他拐走，陪伴他无数世界的系统06，已经完成了任务离开了。叶修回来已经十几年了，他以为自己会习惯的，可这十几年的光阴远不如相伴的时光漫长，他在黑暗里还是下意识会喊06。
叶修叹了口气，放松下来的生活，使他有足够的时间回想过去，甚至可以以梦的形态让他看到，记忆跟着重温一次，便越发清晰。若不是他清楚，不可能有妖物近他身，他几乎要怀疑有人入侵了他的记忆。
他想起那个哭着微笑的孩子，脑壳子又犯了疼。
此间世界的那些个后辈，和他记忆中的那些人太过相似了，相似到让他都忍不住的对那些后辈露出柔软的内里。
叶修站在那里，懒懒的想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床上走。
他很喜欢那些孩子，但也确实不擅长回忆。
人生苦短，来去匆匆。
总要向前看嘛。

二
一觉睡到大天亮，没再做什么梦。
叶修起来时，阳光已经照亮了大半个屋子。一丛丛的金色里有着微小的飞尘在里面，纱制的窗帘被风吹得起来，轻盈的像某个人的衣角。
他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才慢吞吞的起来穿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穿着毛茸茸的拖鞋下楼 。叶修在世邀赛后，就被拽回了家，说着是跟着叶秋学习管理一下公司，其实也就是换个地方玩荣耀而已。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真的过上了退役后养老的生活，逗逗小点和叶秋，再玩会儿荣耀，日子美好的不行。
打着哈欠下楼，看到餐桌旁的叶秋，懒洋洋的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叶秋――！”波浪号还没出来，就被人一脚踹了回去。吓得叶修差点咬到舌头，向前跌了几步，有些生气的回头，看到来人又默默咽下去想说的话。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也打了一个招呼。
“爸啊，早上好”
弱气的摆了摆手，在叶天虎着脸的怒视下又放了下去，垂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叶天冷哼一声，拽着叶修的衣领子下楼。
“还早上好，已经中午了”叶秋支着下巴，颇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火上浇油的调笑。
果不其然，叶修又受到了来自爸爸势力的怒视，缩了缩脖子。
暗戳戳的瞪了一眼叶秋，随着叶天坐上了餐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面条，余光瞟到皱起眉的叶天，又马上坐正。叶秋在心里闷声大笑了好一会儿，调戏够了哥哥，才姗姗然的开口。
“爸，兴欣那边想请叶修回去几天”
叶天停下来，用纸巾擦了擦嘴，瞪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下去的叶修：“好好吃饭，坐直，像什么样子。”看着叶修坐直才转头同叶秋说话。
“嗯？兴欣那帮孩子怎么了？”
“不是，兴欣没事，是苏沐澄想要见哥哥。”
“喔，那个女孩啊。”叶天恍然大悟，又转头去看叶修“臭小子，你没干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叶修被吓得噎住，咳嗽起来，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才把东西咽下去。他瞪圆了眼睛：“喂喂喂，我可没动过沐橙一根毫毛啊，别瞎说。”

【周泽楷】刚才看着叶修同那个叫孙翔的男孩说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前的事情。那时的他尚没有现在满手血腥，仍是个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金贵小少爷。每日所愁，不过是还没有完成作业，怕先生打手心，而他那唯一的先生便是叶修。他是名满北平的周氏子弟，而他的老师却是一个并不出名的人，外界的人都说是叶修攀上他家这艘大船，其实不然，那青衫先生的惊才绝艳除他外无一人知，像是私藏的珍宝一般，隐秘的快乐。只是少年的他还不懂那种情绪，现在想来怕是早入了魔障。
初识叶修时，先生长到九岁，二十出头的青年高高瘦瘦的，清俊的像株竹子。不笑时觉得难以接近，笑起来偏生又是那种懒散的让人手痒的笑。对待小孩子又格外宠溺些，总是露出一种看幼崽的柔软眼神，和刚才看孙翔的眼神一模一样。
【周泽楷】走到叶修面前，露出个有点天真的笑，老师过去最受不了他这样笑了，总是忍不住揉揉他的头。他看到叶修抬手，便顺从地低下头，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暖，【周泽楷】垂下眼，略带敌意的目光 从四面八方射来，嘴角的弧度大了些。
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脑中的弦绷了将近一天的方锐，看着眼前温馨的好似容不下别人的场景，冷笑了一下，某个本来就很脆弱的东西“啪”一下断掉了。
扫了一遍僵硬在周围的兴欣众，轻哼了一声，又挂上了方锐面上常见的，纯良又有点小猥琐的笑。熟门熟路的将自己挂在叶修身上，压的叶修上身弯了些，原本在【周泽楷】头上的手滑落下来，下意识去扶身后的人。
看着那【周泽楷】冷然如冰的目光，在叶修看不到的角度，方锐朝他勾起一个带着微妙嘲讽的微笑。
故意般凑过来，唇齿离那白的透明的耳廓分外的近，鼻息间呼出的气使那白色染上了点桃花似的粉，使人泛起些难耐的痒意。叶修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耳垂的粉色似乎蔓延到脸颊上，他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边又毫不客气的将方锐拽了下来。
梨花似的白色染了层迷雾般的浅浅粉色，色香横生。
感受到那军装青年落在自己身上又冷然了几分的目光，扯起一个大咧咧的笑。哇，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吧！方锐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磨蹭着到叶修旁边拉长了声音。
“诶诶，老叶，留了这么长时间给你叙旧，不考虑我们介绍一下。”
过长的尾音犹如实体般划过，莫名有几分森然，钩子般转了个弯。
“这是哪位大神？”
笑嘻嘻的去勾叶修的手指，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晃荡。放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关机了许久的兴欣和轮回都朝这边走来，无意或是故意的将叶修围在一个安全的区域内。
“对啊对啊，叶神快跟我们说说呗。”
“老叶，为我们介绍一下？”
“叶神，他长得和队长可以说是巨像了！”
“哇啊啊！叶修我跟你讲那家伙有枪诶！还对着老夫比划！”
“对啊，前辈，那位先生的枪似乎也确实是真的。”
“叶修，为我们介绍一下？”
…………
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一样，围了男人一圈，吵闹得让他的眼神都快升天了。小“麻雀”们推搡着让江波涛和苏沐橙出来了。看到苏沐橙沉静的眼神，叶修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的指节。
糟糕，有点想抽烟了。
上一刻，叶修以为没有什么是比【周泽楷】出现更难办的事情了，下一刻，叶修就意识到有，那就是怎么解释自己认识这个，和周泽楷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带着枪的恐怖分子。

青年温顺的被叶修拉进来，披风上的金链和胸前的奖章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包房的隔音效果实在好，一进来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了一样。两人都不是那种话多的人，一时气氛有些僵硬，最终还是叶修先开了口。
“闻止，你受伤了？不要紧吧。”语调生涩，内容甚至于无用，可就算如此仍是让【周泽楷】心里欢喜不已，他已经太久没听到过这个人的关心了。
往日冷峻的眉眼，对上这人时总是下意识柔软几分。
“没事，并不是什么大伤。”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如今真的见到人时，却胆怯不已。
青年眉宇间带了些不自知的彷徨，看得让叶修心里又软了几分，他本就吃软不吃硬。那几分许久未见的尴尬，在他主动抱上青年时也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身高相仿，应该强势的青年却在那些情绪的引导下，对着矮了几分的叶修，露出了孩童般的依恋。【周泽楷】将手试着放在叶修肩上，没有被推开，就顺势抱住青年，将头埋在青年颈肩处，眼圈发了些红，声音沉沉的，还有几分颤抖，扣住青年衣裳的手，指尖用力的有些发白。
“老师，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偏生两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本来青年不提，叶修也就不去想，可他偏又提了。就一下子把叶修拽到了那个恍如昨日的梦境，那满手鲜血哭着微笑的孩子，那一瞬间仿佛与现实重合。只是当初矮他一头的少年如今已经比他高了，就是喜欢对他露出依赖而不自知的表情，让他一下子又回到过去。
温热的水的触感顺着颈肩处滑下，青年还是沉默着，看不清表情。可叶修知道，这高高大大的青年必定是红着眼圈，咬着下唇不哭出声，就好像过去受了委屈那样，强忍着默默的哭。
心脏久违的痛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酸涩和铺天盖地的歉意，甚至让他不能冷静的询问，青年怎么找到他的，又怎么来的。
压下有些颤抖的呼吸，手掌覆上了【周泽楷】因为抱他而弓起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的，像安抚孩童一样，叶修将他抱进怀里，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乖，没事了，我在。”
军装青年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的。
“老师。”
“我在。”不管青年有没有看见，叶修少见的露出了近乎柔和的微笑。
“老师 ”
“我在。”
“老师老师老师。”
“乖啊，我在。”
“叶修。”
“我在。”
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着，终于把青年安抚了下来，叶修肩上的布料都快湿透了，他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发：“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扑到老师怀里哭。”
【周泽楷】将头在叶修掌心蹭了蹭，露出了泛着点红的眼睛，又黑又亮的，像是雨洗过的夜空一样，藏了些星星在里面。
他看着叶修，良久，直到叶修接受不了想转头时，才露出一个微笑。
两个酒窝甜得让人心都快化了，眉眼弯成了小小的月牙，淡色的唇向上勾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在外面寡言到冷漠的青年，对着他最重要的老师露出了足以闪瞎人眼的，布灵布灵的微笑。
他开口，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哭过后的沙哑。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了。”

六
“我可以保护你了。”
他对着叶修微笑，牵起叶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黝黑的瞳孔映出男人有几分无措的神情，眼里的某种情绪几乎要藏不住，嘴角拉平了些，但仍称得上灿烂，轻轻地吻了吻男人的指尖，他叹了口气。
“所以，别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叶修。”
…………
有时候周泽楷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无数次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他却还是坚持了下去，而且说不定，做的还更好。他以为记忆那种东西，时间一久就会慢慢变淡，可事实上鲜明的让他心脏发疼。他以为自己会哭，可事实上他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开始觉得说话是没必要的，开始觉得表情是没必要的。
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去彷徨，只有一瞬间用来成长。
凤凰的涅盘是九天玄火的烘烤，而周泽楷的涅盘，所承受的是他最信任最依赖最爱的老师，带着满身比烈火还灼热的鲜血，倒在他怀里。
天真烂漫的“小周”同老师一起死去在那一瞬间，留下来的只有周泽楷。
一无所有的周泽楷。
他杀掉了自己的老师，那把匕首刺进了那人的柔软不设防的内里。
他以为自己会疯，可他冷静地像是分裂了一样，一半的自己在黑暗里歇斯底里的哭吼着，一半的自己在阳光下，冷静的近乎漠然的，亲了亲宛如沉睡的他的先生。
然后，一把大火毁掉了周府，毁掉了老师，毁掉了一切让他有牵挂的回忆。从此世间再无周泽楷归处。
他曾经答应过父亲，随着他经商，可如今他才发现，在这样的乱世中，财富固然可以成为依靠，但也仅仅只能成为他人的依附。
只有权利，军力，兵马才能在这样的乱世中有一席之地，整个周氏的覆灭，让他从来没有如此明白的认识到这回事。
他要毁掉这扭曲的一切。
这扭曲的，无可救药，腐朽至极的时代。
他要无人再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他要他想保护的一切都安然无恙。
他要这时代为他老师陪葬。
但他最想要的，已经再也无法实现，无论他怎样的努力，那些约定过的，如同空气一样消散。像那与老师共同看过的烟霞，转瞬即逝，不可琢磨，了无踪迹。
在父亲和老师的庇护下，天真的活了二十年，一朝醒来用的便是如此残酷，又如此有效的方法。周泽楷苦笑的承认，他那不谙世事的前半辈子，总结下来，竟只需一句话，不多说，也没必要。
『大梦初醒，荒唐一生』
至于那诸事万般求不得，无可求的后半辈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执念深入心肺，活着的目的仅仅只剩下了，无边无尽的仇恨，可后来连仇恨也了无踪迹了。
他用了近十年毁掉了那个时代，他们叫他为“开拓者”，可只有周泽楷自己知道。莫名其妙被盖上了英雄标签的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仇恨灌满的**，连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只是在那被推翻，瓦解的宫殿前，久违的无错。似乎推翻一个时代也太简单了些，尽管他是知道那崩坏的制度早就像是被虫啃食到空的树干，也许甚至不需要他，要不了几年也会有另一个人来推翻它。只是不过十年，他给自己的预期提前了太多，多到让他无措，他活着是为了毁灭它，那么毁灭以后呢？
他对这世间早已无任何留恋，仇恨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所以当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让他用命去换那虚无缥缈的承诺，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果断的都不曾思考。
他的一生都是在一路的失去，到了如今，他早就不在乎那种东西了。
周泽楷的前半生不信神佛妖魔，可后半生却为了他的老师，开始信佛、信上帝信一切能让他安好的东西。就像古代昏庸的帝王，他开始相信轮回，疯魔了一样。
周泽楷早就疯了，所有人都知道。
他开辟了盛世，却死在了盛世，。他放弃了一切，也被一切放弃。终其一生，孑然一身 。

北平故宅的遗址上新建了一池荷花，大蓬大蓬的荷叶在月光里散发着晶莹的光，露水凝聚成珍珠似的晶团，每一滴都映着个月亮。
池水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赤色的摇曳的莲花灼目的像在水里绽放的火焰。有风吹过，池塘里的月亮起了波澜，依依杨柳的柔软枝条斜斜的搭在水面上。
晚风习习，吹散了他身上本就不多的酒气。
周泽楷的心久违的宁静，荷花的香气宜人，风吹的也很温柔。虽然这个地方很美，但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过去的这里。当初为了让自己不再回头，一把火烧了所有。如今再看时，事事非非早已经是物不在人也不在了。
他凭着记忆，找到过去那株在院里盛开的葡萄藤，老师过去最喜欢在那里晒太阳了，而如今那株藤已经变成了水里盛放的妖异莲花。
他抚平了身上的皱褶，将放在一旁石阶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又拿起了另一旁的檀木盒子，打开后，将里面整齐的，数量众多的勋章，按官阶大小，一个个戴在胸前，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摆正。完成后，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鬓角的发顺滑的贴着脸颊，帽檐下细碎的刘海衬得那张俊朗无双的脸，越发炫目到逼人。
周泽楷轻轻吐出口气，他抬手将帽檐压低了一些。指节分明的手带着紧贴皮肉的白色手套，他扯了扯被风吹得乱了些的披风。匣子里的枪早已经上好了膛，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天地间很安静，只有月光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他抬头，穿过枝条舞动的间隙，两轮巨大的象征着团圆的月落入他的眼底。
消了音的枪响起时，是很沉闷的声响，甚至连涟漪都荡不开。
月光依旧古老，杨柳依旧舞动着枝条，水中的赤莲依旧安静的燃烧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依旧明亮着。
只有沉默的星星注视着他，亘古前的星光，穿过时间，照在一无所有的周泽楷身上。
世界黑暗下来的瞬间，出乎意料的宁静和安心。不可避免的，他想起叶修，他的先生。然后嘴角便挂起了很柔和的微笑。
遇见叶修时，他才十二，先生长他九岁。算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喜他，怕他，却唯独对他没有对老师该有的敬意。而叶修也并不在意，明明是二十出头的，自称要给他当榜样的叶修，却常做些孩子气的事。比起老成的他，反倒更像是十几岁的少年郎。
现在想来，他也不知是该说自己的直觉准到过头了，还是什么。
模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日子。青衫的先生笑盈盈的看着他，夏蝉的声音越发的大，阳光从葡萄鲜绿的枝叶中撒下来，斑驳的光影细细碎碎的映在那张俊秀的脸上。
不远处的黄发小童嬉笑着打闹穿过， 偶尔路过的小贩传进来几声模糊的吆喝。
不久前，因为不会背书，被打的发热的手心，风掠过时，带起一丝痒意。
他望着青衫的先生，忽的红了脸颊。
蝉声愈发的大了。

瑟瑟发抖的想求个回帖qwqqq

小伙伴们一起玩啊！自嗨超级没意思！

在这层留梗的小天使，我都写！！写到小天使满意！

高高大大的青年抱着叶修的样子，像是个孩子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宝物。
【周泽楷】眨了下眼，吐出口气。他刚刚情绪外露的太过，他怕会吓着他的老师，便抱了上去，将头抵在叶修肩上，感觉到叶修推拒的动作。他垂下眼睫，赶在叶修之前开口，把声音压得很低，有种嘶哑的质感。
【周泽楷】从来不是什么**，他清楚自己的优势，他明白老师对他只是有种很愧疚的感觉。他从来都瞧不起利用别人感情的人，可如今在老师身上，他不敢丝毫的心，把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只要能留下他。
“老师，你会要我的吧。”
“老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东西说用命可以换来见你，我做了。”
“我好想你啊，我好怕这是一场梦啊，我害怕醒了以后，举目仍是空荡的不再剩一个人的家。”
“我很乖的，你要我吧。”
声音微微颤抖着，呼出的气息也极其不稳。
再次感受到叶修的动作时，他便顺势松开了。然后撇开了头，恰当的露出了一个泛红的眼尾，握着的拳头用力地发白，他在等待来自老师的给他最后的审判。
良久，他听到叶修叹了口气，然后眼尾被指尖轻擦着。【周泽楷】差点要露出个微笑，指尖依旧颤抖，不过却是兴奋的。他知道自己赌赢了，尽管很无耻，但他知道老师心软了。
【周泽楷】比谁都清楚，刚才叶修动了想让他送走的想法，他也明白，叶修有那个能力，只要他想。
但他也了解他的老师，三千世界中走来，他依然是吃软不吃硬。
叶修无奈，他明白【周泽楷】挖了个坑，可他能不跳吗？这肯定不行啊。从这么多世界走来，他对时空的法则也有了几分认识，【周泽楷】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放弃了很多东西，听他说还是将命换了出去。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东西不到手绝不放弃。
他是有那个能力将他送回去，但也只能是灵魂啊，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那边的【周泽楷】的身体是否安好，如果将他送回去，却没有身体，那和消失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以前不提，就现在而言他对【周泽楷】的感情正处于巅峰期，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他有丝毫危险的。
叶修想了想，还是定下了一个决定。他抬手擦了擦军装青年泛红的眼尾，又用力揉了揉他柔软的发，将那一头乌发柔到炸毛才松开了手。【周泽楷】一直安静的站着，面对叶修的动作，眼里连疑惑也没有，干干净净的映着叶修，像是玻璃，又像是漩涡。
“诶诶，闻止，你说你刚到这里，就一直哭啊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叶修轻笑“我承认我刚才是想了将你送走。但是呢，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吧。”
“得嘞，那你就留下吧。”
“先说好伙食费自付，我们兴欣可是很穷的。还有啊，这张脸的问题我绝对解释不了，你不用问我。”
一如既往的欠揍模样，又好像有哪里变了。
【周泽楷】歪了歪头，似乎这样的改变，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呢。他也笑了一下，眼睛还红着，小酒窝深深的。

嗯，对了有人吃西湖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