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
科普契夫起晚了。
他从一片寂静中醒来。四周如此安静以至于他怀疑自己还沉浸在梦里。没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没有上铺那两只的打情骂俏,连鲍里斯都没有发脾气的早晨,实在是太难得了。
科普契夫用被子蒙住头,默念三个数,定了定神,才重新睁开眼睛。
四周还是那样安静,眼睛里能看见的只有从窗帘缝间流入的金色阳光。
科普契夫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这时他才模模糊糊地回忆起自家舍友的去向——柯夫应该是拉着普京去给他的实验室组装几个了精密的零部件去了;列宁格勒回家看望父母,昨天一早就请下假拿着火车票离开了,身后还黏着一只甩也甩不掉的柯曼尼夫;至于那一对恶魔双子,科普契夫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墙上那张花里胡哨的大海报,应该又是跑到哪个奇怪的帆布鞋店里抢新品去了。
而鲍里斯的话……想到那只熊猫兔科普契夫就开始傻笑。他翻身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鲍里斯今天是要在教室里补作业的,不然的话这种日子他绝对是要宅在宿舍里研究city study(CS)的。
难得大家今天格外有善心,没有对熟睡的科普契夫做什么手脚。
科普契夫悠哉游哉地刷牙,洗脸,哼着小曲给自己准备了简单的早饭。时间大约是平日里的3倍左右,但科普契夫不觉得什么——休息日,本就是该放浪一下。他很快就解决完了那一大块黑面包和一小杯伏特加,然后开始对接下来的空闲时光犯难——
——于他而言,没有鲍里斯的假期就好像汽油里没有酒精,一点干劲都没有。可乐天主义的科普契夫又决不允许自己在宿舍里白白地宅上一天。
出去走走吧。科普契夫说。说不定,可以顺道去找鲍里斯。
他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随便往自己身上一套,便推门而去……
“你个小骗子!”
鲍里斯气哼哼地拽着科普契夫,一直到湖边才善罢甘休。这里人很少,几乎没有任何事物注意到,这边的两个大男孩,此刻的气氛是多么奇怪。
鲍里斯才没有在乎这个,他还是很生气,毕竟他从教学楼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那个被女生围了一圈的科普契夫。他脸上还是挂着那种傻气的笑容,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鲍里斯只感觉胸口发闷,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科普契夫的手就拖着走,还不忘狠狠地了那群女生一眼。
又是一阵尖叫。鲍里斯听得耳朵疼。他把一切都怪罪到了身旁那个小**上——他实在太有魅力了,1m83的大高个,皮肤比女生还白,还TMD天天一脸人畜无害的纯良相!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个子,火气更大了。
“你不是在宿舍里睡觉吗?”
“这不是想来找前辈嘛……而且前辈你这样说话,女孩子们……”
“Замолчай!”
科普契夫只好愣愣地瞪着一双狗狗眼。他不住地瞧着鲍里斯那双怒气满满的黑瞳。多美啊,他想。就像是今天早上的半透明阳光一样美好。他不由得把手攥得更紧了一点,却捏到了什么硬梆梆的东西。他悄悄低头一看,是一条紫色的巧克力糖,刚刚的一个女孩子给的,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询问他和鲍里斯的关系。
是……
“Борис.”
鲍里斯不满地回头。“Что……”
他突然口中一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向科普契夫望去,对上了一双灰色的眼睛,清澈的,因为笑意微微眯了起来。那双眼睛不停地眨着,慢慢凑了上来。
“Это шоколад.”
“Это Борис.”
“А это Капучев,”科普契夫笑着指着自己的胸口“которому очень нравится сладкий Борис.”
鲍里斯心中一热,狠狠地抓了两把自己的贝雷帽。
Я тоже.
原来他的心,早就在这甜蜜中,被这个小骗子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