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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寄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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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不知道写什么就不写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8-07-20 22:38回复
    ww……其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啦。就是,上高中后不太拿的到手机,就更少上贴吧了,趁着暑假把一个原创的脑洞发一发吧。很长时间都在写同人,这篇也是对自我的一个挑战了。大概是中长篇,希望自己能够写完。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8-07-2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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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夜空中,向来都没有星。
      而今夜更是连月光都没有。夜幕深沉,夏末的空气尚带着闷热,而知了已然不鸣。小区内只有疏疏散散的几点路灯光,人造的池塘却是死水,照不出荷塘月色。
      万物静默如谜。
      极端的静,使人易生异想:这寂静究竟持续了多久?它真的是会改变的吗?——也许它才是长久以来真正的现实,而其余皆为在寂寞得几近发疯后无意识出现的、自己脑内之妄想?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却忽有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
      “我寄愁心与明月——”来人拖着腔调,在夜色下看不清晰模样。明明是闲逛似的漫漫踱步,却很快就靠近了俞明溪;可在路灯光即将照到脸上的时候,他又一转身隐藏于旁边的树荫中去了。
      霎时只有风声吹动树叶。
      随后,谢云川才将后半句明快地道出:“随风直到俞明溪。”
      俞明溪知道来人是谁。她露出了些许如梦初醒般的表情,几秒钟后淡淡地道:“…爱妃,躲着不敢见朕,是还没打扮好吗?”
      “哪里,妾身只是看皇上陷入沉思,不忍打断。”谢云川故意细声细气道,但动作却完全不搭调:双手搭在脑后,绕出树后大大咧咧地朝这边溜达过来。俞明溪移开视线:“…来人,把云妃拖下去。”
      “喂喂怎么这样啊!”谢云川一秒破功。
      “朕思念石妃甚切,让朕独自静一静。”
      俞明溪声音与神情的波动幅度都不大,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实际上都是在认真地搞笑。
      ——努力地尝试着,摸索着所谓常人的逻辑。
      而她明明可称谪仙,谢云川想,尘世以岁月将灵气与飘逸打磨得内敛了,但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仿若要羽化而登仙的气质是无从掩藏的。
      就像方才,她看上去仿若就要离开这人间。
      但是,哪怕只是一点点,谢云川想,——还是想帮助她停留在地面上,毕竟高远的天空实在太寒冷了啊。
      所以在俞明溪和他开玩笑的时候,他是如此欣喜能够看到她身上稍带些烟火气。
      只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俞明溪坐在长椅上未动,眼神却似乎又飘向了至高至远处。不过片刻后,她的视线就因谢云川的手在眼前晃动而被阻碍了。她干脆收回了目光,紧接着听到谢云川说:“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大晚上担心安危跑出来找你的体贴感动了但因为傲娇发作不愿意直说出来正在苦恼?”
      “……你这答案我给你一百分,”俞明溪顿了顿,“满分一千。”
      “诶,那我还有分呢,说明沾边了啊?”
      “……辛苦分。”
      “真是绝情啊~小明溪。”谢云川在她旁边坐下,抬头望向夜空。俞明溪也不知是该吐槽他故意肉麻人的语调、还是明明刚才还阻碍别人看天现在却自己看起来了的行为,最终说:“我应该比你大一个月。”
      谢云川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忍俊不禁道:“开玩笑啦。之前是在思考人生,还是在想明石?”他突然话锋一转,而俞明溪毫无异色,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才道:“后者稍多些吧。”
      俞明石是她的亲弟弟,比她小一岁多,正在经历大学入学的军训。
      “……他初高中时的军训没有去基地。”
      ——而自懂事后,她几乎从未独自与父母相处过了。
      谢云川大略明白她的意思:她与父母不太亲近,加之不善言辞,没有弟弟在的话沟通实在困难。
      不过她的父母也并非多么不好,谢云川反而挺喜欢他们。如何形容呢:他们就像是一对从旧水墨画中走出的夫妻。在那个时候,时间很慢,车马也很慢;而那两人就如此,定下了终生一同度过这漫漫时光的契约。
      和蔼而严厉,浪漫也保守。
      谢云川其实有点羡慕她的,毕竟自家父母早年离异;然而,俞明溪本人却似乎总与她的父母有着跨越不过的隔阂。“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他轻叹道,眼神有点迷离,万千思绪从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却难以捕捉,于是眸中倒映出的只有那望不尽的黯淡夜色。
      直到视野中出现俞明溪的手。她伸手指向夜空的某处,谢云川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但俞明溪的手又晃了晃,让他有点看不真切。莫不是在回敬我之前把手放在她眼前晃,念头未完全成型他就被自己逗笑了。不过,他又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有一颗星。”俞明溪的话让谢云川转回了注意。他定睛望去,发现在云层的缝隙间,确有一颗星星闪烁着光芒:虽微弱,但确确实实映入了眼帘。他的嘴角缓缓划起了弧度。
      他喜欢星空。
      而俞明溪,则几乎从未对此展现过多大兴趣——或许她真是位谪仙人,从高远的天边来,所以对星空见怪不怪?
      “你有心事。”这时,俞明溪淡淡地道,“不过我看得出来,你下定决心不打算和我说……所以我不会问的。”
      ——但是会以自己的方式展现关切。
      谢云川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瞒不过啊,毕竟是认识了许多年的了,几乎有短短十几年人生的一半长度之久。他确实有心事,但如今他必须、也只能自己面对。
      绝对不可以将他人卷进来。
      “……不过,这种事可以不用直接说出来啊,一下被看穿好有挫败感。”谢云川说着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说起来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你爸妈也要担心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8-07-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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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俞明溪也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路,她却又突然道:“虽然我不会随意放言与你一同承担责任……你特意下来找我,就只是催我回去?”她的声音起初较小,而后才稍稍变大,谢云川只听了大半截。不过以多年的熟稔,他估摸着也差不多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人之常情无外乎担忧之类,于是保证道:“没事的,真的。”
        “你确定?”
        “当然。”
        “好。”俞明溪点点头。就当谢云川以为自己过了这关正松了口气时,却见她往人造池塘快步走去;这处长椅本就距离池塘不远,眼见她就要径直走入水中去了!
        “明溪!”谢云川惊得顾不得那么多,一个剑步窜过去就拦住了她。他想:糟了,难道已经……
        俞明溪则微微蹙眉,似乎略有疑惑。“啊,那个……”谢云川正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时她却忽然用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显得很是冰冷的语气道:“缩地成寸?”
        谢云川心神剧震,池塘附近地面比较湿滑,他脚一滑差点摔倒。他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思绪,俞明溪就又扔出了一个“炸弹”:“你不是阵眼了。”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还仿佛是机械人声在做例行报告,可说完后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眼睛瞪大、瞳孔略微缩紧,而后她使劲拉着谢云川,急切地道:“别愣着了,快走!这里是唯一的出口了!”
        谢云川略显失神,被她拉扯得往前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但到了池塘边缘,他却忽然回过神来,一使劲将俞明溪推入水中,自己却退开了半步。
        俞明溪到这时竟也不显得慌张,脸上只是些许不解。可她挣扎着想游上时,却不由自主地缓缓往下沉去,仿若周围的不是水而是别的液体;她想说话,却仅能吐出几个水泡。她能够映入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谢云川咬破手指凭空作画,一道道血红的痕迹洒在水面之上。
        这水中并不令人窒息,只是无边的寂静;下沉的过程中,她突兀听到谢云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关心我的安危,明溪。但事情不能再拖延了,很快一切都会被了结的。而后、我会平安无事地归来的。”
        “相信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8-07-21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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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明溪并没有在那里逗留很久。十分钟后,她就已经回到了家中。并非是她不关心谢云川的生死,而是因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勘破一切的「真实」:比如说,她知道自己先前是不知不觉地被困入了一个可以制造幻境的阵法中,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小区内的人造池塘。
          可现在那唯一的出入口已经被破坏了。她知道那是谢云川之前施展的某种可以称为法术的东西破坏掉的;她知道那个阵法是谢云川布下的,阵眼被设定为是被阵法认定的实力最强的人……
          她几乎知道一切,但她无计可施。因为她其实并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阵法,其中原理又是如何——以她现有的知识储备是无法理解的。但是她可以“知道”,或者说以自己的方式“理解”这些事物。
          俞明溪天生便有此神异,也自幼时就隐约明白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于是,她开始有意识地压抑自己的好奇心,压抑自己对知识的渴求。
          她已经许久没有用过那种能力了,直至方才她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竟不自觉地使用了。
          然而,知晓得越多,就越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俞明溪花了几分钟想清楚这个事实后,做出了不会使现状更加糟糕的选择:回到家中。
          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她当然相信谢云川,但空待其归来的话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她需要整理思绪,然后去救他。
          ——没错,就是去救他,俞明溪想,否则、他在那一刹那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而怀念的表情?!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8-07-21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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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明溪反手带上门,边换拖鞋边轻声道:“我回来了。”
            “都这么晚了,只是饭后散步的话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她的父亲俞正言放下报纸,“之前谢云川来找过你。”
            “我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之后,俞明溪便径直回了卧室,再没有过多交流。并非是她不关心父母,只是…隔阂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成的呢?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顺从父母对她的期望,努力成为一个可称端庄的淑女,甚至在大学也学习的是父母认为适合她的专业——她表现得无欲无求,所以父母就为她选择了未来的门扉。
            可是,她真的想步入那样的未来吗?和母亲相似地,大学毕业后嫁给一位良人,然后相夫教子,为家庭奉献出全部的身心?——她的父母不常直言,可她明显地感受的到这样的期望。
            我不想,俞明溪内心的某处这么呐喊着。然而,令她更加困惑的是…不这样的话,她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俞明溪不知道,因为自幼展现在她面前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她没有见识过其它的可能——这是谢云川很难明白的感受,却竟只是因为俞明溪是女性。
            她的父母就更不会理解了。他们都是保守、甚至可以说是古板的人,遵循的是旧的传统:女子应当在家从父——虽然如今并不提倡这些,可是当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以至于司空见惯,又怎么是能够轻易改变的呢?
            不认同。无法理解。日积月累,产生了难以跨越的沟壑。
            俞明溪躺在床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自己的卧室。父母看待女性的旧眼光可以说是歧视,但他们也的确爱着自己、关心自己;她又想到谢云川,明明与她是多年来的好友,可在遇到危机时却逞强将自己推开……她能看破自然的规律,能理解超出常理的术法,却看不懂人心。
            所以,即便拥有那种神异、又能怎样呢?
            她还是被以爱或关切为名的锁链束缚住的笼中鸟,和许许多多普通人一样。
            ——但鸟儿终究是有翅膀的。
            俞明溪既然已经决定要去救他了,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哪怕她目前其实毫无头绪。
            于是、她心中的火焰开始燃烧:她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未被照亮的前路。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8-07-21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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