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虏论

广宁溃，廷弼化贞卷三军而拥关门，弃关外七百里贽于东虏，东虏弗受焉，何也？虏无问鼎中原之志而所欲王于辽东也。
当是时，明若缔城下之盟，秉其国号，遵其汗位，置辽左为不毛之地以渐兵戈，凭关门为有用之城而分地界，开市互通，当成太平。

然丑奴以卑贱之躯，藉贫瘠之地，屡犯天威，攻我城池，戮我百姓，明是以城下之盟耻之焉。既耻于胁款，则集于备修战守，孙承宗经营辽左凡四年，复土收疆，修城固防，练兵养气，以窥东虏，此为虏之所患，故出兵宁远。

及后己巳之变，亦是此理，先帝登极，复用崇焕，委以边疆重任，崇焕受命于危难之际，感先帝之所寄望，许以五年之期，平虏以报圣恩。崇焕任边事，厉兵秣马，修葺城防，枕戈待旦，把首东向，虏度议和无望，举师南下，忌宁锦之固，取喜峰口而破，逼于京师。

观两次寇我，皆我有所为之际，狡奴先发而动，不欲我所为哉，故有为者敌亦有备，欲奴无存，奴必求存，逆境求存，天性使然，若夫效再晋高第之怯，或保一时之安，然平虏焉有期哉？

柳河败而承宗斥，京师围而崇焕磔，贤能见诛于微末，功业覆谤于口舌。
上以至诚怛恻隐天下之心，而至怨于黔首，何哉？虽躬勤政事而行惑乱之为。偏执寡恩，有良材而不尽用，优柔细虑，无断谋而行欲止，失治理之机要，背宇内之向心。
虽以至诚之心，不得至诚之民，欲得至诚之民，夫唯要因利施民，民得利而身可立，有立身之利，执事者虽无号令，民以汲汲护利之心，舍身而捍，国岂衰乎？以舍身忘死之民，摒贪婪侵暴之东虏，亦何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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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