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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凌晨，漆黑的小巷中三个人在疾奔，一人在前边逃，两人在后边追。
前边那人闪身躲进路边的垃圾桶后，举枪朝后面两人射击。
其中一人躲闪不及，右臂中枪，惨叫一声，驻足原地。
另一人原本领先他几步，闻声急忙退后，将同伴扶到旁边隐蔽的墙角处，问：“徐琛，怎么样？”
徐琛颤声说：“申sir，别管我，继续追，别让他跑了……”
被称为申sir的是du品调查科督察申时行，他刚刚率部下捣毁一个庞大的制du窝点，那领头的du枭却趁乱从后门逃跑，他匆匆赶来追捕，同僚徐琛追随他过来。
黑暗中，申时行见徐琛右臂涌出鲜血，立即扯掉身上的避弹衣，脱下衬衫为他包扎止血，然后接过他手上的枪，低声道：“在这里等我。”
说完，申时行站起身来，看到那du枭已离开藏身的垃圾桶，继续奔逃。
申时行迅速追上去，瞄准目标，双枪齐发。接连几声枪响过后，du枭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小心，申sir！”徐琛在背后叫。
申时行上前，一脚踢开du枭手边的枪，取出手铐，俯身去抓对方的手，像要给对方戴上手铐。
对方却猛地反手抓住他的手，鹰一样的双眼狠狠瞪住他，张口想要说话。
申时行也狠狠瞪住他，以迅雷之势朝他补了一枪。
“砰”一声枪响，du枭额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深红色的鲜血沿着鬓角花白的头发流下来。他仍双目大睁，嘴巴微张，那句话就在嘴边，却再也无法说出来：“申时行，你竟敢出卖我！”
“申sir！”徐琛又在背后焦急地大叫，挣扎着朝这边走过来。
申时行急忙用手帕从怀中取出一把袖珍手枪，塞进du枭右手，又将手帕收起。
他最后看了看那死不瞑目的du枭，心中默念：戚云志，你我之间到此为止，我再也不必受制于你了。
从此以后，再无人了解他的过去，他将彻底告别黑暗，投身光明。
申时行如释重负，嘴角微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徐琛走过来，看到戚云志头上的血洞，诧异地问：“申sir，你杀了他？”然后，他看到戚云志手里的枪，恍然大悟，一定是戚云志在身上藏了这把枪，突然拔枪要杀申时行，申时行才在情急之下杀了他。
同僚很快赶来，处理后续工作。
申时行站在旁边。一下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他除了觉得轻松，还有深深的疲倦，几乎精疲力竭。
有同僚过来为他包扎上药，他才发现刚刚追捕戚云志时，手臂、肩上多处擦伤。
“申sir，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没事。”他推开同僚，“你们先回J局，我回去换件衣服，稍后赶过去。”
春季的凌晨很有几分寒意，申时行上身只穿着件背心，却丝毫不觉冷。等到了家门口，他仔细打量一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妥。
好在时间尚早，甄寞应该还没醒。他取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直接进了浴室。
等洗完澡出来，透过客厅的落地大窗发现外面天已蒙蒙亮。申时行披着浴袍，去餐厅斟了杯威士忌，慢慢喝下去，感觉恢复了些元气。
偌大的公寓静悄悄的，没有开灯，一片黯淡。他在这黯淡中感到几分寂寥，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卧室。
甄寞躺在那张大床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床沿上，几乎要掉下来。
申时行半跪在床边，凝视她美丽的睡颜。
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额头鬓角都被汗水濡湿了，长长的发丝黏在脸颊、颈边。
“嗯……嗯……”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像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极难受却无法醒传。
申时行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轻声叫她：“绒绒……绒绒……”
这是她的乳名。她一出生便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毛绒绒的煞是可爱，家人便叫她绒绒。
“绒绒……绒绒……”申时行附在她耳边一遍遍叫她。
她慢慢睁开眼睛，蹙着眉头看着眼前人。
“做噩梦了？”申时行问她。
她很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一声。
“梦到什么了？”
甄寞陷入回忆：她梦到了死去的父母兄长，他们的尸体藏在家中各处，她每打开一扇门，就会看到一具惨死的尸体。
她紧紧攥住申时行的手，喃喃道：“梦到爸爸妈妈和哥哥……”
她没有多说，他却已明了，起身坐到床上，将她拥在怀里。
甄寞感受着他的怀抱带来的慰藉，渐渐平静下来，问他：“几点了？你刚刚回来吗？累不累？”
“六点半了，我不累。”
“工作了一整夜怎么会不累？”甄寞仰起脸来看他。
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倦容，连笑都带着深深的疲倦。
“快躺下，跟我一起再睡一觉。”甄寞说。
“不行，我很快还要回J局。”
“那你休息一小时。我去做早餐，等一小时到了我叫你起床，你吃完早餐再去上班。”甄寞说着便要下床。
申时行抱住她不放她走，说：“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不饿也不累了。”
“瞎说，当我是充电器吗？”甄寞笑起来。
申时行也笑，仍抱着她不放。
她只好暂时充做一只充电器。
申时行抱着她，在她面颊上吻一吻，心血来潮道：“绒绒，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不行啊，”甄寞苦恼地说，“我今年太忙了，没有时间。我有一整套书100多万字要翻译呢，明年好不好？”
申时行有些失望，却仍笑着说：“好，等明年再说。”说着又在她面颊上吻一下。
甄寞窝在他怀里，柔声道：“别心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还没睡饱，眼皮沉沉的，轻轻垂下去，又睡着了。
申时行摩挲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是啊，还长着呢。”
他想起今早自己亲手杀的那个人。那个人一死，他便不必再整日担心她会发现真相，发现他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手上沾过什么人的血了。他和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凌晨，漆黑的小巷中三个人在疾奔，一人在前边逃，两人在后边追。
前边那人闪身躲进路边的垃圾桶后，举枪朝后面两人射击。
其中一人躲闪不及，右臂中枪，惨叫一声，驻足原地。
另一人原本领先他几步，闻声急忙退后，将同伴扶到旁边隐蔽的墙角处，问：“徐琛，怎么样？”
徐琛颤声说：“申sir，别管我，继续追，别让他跑了……”
被称为申sir的是du品调查科督察申时行，他刚刚率部下捣毁一个庞大的制du窝点，那领头的du枭却趁乱从后门逃跑，他匆匆赶来追捕，同僚徐琛追随他过来。
黑暗中，申时行见徐琛右臂涌出鲜血，立即扯掉身上的避弹衣，脱下衬衫为他包扎止血，然后接过他手上的枪，低声道：“在这里等我。”
说完，申时行站起身来，看到那du枭已离开藏身的垃圾桶，继续奔逃。
申时行迅速追上去，瞄准目标，双枪齐发。接连几声枪响过后，du枭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小心，申sir！”徐琛在背后叫。
申时行上前，一脚踢开du枭手边的枪，取出手铐，俯身去抓对方的手，像要给对方戴上手铐。
对方却猛地反手抓住他的手，鹰一样的双眼狠狠瞪住他，张口想要说话。
申时行也狠狠瞪住他，以迅雷之势朝他补了一枪。
“砰”一声枪响，du枭额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深红色的鲜血沿着鬓角花白的头发流下来。他仍双目大睁，嘴巴微张，那句话就在嘴边，却再也无法说出来：“申时行，你竟敢出卖我！”
“申sir！”徐琛又在背后焦急地大叫，挣扎着朝这边走过来。
申时行急忙用手帕从怀中取出一把袖珍手枪，塞进du枭右手，又将手帕收起。
他最后看了看那死不瞑目的du枭，心中默念：戚云志，你我之间到此为止，我再也不必受制于你了。
从此以后，再无人了解他的过去，他将彻底告别黑暗，投身光明。
申时行如释重负，嘴角微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徐琛走过来，看到戚云志头上的血洞，诧异地问：“申sir，你杀了他？”然后，他看到戚云志手里的枪，恍然大悟，一定是戚云志在身上藏了这把枪，突然拔枪要杀申时行，申时行才在情急之下杀了他。
同僚很快赶来，处理后续工作。
申时行站在旁边。一下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他除了觉得轻松，还有深深的疲倦，几乎精疲力竭。
有同僚过来为他包扎上药，他才发现刚刚追捕戚云志时，手臂、肩上多处擦伤。
“申sir，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没事。”他推开同僚，“你们先回J局，我回去换件衣服，稍后赶过去。”
春季的凌晨很有几分寒意，申时行上身只穿着件背心，却丝毫不觉冷。等到了家门口，他仔细打量一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妥。
好在时间尚早，甄寞应该还没醒。他取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直接进了浴室。
等洗完澡出来，透过客厅的落地大窗发现外面天已蒙蒙亮。申时行披着浴袍，去餐厅斟了杯威士忌，慢慢喝下去，感觉恢复了些元气。
偌大的公寓静悄悄的，没有开灯，一片黯淡。他在这黯淡中感到几分寂寥，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卧室。
甄寞躺在那张大床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床沿上，几乎要掉下来。
申时行半跪在床边，凝视她美丽的睡颜。
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额头鬓角都被汗水濡湿了，长长的发丝黏在脸颊、颈边。
“嗯……嗯……”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像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极难受却无法醒传。
申时行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轻声叫她：“绒绒……绒绒……”
这是她的乳名。她一出生便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毛绒绒的煞是可爱，家人便叫她绒绒。
“绒绒……绒绒……”申时行附在她耳边一遍遍叫她。
她慢慢睁开眼睛，蹙着眉头看着眼前人。
“做噩梦了？”申时行问她。
她很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一声。
“梦到什么了？”
甄寞陷入回忆：她梦到了死去的父母兄长，他们的尸体藏在家中各处，她每打开一扇门，就会看到一具惨死的尸体。
她紧紧攥住申时行的手，喃喃道：“梦到爸爸妈妈和哥哥……”
她没有多说，他却已明了，起身坐到床上，将她拥在怀里。
甄寞感受着他的怀抱带来的慰藉，渐渐平静下来，问他：“几点了？你刚刚回来吗？累不累？”
“六点半了，我不累。”
“工作了一整夜怎么会不累？”甄寞仰起脸来看他。
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倦容，连笑都带着深深的疲倦。
“快躺下，跟我一起再睡一觉。”甄寞说。
“不行，我很快还要回J局。”
“那你休息一小时。我去做早餐，等一小时到了我叫你起床，你吃完早餐再去上班。”甄寞说着便要下床。
申时行抱住她不放她走，说：“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不饿也不累了。”
“瞎说，当我是充电器吗？”甄寞笑起来。
申时行也笑，仍抱着她不放。
她只好暂时充做一只充电器。
申时行抱着她，在她面颊上吻一吻，心血来潮道：“绒绒，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不行啊，”甄寞苦恼地说，“我今年太忙了，没有时间。我有一整套书100多万字要翻译呢，明年好不好？”
申时行有些失望，却仍笑着说：“好，等明年再说。”说着又在她面颊上吻一下。
甄寞窝在他怀里，柔声道：“别心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还没睡饱，眼皮沉沉的，轻轻垂下去，又睡着了。
申时行摩挲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是啊，还长着呢。”
他想起今早自己亲手杀的那个人。那个人一死，他便不必再整日担心她会发现真相，发现他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手上沾过什么人的血了。他和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三
周日，申时行难得休息，取消了闹钟，睡到九点多才醒。
甄寞已不在卧室，申时行起身出去，发现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他的几件衬衣修修补补。
因为工作关系，申时行的衬衣时有擦破或血迹等各种难洗的污渍，经常需要换新的。甄寞在帮他钉扣子，从一件擦破的衬衫上剪下一枚一模一样的扣子，钉在另一件完好的衬衫上。
她有点目力不济，用力低头凑近扣子，一针一线钉得非常认真，像个专注的小朋友。钉好扣子，最后打个小结，咬断线头，再瞧瞧自己的作品，似乎很满意，露出了笑容。
申时行看得有趣，伸手摸摸她的头。她太专心了，全然没发现他，吓了一跳，然后又雀跃起来，一叠声道：“你醒啦，快去洗漱吧。我做了瘦肉粥，现在去煎鸡蛋，烤几片面包，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吃完早饭我们还要去柯如家呢！”说完起身将申时行推进卫生间。
等申时行洗漱完毕出来时，她果然已做好早饭，只等他开饭。
那几件衬衫仍堆在沙发上，申时行捡出两件破损的衬衫说：“都破了，丢掉吧。”
甄寞却急急跑过来，抢下那两件衬衫：“不能丢！以后有了小朋友，可以用来做小裙子。我小时候妈妈就经常用爸爸的衬衫给我做小裙子。”
申时行莞尔：“那就留下吧。”
他看着甄寞像收宝贝一样，把衬衫收进衣帽间一个大储物箱里，那里面已经攒了不少衣服。他翻翻厚厚的一摞衣服，问甄寞：“绒绒，你攒这么多衣服，是准备生半打小朋友吗？”
“你想得美！”甄寞冲他皱皱鼻子。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生第一个？”申时行拉着她的手去吃饭时又兴冲冲地问。
甄寞说：“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你不心急，收集这么多旧衣服做什么？”
“我只是顺手收起来，不然丢掉怪可惜的。”
“只是这样吗？”
“当然了。”
“那你一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吗？”申时行紧追不舍。
甄寞有点为难，考虑片刻说：“至少……至少要等明年下半年再说吧，到时候我就把现在这套书翻译完了。”
“那还有一年多呢！”申时行感叹，“而且你翻译完了，说不定又要开始新工作。上次你也说翻译完了就跟我去度蜜月，结果还没翻译完，又接下了这套书，我们都注册两个月了，既没摆酒，也没度蜜月，我的朋友同事还等着喝喜酒随礼呢。”
甄寞满不在乎地说：“注册了不就行了，搞这些虚礼做什么，大不了我们改天在酒店请大家吃顿饭，就当是婚礼了。”
“这么随便！”申时行很不满。
“那你去找愿意跟你大办婚礼的女孩子再结一次婚好了！”甄寞气鼓鼓地堵他一句。
申时行终于不再纠缠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我才不要呢！我就要你！”说着作势要咬她的脸。
甄寞吓得又叫又笑：“不要！不要！要吃饭啦！不然该迟到了！”
申时行笑嘻嘻地松开她，仍握着她一只手，吃饭时也不舍得松开。两个人就牵着手吃完了这顿饭，收拾一下出门了。
柯如的儿子一周岁生日party是在家里办的，王家在半山有座别墅，带着一座大花园。客人们都在花园里聊天、喝酒、吃各种小食。
柯如有段时间没见甄寞了，一见面就拉着她聊天。柯如那胖胖的小儿子被祖父母抱去各处见客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送回妈妈身边。
甄寞很喜欢这个小胖墩，将他抱在怀里。可能是因为太胖了，小家伙一岁了还不太会爬，更别说走路，老老实实待在甄寞怀里，含着手指仰头看着这漂亮的姐姐，嘴角流下一点口水。
柯如帮他擦掉口水，问甄寞：“他重吧？来，我来抱吧。”
“没关系，我再抱一会儿。”甄寞说。她坐在椅子上，小家伙坐在她腿上，又乖得很，她抱得并不吃力。
柯如瞧瞧她，再瞧瞧不远处被王志成和几个男客人拉去打桌球的申时行，问甄寞：“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BB？”
“啊？”甄寞有点意外，“你怎么也这样问？”
“看你这么喜欢小朋友，就忍不住问了。还有谁这样问过？”
“他喽！”甄寞朝申时行那边努努嘴，“今天早上刚刚问过我。”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至少等明年下半年我做完手头的工作再说。”
“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只好答应喽。”
说话间，申时行丢下身边的玩伴，朝她们走过来。
柯如冲他一笑。不知何故，柯如一直不太喜欢他身上那种冷漠的气质，笑得十分客气。
申时行也客气地冲她一笑，坐到甄寞身边。
甄寞问他：“怎么不玩了？”
“我有点渴，过来喝点东西。”他随便找个借口说，其实只是想过来看看甄寞，顺手便拿过甄寞喝剩的大半杯橙汁慢慢喝起来。
甄寞怀里那小人儿好奇地盯着他。申时行一直在看甄寞，过了一会儿才留意到小家伙，觉得他生得十分趣致，伸手想摸摸他肉鼓鼓的小胖脸。
哪曾想未等到他碰到小家伙，小家伙忽然“哇”一声哭起来，哭声震天，把远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申时行匆匆收回手，有些窘迫。
小家伙仍在放声大哭。甄寞不知他是怎么了，不知所措。
柯如赶紧接过小家伙，说：“BB可能饿了，我抱他进去喂奶。”说完匆匆走了。
不多时，又有个小家伙出现在甄寞脚下，原来是柯如两岁多的女儿。
甄寞俯身摸摸小女孩的两条小辫子，柔声道：“囡囡真漂亮，谁帮你扎的小辫子啊？”
小女孩咕咕笑，瞧着甄寞不说话。
甄寞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小女孩原本很高兴，转脸却看到了申时行，一下变了脸色，扭动着小身体要下去。
两岁多的孩子已经很重了，甄寞拉不住她，眼看着她一溜烟跑了。
甄寞很无奈，瞧瞧申时行，忍不住笑起来。
申时行尴尬地说：“看来我没有孩子缘，小朋友见到我都吓跑了。”
甄寞忍住笑，握住他的手安慰他：“谁让你总是绷着脸，多笑笑，小朋友就会喜欢你了。”
申时行微微一笑。他平时除了对着甄寞，对其余人很少露出笑脸。等他回去打桌球时，这淡淡的笑容又褪去了。
王家的聚会一直要持续到深夜，甄寞推说还有工作要忙，下午就早早回去了。
回到家，她马上钻进书房，工作了一个多小时，觉得累了，便出来走走，看到申时行正在卫生间帮她洗衣服。她的丝绸睡裙不宜机洗，他每次看到她换下一条，就抽时间帮她洗。
甄寞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后背问：“你今天不开心吗？”
申时行说：“没有啊，吓哭了两个小朋友就不开心？我在Jing局连大人都吓哭过一大堆呢。”
甄寞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我还以为你不开心想补偿你呢？”
“怎么补偿？”申时行顿时来了兴致。
“反正你又没有不开心，就不用补偿了。”甄寞狡猾地说。
“我不开心，当然不开心了！”申时行马上转了口风，“那么多人眼看着我把两个小朋友吓哭了，全都当我是钟馗一样！我看到好几个人都在偷拍我的照片呢！”
“偷拍你的照片做什么？”甄寞不解。
“放大贴在门上当门神啊！”申时行煞有介事地说。
甄寞笑得几乎跌倒。
申时行转过身来，她扑在他怀里。申时行手上都是水，湿淋淋的不方便抱她。她便紧紧抱着他，笑完了又轻声宽慰他：“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觉得你很凶，其实不是的，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好多善良。”
申时行却笑不出来了，也许最不了解他的正是她。他不愿细想这个问题，追问：“绒绒，你到底想怎么补偿我？帮我生个小BB吗？”
“才不是呢！”甄寞立即否认，“我只是想跟你去旅行，你不是一直说想跟我去旅行吗？我最近每天都在赶稿，就是为了抽出一两周跟你出去。”
“那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里很开心。”
“那我去安排。”
“好。”
周日，申时行难得休息，取消了闹钟，睡到九点多才醒。
甄寞已不在卧室，申时行起身出去，发现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他的几件衬衣修修补补。
因为工作关系，申时行的衬衣时有擦破或血迹等各种难洗的污渍，经常需要换新的。甄寞在帮他钉扣子，从一件擦破的衬衫上剪下一枚一模一样的扣子，钉在另一件完好的衬衫上。
她有点目力不济，用力低头凑近扣子，一针一线钉得非常认真，像个专注的小朋友。钉好扣子，最后打个小结，咬断线头，再瞧瞧自己的作品，似乎很满意，露出了笑容。
申时行看得有趣，伸手摸摸她的头。她太专心了，全然没发现他，吓了一跳，然后又雀跃起来，一叠声道：“你醒啦，快去洗漱吧。我做了瘦肉粥，现在去煎鸡蛋，烤几片面包，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吃完早饭我们还要去柯如家呢！”说完起身将申时行推进卫生间。
等申时行洗漱完毕出来时，她果然已做好早饭，只等他开饭。
那几件衬衫仍堆在沙发上，申时行捡出两件破损的衬衫说：“都破了，丢掉吧。”
甄寞却急急跑过来，抢下那两件衬衫：“不能丢！以后有了小朋友，可以用来做小裙子。我小时候妈妈就经常用爸爸的衬衫给我做小裙子。”
申时行莞尔：“那就留下吧。”
他看着甄寞像收宝贝一样，把衬衫收进衣帽间一个大储物箱里，那里面已经攒了不少衣服。他翻翻厚厚的一摞衣服，问甄寞：“绒绒，你攒这么多衣服，是准备生半打小朋友吗？”
“你想得美！”甄寞冲他皱皱鼻子。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生第一个？”申时行拉着她的手去吃饭时又兴冲冲地问。
甄寞说：“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你不心急，收集这么多旧衣服做什么？”
“我只是顺手收起来，不然丢掉怪可惜的。”
“只是这样吗？”
“当然了。”
“那你一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吗？”申时行紧追不舍。
甄寞有点为难，考虑片刻说：“至少……至少要等明年下半年再说吧，到时候我就把现在这套书翻译完了。”
“那还有一年多呢！”申时行感叹，“而且你翻译完了，说不定又要开始新工作。上次你也说翻译完了就跟我去度蜜月，结果还没翻译完，又接下了这套书，我们都注册两个月了，既没摆酒，也没度蜜月，我的朋友同事还等着喝喜酒随礼呢。”
甄寞满不在乎地说：“注册了不就行了，搞这些虚礼做什么，大不了我们改天在酒店请大家吃顿饭，就当是婚礼了。”
“这么随便！”申时行很不满。
“那你去找愿意跟你大办婚礼的女孩子再结一次婚好了！”甄寞气鼓鼓地堵他一句。
申时行终于不再纠缠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我才不要呢！我就要你！”说着作势要咬她的脸。
甄寞吓得又叫又笑：“不要！不要！要吃饭啦！不然该迟到了！”
申时行笑嘻嘻地松开她，仍握着她一只手，吃饭时也不舍得松开。两个人就牵着手吃完了这顿饭，收拾一下出门了。
柯如的儿子一周岁生日party是在家里办的，王家在半山有座别墅，带着一座大花园。客人们都在花园里聊天、喝酒、吃各种小食。
柯如有段时间没见甄寞了，一见面就拉着她聊天。柯如那胖胖的小儿子被祖父母抱去各处见客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送回妈妈身边。
甄寞很喜欢这个小胖墩，将他抱在怀里。可能是因为太胖了，小家伙一岁了还不太会爬，更别说走路，老老实实待在甄寞怀里，含着手指仰头看着这漂亮的姐姐，嘴角流下一点口水。
柯如帮他擦掉口水，问甄寞：“他重吧？来，我来抱吧。”
“没关系，我再抱一会儿。”甄寞说。她坐在椅子上，小家伙坐在她腿上，又乖得很，她抱得并不吃力。
柯如瞧瞧她，再瞧瞧不远处被王志成和几个男客人拉去打桌球的申时行，问甄寞：“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BB？”
“啊？”甄寞有点意外，“你怎么也这样问？”
“看你这么喜欢小朋友，就忍不住问了。还有谁这样问过？”
“他喽！”甄寞朝申时行那边努努嘴，“今天早上刚刚问过我。”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至少等明年下半年我做完手头的工作再说。”
“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只好答应喽。”
说话间，申时行丢下身边的玩伴，朝她们走过来。
柯如冲他一笑。不知何故，柯如一直不太喜欢他身上那种冷漠的气质，笑得十分客气。
申时行也客气地冲她一笑，坐到甄寞身边。
甄寞问他：“怎么不玩了？”
“我有点渴，过来喝点东西。”他随便找个借口说，其实只是想过来看看甄寞，顺手便拿过甄寞喝剩的大半杯橙汁慢慢喝起来。
甄寞怀里那小人儿好奇地盯着他。申时行一直在看甄寞，过了一会儿才留意到小家伙，觉得他生得十分趣致，伸手想摸摸他肉鼓鼓的小胖脸。
哪曾想未等到他碰到小家伙，小家伙忽然“哇”一声哭起来，哭声震天，把远近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申时行匆匆收回手，有些窘迫。
小家伙仍在放声大哭。甄寞不知他是怎么了，不知所措。
柯如赶紧接过小家伙，说：“BB可能饿了，我抱他进去喂奶。”说完匆匆走了。
不多时，又有个小家伙出现在甄寞脚下，原来是柯如两岁多的女儿。
甄寞俯身摸摸小女孩的两条小辫子，柔声道：“囡囡真漂亮，谁帮你扎的小辫子啊？”
小女孩咕咕笑，瞧着甄寞不说话。
甄寞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小女孩原本很高兴，转脸却看到了申时行，一下变了脸色，扭动着小身体要下去。
两岁多的孩子已经很重了，甄寞拉不住她，眼看着她一溜烟跑了。
甄寞很无奈，瞧瞧申时行，忍不住笑起来。
申时行尴尬地说：“看来我没有孩子缘，小朋友见到我都吓跑了。”
甄寞忍住笑，握住他的手安慰他：“谁让你总是绷着脸，多笑笑，小朋友就会喜欢你了。”
申时行微微一笑。他平时除了对着甄寞，对其余人很少露出笑脸。等他回去打桌球时，这淡淡的笑容又褪去了。
王家的聚会一直要持续到深夜，甄寞推说还有工作要忙，下午就早早回去了。
回到家，她马上钻进书房，工作了一个多小时，觉得累了，便出来走走，看到申时行正在卫生间帮她洗衣服。她的丝绸睡裙不宜机洗，他每次看到她换下一条，就抽时间帮她洗。
甄寞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后背问：“你今天不开心吗？”
申时行说：“没有啊，吓哭了两个小朋友就不开心？我在Jing局连大人都吓哭过一大堆呢。”
甄寞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我还以为你不开心想补偿你呢？”
“怎么补偿？”申时行顿时来了兴致。
“反正你又没有不开心，就不用补偿了。”甄寞狡猾地说。
“我不开心，当然不开心了！”申时行马上转了口风，“那么多人眼看着我把两个小朋友吓哭了，全都当我是钟馗一样！我看到好几个人都在偷拍我的照片呢！”
“偷拍你的照片做什么？”甄寞不解。
“放大贴在门上当门神啊！”申时行煞有介事地说。
甄寞笑得几乎跌倒。
申时行转过身来，她扑在他怀里。申时行手上都是水，湿淋淋的不方便抱她。她便紧紧抱着他，笑完了又轻声宽慰他：“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觉得你很凶，其实不是的，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好多善良。”
申时行却笑不出来了，也许最不了解他的正是她。他不愿细想这个问题，追问：“绒绒，你到底想怎么补偿我？帮我生个小BB吗？”
“才不是呢！”甄寞立即否认，“我只是想跟你去旅行，你不是一直说想跟我去旅行吗？我最近每天都在赶稿，就是为了抽出一两周跟你出去。”
“那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里很开心。”
“那我去安排。”
“好。”
那个江倩玉回来找申时行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