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做别人向往的女人
前方迷雾重重，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沈佳曼看了看号码，对着慕远辰作出噤声的动作，按下接听。
“都几点了，你丫的还不回来？！”张美丽近乎咆哮的质问。
“马上到学校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她脸一红:“先挂了。”
迅速切断电话，双手窘迫的来回缠绕。
慕远辰促狭的侧目:“你同学？”
“恩，就是上次麻烦你救出来的那位。”
他突然抿嘴轻笑，沈佳曼疑惑的挑眉:“你笑什么呀？”
“你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
“不知道。”她摇头。
“仗义。”
仗义？她愣了下，慕远辰继续说:“第一次见面，你替我掩护，第二次见面，你替你朋友求助，是不是你们上海姑娘都这么热心肠？”
“当然不是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上海姑娘胆子很小的，你别看二年前面对那些杀手我镇定自若，其实骨子里吓得要死。”
“我不信。”
慕远辰直视前方:“在我看来，上海女人很与众不同，比如，冯程程。”
沈佳曼惊诧的转过身:“你知道冯程程？你看过《上海滩》？”
“恩。”他点头:“这么有名的影片，我怎么可能没看过。”
“冯程程是很与众不同了，但她不代表所有的上海女人哦。”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册相簿:“我给你看看我外婆的照片。”
慕远辰把车停下来，视线睨向照片中的妇人，她身穿一件紫色旗袍，体态小巧玲珑，凝坐在小窗前脸上挂着怯怯的笑容。
“看吧，这就是典型的上海旧式女子，温雅含蓄，恬静贤淑，一生本本分分，极少有冯程程那种敢作敢为的勇气和盲劲。”
“极少有也不代表没有。”他手指轻扣方向盘:“冯程程不会只是一个虚拟的传说。”
沈佳曼合起相册:“世上奇女子何其多，冯程程只是一个时刻为他人牵挂的普通善良女子。她为爱、为情、为义而活，她是所有女人的向往，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女子。”
“为什么？”
“因为她的人生太过复杂，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然令人痛心，心爱的人死在眼前更是莫大的悲剧。”
她深吸一口气:“那样无奈的一个人，即便再令人向往，也不会是我的追求。”
慕远辰听了沈佳曼这一番话颇为震撼，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久久无言，目光若有所思。
似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严肃，沈佳曼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上海女人穿旗袍很好看？”
他点头:“是的，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我宿舍有一件我妈手工给我做的旗袍，等改天有机会我穿给你看。”
“好啊。”慕远辰粲齿一笑。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当年妈妈的话犹在耳畔:“佳曼啊，妈做工不好，这旗袍将来要穿就穿给你爱的人看，外人看了会笑话妈的手艺。”
她刚才说什么了吗？她说要穿旗袍给他看？？哦天哪，死了算了……

第二十一章：并无非分之想
目的地到达，瞅着前方宫殿似的教学楼，沈佳曼轻喊一声:“就在这里停吧。”
慕远辰熄了火，下车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她礼貌的颔首。
暖黄色路灯下，轻盈的月色像白纱一样罩着世间万物，空气中弥漫着串铃花的香味。
“我先进去了。”她微微仰起下巴，凝视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人。
“好。”慕远辰点头，忽尔又想起什么:“等一下。”
他转身进车里，拿出特意为她拍下的香钵:“你的礼物忘记拿了。”
“这个我不能要。”沈佳曼急忙摇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个太贵重了……”
“若是贵重必然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你救过我的命，我送个礼物给你不算什么。”
她叹口气:“慕先……”见他蹩眉，立马改口:“慕远辰，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是你真的不需要一直感激我，见义勇为是很多人都具备的良好素质，对我来说它也不算什么。”
慕远辰笑笑:“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人。”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也许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可是对沈佳曼来说，却是极为不习惯。
“不是每个女人，都值得我浪费心思去感激。”
她的心顷刻间砰砰乱跳，本能的后退，语结道:“太……太晚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沈佳曼转身疾步离去，没走多远，又突然停下脚步，短暂的思忖，她折回身:“也许我不该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并且还有半年我即将学成归国……”
慕远辰愣了愣，随即大笑:“沈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不是每个女人都对我慕远辰有救命之恩，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
沈佳曼窘迫的红透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尴尬的挥手:“那好吧，再见。”
回了宿舍，张美丽手叉腰将她拦在门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交代一下。”
“跟咖啡馆的同事吃宵夜了。”她举起手:“喏，还给你带了烧烤呢。”
张美丽一把接过去，喜滋滋的点头:“算你丫的有良心，不枉我等你半天。”
“那你吃吧，我要洗洗睡了。”
她打个哈欠，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澡洗了一半，张美丽敲门:“佳曼，你手机响了，要不要我帮你接？”
沈佳曼伸出一只胳膊:“不用，我自己来。”

第二十二章：爱到无能为力
她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片刻，按下接听:“喂？”
“是我，睡了吗？”
心一颤，压低嗓音回答:“还没，怎么了？”
“没事，确定一下你是否已经安全到达。”
“你都把我送到了校门外，我在校内不至于被人打劫吧……”
想到刚才的尴尬，她努力营造出轻松的气氛。
“那就好，晚安。”
“嗯，晚安。”
静静的等着对方先挂电话，却听到里面又传来一句:“对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尽管找高宇杰，他会全力帮助你。”
“好的……”
她微微有些失落，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机声才幡然醒悟，重新拧开水龙头，自嘲的笑笑:“沈佳曼，你以为你是谁？慕远辰那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想法，你太不自量力了……”
夜虽已深，慕府却还是一片灯火透明，慕远辰一回来，女管家便恭敬的上前汇报:“慕少，江小姐来了。”
他征了征:“在哪？”
“客厅里候着您呢，等了快三小时了。”
“好。”
慕远辰稳步走进客厅，一眼便瞥见了沙发上的背影，他平静的走过去，轻唤一声:“江珊。”
女子缓缓转身，冲他恬静的笑笑:“你回来了。”
“恩，怎么这么晚还等在这里？”坐到她对面，目光柔和的望着她。
“我有些事想问你。”
江珊低下头，复又抬起:“听说你最近和一个中国来的女留学生走的很近？”
慕远辰似乎并不意外，淡淡的回答:“是的。”
“为什么？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慕远辰这种如钻石般闪耀的男人，这一点，江珊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近几年，他已经很少再像过去那样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她为此深感庆幸，却不想，太平的日子就如同辽阔的海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曾经帮过我，仅此而已。”
慕远辰点燃一支烟，下巴微扬，徐徐吐出妖娆的烟雾:“你不必担心什么，别说什么也没有，就是有，沿途的风景再美，我也只是经过，不会忘记哪里才是终点。”
烟雾袅袅上升宛若绽放的夜玫瑰，映衬出他那张冷峻绝美容颜若隐若现，江珊痴痴的望着他，先前眼底的黯然一扫而光，含笑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她坐到他身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想主动吻他，却被他轻轻的推开:“很晚了，早点睡。”
慕远辰起身，江珊从身后抱住他:“为什么你和别的女人能做的事，和我就不可以？”
哀怨中夹杂着质问的口气。
“因为你不是别的女人。”
他微微侧目，移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江珊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神伤，真的是因为她与众不同吗？可为什么，她从来没觉得他对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视线渐渐模糊，这个男人，总是让她，爱到无能为力。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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