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也是妖啊1 “黄叔叔？” 夜幕下，余春来刚收摊子回家，就看到隔壁黄叔叔正端了一碗鲫鱼汤，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家老娘面前，顿时忍不住嘴角抽搐。 绰号“黄皮”的中年男子看到余春来也是吓了一跳，满面局促，仿佛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次去面试似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那个，春来你回来啦，我，我听说你妈妈今天没出门买菜，以为她老毛病又犯了，这不，恰好买了新鲜的野生鲫鱼……” 余春来借着转身停车的当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妈守寡也守了二十来年了，难道我还会拦着她改嫁不成？你要真是男人的话，倒是痛快点赶紧表白啊，难不成还要我妈主动提亲？而且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妈早几年前就瘫痪在床了啊，她就算想出去买菜，一个人能下床吗？能坐上轮椅吗？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都是没有智商可言的…… “那个，我来帮你！”黄皮看到余春来收拾自己摆摊的三轮车，顿时放下碗，跑过去帮着一起搬东西去了，那煤球炉子还挺沉的，余春来瘦巴巴的，他看着都难受，唉！ 也是为难了这孩子，阿芷（余春来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余春来高中毕业就没再念书，自己在夜市摆了个小吃摊，赚钱养着母子俩个，还要攒钱给母亲看病，实在是个好孩子。 余春来今年才21岁，生的细细高高的，也可能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好看的一双浓眉总是皱着，显出一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郁和沉稳，然而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却实在是好看，即便不笑，也浮出淡淡的温润和忧伤。 怎么说呢，如果黄皮念过书，又或者翻过两本二次元漫画，大概就知道，余春来这样的，正是现在小女生们最喜欢的忧郁病弱美少年的风姿呢。 只可惜，在黄皮这样的纯爷们看来，余春来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看起来风一吹就倒，实在不是他们理想中肌肉八块能打架能群殴的壮小伙，别说打架了，黄皮要是有钱的话，简直恨不得买个大房子再雇他十几个保镖将他牢牢保护起来。 只可惜，这小子弱归弱，脾气却十分的倔强！ 余春来的母亲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白芷。 然而，也只有名字好听罢了，命不好。 余春来从记事起就没看到过他亲爹，据说是早就死了，谁知道呢？每个遇到渣男的女人，大概在心里都给那男人判了死刑吧？没死也等于死了！

反正，从余春来能记事起，他就一直和他妈相依为命，他妈没读过书，但是却执意要供他上学，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说起来，余春来连名字都是别人帮忙起的呢。 那时候户籍管理已经很严格了，听说小孩子不上户口就不能进幼儿园，白芷就带着年幼的余春来找到了当地派出所，人家民警问她孩子叫什么，她想了想说：既然儿子是春天生的，那便取名叫“春”吧…… 热心的民警看了看户主的姓氏，再把这个“春”字加上去…… 得！这倒霉催的孩子，往后竟要叫做“余春”，谐音不就是“愚蠢”？ 半晌，许是看白芷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可怜，那民警咳嗽一声，把谐音这个事儿小心解释了一番，“春倒是个好字，就是，小孩子上学的时候吧，周围的小朋友喜欢互相起绰号，您儿子这个名字吧……” 这下子，白芷再笨也听明白了，顿时羞红了一张脸。 “那，那您看呢？” “不如给加一个字，叫做春来，余春来，说明这孩子是春天来到这个世间的，而且，春来江水绿如蓝，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呢。”旁边一个女民警建议道。 于是，余春来总算是摆脱了被人叫做“愚蠢”的命运。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在学校里享受过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快乐和烦恼。 白芷的身体，自从有了余春来就没再好过，一开始只是咳嗽，后来便慢慢的虚弱下来，终于，在余春来考上高一那年，彻底躺在了床上。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余春来便开始了半工半读的艰难岁月，等到了高三，别人开始烦恼大学报哪个专业的时候，余春来也开始烦恼该找什么工作养活自己和母亲了。 因为白芷身体不好，一天要喝四顿中药，还不能自己做饭，于是，余春来求职的可选职业便少了许多，最终，在发现没有一个工作可以让他中午跑回家做饭熬药之后，余春来默默出去了几天，先是在夜市问清楚情况，又去淘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外加摆摊需要的物件若干，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在夜市里摆了个小摊子，专门卖一种叫做“粿”的小吃。 “粿”是他们本地一种特色小吃，用米粉和面粉做皮，馅儿有甜的和咸的两种，甜的里面可以包豆沙馅儿、芝麻馅儿、红糖馅儿等，咸的就更多了，有雪菜冬笋猪肉馅儿、榨菜肉丝馅儿、香菇虾仁馅儿等等，许多来本地旅游的游客都喜欢买来吃，两块钱一个，便宜又好吃。

余春来别的不行，但是做各种吃食，却仿佛天生就是吃这门手艺饭的，做什么像什么，就说这“粿”，他不过是从小吃惯了，单凭记忆中的味道，就能模仿个差不离，也正在靠这个不足一平米的小摊子，养活了他和生病的母亲。 当然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能在鱼龙混杂的夜市站住脚，绝对离不开身边这个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的黄皮叔叔的关系。 黄叔叔很久以前就是他们家邻居了，小时候，余春来还是很喜欢他的，因为没有父亲，余春来对于所有愿意对他好的男性长辈，都带着天然的亲近。 直到学校里那些调皮的男孩子嘲笑他，说黄皮想当他后爹了，他才恍惚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毫无目的的爱……他以为的对他好的隔壁叔叔，不过是觊觎他妈妈的美色罢了。 白芷，实在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呢。 不懂事的时候，余春来也曾经讨厌过黄皮，或许正因为这样，妈妈才一直没有答应黄皮吧？后来，余春来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理解了妈妈和黄皮的苦楚，对他们在一起也不太抗拒了，可是，许是因为年轻人面皮薄，他不好意思和黄皮道歉，黄皮，大概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想当他的后爹吧？ 事情就这么慢慢拖下来了。 白芷也没有再说什么，或许，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那又何必再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黄皮虽然在外面是个混混，可对他们母子，实在是掏心掏肺的好呢。 余春来却不想让他妈再这么委屈下去。 他妈这半辈子都没有体会过别的女人该有的属于丈夫的呵护和温情，好歹，走之前，让妈妈能嫁出去，做一回别人的妻子…… 这天晚上，真是老天爷也帮着余春来，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雷雨，余家的房子是那种老旧的低矮民房，300块钱一个月租来的，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余春来请黄皮留下来帮忙修补屋顶。 黄皮没有立刻答应，偷偷瞟了一眼白芷，发现她并没有拒绝，立刻感恩戴德地答应了。 余春来低下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从前的他真是太不懂事了，白白耽误了妈妈和黄叔叔这么多年。 白芷喝了药就要睡觉，将母亲安顿在里面不漏雨的屋子里，余春来和黄皮一个站在下面，一个站在梯子上，耐心用防水雨布修补着屋顶漏水的地方，修了也白修，下次下雨肯定还会漏，他们家的屋顶都快修成千层底了，只不过房东总想着要拆迁了，图省事，一直不肯出钱修，他们租房子的，也不想白出这笔钱罢了。 “黄叔叔，等天晴了，你带妈妈去民政局扯个结婚证吧。”昏暗的烛光中，余春来突然开口道。 “什么？！”突然一个炸雷，站在梯子上的黄皮差点被震下来，耳朵都快震聋了，自然没有听清楚余春来刚才那段话的最后几个字。 “我说！天晴了，你和我妈就结婚吧！”余春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看着黄皮道。

这下黄皮听明白了，整个人都懵在梯子上，嘴巴张的大大的，看起来滑稽极了。 “总之就这样，我出去看看，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余春来红着脸跑出去了，做媒，还是给自己亲妈，他也是第一次呢。 余家这个小房子是五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子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还养着几只鸡，就因为这几只倒霉的鸡，经常有附近的小混混进来偷鸡，土鸡也能卖一百多块钱一只呢，余春来担心自己放在院子里的三轮车被人偷走，赶紧出来看看。 结果，贼没看到，倒是在他的三轮车底下发现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小猫崽子，外面倾盆大雨，这只小猫崽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许是和母猫跑散了，浑身湿漉漉的躲在三轮车底下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算了，先抱回去吧，说不定明天人家母猫就找来了。”余春来随手将湿漉漉的小猫崽子塞到自己雨衣内，这时候，突然又是一声炸雷，轰的一声，巨大的闪电贯穿了大半个天空，余春来简直觉得自己脚底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奇怪了，难道今晚上有什么大妖怪要飞升？”想到网上那些网友的调侃，余春来笑了笑，没有发现怀中那小的几乎只有他两个拳头大小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该死的！不是说大妖渡劫只有紫雷吗？怎么会是玄雷？”简陋的雨衣内，刚刚差点被九天玄雷劈死的妖王殿下恨恨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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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也是妖啊2 “春来，你……”黄皮看到余春来进来，本来有些害羞的，可是，当他看到余春来从怀里掏出那只湿漉漉的猫崽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不但如此，原本泛黄的一张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一瞬间，黄皮觉得，自己仿佛被来自深渊的大妖怪紧紧盯住了，那嗜血凶残的威压，让他整个妖都快维持不住人形，想要化成原形伏地求饶了…… 幸好，那股骇人的气息，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黄皮却再不敢盯着那小小的毛团子看了。 “春来，你，你从哪里捡到的……猫？”半晌，对于继子的关心，到底超过了对这凶兽的惧怕，黄皮战战兢兢地问道。 “刚才去院子里，在三轮车下面发现的，我看这小东西还小，估摸着是和母猫走散了，我先带它回来避避雨，说不定明天母猫就找来了呢。”余春来将小猫崽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去打了半盆温水过来，想给那猫崽子洗个澡。 一身灰的猫崽子却不肯下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冷冷地看着黄皮。 黄皮被他这一眼看的差点炸毛！ “那个，我进去看看阿芷，顺便拿雨布把里面窗户挡一下，别给雨水进来了。”黄皮忙不迭地打开里面的房门溜进去了，不过，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担心在外面和“凶兽”独处的余春来，他并没有把房间门关起来。 屋内，白芷已经醒了。 那么可怖的威压，她不想惊醒都难。 “黄大哥……小鱼……”白芷一脸焦急地握住了黄皮的手，眼中的恐惧和哀伤怎么都掩饰不住。 “没事！没事啊，外面那个，大概是渡劫没成，被天雷打落的大妖吧，说不定等雨停了就会离开了。”黄皮紧紧抱住白芷，心里想着，若是那大妖真想伤人，他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余春来逃出去才行，至于白芷，她的双腿已经废了，内丹更是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打碎，根本跑不掉，如此，两人也算是死在了一起，也好。 屋内，两个小妖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屋外，一无所知的余春来正努力让脸盆里的猫崽子把双腿张开，下面肯定都是灰尘和泥巴，不洗干净的话，万一有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小猫咪你乖啊，张开腿，洗干净了才能上床睡觉啊。”余春来百般哄劝，眼看着那猫崽子根本不听，无奈之下，只能将罪恶的爪子伸向了一边的淋浴喷头。 这喷头是他专门为妈妈装的，白芷行动不便，洗澡的时候很多地方不方便他帮忙，就只能用淋浴喷头冲一下，然后再让她自己擦干净。

于是，还在奋力保护小**清白的妖王殿下，就接受了一番爱的淋浴，被洗白白，包在了一条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大毛巾里，被揉的浑身毛都炸开了。 “放肆！说了不准摸那里啊啊啊～擦也不行！” 最终，无力反抗的妖王殿下，还是被余春来隔着大毛巾“轻薄”了小**……还有屁股！ “该死的！若不是你身上……哼！”妖王殿下红着耳朵被包上床，将自己埋在了余春来睡的被褥里。 想他夜湛，本是大荒山最厉害的大妖，苦苦修炼数千年，好不容易终于要熬到渡劫飞升了，本以为可以到仙界去看看那神仙住的地方，没想到好死不死，遇到了传说中的九天玄雷，差点劈得他魂飞魄散，幸亏之前他有准备（抢劫）了一些渡劫的法宝，这才趁着九天玄雷劈出的时空缝隙，逃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这就罢了，谁想到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妖，身上竟然还有个仙器！原本刚才他那爪子伸到自己屁股上的时候，他就气得想一口将他吞掉了，谁知道差点被那仙器给伤着！ “不过是个半妖，哪里来的那仙器？这里的妖都是死的吗？竟也没人来抢夺？” “也不知道这仙器能不能易主……”夜湛在被窝里眯起眼，若是那仙器真能易主，那他倒不妨暂且留下来，想办法把那仙器抢到自己手里，这样，下一次渡劫的时候，岂不是可以拿来挡一挡那九天玄雷？ 夜湛没有忘记，方才在院子里的时候，若不是这个小妖身上佩戴的那个仙器，只怕那最后一道九天玄雷肯定要把他们两个一起劈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 看样子就是个好东西！ 擅长抢劫的妖王殿下满意地在被窝里蹭了蹭，决定先把那仙器弄到手再走。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传家宝”被惦记了，好心救猫的余春来还特意跑到旁边他们自己搭的厨房里，给小猫崽子弄了一小碗软烂的鱼汤泡饭，用的当然是他妈妈吃剩下的半碗鱼汤，本来是留给他吃的，不过他向来不爱吃鱼，鱼汤隔夜就不新鲜了，留不住，索性就便宜了那只小野猫。 “本来想给你弄点容易消化的面条的，可惜家里没有了，你将就着吃点鱼汤泡饭吧。”余春来将小猫崽子从被窝里挖出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猫崽子很小，加上一只小碗，也不过占据了凳子中间一小块，余春来蹲在一边看稀奇。 他们家情况特殊，妈妈常年卧病在床，他摆摊子、照顾妈妈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精力去养只宠物？不过，余春来还是很喜欢猫咪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的，心里不由得希望这小猫的妈妈能迟几天再来，他也好有借口多养它几日。 夜湛被他盯的没办法，臭着脸蹲在那粗陋的瓷碗边，本想吃两口意思意思算了，谁知道一口下去，那鲜美的滋味差点被让他把舌头都吞下去！ “什么时候鱼也如此美味了？”夜湛摆出一副勉强的表情，迅速吃光了那一小碗鱼汤泡饭。 然而妖兽的胃口都是很大的，一小碗怎么够？ 夜湛抬起头，一脸不满地瞪着余春来，这个没眼色的小妖奴，没看到他还没吃饱吗？还不快去炖鱼汤做泡饭？！ “乖啊，你太小了，不能一次吃太多，等会儿我给你泡点奶粉喝。”余春来却收走了那小碗，拿了一块湿毛巾替它擦干净毛绒绒的小嘴巴，这才又将它抱到床上。

外面的雷雨已经停了，黄皮过来告辞，看到他身边没有带着那猫，立刻将余春来拉到一边：“春来啊，你妈妈身体不好，那小猫挺闹腾的，不然明天还是放它走吧，看起来是只野猫呢。” “黄叔叔，以后你和妈妈一样，叫我小鱼好了。”余春来笑着说，“我没想养着它，不过，你也看到了，它那么小一只，大晚上的出去，万一被附近的大野猫欺负呢？那些野猫打架很厉害的，我想着，要是和母猫走散的，那母猫应该会回来寻的，要是没来，我过两天就把它送到宠物救助站去，你看它那么可爱，一定会有人收养的。” 可怜可爱神马的，完全和这只可怕的凶兽没什么关系啊！ 黄皮内心抓狂，奈何他现在还没有和白芷结婚，只能内心纠结地离开了。 不过，黄皮并没有离开太久，很快，一只毛色油亮的黄色斑纹猫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余春来家的屋顶上。 这，便是黄皮叔叔的真身了。 屋内，小猫崽子自然听到了屋顶上的细微动静，嗤笑一声，将自己整个埋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过是只修为浅薄的猫妖，真以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了？ 不过，在没有拿到那仙器之前，夜湛是不会动这里的任何一只妖的，包括里面屋子里睡的那只白**妖。 “小猫咪，睡吧！明***妈要是没来找你，我带你摆摊去哈，夜市上很多好吃的呢，对了，我可以买点鱼丸给你吃。”余春来担心睡着了压着小猫崽子，从衣柜里找出了自己的一套珊瑚绒的厚睡衣出来，临时在枕头边给小猫做了个猫窝，将小猫放在上面，这才安心睡去。 折腾了一晚上，他真是又累又困。 暗夜中，听着余春来稍显厚重的呼吸，夜湛轻轻一跳，从猫窝里跳出来，跳到余春来的胸口上，那里，一只灰扑扑看起来像是什么地摊货的小玉葫芦，在暗夜中散发出属于仙器的可怕的威慑…… “不过是个半妖，哪里来的仙器呢？看起来还像是被施了障眼法，难道是个有来历的妖？”夜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半的妖兽血液，可是，另一半却是属于凡人的血液，或许从来都没有变过身，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半妖吧？ 真是可怜啊，不知道是被什么妖给抛弃了，却被外面那只白猫给收养了，当做凡人养大的吧？ 余春来睡的很香，他向来是争取一切能休息的机会休息，因为白天会非常的忙碌。 早上，天刚麻麻亮，余春来就起床了，先去厨房给妈妈炖好早上要吃的养胃的小米粥，紧接着就赶紧骑着三轮车去蔬菜批发市场买菜去了。 他这么早去也是有原因的，这几年他也和那边几个蔬菜贩子混熟了，整车运过来的蔬菜，总有那破损的别人不要的，余春来就趁着他们卸货的时候，将这些残次品低价收来，去掉外面破损的，里面的蔬菜吃着和新鲜的并没有差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小吃生意本来就利润薄，他再不想想法子，妈妈买药的钱从哪里来？ 更何况，现在妈妈要和黄叔叔结婚了…… 余春来在凌晨的寒风中抿抿嘴，他想，该把这几年存的钱拿出来一部分，好歹给他妈打一副金首饰，听说结婚都要那个妆点门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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