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泉
Ⅰ
清河。封棺阵法中。
金光瑶死了，被聂明玦的尸体生生掰断了脖子。他的魂魄不久便离了体，飘飘悠悠地看着棺内自己惨不忍睹的躯壳和他大哥依旧试图动弹却被各种符文法器禁锢住动作的尸体。
他不太清楚自己的灵魂为什么没有被束缚住，也许是因为母亲的观音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死了。
“大哥，我们两清了吧？”不确定的字句从鬼魂嘴中吐出，飘散在狭小空间的沉闷空气里，却没有一丝声响。
聂明玦的凶尸仍在不安分地折腾，大有要把身边这具已经毫无用处的躯壳撕碎的趋势。
“看来没有啊……”金光瑶的魂魄无奈地笑笑，没有一丝生气，只吐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他打算离开这儿，至少别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撕裂就行，好歹用了这副虚伪的皮囊几十年，也算是有了点真实的感情，喜欢谈不上，厌恶也一般，可让他看着自己被撕碎到底还是有些不忍的。
至于离开这儿后是等薛洋来救还是安然步入黄泉接受因果的惩罚再进入轮回道转世为人或是什么**再或者老天觉得他罪孽深重任由他的灵魂消散在空气中，他已经无所谓了。从离开金家的那一刻，不更早来说是设下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一生，已经算是过完了吧。接下来可能存在的那一条命，或是延续，或是重新开始，许是跟现在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累得很。
母亲庇佑他，让他顺着观音像出了棺，然后看见了上面黑漆漆的一层土。
他试着往上走，土壤挡不住他的灵魂，他只需一层层穿过而已。他不禁怀疑起这阵法的可靠性来，但也仅止步于怀疑懒得深究了。
毕竟他已经死了，生前他钩心斗角机关算尽，每天得笑脸迎人又在大大小小所有事务上不断分析权衡，真的很累。死亡，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假期?既然是假期，又为什么要像做家主时一样虐待自己的大脑呢?
金光瑶轻松地笑笑，继续往上走。
但冥冥之中便已注定，即使他逃得过阵法，也逃不过因果循环。

别问我这几天去哪了为什么没更文，其实是我卡文了……写薛洋视角突然憋不出来……今天灵感迸发想了个主意就是把后面的金光瑶视角提前写不出的这些内容在后面的情节中以插叙补上时间线这个其实要往前推一点但是没有推很多反正应该就是接的上的要是不明白的可以再把它当支线多想想毕竟这几天的情节和前面的关联都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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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呀，写的超级棒！

加油

Ⅱ
金光瑶一路向上，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走不到头。
即使棺材埋得很深，这会儿他也应该破土而出了。
可他没有见到阳光。眼前的景象，反而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不是那种夜里睁大瞳孔可以慢慢适应，看见周围物品轮廓的黑。而是像瞎了一样，没有一丝光，什么都看不见，从周围侵蚀而来，啃噬着他的周身。空虚得令人恐惧。
慢慢地，远处好像有点红。像有一条路，路很窄，仅由一人通过。路两旁，都是红。
前面有个小亮点，照出旁边的一个黑影。金光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也许是盏灯？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小小的光源走去，光源……好像也在向他走来？
啊，原来是个人。
不对，应该是个鬼吧。
“阿瑶。”那鬼温温柔柔地喊了他一声。
金光瑶怔愣在原地，浑身一激灵，好半晌，才呆滞地、试探着问了句:“母亲？”
“是我。”那鬼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我来带你，洗去罪恶。”
金光瑶本来还有些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下来，好似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不太敢直视面前静静看着他的母亲:“对不起。”
孟诗只是笑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有些心疼:“他们都等着你呢。”
“他们？他们是谁？”
“你的因果。”
金光瑶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苦笑了下:“都是报应。”
“啊，应该也不全是。”孟诗看上去有点犹豫，“别怕。”
金光瑶分辨不出这话的真假，只是问了句:“您会陪着我吗？”
“会吧……”孟诗一副不知道、不确定的样子。可他的儿子，却从这回答里揪出了几分心虚的意思。
“那我们走吧。”
孟诗惊讶于自己儿子面对因果的爽利态度，以为他是不知这里的厉害，又打算提醒他两句，不曾想还没开口就被金光瑶的下一句话堵上了:“反正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掉的。我准备好了。”
“行吧。”
孟诗举起灯，引金光瑶前行。
金光瑶看着路边越发清晰的彼岸花，红得凄艳，也不知道像是谁的命运，忽然有感而发，问他的母亲:“您为什么在这里？”
“我现在，掌管这彼岸花田，给逝者引路。”
金光瑶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您一人？不寂寞吗？再有如此之多的亡灵，您怎么引得过来？”
“还有其他阴差的……”
假话。金光瑶想。
他微微皱眉，但又觉得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再问这个问题:“那他们呢？”
“执念。”孟诗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但又添了一句，“放心吧，更多人已经走过了轮回之路了，有执念的，不多。”
金光瑶接受了这个回答。重新挂起一副谦恭温和的笑容。
再后来，两人便没有交流了。
金光瑶默默地看着四周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烧灼着黑，慢慢地跟在母亲的后面，心情有点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落，他觉得自己一点东西没少，毕竟本来也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试着说服自己这种失落感是在于对未知的因果惩罚的恐惧，但想来想去原因和结果都契合不起来，就没有成功。于是他更加萎靡不振了。
而这种糟糕的心情，在彼岸花田走到尽头，他再一瞥发现孟诗已经不见了的时候，攀升到了顶峰。
“母亲？母亲？您还在吗？”
无风。但只见得彼岸花摇曳着，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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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没法，金光瑶只得自己继续走下去。
可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爹爹爹爹！”拖着他的，赫然是死去的阿松！阿松两只小胖手紧紧抱着他的腿，任他如何动作都无法甩掉。
金光瑶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子相见的高兴，反而是一阵阵地发毛。他感到愧疚，更感到害怕。报应，报应来了！
“阿松，阿松，爹爹对不起你。先放开爹爹好不好？”金光瑶放弃蛮力脱身，努力维持着笑容拍拍阿松的脑袋。
“不要，我不放开！我捉住爹爹了！娘亲看哪，我捉住爹爹了！”阿松的声音极其刺耳，像锥子一样划着人耳膜，金光瑶被他的声波攻击弄得头痛欲裂，但还是假装没事人一样低头对着阿松笑。
阿松似乎察觉到他的微笑，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抬起了头。
金光瑶清晰地听到骨头嘎吱嘎吱摩擦扭转的声音，特别像机关没加油生了锈，特别像……他被掰断脖子时候的声音。
阿松用凸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嘴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尖锐细密的牙便随之露了出来，还流着黏答答的口水。
他的嘴越咧越大，像是要咬金光瑶的腿。然后突然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于是金光瑶便听到在这个奇怪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咯咯咯”的笑声。像山见的回声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万鬼齐哭。竟然一律都是小姑娘的音色，不断叠加，碰撞，反弹，无孔不入，分外渗人。
可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阿松便拖着他向前跑了。边跑还边喊着:“娘亲！娘亲你在哪呢？快过来呀！我捉住爹爹了！”
要完。金光瑶想。
已经有了阿松，马上再来一个秦愫，他现在必定摆脱不掉。
然后这样算起来，他杀的，然后现在要找上他的，绝不止这二人。
比如金光善，比如聂明玦……再多一点，金子勋金子轩也要算，思诗轩一把火烧死的那些人也要算……噢，差点差点，还要加上个薛洋。
他突然觉得这么算算自己还占了少一个人的便宜，得了点不知道哪来的庆幸感觉。
然而……
“夫君！”秦愫看见他，猛然扑过来，可是化掌为爪，五根漆黑的长指甲直捣他的心脏。脸上挂着的，赫然是和阿松一模一样的笑容。
金光瑶被阿松制着，堪堪躲过，以腿上被撕下一块肉的代价。
“哎呀爹爹，对不起啊。”阿松作出一副道歉的样子，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显然是被新鲜的血刺激到了。
金光瑶躲着秦愫的攻击，又痛又累，却见不远处又有几个穿着金星雪浪袍的鬼飞速地跑了过来。
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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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要死要死，阿瑶这下子玩完了

哈哈哈，嗯，楼主大大更新了@我行不行啊

各位，我们学校突然15号提前开学，所以，我要在剩下的这几天把超过60天的作业肝完，更文什么的咱们先放一放随缘了好不好，人生好难……

不，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