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塔·贝坦菲尔现在很后悔他不久前的行为。
此时的他正被几圈荆棘捆绑在了狂欢之椅上。
他试图动了动手臂,但荆棘的紧绷感,与衣料被划破裸露出皮肤接触利刺传来的疼痛感,交织着让他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耳边传来的是监管者轻快悠闲的小调,软软柔柔矛盾带起几分安抚人心的错觉。
玛尔塔眉头皱的更紧了。
仿佛是注意到他的神情,小调夏然而止。
他的下巴被两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并拢挑起。
并没有用上很大的力道,但是莫名不知是什么原因,玛尔塔没有反抗。
随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柔和的祖母绿眼眸。
属于这局监管者,浅叶爵的眼睛。
她的眼神温和柔软不带一丝的攻击性,让玛尔塔深深想起他不久前的那个失误。
彼时,坐在这把椅子上的逃生者可不是他。
如果不是这样一双仿佛带有魔力的眼睛,他也许就能将枪无所顾忌打出去了吧。
……不过现在那个慈善家应该也已经飞了。
“玛尔塔先生,您是在后悔没有开枪的行为吗?”
因不怎么喜爱佩戴面具,浅叶爵的面具通常都是挂在腰间的。
所以玛尔塔才能更加清晰的看见她嘴边上扬的清浅弧度。
她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一瞬间就可以让人感觉惊艳的美,而是一种柔和的让人舒心的,仿佛茶水静谧般的这样的温和。
饮入口中开始只能觉察其中苦涩,轻轻浅浅的。后逐渐回味的微甘,则确实十分打动人心。
而彼时的她却微微弯了下腰,耳边略长鬓发轻轻擦过白皙面颊,开口咬字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面颊。
这种距离对玛尔塔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接近了。
更何况,对方即使是监管者也是一名不容置疑的女性。
“监管者小姐……能稍微离我远些吗?”
于是他皱起了眉,往后仰去几分试图避开浅叶爵的靠近,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却不知觉被偶然从对方身上嗅见的浅香扰乱心神,只能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尽量不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先生。”
浅叶爵眼眸弯弯,自然探手。
“您是在害羞吗?”
还未来得及反驳,他滚烫的耳垂便被对方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而过。
猝不及防,这样的一个激灵将他猛然惊醒,他急忙扭头试图再次避开那冰凉体温的触碰。
却因被迫上椅局限了空间无法躲避也只能抿唇尽力阻止从耳根漫延而起的温度。
将面前男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浅叶爵收回来手,仿佛也觉察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她收敛了笑意,启唇开口语气略含歉意。
“抱歉先生,我失礼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不知何时,狂欢之椅的行刑时间只余下分毫。
玛尔塔其实也并不是第一次匹配到浅叶爵的。
他心知肚明。
只是却没有哪一次让自己这样的慌了阵脚。
“我好像有点喜欢您。”
那位本该与他陌生的监管者开口,似乎连语气也沾染上她本身该有的柔软,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看着他的眼神却依旧满含浅浅笑意。
于是在意识到了这种话是需要回复的时候之后。
他的大脑,偏偏却如同机器出了故障一般无法继续进行任何运转。
不顾手臂挣扎触碰荆棘传来的疼痛,他抬手尽量抚上胸口默然施力,仿佛这样就能按压下那将要跃出胸口跳动剧烈的心脏。
随后,他蠕动着唇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依旧是身处令人着急的言语尽失状态。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组织语言的时间了。
因为狂欢之椅,时间已至。
空军—【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