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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楼】暮光派短篇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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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楼写一些短篇。
和隔壁楼的Bring Me Back是同一个世界观。
它们长短不一,但基本都会控制在四章以内。
有人看,真的很谢谢QAQ可以尽情吐槽的。
暮光派万岁!!!


IP属地:广东1楼2018-08-08 17:15回复
    琴声召唤 Ch.1
    暮光闪闪的房间里,墙上的时钟“嗒、嗒、嗒”地响着,悠闲自得,不急不缓。
    “嗒、嗒、嗒。”
    斯派克在敲门后走进房间,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把暮光读过的书整理至书架——然而他发现,今天书架上的书甚至没被碰过。
    “嗒、嗒、嗒。”
    没活儿干的斯派克理应悄声离开房间,但他在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改变了自己主意。
    “嗒、嗒、嗒。”
    这不是秒针移动的声音,而是某匹紫色小马来回踱步,蹄子和地板碰撞而发出的响声。
    “我说暮暮,”斯派克忍无可忍,他再也没办法无视举动异常的暮光了,“为什么你这两天都在盯着这把小提琴看呢?”
    两天前,暮光莫名其妙地使唤斯派克去买一把小提琴,斯派克好奇的同时也期待着暮光能培养除了阅读和研究以外新的爱好。可是两天以来,斯派克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小提琴的声音,暮光整天呆在她的房间里却并不碰它,快把这玩意盯出个窟窿来了。
    暮光好似把灵魂都粘附在这手摇风琴上了,斯派克开了口她才意识到房里还有这只小龙的存在。
    “啊,斯派克。”她尝试着咀嚼对方问话留下的回音,“我盯着它看是因为……它似乎能帮我找回一些记忆。”
    “什么记忆?”斯派克愈发糊涂了,下意识地问,“我是说,为什么是它?”
    面对斯派克抛来的问题,暮光的眼里却逐渐涌上了一层迷茫——要她说清楚的话,她也很困惑。
    她只知道,这些日子的夜晚,她一直梦到小提琴的旋律。不必说色彩,这个梦甚至连画面都没有。
    这段旋律在空洞的梦里如同一阵风,你能感觉到它,却永远不能捕捉到它。这个梦仅仅允许暮光轻飘飘坐在一叶扁舟上漂浮不定,不能用力,不能着陆,只能随波逐流,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的旋律就响在身边,你只要一专注或是回想,梦就会消失。
    是小提琴——这是暮光第一次悠悠醒转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她让斯派克帮她买这乐器的理由。
    为什么呢?每当暮光觉得自己要抓住旋律的尾巴时,她就被赶出了梦境。
    她又为什么要梦到它呢?这段旋律似低吟,似催促,萦绕成了暮光醒来后的丝丝惆怅。
    “我梦到了它,拉小提琴拉出的一段旋律。”暮光努力斟酌着词汇,尽力回答斯派克的问题,“但是我哼不出来,也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它似乎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她感到词穷,不知所云。
    “唉……”暮光一口气叹到了心底,她不指望斯派克能理解她自己都搞不清的东西。
    “暮暮,你别沮丧。”斯派克知道这个问题给他的朋友带来了烦恼,急着道,“我去藏书房里看看有没有介绍小提琴相关的书籍,也许能帮上忙。”说完他没等暮光回应就一溜烟儿地跑出了房间。
    暮光发自内心地感激斯派克的关心,也决定不再无谓地盯着小提琴看了,而是转战查阅书籍。斯派克去藏书房找了,那么她就从房间里的书架找起——然而在暮光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的时候,余光瞥到的一抹粉色让她无奈地失笑出声:
    “萍琪,出来。”
    “哈,暮暮!这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捉迷藏。”萍琪派开心地从书架上跳了下来,蹦跶着来到小提琴旁边。
    “我来看看——就是你吗?暮光闪闪整整两天不来找我的原因所在?”萍琪派对着小提琴摩拳擦掌,脸上写满了挑衅。
    “差不多吧。”暮光替小提琴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好,小提琴小姐。让我见识一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萍琪派的语气越发不友好起来,她已经把小提琴抱在身前——像抱吉他那样,试着用蹄子拨弄琴弦。
    “等等萍琪,不是这么……”暮光简直吓傻了,连忙从地上捡起被萍琪派忽略而掉落在地的弓,担心萍琪派把弦扯断于是想上前制止,却为迎面响起的音乐怔在了原地。
    萍琪派的右蹄拨得飞快,上一拨尚余音未了下一音就覆叠而至,即使不用弓也能弹——现下用这个字可能还比较恰当——弹出流畅的旋律,音符仿佛在她的蹄下翩翩起舞,优雅而不失俏皮。
    暮光觉得这曲调很熟悉,可又似是一头撞进雾里,朦朦胧胧,看不明晰。她犹豫再三,还是打断了萍琪派的演奏,递上了弓:“萍琪,试试这个。”
    “噢——谢谢暮暮!”萍琪惊奇地接过了弓跃跃欲试,她竟无师自通地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膀上,语气中却没有道理地满是不确定,“我这么运弓是对的吗——这样呢?它应该搭在这里吗?那么——我来了——”
    下一秒,仿佛有一股温柔而强劲的风吹透了暮光的身体,自小提琴倾泻而出的旋律,与暮光梦里的那一段完全重合!像脚步在平面上留下印记,像彩带点缀了蓝天,暮光隐约听到了行走于曲子上的歌词。
    【时光流逝历史堆砌
    孩子你能否想象
    往日都归向哪里】
    比梦境更加真切,比梦境更加接近,比梦境更加饱满。暮光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捉住记忆的尾巴。
    她紧紧盯着萍琪派拉小提琴的动作,希望能记住曲子的细枝末节,而那愁绪也缓缓地,缓缓地蔓延上暮光心头。
    【待迎来清晨
    落花亲吻大地
    我的好孩子还能否将我忆起】
    一曲奏罢,萍琪派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把小提琴放回桌子,望向沉浸于余韵的暮光,对上了她迷惘的眼神。
    飞尘沉落,连阳光都静寂。
    萍琪派看不透暮光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刚刚拉的乐曲对她来说非同一般。
    半晌。
    “暮暮,你猜怎么着?”萍琪派刻意用了比平时更上扬的语调,将暮光从忧伤的冥思中拉回现实,“昨晚我也梦到了这段旋律,正是小提琴的声音。”
    暮光着实吃了一惊:“你也梦到了?连续好几天?”
    “错错错!我只有昨晚梦到了。”萍琪派看了一眼小提琴,“如果不是在捉迷藏的时候听到了你和斯派克的对话,我估计会把这个梦一忘了之。”
    也不会知道我还能拉小提琴。萍琪派硬生生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见暮光沉吟着,萍琪派继续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知道自己在找寻记忆,何不去一趟中心城?你是在那儿度过童年的,你找寻的,或许就是童年的记忆。”
    “可是……”暮光感到不安极了,以至于再次开始来回踱步,“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没准备一份出行的计划……”
    话音未落,两匹小马身上的可爱标志同时发出亮光,在透窗的阳光下依然十分惹眼。
    她们都吓了一跳,相视后顾不上言语,不约而同地冲出房间,奔向同一个目的地——友谊城堡的主厅。
    而后更令暮光吃惊的是,友谊地图上,她们的可爱标志绕着中心城旋转不停!
    中心城,这个方才尚未谈尽的话题,此刻成了她和萍琪派的必往之地。暮光僵硬地转动颈脖,望向身边这匹总是能够神奇预言的小马。
    后者这时候当然兴奋得尖叫:“噢——那么暮暮,你带我飞去中心城吧!还能顺便解决友谊问题!一举两得!耶!”
    暮光心底的疑虑和不安还潜伏着,仿佛随时要窜出来威胁她。可是——
    她只要一转头,就能撞进萍琪派洋洋自得的笑颜里。她再不忍心说那些犹疑的话,让自己心里的阴霾溅到这匹快乐的粉色小马身上。
    “好啊,萍琪。”尽管有些勉强,暮光依然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拿上次的事情打趣她道:“保证不大喊大叫?”
    萍琪一愣,随即笑倒在暮光怀里:“保证不大喊大叫!”


    IP属地:广东2楼2018-08-08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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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0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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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8-08-09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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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召唤 Ch.2
          两匹小马顺利来到了中心城,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在否决了萍琪派三个不靠谱的建议后,暮光决定先回老家和自己的父母打声招呼。
          “我说暮暮,虽然我很乐意去拜访闪闪先生和闪闪夫人,但是邀请塞拉斯提亚一起参加一场华丽的冰上派对难道不是个满分的主意吗?”萍琪派欢腾地跳在暮光跟前,已经碎碎念了一路了。
          可你做事情根本就想一出是一出啊。暮光默默嘀咕着。
          看着这匹完全没有安静过的小马,暮光突然不想以正常方式回答她了,转了转眼珠子,她把满腹的说辞用这样一句话来替代:“可我就是不想听你的。”
          萍琪派不蹦跶了,她愣愣地回过身子,仿佛看到了西边升起的太阳:“暮暮,你这是在不讲道理吗?”
          暮光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那又如何。”
          萍琪派惊得张大了嘴,忍不住瑟瑟发抖——天啦!天要塌了!暮暮不讲理了!
          “好啦萍琪,我们到了。”暮光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口,因为能够与家人相聚感到十分开心。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蹄子正要敲门——
          “暮暮!”萍琪派突然神色慌张地过来揽住了她,蹄子朝着院子角落一指:“你家门前有贼!”说完竟喊着“你别想跑”就朝贼冲了过去。
          “啊?”暮光听了这话也吓得不轻,她第一反应想使出魔法来保护萍琪派,在蓄力的瞬间却听到萍琪派惊喜的一声叫喊:
          “是你?!”
          暮光又吓得赶紧收回了魔力。
          萍琪派兴奋至极:“我记得您!在采石场我见过您!可我并不知道您的名字——您在这里做什么?您肯定不是贼吧!您还记得我吗——萍琪派!我和我的姐妹们小时候经常听您拉小提琴!还记得吗?不行,我得把您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暮暮——可您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萍琪派从他身边离开跳回暮光身边,那匹淡棕色的小马身影才终于进入暮光的视线。
          这是一匹和史密斯婆婆年龄相仿的小马,她佝偻着背,头上和背上的鬃毛已经被岁月催得花白,她在萍琪派留下的静默中开了口,声音如落叶一般苍凉:
          “我叫四丝弦,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萍琪派。”
          四丝弦。
          暮光仿佛从这名字感受到一股推力,把自己推入了回忆的漩涡。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小到还不曾发现自己对魔法的兴趣,还没有作为公主的学生去皇宫住,更加还没有遇到韵律公主的时候,她的父母把一匹小马请进家门,作为她的保姆在家里照顾她。
          “暮暮,来,喊四丝弦夫人。”
          初次见面时,小小的她躲在母亲身后,不论母亲怎么催促,就是嗫嚅着不敢开口。而那位夫人却不在意,她微微俯下身,和蔼地摸了摸暮光的头,声音温柔得像一缕春风:“别怕,我的好孩子。”
          内向怕生仅仅是小孩子的天性,暮光很快就把和蔼可亲四丝弦夫人视作了自己的亲人。四丝弦教她认字,唱歌给她听,陪她做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而其中暮光最喜欢的,则是作为四丝弦拉小提琴时的听众。
          那把小提琴,自暮光见她的第一天起,就没有离开过四丝弦。
          每次她把小提琴架到肩膀上,暮光就会屛住呼吸,感受那一个个跳跃的音符舞动在她的心叶——小时候的她以为,四丝弦弓下的那四根弦,就是魔法的源泉。
          她想起来了。
          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并想起来了。
          记忆无法控制般地涌入大脑,而面前这匹鬃毛花白的小马缓缓地把视线从萍琪派身上移到她的方向,笑容里添了一丝卑微:“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公主。”
          暮光猛地扭过身子,越过萍琪派,越过四丝弦,径直跑出了院门。
          “哎暮暮?你跑什么?”萍琪派着急的叫喊声被暮光甩在身后。
          再不跑,她要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她要如何掩盖眼里漾起的湿潮?
          中心城的街景随着暮光的奔跑不断后退,正如同她的脑海里,几幅画面不停地闪过——
          她带着被她弄断了尾弦的小提琴,希望以真诚的道歉获得四丝弦的原谅;
          四丝弦狠狠地从她的怀里抢过小提琴,平日的温和消失殆尽,愤怒地朝她大吼;
          她在父母面前捏造四丝弦的种种不是,要求父母将这位“不合格”的保姆撵走;
          四丝弦没有为自己申辩,也没有和她道别,只是带着断了弦的小提琴离开。
          暮光心里知道,被自己弄坏的小提琴可以修好,但是有些破裂的东西再也无法修复了——拜她所赐。
          ********
          萍琪派本想立马追上暮光,这时暮光家的门却被打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有小马在喊暮暮的名字。”暮光的母亲拿着一把扫帚站在门边,看到萍琪派后有些惊奇,“这不是萍琪吗?很高兴见到你——呃,你在着急什么?”
          萍琪派想着要在暮光的母亲面前保持礼仪,只好一边原地踏蹄一边打着招呼:“嗨,闪闪夫人!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我这是要去追您女儿呢!”
          “什么?”暮光的母亲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我这是要去追您女儿呢——!”萍琪派心急如焚,喊破了嗓子重复这句话后如同离弦的箭般不管不顾地飞奔出去。
          她怎么可能不急,天知道四丝弦跟暮暮有什么过节,她只知道暮暮跑出去的时候分明在哭!


          IP属地:广东6楼2018-08-0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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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召唤 Ch.3
            萍琪派凭借自己的萍琪超感对暮光进行了准确的定位,她在一座桥上找到了这匹紫色天角兽的身影。
            萍琪派并不直接喊她名字,而是若无其事从她面前经过,然后仿佛刚刚察觉暮光的存在一般扑倒在暮光身前,不停眨着她的星星眼,语气浮夸:
            “噢——幸运的萍琪派!在路上偶遇了她的偶像——美丽的友谊公主——请给我签个名吧!”
            这景象和高分贝的叫声立马引来许多路过的小马的惊异的目光。
            “……”暮光心乱如麻,但还是选择先把萍琪派从地上拉起来。“不好笑,萍琪。听着,我现在想自己待一……”
            “我知道你想独自静静待一会儿,”萍琪派打断了暮光,趁暮光扶自己顺势贴了上去,趴在暮光的耳边用耍赖的语气说,“但是,我就是不想听你的。”
            暮光被这似曾相识的无理取闹气得咬牙切齿,正想发作,却听到萍琪派在耳旁的声音变得很安静,听上去还有点难过:
            “暮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那匹小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暮光一时间不习惯她这样低落,想挣脱开来去看她的脸,却被萍琪派抱得更紧。
            她俯在暮光的肩膀上,似是把浑身的重量都施加了上去:“如果你不想说,可不可以听听我说的故事。”
            暮光愣住——是了,听萍琪派方才的说辞,她也是认识四丝弦的。
            她们两个共同认识一匹小马,而这匹小马是她不愿意揭开的伤疤。或许这就是地图派她们来的理由。
            即使她有心要瞒着他人,如今她把一切都想起来了,那夜夜萦绕在梦里的小提琴声也会成为暮光肺中的一根针,或许浅一些呼吸时不感到疼,但只要她深呼吸就会隐隐作痛。
            那根针一直存在着,现在把她召唤到了中心城,而她却想要逃走。
            萍琪派等不到她的回应,只当她是默认了。她放开暮光,学暮光的样子依傍在桥的扶栏上,确定她不会再突然跑开后,开始了对故事的叙述:“我第一次遇见四丝弦是在采石场,在那之前我每天都郁郁寡欢,觉得日子只是没有变化地重复着……呃,暮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萍琪派留意到暮光异样的眼神,忍不住停了下来。
            “你用这么欢快的语气讲这种沉郁的故事,未免太破坏故事的氛围。”暮光觉得萍琪派的情绪就像当年在瑞瑞掌控之下的天气。
            “嘿——!”萍琪派不满地叫嚷着,“你说这种话才叫破坏气氛呢!”
            暮光不语,转了个身面向如丝带般环绕着中心城的河水。清风一吹,层层水浪如同起了皱的群幅,均匀地平铺在河面上,继而转淡、消失。
            暮光嘴边悄悄漾起的笑容,也在萍琪派发现之前淡了去。
            “我继续说了。”萍琪派没发现暮光的表情变化,清了清嗓子,“直到四丝弦的到来。她流浪到我们那儿,希望能借宿几天。”
            四丝弦夫人居然过着流浪的生活?暮光心里一惊。
            “她拉出的琴声给我们带来了一场音乐的盛宴,我第一次知道人张嘴除了说话外还能唱歌。我和石灰她们每天干完活,第一件事就是去她那儿听她拉小提琴。”
            “可是有一天,我惹她生气了,我至今还为我偷了她的小提琴来玩感到后悔。”
            听到这儿,暮光闪闪为这吓人的巧合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把她的小提琴弄坏了吗?”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萍琪派瞪了打岔的暮光一眼,“我还没拉就被四丝弦发现了,她像发了疯一样从我蹄中抢夺回小提琴。”
            “然后狠狠地骂了你?”暮光再次忍不住插嘴。
            “没有啊!”萍琪派愈发地感到奇怪,她以更认真的口吻再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
            暮光张开嘴,闭上,阖上眼,睁开。
            “因为这是我的遭遇。”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暮光仿佛才能够重新呼吸,“她曾经是我的保姆,她吼了我,我害怕了,不想她再做我的保姆,让我的父母把她赶走了。”
            这回轮到萍琪派夸张地倒吸凉气了。
            “她以前从没有对我这么凶过,所以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回忆起往事,暮光的眼里染上一层阴翳。
            萍琪派安定不下来,她大口呼吸,机械地走来走去,似乎还没从暮光讲的话中缓过劲儿,直到她听到暮光几乎沉到谷底的语气——
            “可我也真的太卑鄙了,我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萍琪派停下,在暮光的鬃毛持续黯淡下去之前抓住了她的蹄子:“暮暮,你怎么会这么想?”
            萍琪派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她的派对和气球,她平日里都在思考糖霜和蛋糕怎么配色的脑袋,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地图会派她来完成任务。
            即使没有地图赋予她的责任,她此刻也必须抚平她最好的朋友内心的伤痕。
            “四丝弦那时候没有冲我发火,而是给我讲了两个故事。”萍琪派的情绪再次进入讲故事的意境里,“我想,地图就是派我来把这两个故事讲给你听的。”
            “她说,这把小提琴是她丈夫的遗物。很吃惊吧?她的丈夫喜爱四处游历,却遭遇了一场海难。四丝弦夫人没能见着他最后一面,被邮寄回来的只有她丈夫的小提琴。自那以后,她学会了拉小提琴,从听众变成了演奏者,以此纪念她的丈夫。”
            萍琪派把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伸到暮光的下巴正下方,仰视着她道:“这也许能解释,一向温和的她为什么冲你大吼,伤了你的心。”
            暮光听后更加愧疚,心里难受极了:“我真的没想到……那把小提琴对她来说有如此非凡的意义……”
            “暮暮,你先听我说完。”萍琪派又把头转回来,正视暮光的眼睛,“她的第二个故事,提到了一匹紫色小独角兽。她说我的行为让她想到了那匹小独角兽,所以她不愿意第二次因为那把吉他,给一匹小马的童年平添不愉快。”
            “‘我的丈夫带着小提琴游历整个小马利亚,是传播想音乐给其他小马带来快乐;如果我因为这把小提琴而伤害了两匹对音乐好奇的小马,那不仅说明我从未摆脱过失去他的悲伤,而且还违背了他的初衷。’”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向她道歉。我唯一担心的是,她不愿意原谅我,甚至已经不认识我了。’”
            四丝弦的声音穿透了萍琪派的讲述,像采石场的沙石一样飘洒在暮光闪闪的头脑里。
            【时光流逝 历史堆砌
            孩子你能否想象
            往日都归向哪里】
            【待迎来清晨
            落花亲吻大地
            我的好孩子 还能否将我忆起】
            这段时间夜夜叨扰她的旋律,是四丝弦夫人对她的期盼。梦里的虚空不是无,而是待拼凑的记忆碎片。
            暮光想明白了——那琴声是在召唤她。
            “暮暮,如果你们和好了,我今天就给你们举办一个【友保协成功修复十几年前破碎的友谊】派对!”
            萍琪派鸣响了她的派对大炮,数不尽的彩纸在暮光的周围飘舞、掉落。


            IP属地:广东9楼2018-08-16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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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肥再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8-16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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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棒!我爱暮光派!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8-08-1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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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8-16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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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之感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8-18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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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瑞的生日派对 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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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萍琪派外,暮光和她的朋友们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根据瑞瑞的要求,萍琪派选取了小马镇最大的酒吧作为举办派对的地点,在会场播放交谊舞的背景音乐,休息区的高脚桌上放的是名贵的酒水。而瑞瑞邀请的小马——不包括她的好朋友们——多数是混迹于时尚界的社会名流。
                      此时此刻,参加派对的小马们把舞池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声议论着,你若是侧耳去听,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谈论舞池中央的小马。
                      灯光下,随着音乐节奏加快,她的身姿亦舞动得愈发妖娆,裙裾飘飞,袖口的流苏飞舞,整匹小马如同雾中的花朵,一双水眸欲语还休,诱引着在场每一匹小马的视线。
                      “她从哪里学来这么——”苹果杰克不愿意把这个词说出口,有些挣扎,“这么性感的舞蹈的?”
                      舞台中央的小马用单蹄支撑着身子开始旋转,她的裙摆如同绽放的烟花,放肆张扬,像一位襟带飘扬的仙女,美娆无比。
                      “你说得对,阿杰。”云宝黛西飞在马群的上方,把会场一览无余,“我感觉她太性感以至于这场派对的每一匹小马都在看她。”
                      听了这话,暮光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身旁的瑞瑞——她脸色发青,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舞台中央的小马,眼中还抑制着怒意。
                      这真是太糟糕了。暮光心里如此想到。
                      她知道瑞瑞为何生气,也正打算要说点什么来劝慰她这位好朋友,免得她当众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可在这时,她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欢呼,忍不住皱着眉循声望去。
                      “太好了。”萍琪派激动得双蹄互击,“小蝶小朋友做到了!”
                      什么鬼?暮光环顾四周,确定除了站得离萍琪最近的她以外没有人在意这匹粉红小马的自言自语,于是二话不说就用头把萍琪派顶出了马群外,直至走到一个没有小马能注意到她们的地方。
                      “怎么啦暮暮?”萍琪派方才的叫喊都被谈论声和音乐淹没了,这会儿终于能好好质问暮光,“如果你想和我跳舞的话,舞池在另一边哦!”
                      “萍琪,我问你。”暮光逼着自己无视萍琪派娇羞的姿态,神情严肃,“你刚刚说的‘小蝶做到了’是什么意思?”
                      “啊——”萍琪派拖长了尾音,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继而凑近暮光的耳朵,“我只告诉暮暮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
                      两天前,小蝶去了方糖甜品屋找萍琪派。
                      “什么?你说你想要在瑞瑞的生日派对上引起瑞瑞的注意但你却不知道怎么做?”萍琪派惊得手上的纸杯蛋糕都没拿稳。
                      “呃,是的。”小蝶羞得恨不得用毛发挡住自己的脸,“如果你能小声一点重复,或者直接不要重复的话。”
                      “哦!小蝶。”萍琪派从柜台离开,走到了小蝶旁边捧住她的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已经尝试过在观众前唱歌,跳舞又有什么难的?你肯定还记得你代替瑞瑞成为时尚巨星的事情!”
                      “是的…我记得。”小蝶简直不愿意回想起那段时间,“到处都是灯光、喝彩声——如果不是因为瑞瑞,我实在难以忍受那种感觉。”
                      “所以,为了瑞瑞,你这次同样可以做到在派对上勇敢地展现自我!”
                      “可是……我万一跳不好……”小蝶仍然犹豫着,却最终在萍琪派的逼视下点了头,“好吧,我会试试的。”
                      为了瑞瑞。她默念道。
                      ****
                      “你看到小蝶今天的表现了吧!多么引人注目!我萍琪派真是太欣慰了!”萍琪派一马饰作两角,把她和小蝶的对话描述得绘声绘色,完全没留意到暮光已经急得快要冒烟了。
                      “所以,今天的小蝶会尽她所能展现舞姿,直到瑞瑞主动找她?萍琪,你这个坏事的家伙!”暮光丢下这句话,拔腿就向舞池跑去。
                      “我?”萍琪派追上火急火燎的暮光,一脸不解,“我怎么就成坏事的了?”
                      “唉,”暮光叹着气停下脚步,决定先和萍琪派交换信息,“前天瑞瑞也来找我了,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你要保密。”
                      *****
                      友谊城堡,暮光的房间里。
                      “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派对上邀请小蝶跳交谊舞并告白,可担心她不接受你的邀请?”暮光从书中抬头,露出惊讶的脸庞。
                      “亲爱的暮暮,能拜托你小声一点吗?”瑞瑞有些神经过敏看向门口,“让斯派克小可爱听到了,他是要伤心的。”
                      “瑞瑞,也是时候跟斯派克说清楚你的意中马是谁了。不过那个先且不谈。”暮光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着瑞瑞转了几圈,“我能理解你的顾虑,小蝶她确实会为这种场合感到无所适从,特别是在有这么多名流小马在场的情况下。”
                      “你说得对,暮暮。”瑞瑞用魔法拖来了一张沙发,崩溃地躺倒在沙发上,“如果是我邀请的这些小马让她难受了,我这生日可就一点也不快乐了!”
                      “但我不认为她会拒绝你的邀请。”暮光眼看她就要哭花眼妆,连忙阻止她继续想象下去,“小蝶不喜欢热闹的场所,她或许会独自待在休息区,你要抓紧这个机会陪伴在她身边。”
                      “你是说,她落单的时候我去邀请她,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瑞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嗯——差不多。”暮光其实对这件事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她一点也不担心小蝶会拒绝,她看得出来小蝶有多喜欢瑞瑞。
                      “有我陪着她,有我帮她应付那些陌生小马的邀请,她就不会感到不自在了。”瑞瑞心里有了底,笑容也重新出现在脸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的提议,暮暮。”
                      暮光微笑着:“记得穿好看点,瑞瑞。”
                      ****
                      “暮暮你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你居然建议瑞瑞在小蝶最不引人注目的时候去找她?可小蝶现在正处于最最引人注目的时候!”萍琪不敢置信地一把抓住暮光的肩膀。
                      “这就是我为什么我说你坏事!”话说出口,暮光意识到自己过于动怒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一种说法,“或者说,萍琪,我们俩做事真的太不合拍了。”
                      “噢——”萍琪派发出一声悲鸣,“你这么说我更加难过!”
                      “萍琪,你待会儿再难过。”暮光急得原地跳步,“我们当务之急是回到舞池,我去向瑞瑞解释这一切,你负责在不让小蝶出丑的情况下阻止她继续跳下去,听懂了吗?”
                      “我、我知道了!”
                      萍琪派抽了抽鼻子,和暮光闪闪一起跑回那灯光闪烁的地方。


                      IP属地:广东15楼2018-08-18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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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瑞的生日派对 Ch.2
                        暮光和萍琪派万万没想到,她们回到舞池撞见的会是这么一幕。
                        瑞瑞不知何时站到了舞台中央,她亮起的角把小蝶浮在了空中使其动弹不得,而场内的音乐也因为瑞瑞正在用麦克风讲话而被降低了音量。
                        “……总之,我为我带来的舞者霸占了各位的舞台表示深深的歉意,我这就把她带走,还请各位继续享受舞蹈。”
                        说完,瑞瑞脚步飞快地浮着小蝶离开了舞池,踏出聚光灯所能照射的范围,阴影掩盖了她脸上的怒意。
                        围观的小马们再次议论开来。
                        “舞者?我以为她是瑞瑞那位比较内向的好朋友。”
                        “我也以为!可能我们认错了?”
                        “我不得不说,她的服装和美貌实在是珠联璧合,完美无缺……”
                        名流小马们一边谈论着“舞者”的衣裙设计,一边相挽着款步走至舞池,并没再细想“舞者”的身份。
                        交谊舞的音乐响起,派对进入了正常的韵律。
                        “瑞瑞带着小蝶离开酒吧了,我们得马上跟上去!”暮光和萍琪派对视了一眼,朝酒吧门口追去。
                        万一她们两个因为我们俩不靠谱的建议吵架了就不好了。暮光懊恼地想着。
                        她们急匆匆地冲出酒吧后发现眼前只有浓浓的夜色,丝毫不见两位淑女的踪影。暮光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打算与萍琪派分头去找:“萍琪我们……”
                        “暮暮你听,”萍琪派忽然捂住了暮光的嘴,“我听到那边的巷子里传来瑞瑞的声音了。”
                        *****
                        瑞瑞从头至尾就没让小蝶落到地面上过,直到她大步流星地拐进没有小马经过的巷子里。
                        隔壁酒吧的灯光柔和地洒至小蝶全身,却在瑞瑞身上盖上了一层阴影。
                        巷子很窄,两匹小马的背后都靠着墙,小蝶在明,瑞瑞在暗,恍如白天和夜晚。
                        尽管看不清瑞瑞的表情让她感到有些不安,但她心里更多地还是洋溢着喜悦。天知道她在舞池跳舞的时候有多煎熬,瑞瑞出现得不算及时,但她还是有了如获大赦的感觉。
                        看来萍琪是对的,她成功引起了瑞瑞的注意,而结果是——她和瑞瑞远离了派对,现在有了独处的机会!她开心得快要抑制不住笑容了。
                        这时,她对面的小马冷不丁地开了口。
                        “你很开心是吗?
                        小蝶没有发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心里只是溢满了泄露情绪的难为情,光晕下她害羞得脸红,坦诚道:“是的瑞瑞……我很高兴,谢谢你……”
                        她还没说完,瑞瑞一步向前压制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打断了她。
                        “谢谢我?谢我开派对给予你展现舞姿的舞台?蝶小姐,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距离近得自己的鼻尖可以感受到小蝶的气息,瑞瑞将小蝶脸上的红晕尽收眼底,愣了几秒后她愈发怒目切齿,“瞧你这羞羞答答的样子,刚刚不是还跳得像个自信女王吗?你就这么喜欢招人么?”
                        小蝶吃痛地闷哼一声,因为瑞瑞的逼近才终于能看清对方的脸,暗光下,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怒意和溶在妆里的黑色泪滴。
                        ***
                        拐角处,暮光几乎要拦不住萍琪派了。
                        “放开我,暮暮!”因为暮光的魔法而悬浮在空中,萍琪派胡乱地拳打脚踢着试图挣脱,“我得出去拦住瑞瑞,都是因为我小蝶才上去跳舞的!”
                        “不准过去!”暮光赶紧补了个噤声咒给她,一边使力一边观察巷子里的动静,“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要去一起去,但不是现在。你看到瑞瑞情绪都多激动了,小蝶也有一张嘴,为什么要你萍琪派去说?你过去只会添乱!”
                        若是两位淑女不欢而散,暮光一定会拦住她们把事情解释清楚,但是此时此刻,她可不能由着萍琪派往枪口上撞。
                        她和萍琪也许一开始就不该介入的,两匹马的关系本就应顺其自然。暮光叹了口气。
                        ***
                        “你怎么了?”仿佛没听到瑞瑞语气中的尖酸,小蝶最在意的是瑞瑞哭泣的原因,她抬起的蹄子颤抖着拭去那些眼泪,像安抚小动物那样顺了顺瑞瑞的的鬃毛,“你不喜欢我跳舞,我不跳便是了,别伤心了。”
                        是这个原因吗?
                        她愤怒,她哭泣,是不是就是因为小蝶跳舞,把所有小马的视线都夺了去,她吃醋了?就算是知情的暮暮见了她这副模样,大概也会这么揣测吧。
                        看着小蝶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似水,瑞瑞眼里的怒意逐渐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伤。
                        不是的。
                        【我喜欢这样的你,而不是别的。】
                        她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她因为抽不开身只能拜托小蝶代管马哈顿分店,小蝶换上不同的装束,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帮她管理店铺,但每一种都很恶劣,她把朋友们轰出店外,比她见过的所有马哈顿佬都要更讨厌。
                        她不是没有想过那件事意味着什么。
                        小蝶就像是分裂出了不同的里人格,每一个人格有着独立的意志,与她熟知的小蝶根本不是同一匹小马。
                        那么方才跳舞的小蝶,也不是她所认识的小蝶了吗?她既然早就知道小蝶的性情不仅仅是温柔和善良,又怎么能轻易朝她发脾气?
                        她的慷慨,足以包容小蝶的全部,不是吗?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爱得有多执着,又有多恐惧。她的不是怕别的小马喜欢上并夺走小蝶那么简单,而是怕小蝶体内的怪物吞噬了那个温婉可人的她。
                        所以不是的。
                        溶掉的眼妆都被小蝶擦走了,夺眶而出的泪水逐渐变得透明,正如瑞瑞的心。
                        “我很喜欢你,亲爱的。”鼻子好酸,酸得她快要挤不出一个回应小蝶的微笑,“我知道你很喜欢演戏,尽管有时候你扮演的角色不太友善,我不喜欢,甚至我会害怕。”
                        瑞瑞就这样,将一颗透明得能一眼看穿的心端给小蝶看。
                        “但我还是很喜欢现在的你。”


                        IP属地:广东17楼2018-08-20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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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8-09-08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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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09-24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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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蝶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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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很不礼貌,但我打开门看到瑞瑞的脸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我不太懂化妆,但我也知道她眼睑下面脏兮兮的是什么,而且她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色差太明显了,即便她戴了能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这盛夏里毒辣的阳光还是没有放过她。在开口打招呼前,我掏出丝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和已经被溶的不像样的粉底。老实说她不化妆就很漂亮,但我知道她执着于这种生活态度。
                              为什么今天没有一只紫色小龙为她撑伞之类的?我烦闷地想着,下一秒又为自己居然有这样不马道的想法愈发懊恼。
                              “你太体贴了,亲爱的,谢谢你。”如我所料地,她轻轻地从我的蹄中抽去丝巾,“但是请让我自己来,这会弄脏你的。我现在一定长得很可怕,你别看我吧?拜托。”
                              尽管分明在心里连道了三个“不”,可我也只是讷讷地维持着笑容,顺了她的意微微收敛了目光,询问她顶着太阳来寻我的原因。
                              “我来是想邀请你陪我去一趟马哈顿的分店。”她用魔法从包里掏出了化妆棉,朝上面挤了些卸妆乳后均匀地抹在了脸上——当然,她的跟前还浮着一面装饰有些浮夸的镜子。她忙着做这些,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因为马哈顿总是引领时尚的潮流,我设计的几套礼服最先在那家分店上市,想请你试穿一下它们。”
                              马哈顿很远,乘坐火车需要一段时间,但实际上我更在意去火车站的路上那炎热的天气恐怕要害她再次脱妆——是的,精心卸了妆后,她又在忙着上妆了。
                              我没有习惯性地一口应下,还因为我在思考另一件事:瑞瑞最近邀请我试穿衣服频繁得夸张,并且她过分在意我穿上衣服后的情绪。
                              ——也不全是情绪吧?也许应该用“状态”概括比较合适。我一时忘记正处在与瑞瑞的对话中,暗暗质疑起了自己的措辞。比如说她上回在我穿上一身以黑为主题色并绣有张扬的金色繁纹的礼裙后问我“是否感觉自己变得邪恶”,我实在犹豫要不要回应她的期许。
                              我好像穿不出她设计的作品所表达的风格,叫她失望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坚持要我作为她的模特呢?我下意识地望向她,撞上了她颇有些忧虑的眼神。
                              “小蝶,亲爱的,这是在为何而烦心呢?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要我说,这确实不算是个适合出远门的天气。”
                              “不,不是这个。”我连忙摇了摇头,“我很愿意帮助你的,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正欲转身,我却发现瑞瑞的眉头仍然紧锁,于是脚步一滞。
                              “不是这个?”她重复。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所以说,我真的很喜欢瑞瑞。
                              我时常在小组讨论中无法好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我太容易被忽视了,仿佛被什么魔法刷得透明一般。可在瑞瑞面前,无论我说话的音量有多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暗示,她总是对我关怀备至,不会放过我话语中任何细枝末节。
                              踟蹰了几秒,我只道出方才一部分的思量:“天气很热,我担心你要再三补妆。”
                              她听了后似是松了口气般展露笑颜:“我才说吧,你真的很体贴。”
                              见她没再追问,我匆忙去找来了自己外带的挂包,想了一会儿,又转身去寻一把遮阳伞——外面太晒了,她光有那副太阳镜可不行。
                              我拉开柜子旁的抽屉,恍神间被扬起的灰尘呛了一口。
                              ——其实近期以来我总觉得她很怪,我有点搞不懂她。具体地说,是上次帮她顾店之后。她有时候会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我,仿佛在确认些什么。
                              伞不在这儿。我把抽屉推了回去,竟有些木屑“沙沙”地滑落。噢不,我有那么使劲吗?
                              ——但我打心底地知道,瑞瑞总是向着我的。她好到让我觉得在背后这么想她都是一种冒犯。
                              我翻箱倒柜,终于沙发底下见着了伞的影子,心中的阴霾总算散去一些。我背上包包,拿着伞准备唤她,却看见她踮着蹄子,刚好够着了我挂在墙上的一顶宽檐帽,开心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啊。我默默地把遮阳伞掩到了身后。虽然我不敢说自己买的宽檐帽很时尚,但应该挺适合她的。我似乎又花了气力做无谓的事情了。
                              她瞥见整装待发的我,径直来到了我跟前,熟悉的香水味漾上了我的鼻尖,让我联想到紫色、葡萄酒,继而是葡萄酒的暖胃功效。
                              她笑着,却是把那顶帽子戴到了我头上,细心调整着。
                              “淑女要爱惜自己。”她满意地端详着我,猫一般的睫毛线弯得柔和,“小蝶,外面这太阳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没发觉自己内心流溢的雀跃,我又拿出了那把伞。
                              “哦,还是你周到。”她一愣,继而用她好听的亚特兰大口音温柔又礼貌地询问道,“你不介意与我共撑一把伞吧,亲爱的?”
                              ***
                              火车靠站的时候,我因为惯性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是瑞瑞抬蹄拦住了我。
                              我为我的脸没有贴上地板感到庆幸,可瑞瑞在意得紧,她自下车已经念叨了一路了。
                              她说车厢那死板的装潢本就已入不了她的眼,那些小马竟还不愿在安全设施上多费心思;她又说那苹果绿的透明隔板还算可看,若再给座位添置一条安全带她对车厢设计的评分又何至于此。
                              马哈顿的天气比小马镇要凉爽一些,更何况瑞瑞的角悬浮的遮阳伞一直过分地倾向我,我竟是一点汗也没出。
                              “这天气真是让我口干舌燥。谢天谢地,我们到了。”
                              我赞成。她总算不必为我撑伞,替我抱怨了。我可不认为她口干是因为天气热。时装店内冷气拂面的一瞬间我听到瑞瑞低沉下来的嗓音:
                              “我亲爱的,你此刻觉得自己刻薄吗?”
                              为什么总是要那么问我?我无声地问道。
                              瑞瑞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在我开口之前,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第无数次地,我只是微笑着,想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吐出的单词却如同干瘪的稻穗:“我并不那么认为,瑞瑞。”
                              说完我不再言语,丢弃了对话的线头,让瑞瑞接过。我既不擅长澄清自我,也无胆量质疑旁个。我可以忍受没有波澜的关系,只要没有争吵;我可以放弃交心的时机,只要不被厌弃。若是把观点和疑问藏在一次又一次沉默和点头下,这份木讷可以成为友谊很好的保鲜剂。
                              所以每当来到瑞瑞的心门前,抬起手又放下后,仍旧没能敲响门扉问一句“为什么”。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店里的一声惊呼打断:“瑞瑞,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是云宝黛西在新店开张那天雇下的三个销售助理之一,她正从收银台后快步走出。我想趁机想起她的名字,未果——我还没有听瑞瑞提到过她。
                              “这可不好说,亲爱的。反正不算太凉爽。”瑞瑞收起凝重的神色,嘴角衔着明媚的优雅,“我带我的专属模特来试衣,不知道能否占用换衣间一段时间?”
                              “啊,有何不可。”对方的目光似是落到了我身上,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了声“您好”。我敢说她从来没听说过我,也正头疼称呼的问题呢。我不禁看向了瑞瑞,没料到助理的声音再次将我的视线吸引了去。
                              “小蝶,对吧?”这匹陆马的毛色与肤色恰好和我相反,竟是平添了几分亲切感。“我看得出瑞瑞为什么选择你作为她的专属模特,她向来有眼光,你的气质可真甜美。”
                              瑞瑞一边回应以“谢谢”,一边从展示的衣裙中挑选了五款:“另外两位呢?怎的只有你在顾店?”
                              “她们去清点最新的一批货了,”她的眼妆很浓重,但因为羞赧的神态而显得没那么强势,“她们都说我嘴快,能应付得来。”
                              “感谢你辛勤的付出,亲爱的。”瑞瑞挑好了衣服,回过神来面对她,“我们进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名字。小蝶,来。”
                              我紧跟着瑞瑞进了试衣间。
                              以往在瑞瑞的旋转木马时装店,都是由瑞瑞用魔法一秒变出个帘幕围住我替我更衣,便捷无比。此刻这个狭窄的空间显然不适合容下两匹小马,我感觉自己全身包裹着瑞瑞身上的香气,洒在我脸上的鼻息提醒我我距离她根本不到十公分。我确定我脸红了,几乎晕头转向。
                              她似是察觉到我的窘迫,轻笑着埋怨自己:“我真傻,这可叫你怎么穿。”她退出了试衣间,留下一件悬浮着的衣服,隔着一扇门替我穿上。
                              “怎么样?换上了这衣服,你感觉自己强势或者霸道吗?”我刚走出试衣间,瑞瑞劈头就抛下了这么个问题。
                              “老实说,没有。”我现在真没心情回应这个了,因为——“瑞瑞,这个领口太紧了,弄得我有些不舒服,或许我应该再解开一枚纽扣?”
                              “哪儿?”瑞瑞一步向前,让我退进了试衣间,背后抵上了墙壁,“该死的,这是什么鬼设计,哦不,是我太神经大条了。”
                              她开始咒骂自己,有些急躁地摆弄着我胸前的纽扣。她与我的距离比方才更甚,近得我能数清她浓密的睫毛,近得我能看清她眼底的焦灼,近得我觉得和她的心都是挨在一起的。
                              可以问吗,现在?我想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忧心,为什么问那样奇怪的问题,此行又是何意?我张着嘴,喉咙里凝聚成一片空旷。
                              “现在好点儿了吗,我亲爱的?我实在是不够细心。”她替我解开了最上面的两枚纽扣,声音中透露着关切。
                              她为我这个受气包操的心还不少吗?在时装表演上为我挺身而出,明白我热爱歌唱却不捅破我的心思,包容我的优柔寡断和好恶无决,她善良体贴得就像宝石里藏了一只轻巧的小蝴蝶,慷慨大气。若是这般还有小马说她不够细心,那未免太过不公。
                              “我很好,瑞瑞。”我微笑着,直视她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希望能把突然得到的心安传递给她,“我不难受了,也不觉得自己邪恶或是霸道,甚至想要给你一个好朋友的拥抱。”
                              我不想问了,那些疑虑已变得无足轻重。我只想在一个她开心的日子里,一个隆重的场合,认真地向她献上我卑微而绵绵无尽的爱意。


                              IP属地:广东21楼2018-09-2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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