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痴念
后来……因天庭的戏耍,一怒之下齐天大圣大闹了天宫,逼的玉帝直往桌下钻……再后来……大圣中了西天如来的计,被压在了五指山下。
他常去看他,却每次都被轰走,他知道,他的大圣不愿意让他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于是他便每次把采的果子偷偷放在一旁。不叫他看见……
大圣不在,他开始处理花果山的大小事务,除此之外便是没日没夜修炼法术。大圣说过的那句话深深的扎在他心里。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凭着自己的双手救出他的大圣……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五百年……
还没等他真正变得强大,他的大圣却被一个和尚救了出去。那和尚还给他的大圣取了个新的名字:
叫…孙行者……
他也想跟着他一起走啊,可临行前他让他打理好花果山,说护送完这和尚到西天便回来……
他不甘心,却只能听他的话,守着花果山,守着他的猴子猴孙,等着他回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大圣不知怎的突然回来了!
为了庆祝大圣的归来,花果山连摆了三天的宴席。
酒终宴散,整个花果山没剩下几只能自己走路的。回了水帘洞,只见大圣歪歪扭扭的躺在石床上,手里还提着个酒壶。见他进来,喃喃开口道:“幺五过来……陪我再喝一杯。”
幺五走过去一把夺了他的酒壶,“这三天都喝了多少了还喝。纵使你是齐天大圣千杯不醉,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听了这话,大圣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想倾身上来抢回酒壶,却被幺五躲开了。“啧,小屁孩儿到管起你孙爷爷我来了,哥哥我厉害着呢,再喝几坛都没问题。”
幺五听他一会儿“爷爷”一会儿“哥哥”的便知他醉得不轻。一把把他按回石床上,似又想起来什么,轻声问道:“大圣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好不容易躺下去的大圣听了这话又挣扎着想要蹦起来。
“哼,那迂腐的和尚。我一路上为了挡了多少妖魔鬼怪,他倒好,为了个妖怪非说我滥杀无辜,念了一通紧箍咒还要赶我走。俺老孙还不伺候了呢。***的取西经,爱谁谁去。”
怎么会不高兴呢……他日日夜夜都在盼这他啊……听着大圣嘀嘀咕咕的咒骂,幺五的嘴角却轻轻扬了起来。
“但大圣好像并不开心……”
“开心,为什么不开心。跟着那秃驴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得保护他不被这样那样的妖怪给吃了。没意思的很……哪有待在花果山和你们在一起舒服…”
这样听着,幺五再抑不住心里的喜悦,以至他并未看到大圣说这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寞落……
第二日,大圣闲得无聊,号召了一批猴子猴孙,给他们讲他这一路是如何斩妖除魔,如何英勇破敌。听得那些一辈子没出过花果山的小猴子们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
而幺五则坐在一旁时不时为他的大圣递上一两口水,免得他讲坏了嗓子。
到后来,幺五已经记不清他当时究竟讲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年花果山的桃花开放得特别早,凋谢得也特别早。短暂得就像他无法把握的幸福……
便是如此好的日子也只过了几日,那天醒来,幺五便觉得心里惴惴不安,也是那天,花果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们大圣名义上的师弟——猪八戒。
幺五并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大圣在见了他之后,又要走了…
“你……一定要去吗?”
而他的大圣只是叹了口气,安慰他到“等我取完经就回来和你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一辈子都不走了,好不好?”
说罢又想像小时候那般揉揉他的脑袋,伸出手却发现当年那只小猴子如今已长得比自己还高了。最后只是悻悻地收回了手,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后世事多厄,此时的幺五又怎会想到,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大圣”……
大圣走后,幺五又回到了原来毫无波澜的生活。只是每天都会跑到花果山最高的山峰上眺望着远方,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
有只小猴子打趣他,说他再这么望下去就真的要变成一只石猴了,他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只烦人的猴子赶走了。依旧眺望着……
他的大圣……说去西天取完经就回来,一辈子都不走了。
这样想着,嘴角不禁弯起一个连自己都未发觉的弧度。
他说的……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