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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紫★芯┒┊※『推荐』春秋大梦 作者:梦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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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袖下的手在微微发抖,香宝竭尽全力想要维持表面的平静。
 “娘。”站在一旁的司香忽然上前,拉住了香宝轻颤的手。
 看着那只小小的手拉住香宝,范蠡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站在香宝旁边的小男孩。
 “娘,该回去了。”司香乖巧地仰头道。
 香宝挤出一丝笑,“好。”
 “香宝……”范蠡拉住香宝的手臂。
 “我想……你认错人了。”香宝的声音恢复了平稳。
 范蠡猛地僵住。
 “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对不起,我病过一场,以前的事情大多记不起来了。”
 一贯温和的眼睛里满是惊痛,那些痛楚缓缓蔓延开来,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将那个白衣男子紧紧裹住,那个面对着千军万马也可以谈笑风声指挥若定的男子,此时面色苍白,眼中一片灰暗。
 “香宝……”他喃喃开口,双唇毫无血色,“你是在惩罚我吗?”
 香宝的心猛地抽到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
 纵然我现在认了你,又能如何?你可能抛下越国与我远走他乡?即使可以,以后你也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与其让你面临着两难的局面,不如我来斩断我们之间最后一丝关联。
 “娘……”司香摇了摇香宝的手,将香宝解救了出来。
 香宝低头施了一礼,匆匆随即司香离开,走得太急,经过拐角处的撞了一个人。
 是史连。
 史连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
 香宝听到他轻轻抛下一句,“白痴。”
 “那个人……是越国的上大夫范蠡。”走着走着,司香忽然开口,“娘,你认得他?”
 香宝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司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吴国的太子,忙弯腰,捏着他的鼻子道,“刚刚的事情不准告诉大王。”
 “为什么?”司香眨了眨眼睛,“哦……你私会情郎,怕父王知道了,降罪于你。”
 香宝被他一顿胡搅蛮缠,顿时哭笑不得,只道,“呐,你帮我保密,我也帮你保密,不告诉大王那天下午在园子里的事。”
 其实香宝根本不知道司香所谓的“下午的事”究竟指什么事,只是司香那样一本正经的要求她保密,她倒拿来做交换条件了。
 司香只得勉强点头,“那你以后都不准再见刚刚那个人了。”
 香宝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好。”
 脸上在笑,心里划过一滴泪。从此,不见是比见要好。见了,也只是徒惹伤心罢了,说不定还替他惹出什么祸事来。
 一踏进醉月阁,便见夫差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单手支着颌,看着香宝走进门。
 “司香?”夫差扬了扬眉。
 “父王。”司香忙下跪请安。
 “我还想着要让你来见见你娘呢,原来母子连心,早就来见了。”夫差笑道。
 嘴微张,香宝一脸呆相,这个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香也是一脸的问号。
 “来。”夫差对着司香招了招手,司香乖乖走近他,“你娘病了一场,很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还担心她会连你这个儿子都忘了呢。”夫差抚了抚司香的脑袋,眼睛却看着香宝。
 香宝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这又唱得是哪出?他该不是想让她以为司香是她的亲生儿子……
 司香眼珠子转了转,乖巧地走到香宝身边,甜甜地喊了一声“娘”。
 香宝已经快要昏厥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夫差不会让她省心的!
 “寡人明日要出宫狩猎,不知美人可愿同行?”正要香宝暗自磨牙的时候,夫差又笑吟吟地道。
 香宝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咬牙切齿地含笑点头,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来到醉月阁,如此正大光明地告诉她明日狩猎,他是王,他的旨意她若当众违抗岂非自寻死路?



162楼2009-05-30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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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美人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说着,他站起身,“孤王尚有要事,明日再见。”亲昵地吻了吻香宝的眉角,他又笑吟吟地看向呆在一旁的司香,“你就陪你娘说说话吧。”
     “是。”司香忙点头应道。
     香宝咬牙低头行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醉月阁门口,这才挫败地挎下肩。唉……明天……
     “娘。”身后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香宝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发疼,大祸水走了,还有个小祸水呢。
     转身,香宝瞪向司香,司香却是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知道我不是你娘。”香宝闷闷地道。
     司香闻言,笑意在脸上僵掉,甩袖转身便走。香宝吓了一跳,忙伸手拉住他,“怎么了?”
     “我还不稀罕你当我娘呢!”司香回头吼道。
     香宝呆了呆,这孩子脾气也忒大了点吧。
     见司香挣扎着要走,香宝干脆蹲下身抱住了他,哄他,“好了好了,不气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哄!”司香瞪她。
     香宝哭笑不得,可不就是个孩子嘛。
     “来,乖,叫一声给娘听。”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脸颊,香宝笑眯眯地道。
     司香石化,脸红,一直红到脖子跟。
     “来嘛来嘛,乖,叫一声给娘听。”
     司香甩头不理,半晌,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嗯?什么?我没听清。”
     “娘……”
     “好不情愿的样子喏。”香宝皱眉,“这样我会有心理负担啦。”
     司香怒目瞪她,“你!”
     “嗯?”
     “娘……”
     “啊呀呀,好乖!”香宝嘟着嘴巴香了他一个,眉开眼笑。
     司香瞪着眼睛,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这样……也不错。反正开心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既然要待在这里了,不如开开心心过,司香需要一个娘,而她……需要一个亲人。
     这样,也好。
     于是乎,香宝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儿子。
     “娘,你会骑马吗?会吧。”司香看着香宝,满脸希冀。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脸皮已经被厚脸皮的香宝传染了,现在皮厚三尺还有余,一口一个娘,完全没问题。
     香宝点头,骑马当然会,只是比较累。
     “啊,太好了,你会骑马呢!”司香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了下去,“不像她,只会哭……”他低喃。
     她?哪个她?妹姒夫人?
     香宝弯腰,轻轻捧起他的脸儿,看着他,“怎么了?”
     “明天,明天要好好骑马。”他忽然看着香宝道,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
     香宝微微一愣,啊,不骑不行么?只是看着司香一脸的希冀,香宝抬手拂去他额前细碎的发丝,点了点头。


    163楼2009-05-30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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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0 20:4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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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香宝又有孩子了夫差说香宝要的话就让她生吧,不过可怜的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夭折了~~


      229楼2009-07-09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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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我少打了哪里一段??


        253楼2009-07-28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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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然瑾我可以叫你若若吗?那可以麻烦你把我漏打的补上去吗?鞠躬~~感激不尽~~


          263楼2009-07-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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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发文的亲哦~~
            真是不好意思,某只最近经常加班所以不能上了~~
            鞠躬~~道歉~~


            418楼2009-08-24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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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大梦》各位同志更了好多哦,不过有很多重复的撒~~感谢大家~~


              531楼2009-09-0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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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home.uueasy.com/read.php?tid-4251-fpage-2.html
                这里是2的完整版加番外哦,大家可以去这里下载~~(做广告的某雨被pia飞)


                545楼2009-09-1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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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0 20:4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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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宝最后找到了夫差了,范蠡孤独终老~~卫琴在夫差回来的时候离开了~~


                  550楼2009-09-28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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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金甲死士
                      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北上争霸,率领大军与晋定公会盟于黄池,留太子友监国。
                      转眼间春去夏来,季节变换仿佛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勾践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吴王北上争霸,师出国空的时机,兴师伐吴。
                      醉月阁里,香宝依旧安静地练字,现在她的字已经很漂亮了,和史连的字一样漂亮。宫里很安静,连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侍婢们也都低着头,放轻脚步,仿佛怕惊醒地下蛰伏的怪物一般。
                      人人自危。
                      夫差呢?他在黄池会盟听到吴国被侵的消息,又会如何?
                      太子友,已不是当年那个躲在香宝怀里哭泣的孩子。
                      还有卫琴,那个被吴国的姑娘们津津乐道的红衣独臂将军,也在为守城而奋战。
                      吴越之战,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香宝已经到了无法安眠的地步,只要一闭上眼,便仿佛能够听到宫门外金戈铁马的声音,便会看到那一夜大火之中,云姬扭曲疯狂的表情,她厉声说,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诅咒一般的话语,烙在香宝心头,挥之不去。
                      “夫人。”梓若端了汤药进来。
                      香宝放下笔,回头看她,“怎么是你,喜乐呢?”
                      “夫人……”梓若犹豫了一下,“你在刻意疏远我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香宝笑。
                      “什么?”
                      “从一开始贬你为奴就是设计好的吗?”终究意难平,香宝笑,有些涩涩地开口,“大王不信任我,所以安排你在我身边?”
                      梓若咬唇,“你……”
                      “要你屈身为奴,大王许了你什么条件?事成之后入主醉月阁吗?”香宝摇摇头,“我从馆娃宫再回来就知道了,你已经是醉月阁的主人。”
                      “对不起,夫人……”梓若眼睛有些红,似是要哭的样子。
                      “没什么,我还是那句,你也没真的害到我。”香宝笑了笑。
                      越军分兵两路,势如破竹,太子友率军应战于泓水。
                      “司香已经不怕打雷,也许久不曾再做噩梦了。”临行前,司香这样跟香宝说。
                      “不好了,夫人!越军开始攻城了!”刚刚过了午膳时间,梓若面色青白的冲进香宝房中,道。
                      “什么?这么快?”香宝大惊,“谁带的兵?”
                      “听说是黑面将军苍梧。”
                      阿福?
                      香宝抬头抚额,倍觉头痛,难怪会这个时候攻城,这绝不会是勾践的主意,一定是阿福迫不及待要救她。
                      扔下笔,香宝冲出门。
                      “夫人,外面正在攻城,你要去哪里?!”喜乐拉住香宝,急道。
                      “苍梧将军,是我的故人,我去见见他。”
                      喜乐松了手,“您……小心。”
                      “嗯。”
                      冲出门,一路跑过,华眉、玲珑、云姬……这些女子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都已是一片寥落。
                      牵了马,策马扬鞭,一路直奔城门。
                      姑苏城内一片萧条,街边的房屋皆是门窗紧锁,仿若一座死城,一路走过,身旁不时有伤兵被抬着走过,都是满面疲惫的模样。城门口,伍子胥的头颅已被风干,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看得香宝一阵头皮发紧。这个一身忠烈,铁骨铮铮的伍相国临死前的预言已然实现,如若泉下有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姐姐?”是卫琴的声音。
                      香宝转身,看到面色不善的卫琴。
                      “你不好好待在宫中,出来做什么?”


                    551楼2009-10-02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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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宝……香宝!跟我走!我来救你了!”满面都是血,阿福冲向香宝,一路砍杀吴兵无数。
                        香宝怔怔地看着他染满了鲜血的手,恍惚间,记起了留君醉里那一块美味无比的蒸饼。轻轻推开卫琴,香宝走上前,“阿福哥……”
                        阿福见香宝已经近在眼前,眼中满是欢喜,伸手来拉她。
                        伸在半空中的手骤然凝固住,阿福瞪大了双眼……一只金色利箭贯胸而过……
                        香宝蓦然抬头,对面城墙之上,一身金甲的司香手执弯弓,弦上无箭,那支金箭,正插在阿福的胸口……
                        看着他仰面倒下,香宝终于伸手,握住了他满是鲜血的大手,那手上,满满的,都是茧,那是年少砍柴时留下的吧。
                        “香……香宝……”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你一直都只是留君醉里的小香宝……该有多好……”
                        阿福看着她,咧着嘴笑,口中一片殷红的血。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握着他的手,香宝跪在他身旁,无力地垂下头。
                        “你说……你说阿福没有能力救你,我以为……以为变成苍梧将军……就能够,能够……来带你走……”他抽搐了一下,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沫。
                        香宝咬了咬唇,忽然想起了秋雪。
                        阿福看着香宝,满目苍凉。
                        香宝低头,将脸缓缓贴上他染血的胸口,“阿福哥,谢谢你来带我走……”
                        阿福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随即便无力地垂了下去。香宝越来越相信伍子胥的言论了,她真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祸水。
                        耳边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下来,卫琴弯腰,一手扶起香宝。香宝双目空洞地看着对面城墙上,那一片刺目的金色……
                        “卫琴……”低低地,她开口。
                        “嗯,怎么了?”卫琴低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我……真的是祸水吧。”她开口,声音细如蚊蚋。
                        卫琴没有出声,只是拥紧了她。香宝头晕目眩,血的腥味在空气中流转。
                        越军惨败。
                        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里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说太子殿下如何如何英勇。香宝在梓若和喜乐担忧的目光里,回房,爬上榻。
                        她一厢情愿地想守住司香,却忘记了,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生在宫中,他长在宫中,他是夫差的儿子,他是吴国的太子……
                        夜,很黑。
                        香宝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
                        史连和阿福满身鲜血的模样在她眼前交替出现……她心痛如绞。咬唇,香宝捂住心口,额前渗满了冷汗。
                        猛地抬头,床前站着一个黑影。
                        “谁?”
                        “姐姐,是我。”轻轻移过宫灯,香宝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越女。
                        那一声姐姐,令她如芒刺在背。
                        “越兵败了。”越女看着她,缓缓开口。
                        “嗯,的确出乎预料。”香宝淡淡地应。
                        “苍梧那个笨带的兵马全军覆没啊……”越女微微咬牙,“若是早知那个蠢才竟是冲着你而来,我宁可自己了结了他。”
                        “死者为大,姑娘请积些口德。”
                        “范大夫的兵马还在城外,并未撤离呢。”越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究竟是谁?”
                        越女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勾践的妹妹,只是小从随师傅学武,一直没有回越国而已。”
                        香宝还有有点惊讶的,虽然早猜到她来历不会简单,只是没有想到她竟是勾践的妹妹,越国的公主。
                        “若你死了,卫琴该会很伤心吧。”越女忽然道。
                        香宝看着她,不语。
                        “卫琴一定会恨我。”越女咬了咬唇,面色有些青白,随即又道,“若是你死在别人手里,卫琴一定不会气我的。”
                        自顾自地说完,越女转身就走。
                        看着越女离开,香宝的手心里微微有冷汗渗出。
                        因为香宝昨天回宫没有理睬司香,司香一大早便来请罪了。
                        “娘……”司香站在香宝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娘……”
                        那样高的个子,配上无限委屈的表情,实在不搭调,香宝只是低头饮茶,没有看他。
                        “娘,我真的只是担心那个黑面将军会伤害你……”见香宝不理,司香急道。
                        香宝抬头,看向他,面前的他一身宽袖深服,那样一个无害的翩翩美少年,香宝无法想象他杀人时,在那金盔之下,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娘……”司香委屈得很。
                        正在僵持中,忽然听到宫外乱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暴民闯进宫来了!”……
                        一片嘈杂。
                        皱了皱眉,香宝还没有起身,已见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闯了进来。
                        “谁是西施?!”四下里打量了一遭,那些大汉吼道。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宫!”司香怒道。
                        “哼,我们都是吴国无名无姓的卒子,拼死拼活为了吴国打战,你们却将西施那害死伍相国的祸水留在宫中!难平民愤!”


                      553楼2009-10-02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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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娘……父王……司香不会杀人……娘……盔甲……”司香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香宝耳畔骤然响起。
                          她到今天,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香宝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张口咬下。
                          夫差看着她,没有动。
                          ……直到,有血从香宝口中缓缓流出,顺着夫差的手腕,滑下。
                          香宝松口,恨恨地瞪他,“司香是你的儿子,他那样崇拜着他的父王,你怎么可以……”
                          “他是太子,是吴国未来的王。”夫差的声音极淡,“你看不到王座之下淌了多少血么?作为太子,他只能往前……”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赶我走么?”香宝忽然打断他的话,道。
                          “嗯。”他十分爽快地承认。
                          香宝瞪他,瞪了半晌,忽然低头开始解衣服。夫差看着她,一头问号。
                          爬进夫差怀里,她勾住他的脖子,一脸视死如归。
                          “美人计?”他笑了起来。
                          “不管用了么?”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老了,你不要我了么?”
                          “嗯,我不要你了。”他点头。
                          “不准!”霸道地抱着他,她吻上他的唇。
                          这哪是吻,分明是啃,吻技一如既往的差,可是夫差还是心动了。
                          “不要赶我走。”她趴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离了这充满了血腥臭味的吴宫,香宝从此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好么?”
                          “没有你,我做噩梦怎么办?”
                          “离开了这里,香宝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借口借口!你又看上哪个美人了!”香宝姑娘撕泼。
                          “嗯,看了别的美人了,不要你了。”他捏她的脸。
                          香宝推开他的手,垂下脑袋沉默。
                          夫差伸手,抬起她的脸,轻轻抹去她满脸的泪水,他的眼中,溢满了温柔,此时的温柔,不渗一点儿的假。
                          托着她的脸,他吻上她的唇,轻轻伸舌撬开她的唇瓣,吐了什么东西在她口中,微凉的感觉让香宝微微一惊,正欲挣扎,却已被他逼着吞了下去。
                          “不要再施展你的美人计了”,夫差低笑,“乖乖吃了药,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
                          意识一点一点涣散开来,香宝哭了,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你说就算是黄泉,也会拖着我一起……你骗我……你骗……我……”揪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滑下,她睡着了。
                          夫差怔怔地低头看着被揪得皱皱的衣袖,那一只纤细的手,仿佛是握在了他的心上。原来那一晚密林之中,她没有睡着,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那时,他说,“就算是去黄泉,我也会拖着你一起。你挡在我面前时,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抬手抹去她眼角晶莹的泪,他笑了起来,“傻瓜,我怎么舍得。”


                        557楼2009-10-02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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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大氅落在雪地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范蠡在原地立了许久,才抬腿走出宫去。
                            文种在街上找到范蠡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坐在街边,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上沾满了污垢,满身酒气。
                            “少伯,少伯!”文种扶他起来,他却像一滩烂泥似的不肯起身,“快起来,君上设宴在文台庆功,在找你呢。”
                            范蠡动也不动,文种气得抓了一把雪塞进他衣领子里,他也像没感觉似的。
                            叹气,文种干脆也在他身边坐下。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坐在街边的醉鬼,竟是越国的大功臣范蠡。是啊,谁能想到呢,如今越国如此强大,作为复国灭吴的大功臣,本该正是意气纷发的时候,怎么会如此邋遢地坐在街边。
                            这……还是那个白衣翩翩,文采风流的范大夫吗?
                            “她死了……”
                            文种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原来他没有睡着啊,“谁死了?”话刚问出口,他就明白了,能够让范蠡变成这副模样的,还能有谁。
                            “她死了……”范蠡喃喃。
                            “是我将她带出留君醉……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范蠡低低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越王灭吴,范蠡居功至伟,被封为上将军。举国欢庆之时,范蠡向越王勾践辞行,越王再三挽留,范蠡却还是醉醺醺的离开了。临行前,范蠡给文种留了一封信,只有十二个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山色空蒙,水波潋滟,一叶孤舟,一壶苦酒。
                            雪落无声。
                            “船家!船家!”对岸有人喊,“在下有急事,能否载在下一程?!”
                            船上的男子往岸边看了一眼,移船相近。
                            “真是谢谢了。”跳上船,那男子笑着拱了拱拳,“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鸱夷子皮。”
                            搭船的人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怪名字?复姓鸱夷,名子皮?再看看那个撑着船的男子,他背对着他,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一件极为怪异的袍子……也许,那都不能被称为是一件袍子,那根本是一块破布。
                            “鸱夷……不是皮囊的意思么?”
                            奇怪的撑船人没有回答。
                            江天一色,茫茫无边,只余下了沉默。
                            “说起皮囊,你知道西施么。”搭船人找着话题,没有注意到撑船人微僵的背影,“听说呀,吴国亡了之后,范蠡就接回西施,两个人泛舟五湖,逍遥自在去了……”
                            “是么。”撑船人笑了笑,“那样真好。”
                            那样真好……
                            “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刚从吴国来,听说西施被愤怒的吴人装进皮囊,沉入江里了。”搭船人摇了摇头,“什么泛舟五湖,都是天下人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
                            小舟忽然摇晃了一下,搭船人被吓了一跳,忙稳住身子,“怎么了?”
                            撑船人没有开口。
                            “看兄台的样子,不像渡船人,倒是我唐突了。”搭船人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腼腆,“只是我家夫人跟我赌气,回娘家去了,我急着去找她,那个人呀……胆子又小又怕冷,我怕她一个人上路会害怕。若是前头有别的渡船,兄台你放下我就好了。”
                            “你要去哪里?”撑船人忽然开口。
                            “齐国。”
                            “顺路。”
                            “啊,兄台你也要去齐国?那太巧了。”搭船人高兴起来。
                            去哪里,都一样,撑船人默默地撑船。
                            “兄台家中可有夫人?”
                            撑船人怔了怔,随即低低地道,“嗯,有一个未婚的妻子。”
                            “呵呵,莫不是尊夫人也在齐国?”
                            撑船人没有回答,有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瘦削的脸。
                            “兄台……你长得真像一个人。”搭船人看了看,忽然道。
                            “像谁。”
                            “越国的大夫,范蠡。”


                          560楼2009-10-02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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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水不自觉地伸着脑袋去看…… 
                              忽然,砰的一声响,众人吓了一跳,连带着解说员樱子也稍稍愣了愣,随即忙掩饰了过去。
                              “姐姐痛痛……”小不点肥嘟嘟的小手轻轻揉了揉霍水在玻璃罩子上撞出红印的前额。
                              众目睽睽之下,霍水红了脸,她忘记文物外面有防护罩了……
                              “咳……‘王夫差’即‘吴王夫差’,‘吴金’是指最好最珍贵的金属。这段铭文的大意是吴王夫差用诸侯敬献的珍贵青铜,为一位女子铸造了这个盉。”樱子忙笑着打圆场,“比较受人关注的是,铭文中这位‘女子’究竟是谁。经考古发现,青铜器在春秋时期为上层贵族所独有,吴王夫差为一个女子铸造铜器,这女子应该是其母亲、妻子或者女儿,但身为贵族,她们都有名有姓或有封号,铭文中也会标明,这一点,在所有出土的青铜器上无一例外。但这件吴王夫差盉上却未标明该女子的姓名,所以这女子究竟是谁,也就成了一个谜……”
                              “是西施吧。”有游客插嘴。 
                              “‘西施’之说在先秦诸子的著作里已经出现过,也就是说在春秋的吴越时期之前就已经有这个名字了。也许‘西施’只是古代对美人的艳称,而非专指某一个人,就如《乐府诗集》中多次出现的‘罗敷’一样。”樱子笑道,“我们可以这样推论,在历史上吴越交战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女子,她并不叫西施,只是因为容貌美丽而被冠以西施之名。”
                              隔着橱窗,霍水呆呆地看着盉上的铭文,那些字迹清晰可辨。
                              “姐姐……”小不点儿扭了扭,“我要嘘嘘……”
                              霍水还在发呆。
                              “我……要嘘嘘……”嘴角抽了抽,小不点快哭了。 
                              “啊?”霍水低头看向怀里粉嘟嘟的小家伙。 
                              “我好了。”小不点哼哼。
                              霍水感觉到自己的裙子在滴水……
                              大庭广众的……大家不会以为是她……
                              “妈妈……”小不点扭了扭,伸出小手乐颠颠地喊道。
                              “安安!”一个卷发女郎急急地跑到了过来,从霍水怀里抱走了小不点。
                              手上一空,罪魁祸首顺利逃逸,还趴在妈妈的肩上冲她挥着小手说“拜拜”。 
                              独留霍水一人在原地,慢慢石化……湿漉漉的裙子还在滴水……
                              风一吹,拔凉拔凉的。
                              她的脸……黑了。
                              “你还好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宛如轻风过耳。
                              霍水愣愣地侧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拿在手里的外套已经围在了她的腰间。
                              “谢谢!”霍水憋红了脸,忙道。
                              “你叫什么?”他看着她,朝她伸出手来。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匀称,十分地好看。
                              “霍水,你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温暖干燥的手。
                              祸水?
                              “陶朱。”他微笑。
                              “啊?你就是那个有钱人?”霍水眨了眨眼睛,随即掩嘴轻呼。
                              那男子蓦然笑了起来:“嗯,是啊,我就是那个有钱人。”
                              展厅的橱窗里,吴王夫差盉在人们好奇的视线里沉默。
                              它就那样存在了两千多年,并且,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故事就是故事,故事不是历史。
                              历史上,吴王夫差,只是一个忠佞不分、误杀忠臣的昏君,并且,他为此付出了亡国的代价。
                            (全文完)


                            566楼2009-10-02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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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0 20:3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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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那笛声,卫琴心里微微一颤,入吴之前与香宝在小屋自在无忧的情景不由得在脑中浮现……最后一幕,那漫天的白雪……莫离道出了隐藏于他心中那卑劣的真相……香宝,是他的姐姐……那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将手中冰寒的剑直直地刺入他的胸中,他倒在血地之中……香宝的眼泪……
                                哀凄的笛声如泣如诉,卫琴猛地摇头挥去往昔的记忆,随即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是第一次带兵,但亦明白在军中吹奏如此哀凄的笛声,无疑会影响军心!一路寻着那悠扬欲断人肠的笛声,卫琴在距离营帐约百米开外的一处土坡旁见到了那吹笛之人,是个少年,很是面生,竟是没有见过的,想来应该是下等兵役之类。
                                “将军!”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吹笛的少年慌忙站起身,单膝下跪行礼。
                                “这是什么曲子?”卫琴抬手让他起身,淡问。
                                “离歌。”那少年有些拘谨地站在卫琴身旁,低头道。
                                “离歌……”卫琴微微有些闪神,“是有思念的人么?”
                                “嗯。”那少年有些含糊地轻应,似是有些害羞。
                                “是怎样的人?”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卫琴不自觉地又道。
                                “老家村里的一个姑娘,有些胖,还挺笨,呵呵……”那少年说着,没了拘谨,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带着甜,“我要出征的时候,她哭得丑极了,非要我答应她回去就娶她……呵……”
                                卫琴心里微微一恸,想起了那个曾是胖胖的女孩,那个总是带着七分慵懒,三分狡黠的女孩,“你答应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嗯,看她哭得那么丑,真是没有办法……”少年笑容微微淡了些,“只是……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真是有些担心那个傻姑娘,如果我回不去了……她怎么办……”
                                “以后不要在军中吹笛了,影响军心。”没有再与他继续那个话题,卫琴道。
                                “是,将军。”少年忙低头应道,“是属下疏忽了。”
                                “回营去休息吧,明日有场硬仗,想要活着回去,就要做好赢的准备。”卫琴开口,颇有些将军的威严。
                                “是。”那少年眼睛微微一亮,有些开心地大声应道,随后便转身依命先行离开。
                                望着他有些轻快的背影渐渐消逝在雾气之中,卫琴抿了抿唇,竟是隐隐有些嫉妒。那少年期盼着打胜战,期盼着凯旋,期盼着早日回去见到许下婚约的女孩,只是他呢?他是为了什么才来这战场的?
                                他的那个胖丫头……会期盼着他回去吗?
                                “报!”前方突然有人大声疾呼。
                                “近前来讲。”张了张口,卫琴道。似是仍是有些不习惯如此命令的口吻。
                                “是。”那人走近了些,低头着,隔着朦胧的雾气,看不清他的脸。
                                “何事?”卫琴问道。
                                “齐国趁夜来袭,烧毁我军粮草,前方士兵因连日行军征战皆疲累不堪,难以应战……”那人急急地道。
                                闻言,卫琴微微皱眉,趁夜来袭?
                                正在怔忡间,那跪在地上的人影突然翻身一跃而起,挥着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扑向了卫琴。
                                杀手?!
                                卫琴后退一步,迅速拔剑出鞘,电光火石之间,温热的血扑溅了卫琴一脸。狠狠抽回刺入那人腹中的剑,那道人影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卫琴甚至还未来得及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便已感觉自己被数十名隐藏于雾气中的杀手围住了。
                                杀手么?挥剑避开来人的攻击,卫琴冷冷扬唇。
                                那一日,夫椒山下,他也是这样偷袭范蠡,致使其伤重堕崖的吧……
                                香宝懒懒的模样在他眼前轻轻晃过,卫琴提剑便刺向那些杀手。
                                “去打战,比不得平时,不只是单打独斗,四面都是敌人,要耳目清明些。”
                                “杀敌虽要狠戾,但也不要杀念太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及无辜。”
                                香宝似是随意的嘱咐在耳边不经意地响起……
                                卫琴一剑砍下,血溅三尺,一颗头颅在雾气中翻转,然后滚落在他的脚边,狠狠一脚踩上,卫琴舔了舔唇边的腥浓的血迹,咧嘴,看向围着他的那些杀手。
                              


                              568楼2009-10-02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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