莣忧草的紫言吧 关注:594贴子:3,361

【露红烟紫】【燕芳故事】望月·江南往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09-05-27 17:58回复
    一座不知名的大山。 
    雪停了,明月的清辉笼罩了整座山。连日的大雪已经封了进山的路,也因此,深山之中鲜有人来,雪面保持着光洁平整,在月亮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积雪最深的地方,少说也有二三尺厚。天幕上的乌云还未完全消退,时不时会遮挡住月亮的光,山中也随之忽明忽暗,气氛不免有些阴森。 
    这是一片大空地,西高东低,中间原是一条由山上流下的小河,现在却被大雪盖了个严严实实,空地周围是高峭的陡崖,全是光光的石壁,陡崖将空地围得严严的,这儿平日里连采药人都很少来,现在更是人迹罕至,但雪地中分明印着两行脚印。 
    “碰”得一声闷响,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玉佩掉在了雪地里,不凑巧的砸在了石头上,碎裂成了无数的小块,接着,残玉中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周围的雪全被染红了,雪也开始融化。液体裹着被融化了的染红了的雪水向低处流去,刺眼的红色晕染开来,残玉也慢慢消失在雪中,一股血腥的味道飘然而起……这玉佩是一种名叫“血玉”的玉料雕成的,是只有大内才有之物,被皇帝视为至宝。这种玉破碎之后,会有红色液体流出,人称之为“玉浆血”是极其难得疗伤圣药,拿它兑大雪日的雪水,便是燕薇花的养料,但若使用不当,或是到了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上,这圣药,恐怕就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抑或是可以洗掉人记忆的“出尘散”。


    3楼2009-05-27 17:59
    回复
      2025-05-28 18:49:12
      广告
      “如燕小姐……”姚镐当然是要拦一下的,却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哎呀,姚将军快走吧,一会儿,人家打完该走了!”被关在屋子里十几天了,如燕都闷坏了,终于被放出来的她玩性大发,哪还管得姚镐!她绕过姚镐,径直向外跑去。“哎,如燕小姐!李将军临行前吩咐过,你不能离开狄宅的!”姚镐又喊了一声,谁道如燕竟当做没听见,兀自向外走,姚镐不敢再硬拦——上一次,弄得如燕差点儿没拿刀抹了脖子,好不尴尬,望着远去了的如燕,姚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跟了上去。 
      其实,狄宅不过是一个带花园的小宅院,三人很快便从正门绕到了西墙外。果然,转过街角后,金戈之声愈发响亮,前方不远处,越聚越多的人群将本就不甚宽广的小街堵了个水泄不通。三人挤进人群,就在人群围成的大圆圈的正中间,两个女子上下翻飞,打得好不热闹。 
      二人的衣着与平常女子稍有不同:持长剑的女子,仅在牡丹滚边的白衫外罩了一件无色地儿上密绣缃色云纹的纱质外套,另一女子身着绸料紫色武装,宽大的深紫色腰带上斜绣着“卍”字文,她的袖子很特别:纱质的衣袖上以深紫色的丝线绣着缠枝纹,衣袖至肘,忽而又肥又大,至腕,忽又收束起来,被同色的绣花护腕束在腕上,于是在小臂,袖筒被篷了起来,随着紫衣女子的动作忽上忽下,由于纱质很薄,紫衣女子的手臂隐约可见。 
      “她们可真够耐冻得!”如燕拉了拉自己的棉质外衣,不禁叹道,俗话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正是化雪的时日,两个女子居然穿的如此轻薄,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是一门奇绝的武功,听师父说,名叫‘云裳白络’,说白了,就是以内功护体,寒气无法侵入,自然不冷,只是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否则,搞不好,会自废武功。”姚镐一旁道,如燕轻轻点了点头。 
      明月呆呆的望着两个女子,很吃惊的样子,如燕一转头,正好看见了她。“明月,你怎么了?”“噢,没……没事。”如燕轻轻叫了一声,明月这才回过神来。“这招是‘一叶知秋’,此招一出,敌人底线即时便可知晓;这时‘关山月晓’,以极快的速度攻人左路,令人防不胜防;这是‘拨云见日’…这是‘锦上添花’…这些招式,招招致命,全是古书中记载的未央弟子常用的招式,以前,我只在师父藏书阁的旧书堆中见过,想不到,这种神秘的武功真的存在!”明月武功虽不算太高,但博览武学书籍,识得很多功夫招式,她一边仔细观察着缃衣女子的一招一式,回忆着曾经见过的那些画面,一边言道,算是对如燕的回答吧。“名字倒是怪好听的,可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呀?”如燕歪着头,有些疑惑。未央弟子本就极少涉足江湖之事,近十几年来,她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未露过面,所以,如燕从未与她们交过手,甚至从未见过她们,自然不知未央武功的厉害,因而这些功夫在她看来,不免有些花拳绣腿的意味。 
      果如明月所说,缃衣女子一连串的杀招已经让紫衣女子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围观百姓的面前,缃衣女子盛怒之下举剑就向紫衣女子落去,眼看强大的剑气就要伤及围观的百姓,无奈,剑已出鞘,想停下已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如燕来不及多想,也仗着自己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急忙出掌截了一下缃衣女子的剑气。


      4楼2009-05-27 18:01
      回复
        第三段 
        来势汹汹的剑气虽然拦住了,不料,如燕自己却被震了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明月赶紧扶住了她,围观的百姓也迅速四散开去。“小姐,你没事吧?”明月定了定神,忙问,姚镐也抽出佩剑挡了上来。“我没事。”如燕调息着被冲乱了的内力对明月摇了摇头。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缃衣女子看清如燕的长相后,竟然显露出了惊惶、懊恼的神情,收起剑转身跳上身后的屋顶,凭着上好的轻功眨眼间就消失了,紫衣女子更是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后,也赶紧跳上了屋顶,朝着缃衣女子离开的地方去了。“走,明月,姚将军,咱们赶快回去!”这件事情,尤其是两个女子最后的表现让如燕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明白,再在街上逗留下去,不定又会横生怎样的枝节,于是,便与明月、姚镐快步向狄宅的正门走去,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尽了。 
        “不知这缃衣女子是敌是友啊?若是友,那倒还好,若是敌,那……,不对,她应该是未央弟子,按师父所说,未央弟子应是皇家的人,而且……若是敌,看样子,她已经认出了小姐,以她的武功,是完全可以致小姐于死地的,她为什么不下手呢?可是……,可紫衣女子用的好像也是未央武功,她们怎么……还有,她们为什么会害怕小姐?难道是……”明月跟着如燕边走边想,还不时回头看看,想到这里,她已是满身的冷汗,她摇了摇头,快步走到了如燕身边。


        5楼2009-05-27 18:01
        回复
          又要核审?...........


          6楼2009-05-27 18:15
          回复
            寒冬腊月,连续几天的大雪过后,太阳终于露面了,积雪也有了一丝毫要融化的样子,洛阳,依旧浸在幽幽的凉意里。 
            豫阳,洛阳东的一个小县城,有些偏远,自然很宁静,狄公致仕后,便带着家人来到了这里,过起了清闲而恬静的日子。 
            豫阳狄宅,后院一间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大屋子里,如燕静静地坐在桌前,望着阳光投射过来的奇形怪状的影子正发呆。狄公虽已远离朝阙,然依旧关心黎明百姓,于是便派元芳走访江南,若非上次大病落了根儿,又染了风寒,如燕早跟了去,可现在,元芳一去就是三四个月,且一点音信也没有,如燕心急如焚,却是毫无办法。明月拿着一柄短拂尘,轻轻打理着屋里的桌几。这丫头,不太大,十八九岁的样子,但在她身上却看得到同龄人少有的坚定,稳重与果断,还有偶尔掠过那双秀目的一丝忧愁。 
            “小姐,你听。”明月突然停下了手中摆动的拂尘,猛地抬起头来,听力敏锐的她率先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嗯?”沉浸在回想当中的如燕猛地站起来,回过神来,接着,她也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对一般人来讲,这不过是普通的金戈之声,但于如燕,她却听到了隐含其中的门道:这是一把玄铁锻造的极品长剑与一双洪金所制的中空的峨嵋刺激烈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有人打起来了,还是两个高手!”如燕一边仔细听着那不太清晰的声音,一边自言自语道。“走,明月,咱们出去看看!”这声音越是不清晰,越是能勾起如燕的好奇心,何况,据如燕判断,这场打斗就发生在狄宅的西墙外,说着,她抬腿就向外走去。“可是……”明月却有了顾虑,如燕也停了下来,想听她说些什么。“姚将军看的这么紧,咱们出的去吗?” 
            明月的担心不无道理,她所说的“姚将军”指的是元芳麾下的一个千牛卫郎将,名叫姚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性格与李元芳有些相似,多少有点“木”。元芳临行就知道,如燕一定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出府去,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来如燕来豫阳不长,地形不熟,二来,元芳知道如燕身上本来就有伤病,又小孩子心性,他怕她再出危险,于是就将这个姚镐留下,权且看着她。姚镐武功虽然较之如燕相差甚远,但他却很难缠,再加上如燕受了内伤,功力本就不如前,所以 有一次,如燕想趁着夜色跑出去玩玩儿,却被这个姚镐硬生生给堵了回来。 
            “料也无妨,大不了饶上他,多个人又怎样?”如燕到底改不了孩子气,刚才那些惆怅、相思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调皮的笑容。说着,如燕开门跑了出去,明月一愣,将短拂尘转身放在桌上,也追了出去。


            7楼2009-05-28 17:23
            回复
              已是腊月寒冬,徽州的竹林里,却仍是一片不愿褪去的绿意。 
               忽然,林中一阵骚动,只见两个黑影在竹林中晃来晃去,细细的竹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左右激烈摇晃着,等二人从竹竿顶端落到地上时,这才发现,这打斗者,竟是两个穿着黑斗篷的女子。 
              斗篷的风帽很长,遮住了她们的脸,只露出两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只不过一张血红,一张却如桃色。虽然二人皆穿着披风,但披风飞腾起时,还是看得见她们穿在里面的衣服:唇色血红的女子,衣裳也如火一般红艳,另一女子服色倒要素洁不少,只是一件白缎绣金缠枝的压襟锦袍。 
              刚开始,二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白衣女子渐渐占据上风,且优势愈来愈明显,二人虽打得很激烈,却都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伤了对方似的。 
              再一炷香后,红衣女子终于招架不住了白衣女子猛烈的攻势,露出了破绽,让白衣女子用剑柄击中了左肩,终于败下阵来,倚着几棵生在一起的竹子,按着左肩喘息不定。白衣女子也落回红衣女子右前方,背对她站下。她的内力似乎相当深厚,一场激战下来,红衣女子早已是精疲力竭,而她,依旧面不改色。 
              忽然,红衣女子又想去拔剑,却被白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拍了回去。“不要再打了。你连若花都打不过,又怎是我的对手?”白衣女子好像有些生气,语气中透着几分生硬。“我们在江南过的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为什么偏要去洛阳那个鬼地方?那是个龙潭虎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呀!”听得出来,红衣女子很是着急。 
              “只要皇帝在神都一日,我们就必须回去,怕它什么龙潭虎穴!若是,那我就更得去了,我绝不能让钰宁一人独自面对危险!”白衣女子也很激动,但她却竭力是自己平静,说道“钰宁”时,语气更是软了下来。 
              “钰宁!钰宁!钰宁!你就知道你的钰宁!皇帝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为什么偏听她的?为了她,你放弃了本该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与其说红衣女子在说,倒不如说她是在声嘶力竭的喊,她的声音在竹林里久久回荡。 
              白衣女子仿佛被激怒了,猛地转过身,同时,长长的风帽也滑落下来,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又是一个一等一的美女。但此时,她的眼中却充满着杀气。“我从九岁起,就一直跟着她,十六年了,几乎是寸步不离,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若没有她,我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从她在雾峰岭第一次救了我,我的命就是她的了!她要去做什么,不管是对是错,是生是死,我都要跟着她,我永远义无反顾!”白衣女子话音未落,林子里就起了风,竹叶簌簌直响,竹林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听完这一席话,红衣女子先是一愣,接着苦笑一声,在心里暗道:“她是你唯一的亲人,那我这个姐姐又算得什么?”然后,她抬起头,凝视着白衣女子,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那,我要是杀了她呢?” 
              白衣女子更加恼怒了,一句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杨黛红,你敢!”。然后,她转身向竹林外走去,将那个叫黛红的女子甩在了原地,黛红依旧是微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丹青!”猛然,黛红如被突然惊醒一般,摘下风帽,转过身,对已经远去了的白衣女子大叫了一声,接着,她的声音在竹林中扩散开来。 
              白衣女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许久,一阵幽幽的声音飘进了黛红的耳朵:“杨丹青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在杨清若、肖润芳的剑下了,现在你看到的人叫若水,是洪都颜氏山庄里,少夫人李钰宁的贴身侍女,她要助她的主子完成职责,她要报灭门之仇……!”


              8楼2009-05-28 17:31
              回复
                观风殿旁边的偏殿里,静悄悄的,光线很暗。上官婉儿在江南住了两年,刚回来不久,依旧是一件水蓝色的罗裙,外罩了一件紫色的小袄,面容与十几年前也无太大的变化,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妙龄的女子,也是三十有二的年纪了。她支走了所有的人,凝视着放在桌上的一杯热茶——这是要送给皇帝的。婉儿拿着一个小纸包的右手不停的颤抖,她,在做最后的抉择。 
                杀父、灭族之仇与这些年来皇帝的养育与知遇之恩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陛下,对不起了,杀父之仇,我不得不报,您走之后,婉儿马上就去陪您,您的恩德,婉儿来世当牛做马,定当报还!”婉儿终于下了杀心,心一横,闭着眼将小纸包中的红粉倒了进去——这是极纯的鹤顶红,见血封喉。 
                “婉儿,这两年在江南,过得还好吗?”皇帝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昏暗的天与几颗疏星,轻声问道。现在的皇帝,没了日间殿上群臣前的威严,俨然一位慈祥的老母,其实,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当然也是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还好。”婉儿抛却了君臣间繁琐的礼节,直截了当的回答,这算是她与皇帝的一个约定吧——人前是君臣,人后,也算是朋友吧。婉儿虽然竭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恐惧,但她却不敢直视皇帝,手心也直出虚汗,这一切,自然逃不过皇帝的感觉。 
                婉儿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了皇帝瘦弱苍老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痛纠缠着她的心,她渐渐地,开始后悔了,小时候那些温馨的场景不断地出现着。“不能杀她,她不过是以至风烛残年老人,不能杀她,不能杀她……”婉儿心底一个急促的声音不断地敲击着她的心。 
                “婉儿啊,两年多不见,朕真的想你了,我已让云牧将外殿收拾出来了,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皇帝不无关心的说,她明知婉儿送来的茶中有文章,却还是端了起来,因为她自知,这一切都是早年杀伐太重导致的,所以,她打算以生命做回赌注,就是死,也要让婉儿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而她的关心让本已不堪重负的婉儿心上又多了一块大石。 
                “只是不知,朕走后,有谁承接大宝啊。”皇帝心中最后出现了一个问题,接着,她打开了茶盅盖。 
                “陛下,不要!”婉儿终于受不了煎熬,掷出一枚蓝蝶镖,打碎了皇帝手中的茶杯,顿时,“滋啦啦”的响声过后,皇帝脚边的地毯被腐蚀掉了一大块。 
                “陛下,婉儿愿以死谢罪。”说着,婉儿跪了下来。 
                “婉儿啊,朕养了你三十几年,你却给朕送了一杯鹤顶红,你真让朕心寒啊。”皇帝苦笑着,却毫无责怪婉儿的意思。“婉儿,你恨朕么,朕要你真心的回答!”皇帝看着满脸泪痕的婉儿,又问。 
                “恨。”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皇帝的心,还是有了掉到冰窟中的感觉。“毕竟,我还在襁褓之中就成了孤儿,是拜陛下所赐,但是,这恨总是停留在开头,总也无法继续下去。其实,恨也是要付出感情的,需要的付出,甚至比爱还要多,而我,哪里还有这许多的情感用来恨?”说着,婉儿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惨淡的微笑。 
                “那,婉儿啊,你说,朕,该赦你么?”皇帝用余光瞟了一眼婉儿,再问。 
                “不该。”婉儿的回答,还是那样干脆。 
                皇帝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答案,她转过身,示意婉儿站起来,微笑着道:“可朕偏偏要赦了你。这得怨你呦,丫头!怨你偏偏姓了上官,偏偏又这样有才!朕愧对你的祖父,愧对你的全家,所以,朕不能再对不起你!” 
                看着皇帝,婉儿的脸颊上,又多了几道泪痕,她暗暗下了决心:“陛下,婉儿不会再为私仇不顾天下苍生!小时候,就是您——看似铁血的女皇,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上官婉儿从今日起,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就让婉儿在这最后的几年里,为您做些有用的事吧!”


                10楼2009-05-28 17:31
                回复
                  2025-05-28 18:43:12
                  广告
                  天黑透了,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生机。 
                  狄宅中一片灯火通明,仆佣、丫鬟在府中不停地穿梭着,然而,后院中,悲凉的箫声暂时取代了喧闹。如燕立于院中的石桌前,静静的吹着箫。上一个年头,如燕不仅跟若花学会了吹箫,还受了若花那种淡然中带着点点忧伤的性格的影响,偶尔也沉稳起来了。 
                  “小姐!”明月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老爷请你去花园一趟!” 
                  “嗯?”如燕听到明月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随手将萧插在了腰带上专用的环扣里。“好了,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去吧。”如燕淡淡的应了一句,又抬头充满希望的望向天空,这会儿,天边的云层一点点散开,月亮渐渐露了出来,这是一个十五,月光格外的亮,清亮的月光瞬间将大地上的黑暗驱散了,地面也被照得发白。 
                  云开见月明,这,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团圆的到来。 
                  七拐八拐的回廊里,如燕低着头,惴惴不安的一步步向花园走近着。周围静极了,只有如燕腰带上下缀的小铃铛发出的声响,清脆而悦耳。 
                  一种熟悉的,却久违了的气息,忽然扑向如燕,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奇与喜不自胜的惊喜——亭子里,一个年轻的男子正背对自己站在那里,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那是曾经多么熟悉的背影,不是李元芳还能有谁?这个大棒槌终于回来了。 
                   “元芳!”如燕倍感激动,泪光盈盈的站在原地,轻轻的叫了一声。“如燕!“亭子里的年轻人也转过身来,正是李元芳!李元芳满脸兴奋的望着这个为他付出了毕生感情的,只属于他的小女人。这时,如燕也有如归来的飞燕般,投入了李元芳宽厚的怀抱中,同时,如燕如雨点般的拳头,也落在了李元芳的胸膛上。“死李元芳,臭李元芳,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一点信儿也没有,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呀!”如燕边捶打着李元芳,边呜咽着埋怨道。 
                  李元芳倒是保留着一贯的作风:“怎么,几个月不见,一见面又哭起来了?”“讨厌啊!”让李元芳这么一说,如燕哭得更厉害了,李元芳不再说话,微笑的看着眼前如雨后梨花般的可人儿。二人就这样重聚。 
                  幸福的时光总觉短暂,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二人坐在小亭的台阶上,仰望着皎洁的月亮,如燕静静地依偎在李元芳身边,先前眼中的惆怅与相思早已被快乐与幸福所完全代替,那个昔日古灵精怪、调皮可爱的狄如燕随着李元芳的回来,也回来了,“若此生皆如今日,那该多好。”如燕在心中暗道。不知是深深沉浸在了幸福中,还是近日来得相思之苦将如燕折磨的心力交瘁,她靠在李元芳身上竟沉沉睡去了。李元芳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如燕身上,望着身边睡梦中的如燕,他幸福的笑了。试问,天下还有哪个女子会让咱们的李大将军如此倾心?


                  11楼2009-05-28 17:31
                  回复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 
                    天上找不见月亮的踪迹,星光稀疏而微弱,这样的夜晚背后,似乎经常隐藏着一些不为世人知悉的秘密。大地在一片阴森的笼罩下陷入沉睡。上阳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却掩不去那无尽的孤寂与清冷。 
                    高耸的宫墙遮出大片的黑暗,骇人的黑暗里,几对千牛卫正在仔细的巡逻,唯恐有半点闪失。 
                    观风殿西侧,一个小而精致的小院儿里,熟悉的箫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支箫,声音更加低沉。 
                    “好定力啊,铁捕头!”一个人影在吹箫人的身后掠过,落在了对面的屋脊上。人影是个穿着抹胸裙的女子,裙摆是很扎眼的红色。“这等关头,还有心思吹箫!” 
                    “哼。”被称为“铁捕头”的人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她正是刑部总捕头、未央霁云将军,原护国大将军铁苍龙唯一的女儿铁飞花,不过,现在她做着另一件更神圣却更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守卫一件关乎山河宁定、大周存亡的物品,或者,说是一个秘密,应该更加贴切。“今天是十七,我就知道你会来。”铁飞花转过身,面向那个红裙女子,红裙女子竟在仅有一指宽的屋脊上坐了下来。铁飞花勾了勾嘴角,有些不屑的道:“只是……这究竟到了怎样的关头,还望十堂主赐教啊。” 
                    “呵,真是伶牙俐齿,跟梁家的那丫头一模一样,怪不得,梁靖虚会看上你呢。”红裙女子亦是一样的语气。“你既早知我会来,何不设下埋伏,将我抓了起来,岂不是大功一件?” 
                    “我铁飞花是明人不做暗事,当然不用埋伏!”铁飞花的语气相当的坚决。 
                    “砰”的一声,竟是红裙女从铁飞花身后持剑攻了过来,铁飞花拿箫抵挡的声音,铁飞花箫的材质似乎与众不同,红裙女使尽全力的一剑竟没能伤它分毫。接着,铁飞花也拔出了随身的配剑。红裙女见偷袭不成,便于铁飞花展开了正面交锋。 
                    红裙女攻势极猛,虽并非招招致命,却也速度极快,倒让久经江湖,武功颇高的铁飞花有些手忙脚乱,她干脆将剑扔向红裙女,称红裙女躲剑的空当从腰间拔出一柄乌木芙蓉扇,然后将招式打乱,让红裙女找不到一点破绽,红裙女渐渐不敌,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是铁飞花的小丫鬟柳儿听到动静带兵赶来的声音。 
                    又是“砰”的一声,这次,是红裙女扔出的一颗迷雾弹炸开的声音。铁飞花急忙掩住口鼻,当烟雾散去,红裙女早已不见了踪影。铁飞花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敏锐的听觉捕捉着周围所有的动静,在确认没有异动后,铁飞花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这时,红裙女忽然如幽灵般出现在了铁飞花的背后,运足功力一掌拍在了铁飞花的背上,随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噗”,一帘血瀑从铁飞花口中喷涌而出,看上去伤得不轻。她用扇子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伏在地上,闭目调息着内力,嘴角还有一丝黑血。“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小姐!”刚刚赶到的柳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忙跑过去,扶住了铁飞花,铁飞花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接着便一头栽倒在了柳儿怀里。 
                    这是个令人惊悚的夜晚。不到三更天,洛阳忽然下起了罕见的冬雨,滚滚的乌云增加着阴暗、恐怖的气氛,刚刚回暖的天气,又猛地凉了下来。


                    12楼2009-05-28 17:32
                    回复
                      还是那个阴暗的小院,梅花淡淡的香气轻轻悬浮在空中,为小院增添了一丝高雅的气息。 
                      回廊下的石桌前,九儿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石桌上瓷缸里的玉珠。瓷缸已经换成了纯白色的素瓷,缸内的液体,也成了透明的桃色。玉珠之下,有个小漩涡,托着珠子在缸内缓缓的旋转。 
                      “这次又是谁?”落月低声问道,她还是那样的打扮,透着幽幽的寒气。 
                      “沐清月,她要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九儿淡淡的应了一句,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脸。玉珠就快要转到九儿面前时,九儿欠身将玉珠捞了出来,她的右手腕上戴着几缕彩色丝线,这种丝线俗称五彩线,用于辟邪,一般在端午时戴上,也可常年佩戴。 
                      “她必须死?”落月好像在征求九儿的意见。 
                      “那倒未必。”九儿将玉珠伸到屋檐下,借助流水冲刷了一下。“你去点点她吧,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当然,我会去。”落月从九儿手中接过了湿滑的玉珠,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知道,九儿还有话要说。 
                      “回来之后,咱们就回家。”说到回家,九儿语气一改往日的冷漠,竟轻笑起来,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嗯。”落月也破天荒的笑得很幸福,转身离开了。 
                      “落月,记住,以大局为重,必要的时候,不要念及旧情。”最后,九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是,这个我知道,她若真的执迷不悟,我决不会手软。”落月的语气再次变得冷得让人发抖。 
                      “听说,铁飞花……遇刺了?”一个一身戎装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九儿身后,看来,她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没有打断九儿与落月的谈话。 
                      “是,她被赤尾以寒蝎掌伤了心脉,倒无性命之忧。”九儿边用绸巾擦拭着手上的雨水,边道,她的语气虽不再沉重的让人窒息,却也不似对落月那般轻柔,与先前相比,倒是轻巧了不少,好似了却了一桩多年积压的心愿,轻松了许多。 
                      “嗯。”来人松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能带走的人都得带走,这儿,就先交给你了,以后,你肯定也是得去帮忙的。”九儿严肃起来,直视来人眼睛道。 
                      “能,不去吗?”来人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自己不想去,而是不想让九儿去,因为她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去了,可能就再无归期了。 
                      “今天,都怎么了?“九儿转过身去,有些不悦,她将手轻轻一甩,绸巾立刻遭遇了同那封绢信相同的命运。 
                      “哎——”来人自知再言也无益,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14楼2009-05-28 17:32
                      回复
                        『“这酿花糕真好吃!哎,若花姐姐,能教我怎么做吗?”“当然可以!这酿花糕啊,是江南一道著名的时令小吃,以绵软香甜、气味清香著称,做法是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采摘、洗净、择成瓣儿后以温热的蜂蜜水浸泡一个时辰,期间,要保证水是温热的,所以最好放在炉子上,用小火烘烤,然后用浸泡过花朵的水将米粉和成柔软的面团,制成面皮,将浸泡过的花瓣捣烂成泥,混合豆沙、糯米、熟栗子、熟玉米粒等制成的馅儿包入面皮中,制成一寸见方的小方块儿,滚上一层糖霜,上屉蒸熟,晾凉就可以吃了,若是喜欢,还可以配一点酸梅汤之类的。”』“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如燕又回想了一下若花教她的做酿花糕地方法,再次却仍无误后,她端起一盘酿花糕走出了厨房。 
                        “来,元芳,尝尝我做的酿花糕!”李元芳正坐在桌边,如燕兴冲冲的端着一盘雪白中透着一点粉色的酿花糕走了进来,这可是她忙活了一上午才做出来的。 
                        “怎么样?好吃吗?”如燕在李元芳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李元芳吃下了一块酿花糕,然后问道。 
                        李元芳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点头道:“好甜!”如燕在一旁幸福的笑了。 
                        厨房里,明月走到放置酿花糕的地方,四顾无人,用手拿起一块酿花糕,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差点吐了出来,接着,快速咀嚼了几下,慌忙咽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道:“小姐,就算李将军爱吃甜,你也不能放这么多蜂蜜吧!”说完,明月转身打开了半尺高一掌宽的蜂蜜罐,果然,里面的原本还剩半罐的蜂蜜已经见底了。 
                        明月走后,如燕又走了进来,她也拿起了一块酿花糕,不过,或许是受不了那浓郁的甜味,刚一放到嘴里她就把酿花糕吐了出来。“死李元芳、臭李元芳,说好了以后要说实话,你又骗我!”如燕显得很委屈,带着哭腔喊道。“阿嚏,阿嚏”或许是早上淋雨着了凉,如燕忽然打起了喷嚏。 
                        “如燕你没事吧?”跟随而至的李元芳没有听见如燕的话,却凑巧听见了如燕的喷嚏声,于是关切的问道。 
                        “要你管!”如燕噘着小嘴,小跑出去。“哎,如燕、如燕!”一脸茫然的李元芳赶紧追了出去。 
                        “这俩孩子,又是怎么了,一院儿之隔的正堂里,狄公也听到了声音,疑惑的问。 
                        “不知道,反正,如燕小姐整天和李将军吵吵闹闹的。”狄春也是一脸茫然。 
                        “啊,哈哈哈哈……”听完狄春的话,狄公竟笑了起来。 
                        “老爷,您…您笑什么?难道小的说错了?”看到狄公的表现,狄春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15楼2009-05-28 17:33
                        回复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要落山了。其实,冬日的残阳是很耐看的。那红彤彤的,像大火球一样的夕阳,摇摇欲坠的挂在天际。天边的云,好像在犹豫,又猛地下了决心似的,狠狠地将夕阳压了下去,而这残阳好似不甘心,挣扎着,又跳了出来,仿佛要留给人间最后的印记,然后,不可逆转的被压下了天空,黑暗迅速弥漫开来,满城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一个小院的后堂里,只在两个墙角里燃点着两盏灯烛,堂内,只有两个女子,虽生着三个火盆,但这里的气氛却出奇的冷。 
                          坐在榻上的女子一身淡青色服饰,手捻一枚黑色棋子,望着棋盘犹豫不决。另一个黑衣女子走到了青衣女子的身边,看了看棋盘,信手捻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这盘棋一下儿活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青衣女子这才发现了黑衣女子,语气冷冷的,充满敌意的问。 
                          “你道我来做什么?”黑衣女子反问,语气有些不耐烦,狠中透着一丝绝望,听声音,这黑衣女子竟是落月,想来,那青衣女子必是上午谈话中提到的沐清月了。 
                          这次会面,就这样不愉快的开始了,两人都不再说话,沐清月兀自研究着她的棋局,落月却来到了墙角的高脚灯座儿前,拿起一把小剪刀拨弄起了灯芯,她被投影在墙壁上的影子也随着灯芯的移动而来回摆动着。 
                          “去江南转一转吧。”落月放下剪刀,突然灯座下的一个小铜铃响了起来——起风了。铃声停后,落月打破了僵持,语气中没了那股带着杀气的狠劲儿,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江南?”沐清月执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看的出来,她有些惊讶,然后,她将棋子重新放回白玉做成的棋椟里,随口问了一句:“为何?” 
                          “去趟江南,回来忘了他吧,他从来不曾是你的,现在,他有爱人,他们两情相悦,过得很好。”落月眼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憧憬和祝福,不过,她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感。 
                          “我不信,他…会忘了我。”沐清月的语气相当坚定,这是她坚守了近十年的信念。 
                          “那你就确信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与他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相同?”这次,落月的语气,透出了最不该有的——同情。 
                          “这……”落月说到了沐清月的痛处,让她一时哑口无言。“是啊,他心里真的有我吗?这是十几年,或许,他从未喜欢过我,而我……仍旧做着美梦……”沐清月心里暗道,不过,她那不服输的心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该死!我怎能这样想!他心里若没有我,临走之前为何还来看我?放心,最后,他一定是我的,大不了,我再将他抢回来!这天下,还没有我沐清月想要的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沐清月的心情好了起来,但一想落月的话,又伤感起来:“十几年了,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吗?”其实,这话不过是说给落月听得,她从未想过要忘了他。 
                          “她可不管这么多,忘不了也得忘!要么,就永远别回洛阳,永远别见他!”落月有些不悦,本来,这样的差事就不让人喜欢,沐清月的态度更让她生气。“你别忘了,歌玉是怎么死的!她是镇国公主,职责就是卫护皇家的颜面,你若做出什么有损皇家尊严的事情,她可不管什么原因,也绝不会顾忌你母亲是谁、你姐姐是谁,不管有多大功劳,都该不放过!这一切,这皇家的尊严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不想看到你们同室操戈,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落月转身走进了院子。 
                          “不送。”沐清月竭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但她的语气中,不可避免的添加了浓重的恐惧的成分,她的表情亦是十分惊异的样子,尤其是说到歌玉与她的母亲、姐姐的时候。 
                          落月好像很生气,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连门也不走了,施展轻功径直跃出了小院,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朦胧夜色中。


                          16楼2009-05-28 17:33
                          回复
                            上百盏灯烛将观风殿内照的恍如白日,武皇坐在龙案后,仔细的批阅着朝臣们的奏章。 
                            忽然,观风殿西侧边缘的一道纱幔动了一动,纱幔后面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皇帝一抬头,正巧瞧见了这个身影,先是猛地一惊,又忽然平静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对众宫人道沉声道:“都下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一会。” 
                            “是。”众人应了声,退出大殿,婉儿也在众人之列,皇帝却叫住了她:“婉儿,你先留下。” 
                            “陛下……”婉儿惊讶的抬起了头,但看到武皇那毋庸置疑的眼神后,只得应下:“是,陛下。”皇帝走下龙椅,走向那个人影,婉儿衡量再三,站在原地,没有再动,退出的宫人轻轻关上了宫门,宫院中一下暗了许多。 
                            “弗丫头,你……回来了。”皇帝有些激动,她对于这个叫弗丫头的女子的造访多少有些意外。 
                            “回来了。”弗丫头的声音很轻柔。 
                            “丫头,朕……”皇帝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眼眶竟有些微微湿润,一旁的婉儿也微微低下了头,看来,这其中的缘由,她是知道的。 
                            “陛下……想说什么……就说吧。”见皇帝犹豫不决,弗丫头宽慰道,虽然隔着纱幔,但能感觉得到——她轻咬了一下嘴唇。敢于皇帝这样说话,看来这女子身份必定不一般。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皇帝定了定神,又将语调沉了下来。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要牧一一动起来,狄公便可以介入了,只不过,这里面横生了一个不太小的枝节。”弗丫头不无担心的道。 
                            “这也没什么,这件事不会太顺利,横生枝节一定会有的。”皇帝想了想,有些幽幽的道。“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自行解决,但记住,决不可再同室操戈。” 
                            “是。另外,我们……找到了燕(yān)宁……”对于这最后一件事,弗丫头似乎很不情愿将他说出来,却又不得不说。 
                            “真的?”皇帝半信半疑,毕竟,十五年了,她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听到“燕宁”这个名字,婉儿也仿佛被击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真的,我亲眼在她身上见到了那块玉和燕型胎记。”弗丫头很坚定的说。 
                            “她……在哪儿?”得到了确切答案的皇帝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忙问。 
                             “就在洛阳。”弗丫头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接着,她猛地转过身,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幔盯着皇帝道:“我可以告诉您她在哪儿,不过……陛下,您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皇帝渐渐平静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要去找她,她现在过得很好,丰衣足食,守着相爱的人,做着相爱的事,我不希望,我们的出现破坏了她现在的快乐。”弗丫头说得很坚定,带着些毋庸置疑的意味。 
                            “这……好吧,我答应你,只要她过得很好,我就不去找她,不揭开她的身世,就算她问也不会说!”皇帝先是一愣,衡量再三,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看来,这个燕宁对她来说很重要。 
                            “好,陛下,弗儿告退。”弗丫头的语气还是有些幽幽的,然后又轻声道:“留下门外宫女性命。”纱幔再一次晃动了几下,弗丫头不见了。 
                            皇帝转身看向婉儿,婉儿一抬头,正对上了那目光,不禁一激灵,但看那眼神中,非但没有恶意,还带着一丝关心与怜爱,另外,还有信任。婉儿又想起了弗丫头临行的话,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该做哪些事情,对皇帝轻点了一下头,施展轻功,一跃到门前,猛地打开殿门,门前的宫女约有四五个来不及躲开,全都暴露在了上官婉儿面前。 
                            “不是让你们都下去了吗,怎么都在这儿?”婉儿厉声问道,众宫女听出了婉儿话中的意思,急忙跪了下来。“上官大人饶命。” 
                            “记着,今天的事情,谁要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诛了你们所有人三门的九族!”这些宫女多少都有点武功,也碰巧看到了弗丫头,事关重大,所以,婉儿只得以摆出“御前一等侍卫女官”的架子,威胁她们来保守秘密,其实婉儿的话本身就有问题,所谓三门,是指父族母族以及妻族,对女子就是夫族,而这些宫女全是待嫁闺中,三门本就不足,又怎诛的三门九族。


                            17楼2009-05-28 17:33
                            回复
                              2025-05-28 18:37:12
                              广告
                              落了一点,补上 
                              婉儿走回殿中,皇帝的手中多了一面丝绢,这是弗丫头留下的,上面写着燕宁现在的位置以及生活状况。 
                              “哎—真想不到啊,这么多年,燕儿一直在朕身边,朕竟然浑然不觉。”武皇叹了口气,苦笑道。“怪不得呢,我说第一次见她,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婉儿放松了不少,也看到了丝绢上的文字,自言自语到。 
                              “嗯?”婉儿的话引起了武皇的注意。“怎么?婉儿,你见过燕宁?”“是,一年前,邗沟案时,在扬州,我见过她几次。”婉儿想了想,答道,现在,她的底气明显足了 
                              “燕宁去过扬州?!”武皇大惊,猛地转过身,问道。“是啊。”婉儿有些莫名其妙,显然邗沟案后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18楼2009-05-28 17: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