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彷徨.
周元躺在她身侧,却没有睡着。他的眼眸如充了血一般,可怖的红。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他们五马分尸。他恨他们,痛彻心扉的恨。却也恨自己,怨自己太弱,根本保护不了她。若没有她,他自身难保。他那双星目,布满了水雾。他几乎不哭的。可是为了她,他哭了。他担心扰了她睡眠,却又不敢离开她。忍着抽泣握紧了她的手。他真的很怕,怕她一下就消失。
他的泪,一重接着一重,似能化成河。“你真的...寸步都不能再离开我了...我真的很怕...很怕你离开我...”他低声喃喃道。泪水更甚。“虽然我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护你,但我至少,会尽我全力保护你。哪怕,是付出我生命的代价。只要你安好,无论如何,我都在所不惜。”他坚定地说道,眸中满是温柔。他到底有多爱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蹙了蹙眉,翻了个身,径直躺在了他怀里。面对着怀中的温香软玉,他愣了愣,随即温和一笑,一把搂过。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你好好睡吧。我在你身边。”他只要见到她,所有的怒意,都会化为乌有。
他没有睡,忽然想起了那个梦。
那个梦,真实得可怕。他,胆战心惊。夭夭与他被人强行分离,他却无能为力。他躺在地上垂着地,四周,满目的疮痍。他的泪,比现在胜过千倍万倍。他衣衫褴褛,源术耗尽,也护不了她。他发了疯似的垂着地,哭喊道:“夭夭!夭夭!你不要和他们走!不要和他们走!我会保护你的啊!你别走!别走!别走啊...”他的声音愈来愈弱,几乎不可闻。他,已经看不见她了。连背影,都不剩了。
“你别走啊...我们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吗...你要毁约了吗...”他凄然一笑,“不对...是我...是我的错...我怎么会怪你呢...都怪我太弱了...都没办法保护你...都是我的错...我太没用了...”他痴痴地笑着,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都怪我...我太弱了...保护不了你”的话语。他的心,刀绞一样疼。
他不愿在回忆下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汪汪,止都止不住。他的心,死一样的疼。“我不怕死...我只怕我保护不了你...”
眼泪打湿了大半个枕头,他也不知。他真的很怕梦境变为现实,他真的很怕她要离开她。无论是为了救他性命,还是其他,他都不希望她做出半点牺牲。
“这些...本应该由我来做啊...你怎么...那么傻...”他低声喃喃,仿佛梦境已成现实。“我不怕死啊...我只怕你要离开我...我只怕我保护不了你啊...”他梦呓般道,泪水给他的心痛的感觉,如死一般。
他彷徨着,过了两个时辰,才睡去。
次日。
她起榻,洗漱更衣。她没有叫醒他。他哭了一夜的泪痕,还没有干。她苦笑一番,伸出玉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傻瓜,我没事,你哭什么。”她轻声笑了笑,心,绞疼。
不知曾几何时,他的泪水,就如利剑一般,他一哭,就刺入她的心脏。要命的疼。她是第一次见他哭,她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她坐在床边,待他醒来。良久,他睁开红肿的双眸。见到了他牵肠挂肚的人儿。他开了口:“夭夭...”他话还未完,她便开了口:“你以后,不许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了,我也很难受。”她的声音很柔,很轻。他听了,粲然一笑。抱紧了她。“好。不哭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就够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伸手抱住了他。“我们,都要好好的。”
“你怎么样?伤势还好吗?”周元松开了她,关切地问道。“无妨,我休息了一夜,感觉好些了。过几日便可痊愈。他没有下重手,他只想解开我的封印。”周元闻言,微微点头,声色低沉:“可是...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呢...”夭夭闻言,低低说道:“苍玄宗,老祖陨落。”
周元眸子猛地放大,千丝万缕的关系浮现。“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了...我们如今已经暴露在圣宫眼前,很难再洗清嫌疑了。”她微微点了点头。“可到底是谁...竟然察觉了我...”周元沉吟半晌,缓缓道:“圣宫之主。他或许探查到你我关系密切,再加上探寻不到你的身世,自然有所怀疑。武王或许暗中走漏了些许风声。才唤黑衣人来试探。”夭夭自然想到了,微颔螓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能输。”她顿了顿,“你得迅速集齐苍玄圣印,不能再出半点差错。否则,回天乏术。”周元已然知晓事情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圣宫会带着夭夭。这让他,几位不安。圣宫若集齐苍玄圣印任何一部分,对他都极为不利。
混沌时空。
“主人。”黑衣人俯首行礼。
“无需多礼。那周小夭,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位带着面色的男子沉声道。
“不错,她的眉心隐隐有着封印。应该就是她了。”
面具之主缓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还得多谢武王。若不是武王暗中相告有周小夭这么一号人物,我们还得寻到猴年马月。”
面具之主沉沉说道:“嗯。不过,我们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是时候,该动手了。”令人惊悚的声音装束令人心里发指。这一切,迷云密布。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