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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智秀19岁考上国内排名靠前的一所美术院校,她寡言少语,又总以微笑示人,眉眼弯弯,却少有人与她亲近;她喜独处,即使面庞柔和,也笼罩不了从眼里弥散出的寒意,或许是因为她姣好的面容,或许是因为她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质,大学四年,送花递信的男孩子不断,为得换来她莞尔一笑,此样美好。
毕业之后,她硬着头皮给田常青打了一张欠条,成立了一个自己的小画室做插画师,田常青乐呵呵地签下,对此反而感到欣慰,他替她的母亲欣慰。
转眼又是四年,四年的沉淀,她成为了年轻一代画手中的佼佼者,在插画界也算小有名气,今年是她举办画展的第一年。
在首展前一天晚上,她拉着她的哥哥来到画室,开了瓶红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眼眶红红,裹着一张薄毯,沉沉地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哥哥,我这些年过得可真顺。”
“足矣把过去的不愉快都抵消掉了,你说对不对?”她哑着嗓子抿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当然知道不愉快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沉重,这样的轻描淡写只让他更是心疼。
田柾国从抽屉柜里拿出一包烟,点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收了收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他没有讲话,墙上的挂钟嘀嗒不止,像是与沉默在安静地对峙。
良久,田柾国又抽出一根烟,这次却被女孩夺去,金智秀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咱都别板着一张苦瓜脸了,今天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庆祝的,难不成就让我看着你在这一直为尼古丁叹气嘛。”
“明天我会一直等着你的,放我鸽子的话后果自负,我准备了巨大的惊喜,所以请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请假成功!”她咧着嘴甜甜地笑着。也只有面对田柾国时,她的笑才能褪去防备,才有温暖盛满眼眶,只因为他们是最亲的人。
田柾国有些愣神,眼前的人像极了一只煽动着翅膀的美丽蝴蝶,他感觉到金智秀讲话时的汩汩热气,有那么一瞬,他错将醉意以为成跌宕的挑逗。理智紧绷着他的神经,悬崖勒马。
他隐藏好情绪,宠溺地揉了揉金智秀的脑袋,轻轻地碰了碰酒杯,一杯入喉,尽是苦涩。
无分毫血缘关系也不敢逾界分毫。
天使怎么忍心去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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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金智秀是被吵闹的闹钟声叫醒的,她蜷在画室的沙发上,懒洋洋地揉揉眼睛,晃晃混沌的大脑,朝四周望望,阳光从深色窗帘缝隙里溜进,落地窗旁的小桌上放置着一个米色的保温盒和一张便条,
“局里有点紧急的事要去处理一下,布置展场就没办法来了,下午我会准时到。”
无法来布置展场吗,那正合她意。金智秀露出了小猫一样的笑容。
如果和金智秀谈起她的哥哥,她的嘴角一定会荡起一份骄傲,她始终觉得哥哥就是她的救世主,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全因他的出现,结束了她灰暗的小半生,没有他,也一定没有现在的金智秀。
谢意深重让她错以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