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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Angle (柳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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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


1楼2009-06-09 20:08回复
    02
    我包都没拿就甩开门,一路踩着台阶下了楼,房门砰合的余音震颤着我的耳膜,别的声响难免被忽略,因此一上街,就被淋成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与他的狗血剧本的开篇场景,真是分毫不差。
    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世上哪来这样的变态啊?!X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生下的女儿挂到老婆的名下,算是她生的第四个孩子,那老婆脖子上安的是人脑还是猪脑啊,就由着老公这么乱来的?!
    父女这样的近亲生的小孩,不是怪模怪样的也是个痴呆样吧,这都还能勾起让人X的欲望?!
    最后女儿的男友帮着灭门复仇,还让警察在家里搜出满是血污的牛仔裤。靠!老娘每月来一次那玩意儿的垃圾都是当天处理的,那男孩想干嘛?招一堆虫子来玩啊?!
    站在路口的出租车拦招点那里,一只手盖着头,另一只,连扬起的机会的都没有。看到有车驶近,刚想抬起来,眼前掠过的黄影,迅速地缩成一个模糊的光点,在视野的尽头熄灭。那只手只能探下去胡乱抹着溅得膝盖发凉的雨水。
    风雨不停,凉意彻骨,我很想退到路边的树荫下,蹲下去紧紧地缩起身体,可是回头望了一眼,又怕得不敢过去。
    都怪他那个狗血故事给我的心理阴影!
    不过当我透过咸咸的雨雾看到Yanagi的车停在眼前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沦落至此似乎另有原因。
    为了房租等开销,我上个月把车卖了。


    3楼2009-06-09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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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Yanagi告诉我包里的手机响过几下,我打开看了看,经纪人打过两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有个导演想联系我拍片,那人的片儿我知道,道具师基本不用为服装操心。。。。。。
      我真有种打开窗户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把它丢回包里后,重重地靠在Yanagi身边的椅背上。
      我们一路上一语未发,挡雨器在车前的玻璃上不停地刮啊刮,我实在看不出刮不刮有什么区别,反正我的心里就是乱得这般稀里哗啦。
      Yanagi的车停在我家的楼下,一点没有陪我上楼的样子。我数落了他一顿,他微微低下头,是充耳不闻还是全盘承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累了,也就推开车门径直向大楼的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因为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他跟在我身后。
      进了电梯后我按亮了楼层键,从那侧银灰的反光里,他应该能看到我刚才的动作得意得满是孩子气。
      回家后,我丢给他一个电视遥控器,吃的喝的都没招呼就哆哆嗦嗦地进浴室洗澡去了。浴室的门留着条缝,这样我能隐约地听见外面电视的声音。洗了一会儿,我感觉耳边的声响轻弱了下来,慢慢地拧着水龙头,声音越来越轻,直至一点水声都听不到,还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这样能把快要溢出眼眶的酸意吸回去,虽然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龙头又拧开了一些,水滴连成柱子,一倾到底。
      一根柱子散下去,又一根柱子流出来,我看着看着,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赋予了和水龙头一样的功能。
      我哭了,就在喷头下肆无忌惮不明所以地哭。


      4楼2009-06-0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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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近期风狂雨烈,没有一刻停歇,看来老天正在不计片酬地为他的剧本全力助阵。我的外景都要在夜雨里拍的,拍了没几天,化妆师就对我那张泛着高烧的红晕的脸无能为力了。Yanagi在楼里忙着给别的演员导戏,我一步步地上楼,被满目的红漆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因为我拍的那些片子还没审完,副导希望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儿再回去。
        还没走上楼,就看见好几个人团团围着一间房的门口,身边匆匆来去的拍摄人员零碎地嘀咕着,他已经为一个镜头较劲了数十条了。
        我轻轻地走过门口,不禁向身侧瞥了一眼,只能瞥见围观者的后脑勺。
        另一间房里,红漆刷得满天满地。一个男孩从床上翻下来,双臂伸向床头的白墙,留下一个个指印。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据说是导演想在墙上画一双他在床上被捅了后翻落时留下的掌印。
        我对着一墙的梅花印只有苦笑,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妈妈突发心脏病走的时候,我正在给她打电话。电话被接起后就听到落地的裂响。是的,她伸手想够到床头柜上接电话,可她拿不起来,只能把电话推下去。
        我开了两小时的车赶到那里后,事先通知的急救人员告诉我,他们进门后发现,妈妈侧伏在地上,电话和听筒散在一边。
        我记得我告诉过Yanagi的,眼前的一幕却是如此荒唐得不可思议,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6楼2009-06-09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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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摄影师坐在台阶上抓着汉堡狼吞虎咽,我才发现原来在Yanagi导戏的门口聚作一团的已经烟消云散。
          “怎么样,那条终于拍好了?”
          我问他,他皱着眉头拼命地摇头摆手,我转身走向那里,从门口可以看到Yanagi还在和一个女演员说戏。
          她的经历我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个四处跑龙套的。这次在片里扮演的我的母亲。被Yanagi NG了N次的那条,是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侵犯才十岁左右的亲生女儿,只能忍气吞声,带上房门离开时那个眼神。
          Yanagi问她有没有看过索菲的抉择,她摇摇头。我看着他们,对提起如此古老的电影的Yanagi彻底无语。
          Yanagi导演开始娓娓叙述一段发生在二战末期的往事。
          “。。。。。。苏菲为了一个孩子,放弃了另一个孩子。二战结束后她和一个也曾在集中营关押过的犹太记者结了婚,那个人精神狂躁,总是偏执地深陷世界,人生等最为深刻的问题之中,苏菲的精神压力很大,最后满怀愧疚地和丈夫一起服毒自杀。
          你演的这个母亲,她的忍气吞声是出于什么?不仅仅是懦弱,还有对未来生活的不安,她还有两个儿子,她不希望与丈夫决裂后凭一己之力带着三个孩子过动荡的生活,不管怎么样,这种处境下的经济来源是很有限的。”
          “我想,她此时的眼神里不仅仅是心痛,还有种委曲求全的歉疚。”
          她抬头迎向Yanagi,两眼熠熠闪亮。
          “是的,还有一种对委曲求全的抉择的不甘,最好带有点冲动。我们等会儿再拍几条看一下。”
          他们终于发现了站在门边的我,我说去帮着看看摄影师休息好了没,就走开了。
          Yanagi会接受这样剧情,他适合导,我也适合演,因为在稳固和美的家业和喷薄难耐的欲望之间抉择,以及情感天平倾斜后的山崩地裂,没人比我们更清楚。


          7楼2009-06-09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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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没日没夜地赶了一段时间,我的部分终于都完成了。在片场的最后一天离开之前,我去了Yanagi导戏的楼里和大家挨个儿打招呼,他仍然被好几个人团团围在片场,而被设作两兄弟被害的那间屋子里,出现了一位一头紫发的陌生人。
            他站在床头的白墙边,先前的梅花印已经处理干净,只画了一双十指朝上的血掌印。手指前端较尖,清晰可辨微曲的骨节,两旁似乎还有断断续续的血滴,不知怎么,有种眼泪的感觉。
            美工,道具,一干片场助理甚至包括制片都虔诚地站在他的面前,应诺着他的讲解。
            天,Yanagi布置任务时,也没见他们这幅孙子样,我被震慑得不敢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
            紫发的年轻人像是说完了,和他们一一握手道别,聊了一阵后,接过向来自视颇高的美工双手捧上的大背包,利落地甩到肩上,朝他们挥挥手就走了。
            我们在门口打了照面,那人俊秀白皙,即使身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牛仔布衬衫,领口袖口翻卷得还有些凌乱,仍然自信潇洒,气宇不凡。
            “刚才来的那个,是谁?”
            我的视线从走廊转向屋里,美工他们还是一脸神往。
            “Yukimura Seiichi啊~~~~~~”
            “谁?”
            我脱口而出,随即又暗暗自责一时的鲁莽,说到底应该就是制片请来画画的,有什么必要搞那么清楚。
            没想到制片看着我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解释道:“Yukimura Seiichi啊,旅法大画家,人家卖一幅画就够我投几部这样的戏了。”
            “哦。。。。。。”我不禁乍舌,旋即出于惯性接口说道,“啊呀,这样的人物你都认识,那以后多和人家聊聊,如果他有兴趣投的你的片儿,以后还用得着为集资费心吗!”
            制片摇头不语,还是美工告诉我那位画家是Yanagi请来的,两人念中学时就认识,是老朋友了。还说只有这样的手笔才能画出他所要求的忏悔的祈祷。
            我又转向那双血掌印,他补充道,“导演还说,就像在二战时期,一些大国为了保住自身利益,采取随,随什么政策,默许纵容德国欺凌小国,但是德国等法西斯国家将那些小国弱国全都占领后,野心并没有止步,他们遭袭后措手不及的兵荒马乱就是随什么政策罪有应得的后果。”


            8楼2009-06-09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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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我想了想,问他们是不是绥靖政策,在二战时期德国以闪电战入侵波兰后,在英法的忍让和纵容下又占领了德捷交界的苏台德地区,可是德国并未因此放弃西进,英法盟军与其海战不敌,敦刻尔克大撤退后一溃而散。
              他们默不作声,我们一起看着出自旅法大画家Yuki,名字我记不全,之手的那双血掌印。
              血腥的屠刀,面对践踏伦常的恶行为求一己之安而退避漠然,都是天不可恕的罪恶。
              不知看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在身后抚着我的肩膀,耳边响起轻柔温厚的声音,“身体不好还啰里啰嗦地上课,快回去休息。”
              呃,你还不是滔滔不绝地扯什么N年前的索菲的抉择。
              我们对视了片刻,我满脸不服他也没了辙。
              “快去吃饭,收了工我顺路送你回去。”


              9楼2009-06-09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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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在送我回去的路上,Yanagi告诉我他的大画家朋友正在东京为一部排场很大的歌舞片做美术指导,因为排场很大,所以还需要一些会跳舞的演员,如果我有兴趣,他可以帮忙联系试镜。
                就这样,一周之后,我又坐上了他的车,一路默默地赶往火车站。
                我们前一天晚上吵架了,虽然在整个过程中他根本没说几句,一直在听我吵,但我仍然坚持这样的表达方式。
                当然了,我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吵大闹吧,还不是因为他。
                到了那里后,他停好了车,提着我的行李包走向月台,我只能两手空空地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催他回去。
                从家里到车站,他的手机每十分钟不到就要响一次,我现在听到铃声就神经衰弱地发晕。
                我们经过入口旋转门的时候,一群怕是快要误点的学生赶着投胎般地往里冲。我突然被带到了他的怀里,左手陷进他的掌心的瞬间,我的脸埋进了他胸口的围巾,温软得不想再抬起。
                报上说他导的新片漏洞斑驳,比如那个杀了女友全家的男孩,怎么会把染满了血的牛仔裤留在家里等警察翻找出来。
                这的确是一处软肋,但是我告诉Yanagi,这不是我们的软肋,投入的资金和时间只有这么点,不让警察把凿实的证据翻出来,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一心想掩饰女友家里人伦惨剧的男孩主动坦白出来吧。
                他点点头,让我不用担心,他有些遗憾,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拿下墙钩上的外套和围巾,我伸手挡住了门,问他这么急着走,是否正像报上说的,有Osakada,Tachibana等一干热情美丽的女星,等着陪他一起静一静。


                10楼2009-06-09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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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应该好好准备下周的试镜。那些都是狗仔杂志捕风捉影出来刷版面用的,何足为信。
                  我不否认他的话正确性,可我更关心的是在他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和她们不同的话又不同在哪里。
                  也许,这是一件意可会言难明的事情,但我不甘沉默,“你找我来拍这么一部戏,就是想要恶心我的吧!”
                  静谧的柴房噼噼扑扑地爆裂出几缕青烟,蹿起的火舌赤海一般蔓延,势将毁灭一切。
                  这样的毁灭让我们的Yanagi导演感到了恐惧,他把我的脑袋强按进怀里,可是我的唇齿之间还喧嚣着他的气息。
                  慌乱的心跳是只图醉在当下的蛊惑,没办法,我的牙印透过衬衣在他的胸前越烙越深。
                  他的喉间磨出的低嚎和沉沉抑制的喘息让我满足得只想在这一刻死去,希望他把我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我深深地嵌在他的胸膛里,快要无法呼吸。
                  一阵翻转挣扎后,他走了。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游戏!”
                  他走了,夜深了,关了灯的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句带着委屈和愤怒的声明在耳边经响不停,引为佐证的故事也只能重复给自己听。


                  11楼2009-06-09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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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初冬里明艳得不正常的阳光引诱着我们抛开候车大厅的温暖沉闷,走到了月台上。站了一会儿便适应了户外的气温,一点也不冷,拂面的微风让我想起了国中时Yanagi印在我的额头上的吻。
                    我像被摄去了魂魄一样没有做出一点反应,也不知道两人的手指是怎么交结到一起然后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回去的。
                    所以我昨天偏执地问为什么他可以吻我而我不可以吻他?我从身后抱着他,突然像发生了地震般向前带了一把,他很快从门口消失了。
                    伸向背影的手指,只触到一句飘忽在空气里的对不起。
                    列车鸣着尖锐的汽笛声进站的时候,Yanagi的手机响了。我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行李,颇为强硬地擦过站在我前面的两个旅客。检票的女孩看着我,难掩讶异,却又怕延迟一秒就会惹我发火,只得狼狈地为我剪了票,示意向里入座。
                    左转走廊右手边第五排靠窗的位子以及旅途愉快一路顺风之类的话,都说不利索。
                    列车启动了,我才下定决心看看他还在不在,可是急不可待地看向走廊另一侧的窗外,只看到对桌的四个乘客在交头接耳。
                    我听到手机响了,但没接他的电话,短信的铃音很快响了起来。
                    可惜那时,我正被带着疾速前行,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生出一种决裂的痛。


                    13楼2009-06-09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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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15楼2009-06-09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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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非主流,呵呵,不是贬义词哦


                        16楼2009-06-1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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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听着这么像……


                          IP属地:广东17楼2009-06-19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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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杨乃文小姐的配乐!
                            一个人
                            雨下个不停
                            冷风儿吹
                            我心是雨水
                            慌乱没有起点
                            慌乱没有终点
                            飞舞在烟漠之间
                            溅湿了衣裳
                            迷惑了眼
                            到此为止吧
                            不想和你争辩
                            爱上你是从前
                            层层回忆将它洒在雨里面
                            驶向那白色地平线
                            浓雾漫在眼前
                            悲伤它总是一瞬间
                            浸湿了我
                            折磨着我
                            为何你始终不曾知道
                            只要你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
                            我已经付出全部爱和自由
                            只要你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
                            孤独它占据我心中已经太久
                            只要你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
                            泪已经流干
                            一切都太晚 太晚


                            18楼2009-06-27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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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楼是一位很膜拜的前辈给我的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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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09-06-28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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