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寄桃
长赋立马换了盏糖水来,还顺了一小碟渍了糖的蜜饯。我素来嗜甜,总怕自己的口味腻了他人饮食,日子孤苦,总要拿些糖来甜自己。
这地界远尘嚣,竹曳生风,屋内布置又古拙朴素,冬日里是萧索的冷翠,而今暑气将至,闲时侧卧竹影听流水,也是大梦三生。
“你这小嘴,惯会打趣我了,什么风骨的,不过清僻罢了。”
我笑道佯作嗔状,心中却泛着苦涩。纵使自己卑微,也不可辱了伊尔根觉罗的名声,这是打小就明白的道理。为了家族门楣光耀,自己必须时刻维持风度,维持挺直的背脊,哪怕心中再敏感,再顾影自怜,只要端好了架子,谁会在意真相如何呢。
有时是羡慕云岫这样的女子的,还会撒娇,还能软糯地喊姐儿。她端正的坐在我身侧,老实巴交的模样甚是可爱,握起她的手,低头拿帕子细细擦净沾染上的食秽。
“你唤我一声姐儿,我便真当你是妹妹。”
再抬首时,眼中再无温柔。手背缓缓蹭过她的脸颊,温软的触感,此间寂静,我直视着她的双眸,正色道。
“如今我们人微言轻,不足为道,但日后若一朝得宠,日子怎么过,你可想过?我只道你娇柔可怜,可宫里容不得单纯的人,更不可轻信他人。今日你如此轻松被我哄来,倘若换做有心之人,你小命怎么丢的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