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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归辞 文/白妗 |短篇|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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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0-14 15:54回复
      这里白妗,幸识你。♡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0-14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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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阿辞,你懂什么是爱吗?”
      “你呢?”
      栖墨思忖片刻,笑得张扬:“大概是……永不背叛,生死相依。”
      可后来,爱是山长水阔,任你走远。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0-14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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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碎碎念:
          a.文案废,简单概括就是一个大魔头把一个三好萝莉养偏了的故事。
          b.背景朝代均架空,结局还是be。
          c.已完结的短篇,应该会一次性发完。(敲黑板!)
          d.欢迎吐槽,希望多多支持,正在加油进步。♡
        e.最后,祝您食用愉快,鞠躬。♡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0-14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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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墨x虞薇辞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10-1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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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宿夜城
            夜色将一切笼罩于黑暗之中。
            她执着一本残破的古书懒懒地倚在墙上,目光微微一斜,凝视着漆黑窗外的兵荒马乱。
            浓烟滚滚,炽热的光点燃的寂寞荒凉的夜。
            “大人。”
              她抬眼注视着跪在她面前的黑衣少女,一把合上了古书,表情无悲无喜。
              “城主已经下令搜查宿夜城了,除您这里以外的所有地方。”寐罗简单的向她汇报着消息,心情莫名地有些忐忑,寐罗悄悄抬了抬眼皮,她正在用空洞的眼神地俯视着窗外。
              她摩挲着手中执着的那本古书,粗砺的纸有些刮手。
              她点头:“嗯,让他慢慢查吧。”
              寐罗急了,猛地一抬头:“可是大人,城主迟早会查到您这儿来的。若是不尽早归还,寐罗怕……怕……”
              “怕什么?”她觉得好笑,嫣红的唇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宿夜的人都知道,城主最喜爱的便是大人您。”寐罗咽了口唾沫,“若让……这本无字书破坏了城主对您的信任,寐罗觉得实在是不划算。”
              喜爱一次到像是用于猫狗身上,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寐罗一眼。
              “而且,寐罗觉得这残卷对大人的意义并不大,城主苦心钻研多年,召集天下能人异士都未能破解其中的奥妙。寐罗斗胆认为大人能在城主发现之前破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寐罗未敢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单膝跪地耷拉下了脑袋。
            她垂下眼皮,手中的这本泛黄的古书几乎可用一堆废纸来形容,不知存了多少年头竟还没化为一堆粉末。
              “的确太残破了,不要也罢。”她收紧了执书的手。
              寐罗惊喜地看着她:“那属下这就前去归还,定不会让城主察觉。”
              她笑道:“慢着。”
              寐罗嘴角的笑意凝固了,面前的少女逆着窗外火光亭亭地立在原地,气质如兰,温雅动人。
              她收敛了笑意:“我是说,他不要了也罢。”
              “不可。”寐罗拔高声音,眼前少女虽是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可眼中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寐罗又降下音调,“属下的意思是,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借来一用,立马便会物归原主吗?”
              她定定地看着寐罗,道:“该物归原主的人可不是我。”
              寐罗心下一沉,半晌过去不再言语。
              又听她道:“寐罗,我们不妨赌一把。”
              寐罗问:“赌什么?”
            她缓缓地将头偏向窗口,寂静的星子冷淡如水,沉沉的夜幕中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目光收回,入眼便是明晃晃的亭台楼阁,青白色的天空竟是与宿夜城的黑暗截然不同。
              宿夜鬼城,永眠极夜。
              传闻城主为搏佳人一笑,在永夜之地修建了一座宛若白昼的楼阁,曰:昼雪阁。
              “就赌他丑时之前会否来昼雪阁找我兴师问罪。”
              “丑时之前?”寐罗小心翼翼的揣摩着,“不会的,宿夜城如此之大,丑时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将除您这儿以外的每个角落翻找得仔仔细细的。”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面色如常:“那是自然,可他未必会将昼雪留到最后。”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0-1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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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有人了再发,感觉会沉得很快。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0-14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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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炉火缓缓地飘着橘红色的光,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墨画,火的影子在画纸上摇曳闪烁。纱幔轻轻泻下,朦胧了床上寂静的人影。
                  栖墨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死寂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头顶的红纱幔帐上。声音缥缈,带着一丝醉意。
                  “你说,她为什么总喜欢骗人呢?”
                  他将头微微一歪,咧开嘴角看向身旁为他按摩的青衣女子。
                  堇色不轻不重地掌控着手中的力度,思忖了一下,道:“恃宠而骄,她或许是仗着您的宠爱,料定您不会轻易取她的性命,才敢如此猖狂吧。”
                  栖墨大笑:“哈哈哈……连你都觉得我宠爱她,看来我真的好好反省一下了。”
                  “也说不上是宠爱。”堇色顿了顿,手中动作却未停,“但偏心是有的。”
                  偏心啊……心都没有的人,教他如何去偏心。
                  “你嫉妒了?”栖墨没有否认,他想这在别人眼里大抵也可以称得上偏心了罢。
                  “是啊,我嫉妒她。”堇色微微地加重了力道,“可那又能如何。”
                  栖墨脸色一变,挥袖一把将堇色击退至地上,肉体撞击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阴恻恻地注视着堇色,扬起唇角:“别再有下次,堇色,这么漂亮的嘴可不该来说假话。”
                  他虽是无心,可洞察力极深,堇色的眼里没有半点嫉妒的情感。
                堇色也不恼,静静地跪坐在地上:“您的偏心倒还真是不假,真正该罚的骗子可还好好的坐在昼雪阁看戏呢。”
                话音刚落,栖墨手中折扇一甩,几道凌厉的风穿透纱幔,急急地扎向了堇色,染血的几缕青丝垂落在地面。
                  “有趣,当真有趣,你在质疑我吗?”阴森森地声音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夹带着丝丝刺骨的凉风。
                  堇色立马跪在地上:“堇色不敢,只是……不甘愿看着城主被她如此欺负。”
                  栖墨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耳边是殿外嘈杂的声音。他下令彻查整个宿夜城还包括了自己的寝宫,独独将昼雪阁遗漏在外。
                  “她的确在欺负我。”栖墨抬头,目光一沉,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意,“那不如,这次换我欺负她一次。”
                她仍站在窗前遥遥的望着远方漆黑如墨的天空,身后的寐罗敛着气息战战兢兢地退至门口。
                  “寐罗,你输了。”空灵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她回眸凝视着雕花木门。
                  “怎么会?”疑惑之际,寐罗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两名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女子稳稳地踏进了昼雪阁,身上的夜露还未散尽便融进了暖暖的晨光。
                  行至她跟前,两人毕恭毕敬地作揖:“薇辞大人,城主有请。”
                  子时一刻,栖墨下令彻查昼雪阁。
                  寐罗不可置信地看了虞薇辞一眼,张了张唇,终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虞薇辞朝那两名婢女点了点头,盈盈地跟在了她们后面,单薄瘦弱的身体藏匿于宽大的紫色锦袍中,渐渐地消失在日光尽头,踏入极夜的地域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0-1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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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辽远的天幕转瞬间变换了颜色,沉沉夜色中是积雪融融的寒意。虞薇辞拢了拢宽大的衣襟,面不改色的踏进了栖墨的寝殿。
                    还未见到那人,一道巨大的内力直直地击中了虞薇辞的膝盖骨。她稳住了身形,眉头微微地蹙着,犹豫半晌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
                    “阿辞,你为何总喜欢这样?”低沉悲怆的声音透过纱幔传了出来,若隐若现的身影一动不动。
                    “城主还请明说,薇辞不懂。”
                    栖墨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眼角微挑,却是道不清的风姿绝伦:“解释一下吧,你拿这玄零天书是要做什么?”
                    虞薇辞缓缓抬头,眸间凝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城主可曾在我这里搜出天书?”
                    栖墨手中动作微微停顿,内力震开了重重轻纱幔帐,那张清秀淡雅的脸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落入了他的眼。虞薇辞静默地跪在原地,沉寂如雪的双眼从容地注视着他。
                    栖墨抬手割破了红纱,暗色的红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轻轻的覆在了虞薇辞的头上。暗红倾泄而下,朦胧了她精秀的五官。
                    “蒙住倒是甚好,省的碍得我心烦气躁。”栖墨将茶杯置于一旁,“不过阿辞啊,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若你能讨得我欢喜,这次的事便也就作罢。”
                    蒙在红纱下的身影一动不动,她缓缓开口:“没有做过的事情,该如何像城主解释?”
                    藏在袖口的那堆废纸被她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虞薇辞淡然一笑,隔着轻纱看去,那俊美绝伦的男子眉宇间隐隐覆上了阴霾。
                  她恍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天,她独自在苍苍茫茫的原野中,手拽着血淋淋的头颅缓缓爬到了栖墨脚边。布满污浊血迹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华贵的锦袍,竭力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脸阴霾的俊秀男人。
                    有资格了吗。
                    虞薇辞竭力张开嘴巴,声音却低若蚊蝇。
                    宿夜城从不需要**,她为寻得庇护,执上了屠刀,从此手中占满了鲜血。虚伪的笑意成了面具,一戴上便死死地黏在了脸上,摘下来不得。
                    “走吧,小孩儿。”
                    栖墨一脚踢开了那颗已经冰凉的头颅,俯身抱起奄奄一息的虞薇辞,一步一步地踏着皑皑白雪,走出了这片覆满银霜的原野。
                    那人的身体并不温暖,甚至冰凉得可怕。虞薇辞安静地缩在栖墨的怀中,小心翼翼的伸手紧了紧那个怀抱。
                    栖墨勾唇,只觉着甚是有趣。无尽的孤独人生中,终于骗来一人作陪。
                    见虞薇辞出神,栖墨恼极:“你这可是默认了的意思?”
                  虞薇辞伸手轻轻掀起红色薄纱,清丽脱俗的脸渐渐变得清晰可见,极致的红和素白的脸互相衬映。
                    她定定地望着栖墨,颤动的烛火晃晃地亮着,印得她身后那副墨画染上了温暖的光泽。
                    “城主说是,那便是。”
                    话音刚落,迅捷的身影竟晃到了她的眼前。巨大的力量扼住了虞薇辞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灼灼地燃着,栖墨咬牙切齿道:“小孩儿,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
                    虞薇辞未搭腔,素白秀丽的脸染上了绯色,她艰难地呼吸着。
                    栖墨下了死手。
                    “你若答一句不是,今日我本也就打算作罢。”栖墨似是叹息,“可你偏偏喜欢跟我作对。”
                    虞薇辞微笑:“若城主能开心,那便不是。”
                    下一刻,桎梏住脖子的力量消逝,她被重重地贯在了地上,栖墨蹲在她身边拽住了她散下的青丝,迫使虞薇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这样……可真像条虚伪的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0-1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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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宿夜城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虞薇辞在性命和仁义间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手上沾满了洗不清的鲜血,握着数不清的人命。
                      昼雪,咒血。
                      宿夜城出了第二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可笑的是这样肮脏的人竟然住在极昼之地。背负的那些鲜血像一个魔咒般死死地纠缠着她,这算是良心上的谴责吗?虞薇辞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说来也可笑,一个丧尽天良的人到头来竟妄图以死来洗刷那些赎不完的罪孽。
                      约莫过了两个多月,虞薇辞被人带出了水牢,她踉跄几步跌在了栖墨面前。
                      头顶洁白的云片悠闲的浮在乌青色的天空中,隐匿于缭绕云雾后的那抹斜阳宁静地散发着失去温度的光芒。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负手立于崖边,他似是很不习惯白昼,俊美绝伦的面庞上覆着一层薄纱。
                      “来了。”他幽幽开口。
                      虞薇辞揉了揉扭伤的手腕费力地站了起来,抬眼凝视着栖墨:“不知大人唤我来这儿所谓何事。”
                      栖墨说:“无事。”
                      虞薇辞沉默,他又补充道:“只是许久不见,对阿辞甚是思念。”
                      想你了,便来见你。
                      栖墨看似狠厉无情,可心思却异常直接。
                      虞薇辞缓步上前来到他的身后,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栖墨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搂住了虞薇辞,语气近乎温柔宠溺:“告诉我阿辞,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由。”她答。
                      栖墨笑了,目光沉沉:“你倒还真是个小白眼狼,翅膀硬了便想一走了之?”
                      “薇辞以为城主什么都会答应。”
                      “是啊,对于你我可曾有过半句不肯。”栖墨抬头望着一碧遥天,思绪万千,“最初在雪地的时候,你只求一命,我便将你带回宿夜。”
                      “后来你见不得这夜色浓稠,你求了一个光明,我便在永夜之地为你打造出一个极昼。”
                      “宿夜城的人见不得我对你这般好,处处针对你。你但求一个安稳,我便将至高的权赋予了你。”
                      虞薇辞沉默不语,犹豫着抬眸却撞上了那双如同寂静黑夜般深不可测的眼。栖墨伸手将她鬓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温文尔雅:“现在你只求一个自由,可我却不想给你了。阿辞,你教我要如何办才好?”
                      “城主的决定,薇辞不敢插手。”
                      栖墨追问:“既然不敢,那为何你要盗取玄零天书?”
                      随后,他又道:“是想逼我将你赶出宿夜吗?”
                      是亦或不是,虞薇辞自己也答不上来。她恍然想起那卷无字天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诡异的答案。她怔怔地看着栖墨,忽而猛地将耳朵贴在了栖墨的胸膛上。
                      万籁俱寂。
                      耳边似有风声掠过,接着便只剩一片死寂。
                      栖墨脸色惨白,一把推开了虞薇辞。虞薇辞稳住了身形,趁栖墨尚未设防便探手贴上他的胸膛。
                      什么也感受不到。
                      虞薇辞变了脸色,还未开口便被栖墨拽住了衣襟。后者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阴森森地开口:“虞薇辞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自由是吗,给你便是。”
                      “栖墨。”虞薇辞摇了摇头,“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你说的那些爱都是假的吧。”
                      栖墨挑起嘴角:“是又如何?”
                      “给你个自由的机会。”栖墨将虞薇辞拽到了崖边,脚下几颗不稳的碎石滚落下去,入目的便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吧,你就自由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10-14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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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跌下悬崖的最后一刻,虞薇辞仍不死心的竭力探寻着栖墨的目光,企图从中寻出些蛛丝马迹。可自始至终,那沉沉的眼神中尽是不及眼底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不忍。
                        虞薇辞失笑着向后倒下,死亡的笼罩让她突然就释怀了。
                        一个无心之人,怎能要求他有爱恨嗔痴?方才她不惜惹恼栖墨反复试探了几次,终于确定了那具温热的躯壳下,没有心脏的存在。
                        虞薇辞醒来的时候耳边是潺潺的水声和空灵的鸟鸣,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下来了一般,难忍的痛楚让她只能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动弹不得。
                        她无力的睁着眼睛,碧蓝如水洗的天空中嵌着一轮灼灼的太阳,漆黑的鸟急促地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耳边传来踩碎枯叶的清脆响声,虞薇辞费劲地偏过了头,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一个裹着白袍的人匆匆地走向了她,浑身上下被绷带缠绕着辩不清长相。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虞薇辞再次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仍旧是一片虚无的夜。
                        窗外悬着一汩清泉似的明月。
                        屋内烛火摇曳,白袍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翻阅着一卷残破的书。
                        “醒了?”声音嘶哑难听,像用钝刀磨着粗砺的木石。
                        虞薇辞眨眼,回答了这个问题。
                        “抱歉,忘记你暂时开不了口。”白袍人放下手中的书卷,“阿辞,幸好你醒了。”
                        虞薇辞望着他裹了满脸的绷带,并未言语,眼神中略带困惑。
                        “我名为‘弃’,认识你已经十年有余。”
                      虞薇辞怀疑地打量着他,目光却转到了搁在桌上那卷玄零天书上,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栖墨到底还是手下留情,用幻术给她制造了一个万丈深渊的假象。这不高不矮的悬崖下有一片巨大的湖泊,留住了她一命。
                        只是她明明落水,为何揣在身上的残卷丝毫没有浸湿。
                        “不必看了,这的确是我从姑娘身上找到的。”弃有些哀伤的笑了笑,“没想到玄零天书当真名不虚传,威力不减当年。”
                        虞薇辞不解,凝视着他面上唯一暴露在外的那双眼,只觉得莫名熟悉。
                        弃呕哑的声音有些缥缈,他说,他是栖墨的心。
                        是栖墨弃下的心。
                        栖墨说,仁慈是世间最无用之物。
                        因为,仁慈毁灭了他。
                        “阿辞,你懂什么是爱吗?”
                        “你呢?”
                        栖墨轻抚着她秀雅的脸,痴痴地道:“大概是……永不背叛,生死相依。”
                        那时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并未深想,或许那并不是爱。
                        连自己的心都可以抛弃的人,却成日与她谈论风花雪月,如今想来也甚是可笑。
                      “其实你一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吧,就连这次窃取天书也只是为了查明真相。”弃缓缓移到桌前,摩挲着那本残卷。
                        虞薇辞没有答话,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一条命换他十年的欺骗,想来也尚且划算。
                        弃又道:“看来的确如此,你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明。讨好栖墨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你偏偏选这最吃力不讨好的一种。”
                        “没……讨好……”她终于挤出了几个字,“自由……想要……赶走我……”
                        不成词句的字被弃轻而易举的领悟,他无奈叹息:“做人还是得实诚一点儿,罢了,我出去为你采药。”
                      虞薇辞无力的闭目,不再开口。
                        弃起身离开,衣袍带起一阵清风,拂过她苍白的面孔。
                        弃久久地立在门口,皎皎的月色笼在他洁白的衣袍上。
                        末了,他道:“我是他的心,阿辞,他这次似乎真的难过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10-14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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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她沉沉睡去,梦里是暗无天日的深夜。栖墨慵懒地靠在墙上温柔地凝视着她,窗外明月朗朗,衬得眼前人面色如玉。
                          “你相信我吗,阿辞?”他像个孤独的孩子,俯身将头轻轻地搁在虞薇辞消瘦的肩上,“相信我的爱,相信我绝不负你?”
                          要她怎么去相信一个无心之人的海誓山盟?
                          可梦里的她却用力地抱住了栖墨,紧紧相拥的两人似乎要把对方融在自己的血肉里。
                          “信你。”她点了点头,“我自然相信你,信你绝对不会辜负我。”
                        梦里似真似假,似梦似幻,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想法。还无从得知答案,虞薇辞便醒了过来。
                          皎皎月光点亮了阴暗潮湿的木屋,她转眸看去,熟悉的背影沉默地立在窗前。
                          “我以前和一个恶人做了个交易。”栖墨没有回头便已经得知她的转醒,“代价是,我的仁义道德,我的至善至诚。”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她一个答案吗?虞薇辞内心有些酸涩。
                          “玄零天书?”不知睡了多久,她的嗓子已经好了起来。虞薇辞默不作声的环视着周围,都没有弃的存在。
                          “嗯,这不是一卷纸书,而是一个存在于六界之外的恶灵。”
                          所以它才会浸在深潭里毫发无损,虞薇辞心下了然。
                          栖墨本不属于六界,确切的说,他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一个众生眼里的异类。而怪物生来便不被待见,他孤身游荡四方,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地。
                          鹤发童颜,异色瞳仁,所到之处一片荒芜。栖墨是灾难的化身,所有人都渴望他去死。
                          “妈妈,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可怕啊。”
                        “怪物,孽障。离我们远一点,真是晦气,怎么会有紫色的血?”
                          “都是因为你,这个村的人全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为何不去死?一个不老不死的怪胎,教他如何去死?
                          以德报怨。
                          这四个字是他降临人世后,听养母提到过最多的四个字。韶华仍在,栖墨虽是天真懵懂,可却牢牢地记住这四个字。
                        所以他慈悲为怀,怜悯众生。对那些恶意的辱骂殴打只是一笑而过,反正他又不会死。
                          不会死并不代表不会痛,仁义道德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羞辱和折磨。
                          于是他九死一生夺来了玄零天书,欣喜若狂的翻开书卷却发现是一片空白,栖墨大失所望的扔掉了残卷,正欲离开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你愿意摈弃最重要的东西和我交易吗?
                          他驻足,回过身去,左眼猩红的眸泛着诡异的光芒。
                          栖墨摈弃了他的心,那颗装满了仁义道德,至善至诚的心。
                          从此再无爱恨嗔痴。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栖墨转身凝视着她,“玄零天书并非记载着绝世武功,它只不过是一个靠吸食恨意为生的恶灵。”
                          她低声问他:“你既然没有心,当初是为何要留我一命。”
                          栖墨顿了顿,道:“如你所想,我的确是孤独太久,想找个人做伴罢了。”
                        所有的爱,都是栖墨的伪装,她到现在都还可笑的认为栖墨或许没有彻底的丧尽那些感情。
                          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了。虞薇辞僵直着身体躺在床上,末了,终于开口:“你走吧,答应我的希望你能做到。陪了你十年,现在应当把自由还给我了。”
                          栖墨拂袖离开,片刻后,风中夹着他颤颤的声音。
                          “山高水远,你且珍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10-14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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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她孤身离开那日,都未曾见到过弃。
                            朝霞在空中晕染出一片姹紫嫣红,晃晃的光拖长了虞薇辞单薄的影子。出了拥挤的树林,便是河岸。
                            她揺着一叶扁舟,孤独地驶过幽深的潭水,拖着一道颤颤的波纹。
                            虞薇辞始终未曾回头,因为她深知自己想见的那人终是不会再相逢。
                            苍翠的树上坠着几朵赤红的花,栖墨虚弱地靠在树上,缱绻的目光轻轻地落在树林深处的方向。他垂下了半透明的手,无奈的瞌上双目。
                            仅仅是让宿夜城维持了半日的白昼,他便虚弱至此,又怎能让他心尖上的姑娘为他停留在此。
                            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事,他与玄零天书的交易,怎么会只需要付出一颗心作为代价。
                            玄零天书强行篡改了他的命格,栖墨再也不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了。
                            曾经他拼了命的想去死,因为生无所求。现在他拼了命的想活着,因为心有所属。
                            作为代价摈弃的那颗心一旦回来了,也就代表着这场交易的结束。那时,他将付出第二个代价。
                            他的命。
                            虞薇辞落崖之后,栖墨无助的抱着膝盖坐在崖边,万一虞薇辞没有掉进他预想的那潭池水里而粉身碎骨怎么办?
                            他望着昼雪阁渐渐沉下来的天空。突然疑惑的想,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伤心的吧。
                            想法一旦形成,栖墨突然感觉自己空荡荡的胸膛里被一股巨大的哀伤给充斥,他跪在崖边出神地望着漆黑的崖底。
                            昼雪阁已经被黑夜笼罩。
                            那股哀伤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栖墨欣喜若狂。
                            久违了,他的心。
                            久违了,他的爱恨嗔痴。
                            栖墨迫切的想要见到虞薇辞,纵身一跃,跌下悬崖。可这一跃竟要了他半条命,玄零天书正在慢慢收回赋予栖墨的力量。
                            他修养了许久才来到虞薇辞沉睡的木屋,她还没醒。栖墨就这么痴痴地凝视了她许久,胸膛中涌出了许多复杂的感受。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颗因虞薇辞而疯狂跳动的心,也似乎感受到了生命渐渐消逝的感觉。
                            虞薇辞醒来之后,那些想要向她表达的爱意被栖墨皆数咽回了嘴里,他终究也只是讲了个无关痛痒的故事,企图能在虞薇辞心里留下最后一点痕迹。
                            将死之人,有何资格谈爱。
                            栖墨竭力掩饰着哀伤,终于逼走了他心里的姑娘。
                            这样也好。
                            栖墨倚在树下,抬手倾倒酒壶,手中无力,苦涩冰凉的液体泄了一袖。
                            酒壶从手中滑落,碎片落了满地,溅开的液体瞬间凋零了嫣红的花和嫩绿的草。他不甘地凝视着渐渐褪去朝霞的天空,黑暗正悄然的扩散开来。
                          远处的青山似乎覆上了寒霜,冰天雪地中,那个羸弱的女孩跌到他的脚边:“救我……”
                            这一次,他不再言语,紧紧地抱起了那个孩子。
                            “阿辞,我们回家。”
                          似梦似幻中,栖墨的身体渐渐透明,而后转瞬即逝。
                            远处那片幽潭中,虞薇辞手中微微一顿,船桨上的木刺扎破了她的手指。她乍一回头,入目的是颤颤的波纹。
                            像极了她落下来的清泪。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10-14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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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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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了一篇,虽然没有人,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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