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火辣辣的疼,腿上却蔓延开如水的凉意,方才这个胡旋显然转得有些狠,我再站不起来了。这样沉的夜,山不会来救我,水不会来帮我,“他”是唯一的希望了——遇人有对付人的办法,遇鬼有打点鬼的门道,真碰上山精水鬼也得想法子攀上个交情。壮起胆子向他脚下瞥去,有影子!这便好办了!)
哎?(闻声迷茫地扬起头,月光在他身后肆意倾泻,勾勒出高大的轮廓。他背着光,眉眼俱融进夜色里了,辨不真切,是起雾了吗?我眯着眼一阵端详,恍然。)啊,是四郎啊!
(竟是四郎啊!是直从心底冒上来的一声慨叹。想我计划周密,一口气跑出几十里,面前却还是家乡的父老乡亲,真可谓是造化弄人。四面八方俱是陌生的景,但无论我再奔向何方,到头来是不是仍被困在圆圈里呢?他的笑可真温柔啊,好像长安城轻声细语地同我说,你是跑不脱的,逃不掉的……)
这么晚了,你也……?(离家出走只是洛家的优良传统,应当还没扩散到四邻,我便把在嘴边打转的这四个字咽回去,还他一个蘸了蜜似的笑。)也出来,赏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