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饼
1
母亲死后,小水换了住所和学校。每每到某个下课的间隙或者晚自习放学时,绿皮车就会吭哧吭哧的开过去,用一声悠扬的汽笛盖住来人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接着铁轨与嘻嘻哈哈的喧闹声,那人会悄无声息的窜到他的面前。小水不用猜都知道这个脚步声出自谁。
那人窜到身边,兴奋的和他讲述路上的见闻。
哪个学生在研究一片树叶值几便士,哪个姑娘的灰色铅字写满了关乎青春期爱情的美好幻想,哪只猫卷缩在树上不敢下来,就打起呼噜。这是小水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当然他也乐得听小白说话。
新换的住所里学校很近,不用乘车,拐几个弯就到了。晨间夜里总能听见学校不谈音质的广播吱吱呀呀的放着当代流行曲。
小白有时会跟着念,念着又会引申另外一句话。
“你永远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的人。”
“但我会好好保护你。”
2
城市推揉着生活在其中的数百万人,把他们从春日推挤到冬末。来此工作的异乡客,受以庇佑的孩子无一获得免死金牌。
还好冬日的暖阳是最能让人得以慰藉的。树下的雪积了又积,一晚过去早以攀着树干爬了起来。抬眼望去,是一片白。
一些孩子早已到了休假期,看惯了年年都有的雪,比起在外堆雪人倒不如窝在家里靠着软垫烘着暖炉。
小水亦是如此。只有一墙之隔的雪景在他看来像极了诡谲沙场,不断的寒风就像呼啸的号角。行人依旧是行人,凌冽的风冷酷的刃下身体的温度。
或许是圣诞刚过,或许是那个过于盲目的愿望。小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看他。
小白很适合待在雪景下。发色与身后的新雪相辅相成,甚至更胜一筹。平日里看着妖异的红瞳现在像极了一把火炬,鲜艳,明亮,带着暖意。
小白在冬日的休假期只有两件事,一是闲着没事找乐子,二是闲着没事找小水。按本人的话来说就是闲着没事找小水乐子。
往往代价的惨痛的。
但他乐此不疲。
新年前一天,就等着钟声敲响。两个人就待在同一间屋子,什么也不说各做各的事。
听着窗外邻居的齐声高呼。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钟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小白向他弯了弯嘴角。看着小水那双平静的眸里泛起惊天波澜。
“……”
“新年快乐。”
文/吴长安。
新年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