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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自翻】开幕 受难的日常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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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76楼2019-04-15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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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5)
    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啊。
    难道说,在野世夫人的审美中,淡色系就要配淡色系的吗?人类的感性各有不同,谁知道呢。
    “红、红色,我觉得也、也挺好的。”
    没事的,一点都不奇怪,我看向两个人说道。但野世夫人却还是一副为难的神情,小爱理也皱了眉头,歪过了脑袋。
    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高兴,这是我的错觉吗。
    “对不起,忘掉我刚才说的话吧。”
    糟了,可能是我的结巴让她不开心了。这可怎么办啊。刚才那是没办法的,我根本保持不了冷静。
    打个比方,我现在正处在一个异常脆弱的立场上,一旦掉下悬崖,便是尸骨无存。
    这立场脆弱到,我根本无法偏向右边,或者是偏向左边。动了就完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红色确实挺好……”
    “是吗?颜色还是不穿重比较好。”
    穿重?
    ……啊,我好像确实穿着红色的和服。
    所以野世夫人才会让小爱理选其他颜色吗?
    因为我穿着这颜色,所以让她选其他……嗯?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啊!
    这样、这样、这样,我不就成了个坏人了吗?!
    明明想穿红色的和服,却因为其他人穿了,自己就要放弃吗?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愤怒地想:可恶!我也想穿的,为什么把这个人放在我前面?!这不公平!嗯……可能吧。
    假如我现在突然又说【我穿青色的也行】,这话听上去就特别招人烦。怎么办啊。
    我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这样吧。两个人穿一样的可能也不错。那束腰的带子就用放在那边的白色带子好了,再穿黑色的长衬衣,怎么样?穿法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游女的穿着是什么样的……可能的话,能麻烦您帮帮我吗?”
    “好的。”
    “太好了!谢谢您!夫人真是又温柔又漂亮!”
    “哎呀,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半点好处哦……小野菊,觉得紧吗?”
    对话持续进行的过程中,野世夫人手不停,还是在帮我穿衣。明明嘴巴忙碌地应答,身体却动得麻利,干脆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相较之下,我只是单纯站在那里,任人摆布,但脑内却已是天灾地变。更恰当地说,我的脑子正焦虑地煮成一锅沸粥了。
    我、我不能逃吗?但是我答应说要听野世夫人的请求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说得很帅,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知道这些有没有显露在我脸上。
    “小野菊?紧吗?”
    “一点儿不紧。”
    离上妆还有多久呢,距离结束还有多久呢,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眼见未来无望的我,默默回了一声。


    IP属地:上海181楼2019-04-20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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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1)
      “哈哈,这样就完美了。两个人都很漂亮啊。”
      野世夫人满足地搁下化妆笔。接着,取下我脖子上围着的白布,掸去上面的粉。
      这块布是为了不让化妆用的粉蹭上和服而准备的。
      “感觉……很奇怪。”
      “可能是还没习惯吧。”
      我本想用手去碰碰自己的脸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粉在脸上扑得到处都是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没习惯。
      工作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脖子上有喉结感,我会在那边用笔多少做些阴影,也会在眼角涂些红色,但是像现在这样,把脸上化得到处都是,还是第一次。
      虽说以前老爷子在我唇上涂过红色,但违和感真的爆棚了。
      就像盖了一层皮一样。
      我穿着的和服是一种长振袖,下摆一直垂到地上。
      衣裾一直垂到地板上,给人以慵懒、宽松的感觉。当然,我觉得和服便装才是最方便的。
      不过,如果把这身想象成白无垢,新娘的嫁衣的话,就清楚多了,其实就是前面系了带子而已。白无垢的裙摆也是拖在地上的,就是那种感觉。
      所以,怎么说呢……好重。
      比穿便服的时候当然重了好几倍。
      而且因为说我的腰身太细,又给了缠了三条长布。这就更重了。
      不过,说到游女就是这样的穿着啊,我波澜不惊地想着。
      与其说是已经有相关的知识了,不如说给人一种怀念的……感觉?
      “来来,小野菊。好不容易穿好了,自己也过来看看吧。”


      IP属地:上海185楼2019-04-22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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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2)
        长振袖以大红色为底色,上纹亮金色的水纹,配以紫色、青色的蝴蝶花样,还有或白色,或黄色的圆形菊花模样。带子是淡黄色的,饰以叠圆大网状的七宝。这么华丽的衣服,不由让我觉得,我来穿实在暴殄天物。
        头发未扎紧,随意披散在背后。
        右耳上方的头发插着一根黄色菊花为顶,簪身配以赤金色的簪子。垂至胸前的额发旁用朴素的红色纸绳扎着,有点怪。不仅如此,这种没有整个扎紧的感觉让人静不下心来。
        看着自己垂到腰线的长发,不禁想着,真是长长了好多。
        “待会儿再看吧,想把惊喜留在最后。”
        “是吗?”
        房间里有块大的穿衣镜,我也想等所有东西都弄完了,再去审视下自己,不过,目前我只是僵直地坐在那里。更确切的说法是,我动都不想动。
        另一边的小爱理正坐在我面前,野世夫人在为她上妆,是想早点看看自己的样子吧。小爱理的头发已经整理好了,穿得也超可爱,长振袖真的很适合她。虽然是与我相同的红色,但穿在她身上更显魅力十足。
        小爱理的和服花纹是以前的人们最喜爱的樱花纹,配上十二单公主拿着的桧扇,金色的鼓柄,美艳动人。也许她是想看看自己背后的纹样吧,背对着镜子扭着头。
        我看着这一光景,想着她确实是个女孩子啊,看了自己的样子,却因为再次感觉到自己是那名【野菊】而心生恐惧。
        野菊的游女装饰在游戏最后的插画中出现的,现在的我该和那幅图的她相差无几吧。
        不过可悲的是,我与插画中的她穿着同样的红色和服,从身体相同这点就能简单地想象出来了。
        “嗯……”
        但是脸呢。
        我平时一直是做游男的打扮,脸潇洒得一批,只有工作前,才在小镜子里见过自己的脸。
        我尽可能不看自己的样子,这是理所应当的。
        在平时生活中,会不会连脸都变了点呢。
        “大家都在食堂里,去给他们看看吧。”
        比当事人们(不知道小爱理怎么想)还要兴奋的野世夫人拳头上扬,干劲十足。
        “说得也是。”
        游戏的这一场景中,野菊并未登场。应该说这种时候没有安排她登场。
        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打算。我还是一动不动。
        如果那时候野菊也在,事情又会如何发展呢。
        会不会产生穿不上和服的恨意呢……亦或者……
        “小野菊原来穿着的衣服,我去给那个人。我让他拿到你房间,到时候也能在自己房间里换衣服。”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就当是你愿意穿衣服的回礼吧,虽然礼很轻。”
        野世夫人将我之前穿得衣服小心地叠好,抱在手里。那熟练的动作,让人赞叹,不愧是主妇,但让她做下人做的事情又不免让人心生愧疚。
        果然不愧是老爷子的夫人,既温柔又善解人意,还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物。
        再一看,小爱理的衣服不知何时也叠好了,放在一边。我又再一次感慨,不愧是主妇。
        “那我就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期待再会的那一天。”
        “今天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不用,我也很开心啊。谢谢你。”
        野世夫人说着再见,转过身去。
        野世夫人一走,房间里必然只剩下我和小爱理。但我却保持正座,并不想动。
        现在正是良机。
        如果她能早点去食堂,实在感激涕零,但又得烦恼,我该如何是好。我该就这样一起去食堂,还是就这样放弃呢……
        在这个四周安静的密室中,小爱理离开了镜子前。
        “野菊先生。”
        “嗯?”
        她走到正座着的我对面,就这样站着。
        我就这么平视,只能看到她红色的和服,稍稍抬起头,又与正俯视的她对上了视线。但这种对视又没什么愉快的气氛。
        她叫了我的名字,我自然回应,却看到她眉毛上挑。
        “我以前就说了……请你不要妨碍我了吧。”
        “……嗯?确、确实说过了。”
        我的心脏乱跳。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诶?”
        “为什么要穿上红色的和服呢?为什么要和我穿一样的呢?为什么你要在我的前面?为什么啊?”
        她哭丧着脸,这么质问我。脸上浮现红晕,眼神有些湿润。
        ……等、等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等、等等等等等等,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请你不要哭了!”
        我一着急站起了身,手伸向前,不停扑腾。
        我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吗?我再不努力阻止这眼泪,我就真成了小爱理的敌人了。
        “小爱理?!”
        “烦死了。”
        但是,刚才她还一脸高兴地照着镜子,现在是怎么了?刚才明明那么开心。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妨碍……以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在我想起游戏内容后不久,小爱理对我说过。
        不过,听她这么说以后,我确实没干什么妨碍她的事情啊……应该。也不和大家一起吃早饭了,也不常和大家说话了(工作的时候暂且不谈)。
        故而,我不是很明白小爱理说的妨碍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我不管。”
        我刚想说明理由,她却两手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可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有所谓的预知梦,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
        “……我已经决定了。”
        “……小爱理。”
        “脱掉。”
        突如其来的冲击。重力让我差点往前栽倒。
        衣服下摆被人一拉,前面的衣服被拉开了一点。不过本来就是开着的,也不在乎这一点。带子有点歪了,但没有被拉开。
        看着突然改变的她,我的心脏不受控制,急速跳动。这跳动声实在太响,我甚至听不大见小爱理的声音。
        “这不是野菊该穿的衣服。”
        “啊……”
        垂在腰旁的拳头握紧,微微颤动。
        这话……是和我说的吗?
        野菊确实是指我吧。除我以外还能有谁呢。
        但是,这个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她说的确实是我的名字,却像在指着我以外的其他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人。
        因为没了尊称,直接被称呼为野菊了吗?
        “等等,小爱理……”
        “这个世界是为了我存在的!这是我的世界……这不是你的世界!”
        她把手顶在胸前,拼命地倾诉着。这声音拼命到就像是愤怒的吼声。
        世界?
        这个世界?
        不是我的世界?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游戏的世界,我一次都没觉得是我的世界……嗯?
        刚才,有什么东西……
        “等等,小爱理。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
        我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正混在一起。


        IP属地:上海191楼2019-04-2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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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3)
          “我并不想妨碍你,你却说我妨碍了你。但我不知道我究竟妨碍了你什么,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现在也是,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你,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你不反抗呢?一般人肯定会生气的吧,会很难受的吧?会想要打我的吧?”
          “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怎么办呢?”
          “啧。”
          “如果这样下去,你没想过我会去和大家告密吗?”
          小爱理可能…大概…
          “……那,这样吧。”
          “什么?”
          “你从这里滚出去吧。如果是现在的野菊,我做什么大家都不会向着我。就算我对大家说你刺伤了我,就算我的腹部都流出了血,大家肯定还是会相信你的说辞吧。……不管多少次,那个人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只要你还在这里,事情就会变得奇怪。”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半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感情爆发,一味将自己想说的话脱口而出。还是缺了份冷静。
          不管怎么说,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本身就缺乏考量。
          “我们不能合作吗?”
          如果是个普通人,应该完全不明白小爱理在说什么吧。
          但是,我多少对这个世界是有点了解的,还是隐约能明白小爱理在想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认为我和小爱理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所以,也许可能。
          “野菊竟然成了游男,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小爱理。”
          她。
          “你知道游戏吗?”
          小爱理原本泪眼婆娑的双眸放大了,嘴唇微微颤抖。
          “……为什么,你会……你难道说……”
          “小爱理?”
          “啊,啊,是这样啊。”
          稍等了一会儿,她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也许不该称作笑容吧。那副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和她可爱的脸不相配的表情,十分违和。
          “哦哦哦,是这样啊。是这么一回事啊。所以你才能巴结上他们啊。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你的丑恶?你在拼命地装吧?明明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那你是知道游戏的了?”
          “换言之,你知道的吧?你自己的末路。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你就不要妨碍我,做好你该做的不就行了吗?”
          “小爱理,不对。也就是说小爱理并不是小爱理,而是知道游戏的另一人世界的人吗?”
          “不对!我就是爱理,我从一开始就是爱理!不是其他什么人!”
          她固执地不提自己的事情。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我听明白的是,迄今为止,她的言行就是为了让花魁们能够亲近她。大家并不向着我……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但是关键不在这里。
          如果她果真知道游戏,并且想要按照游戏走流程,又希望我能按照剧本上写的扮演反派的角色,这对我而言才是问题。
          这番话才能让我举双手投降,并且希望得到沟通。
          【滚出去。】
          但是小爱理?的台词才像是反派说的话,真是让人吃惊。
          她对我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出去和其他人打小报告吗?
          【这里是为我而设的世界。】
          也就是说,这里是为主角爱理设计的世界吗?
          这确实是投机主义的利己游戏。
          无论小爱理做什么都不会被当成是恶的,就算中途对野菊(我)施以暴力也没问题吗。
          “我不会妨碍你。我现在就可以脱下这身衣服做证明。”


          IP属地:上海196楼2019-05-06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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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
            这对小爱理来说,确实是某种意义上为她而设的世界吧。
            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勇气对大家说,我被小爱理怎么了,小爱理她……
            在某种程度上,我确实是为她而存在的世界中生活的人类。
            “那又怎么样?”
            “而且,不管野菊在是不在,我总归只是一种形式,一个道具。为了让小爱理能与其他人接触,并烘托氛围的材料而已。还有,我不喜欢任何人。如果我在这里大叫起来,会感到困扰的也只是小爱理罢了。”
            “别把我当笨蛋。”
            “唔。”
            小爱理说着,把我腰间的带子一拉。肚子一下子被压迫喘不过气来。
            但即便如此,我仍未反抗,看着这样的我,她一下子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
            余下一个不修边幅的我呆呆地坐着。我想了一想,又急急忙忙想把带子回复原状。但却怎么也弄不好,只能简单在前面打个结。
            衣服的造型已经毁了,能把它修复的只有野世夫人了吧。我连怎么做都不知道(早知如此,我应该好好看看工序的),老爷子应该也不知道怎么整吧,就算叫了他也是白费劲儿。
            我对小爱理并没有什么气愤的感觉,我甚至还想说她做得挺好。
            托她的福,我不用让大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我并没有城逞强哦。
            没有白绢,直接穿着衣服,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的双手放在了胸前。
            不受压迫的胸部,缓缓成了山形。
            裹了那么多年了,有的东西还是消不掉,实在让人有些气馁。
            我本想回房间换回之前的衣服,这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巨大的骚动声。
            隐隐约约能听到爱理这个词,看来大家在食堂看到那样的爱理都吃了一惊吧。
            一直穿着作务衣的小爱理,今天穿穿这个也挺好的。
            怎么说呢,既然已经理解了小爱理为什么这么做,我能做的事就是努力让她明白我对她并没有敌意,或者我离开这里。
            当然,离开的方式并不是因为被卖去做游女。
            只要想到我要选择后一种方式,苦笑就停不下来。
            不管我做什么,最后还是会和游戏里的野菊一样离开这里。
            就算我和大家说了,又会怎么样呢?
            这次轮到小爱理当恶人了吗?(虽然她确实做了些坏事)
            让大家来讨厌她?
            不是的,我并不是想做这样的事。
            我想重归于好,就像以前一样。
            “……这样啊,哎……”
            小爱理也知道这里是游戏的世界啊。
            但这样的话,不就说明她知道怎么攻略吗,既然这样,她只要顺着攻略来不就好了吗。
            “攻略……攻略啊。”
            真是可笑。
            已经和大家待在一起很久了,从来都是把他们当成人类来接触,现在用上这样的词语真是让人不爽。
            既是游戏又不是游戏。
            大家都活在这里。
            “哎,真是的。”
            我不停抓挠已经理好的头发。手指碰上了插着的发簪,砰,它掉在了地上。
            ——黄色的菊之花。
            “我到底是谁呢。”
            我拿起掉落的发簪,紧握在手里。
            现在还全未想起关于自己的事。
            想起了一部分关于游戏的记忆,却想不起另一些事情。
            “我得出去。”
            我决定去除开食堂以外的地方。
            一直待在这里,老爷子回来找我的,现在这个样子,撒个谎都很难。
            就在刚才,我决定了一些事情。
            我决定不去在意她对我做的事情。
            肯定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不能反应过度。
            不能过分喜欢,也不能太过讨厌。
            对之后发生的残忍事情,我可能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异常的愤怒。
            感情可能会为我带来灾难。
            就算她是熟知游戏的转世者,我不能任由她把我当成反派处理。
            没想到,小爱理竟然会是和我知道同一款游戏的人。
            那这样的话,以前的小爱理到底算什么呢?一直到失忆之前,和我普普通通做好朋友的她到底是谁呢?
            “对了,去庭院里的话……”
            啊啊,所有事情都麻烦死了。
            现在去没人的地方吧。去房间的话,肯定会有人来。在楼梯上碰着也不行。厕所也不行,后面的院子里有十义兄长他们,装被子的房间也不行。
            但如果是那里的话,傍晚之前都没什么人来。以前清水兄长和罗纹兄长曾经在那里吃过团子,但工作时间以外几乎没什么人来。在阳光晒着的巨大树荫下,我一定能暖暖地睡个好觉。
            我想从现实里逃出去一会儿。
            这样的话,就这短短的一些时间,我的心也能轻松愉悦地度过吧。


            IP属地:上海198楼2019-05-07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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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5)
              “这不对的吧。”
              “诶诶,可是十义兄。”
              “你原本这方面就幼稚得很。”
              野菊和爱理走后的食堂里,翘首以盼的人们正兀自打发着时间。
              之后来吃早饭的,一无所知的游男和新造,听先来的人说能看到野菊的和服,吃完饭就也在这里待机了。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打着牌。
              不工作的时候,确实怎么打发都行,但是像这样谁都不去练习,反而集中在同一个地方的情况实属罕见。
              “喂,秋水。你也教教他吧,怎么让客人迷上自己。”
              “她们一看见我就迷上我了,没法儿教。”
              “喂喂喂,那么牛的吗?”
              一个叫阿苍的游男在咨询伙夫十义的诱惑技巧。
              为做参考,伙夫又去咨询了花魁秋水,然后把天聊死了。
              “要问的话,为什么不去问清水兄长和宇治野兄长呢?”
              “等一下,为什么这里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凪风坐在秋水旁边,悠闲地伸着长腿,无聊地搭了句话。他本人不仅双手交叉,脚趾都互相交叉了起来,可见闲到了一种境界。
              另一方面,罗纹虽然没有介入话题,但一直在听墙角,这时听到自己的小老弟竟然没提自己的名字,不由心生不满,出口责问。
              “真是不像样。学学兰菊怎么样,罗纹。”
              “宇治野哥,我可没那么了不起啊……”
              受到宇治野突如其来的夸奖,兰菊看着自己身后已经睡着的两个秃,不由苦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你今天不也是放不下跟着自己的秃,带着他们一起来食堂吃饭了吗。可是这个男人……”
              “行了行了,宇治野,你冷静一点。”
              知道宇治野又要开始说教了,清水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了,我还没开始呢。他一脸气愤,清水却开始假笑起来。
              然后对着秋水他们,立起食指,张口说道。
              “虽然这个人说的好像一套一套的……但是这个人啊。一开始来的秃,他什么事情都没教人家,还以为人家都知道,一直把人家晾在那儿。真是蠢爆了。”
              “你可真过分啊。别晾着人家啊。”
              “过分吧?”
              “是挺过分(兰)”
              “过分(秋)”
              “好过分啊(凪)”
              咔哒咔哒。
              这时,食堂的门开了。
              翘首以盼野菊登场的游男们,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致看向了门口。这回头声整齐统一。
              刚才的说笑就像做梦似的。
              “嗯……嗯?那是……爱理吧?”
              罗纹眯着眼睛,看向门后出现的人。
              红色的和服……樱花色的头发。
              刚才老爷子还说什么红色的和服,所以一开始都以为是野菊,后来发现头发的颜色不对。
              穿着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和服出场的人,是爱理。
              “唔噢噢噢噢噢!!”
              “厉害啊,爱理!”
              “这不是个小美人吗!”
              “真可爱啊!”
              “爱理,快点儿过来!”
              听到这声音,爱理左边的唇角微扬。


              IP属地:上海200楼2019-05-07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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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
                罗纹凑近了看爱理的和服,想着真是豪华啊,还一边把人家衣服的长袖子拎起来看。
                “这个可真厉害啊。野菊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是啊。如果穿的一样的,我倒有些担心她了。”
                “……说的是啊。我也有点。”
                宇治野苦恼地碎碎念起来。
                “……嗯?”
                朱禾刚才还顶着张没出息的脸看着爱理,突然就当场凝固了。
                嗯?等一下。
                刚才我兴冲冲等着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喂,野菊还没来吗?”
                “还没呢。”
                震惊于爱理的变化,纷纷围过去的男人们,一听到罗纹和宇治野的话,瞬间被戳到了点,开始寻找起另一个女孩子来。
                大家焦虑不安地盯着食堂门口,可是野菊却迟迟不来。
                谁都没想到爱理的这副打扮会如此惊艳,围着看时觉得心满意足,但一想起野菊,大家就开始觉得少了点什么。
                虽然爱理还在眼前,这么想确实有些失礼,但是一直打扮成男孩子的野菊要变身成女子打扮了,这么一想,怎不激动人心。
                不提从野菊很小就认识她的男人们,还年幼的新造,以及模模糊糊觉得野菊可爱的秃他们,更是囤积了大量的好奇心。
                既是妹妹又是弟弟,既是姐姐又是兄长,那样的女孩子,是大家心中的初恋。
                穿着男人衣服的她自然也是本色,但若是她能做女子打扮,大家自然更是极其期待。
                再加上,她可谓是绿叶家族中唯一一点红色,可不招人吗。
                “你们是一起换衣服的吧?”
                “刚才她的衣服有些散了,现在应该在重新打扮吧。”
                “散了?”
                “你看,衣摆太长了。走路很不方便,而且带子又系的那么复杂,自然要费事些。”
                爱理是这么说的,但又等了段时间,还是不见那道倩影。
                一个游男还去楼主房间看了看,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情况?”
                刚和番头说完话的龙沂,回到了食堂,看到游男们都聚在那儿。他单手拿着本本子,一看到他们这些人,就觉出这不是简单的喧闹。
                他走向这些满脸疑问的游男们,问了问情况。
                “您知道野菊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那家伙还没来吗?我刚还去房间看不到她人,还以为她早就过来了呢……哎哟!”
                龙沂一见游男们后面的爱理,就卷起本子摇晃起来。
                “爱理~真不错啊!”
                “……谢谢您夸奖。”
                和咪咪笑的龙沂不同,爱理的回答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龙沂这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朝她走去,悄悄凑近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那个。”
                “嗯?”
                “我、其实,刚才我和野菊先生吵架了。”
                “……啥?”
                野菊和爱理吵架。
                站在龙沂周围的男人们不由发出了怪声。
                没有人能想象那个样子的野菊竟然会和女孩子吵架。如果要吵架,她的对象一般都是男人(主要是兰菊),她对女孩子宠爱得不得了,那个样子哦……更不要说,她对同事爱理的蜜汁迷恋,虽然最近没怎么看到他们两个说话……不过,她应该还是喜欢爱理的吧。
                但是,刚才他们却听到爱理说,她和野菊吵架了。
                什么情况这是。
                “我、我说我想穿红色的和服,但……。”
                “确实,你穿的是红色的衣服。”
                你瞎了吗,现在才看到。游男们在心中疯狂吐槽。
                “但,野菊先生却说,不想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那个野菊吗?”
                “我、我并不是有意要选红色衣服的,好像……惹她生气了。”
                我有把她培养成那么小气的男人吗……
                龙沂奇怪地想,按照惯例,两人穿一样的,野菊要笑得嘴都歪了。
                宇治野和罗纹听了这话,也对这事抱有疑问,野菊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呢。
                兰菊他们也是这么觉得。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龙沂想起来,他把打扮的工作交给了自己的夫人。
                “我去问问野世吧。”
                “嗯……野世夫人应该也不清楚吧。”
                “为什么?”
                “我们吵起来是在夫人离开之后了。”
                “吵完之后发生了什么?”
                “……听到野菊先生让我脱下衣服,我就一路逃到这里来了。”
                一个游男好像想到了什么,点起了头。
                “所以刚才你说野菊的衣服散了。”
                “……嗯,是的。”
                “但是啊……”
                大家并不是怀疑爱理说的话,只是如果野菊真的这么做了,应该有什么理由吧。
                “啊!”
                “怎么了,梅木?”
                和秋水一起在远处围观的梅木突然举起手来,还突然发出声音,在他旁边的秋水不由问道。
                “兄长她,平时不是老穿着那种颜色不起眼的衣服吗?以前她也说过好像讨厌明亮颜色这种话。”
                “嗯,有的吧。”
                “这次也是,她很抵触穿和服吧。”
                站在爱理旁边的兰菊,渐渐意识到梅木说的意思了。
                “……那家伙,难道说……”
                “以和爱理姐穿同样颜色的衣服为借口,有意挑事的吧?兄长她应该逃走了,从名为振袖的诅咒中……”
                ……
                哦哦,原来如此。
                大家的心声整齐划一。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去把那家伙找出来吧!!”
                好!!!
                龙沂一发声,游男们就齐齐举起拳头。
                “什么奇葩走向……”
                秋水看着匆匆冲出食堂的众人,抓了抓自己的手腕。
                凪风和清水还没回来,大家又都去找野菊了。秋水不禁想吐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梅木也跟着去找野菊了,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儿,就是刚才坚持说和野菊吵架的当事人·爱理。
                一直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没办法,秋水只好也站了起来。当他从爱理旁边走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声不是很友善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她还不消失呢。】
                后记:
                关于日本五节句有各种各样的说法,这里就当是其中一种。


                IP属地:上海204楼2019-05-09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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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5(1)
                  “你那边有吗?”
                  “没有啊!”
                  秋水在厕所里发现兰菊,两个人会合,开始一起找野菊。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
                  去过被子屋,还有人猜她又回到楼主房间了,返回去找,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兰菊提出说会不会在后院打瞌睡。他们去了之后,那里空无一人,果然也没有。
                  过去找的时候,还碰到了同样在找的游男、新造他们,秃觉得像在躲猫猫开心得不得了。目前还没有人找到她。
                  “凪风和清水兄,不知道去了哪里。”
                  “谁知道呢。”
                  这两个人也没有找到。
                  秋水奇怪,都快把青楼翻个底朝天了,竟然还没找到野菊。
                  “还有哪里没找过吗?”
                  “……三楼都找遍了,后院也没有。那只有一楼的宴客厅了,不过那里除非来客人,一般是不让进的。”
                  “一楼的宴客厅那边有个院子吧。进不到厅里,会不会在院子里?”
                  “……有必要藏得那么隐秘吗?”
                  “不过,那边和走廊通的吧,能从外廊进出,会不会在那边?”
                  能找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再怎么说也不会跑到外边去吧,怀着最后的可能性,走上了去往宴会厅的长廊。
                  走着的时候,撞上了同样在找野菊的梅木和其他新造们,嚷嚷着在找哪儿,在找那儿,边说着便往一楼的宴会厅走。
                  果然还是没有人找到她吗。楼梯下面也找过了,柜子里也伸头进去看过了,还有人试过端了地板,爬上天花板,还有人在大花瓶里找。
                  ……让人不禁怀疑,他们都有在认真找吗。
                  不过,大家都在喊着【野菊!!】,边喊边找,在花瓶里找野菊的游男阿仓自然也是:
                  【野菊菊菊!!】
                  边喊边找。
                  也就是说,这已经不是认真不认真的问题了,只是单纯的傻而已。两人静静分析起来。
                  “嗯?”
                  “怎么?”
                  “谁在那里……没人啊。”
                  正要拐弯进去院里的外廊,不过从刚才开始就隐约看到了几个身影。
                  传来些对话声,外廊那儿好像已经有人去了。
                  “喂喂喂,真的假的……”
                  兰菊抓了抓脑袋。
                  这样的话,野菊在那里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如果谁发现了她,肯定会大叫人过来,不可能说话声音放那么轻,一定会大声吵吵。
                  “真是的。这里也没有啊。”
                  “只能说……肯定在某个地方。”
                  两人还是没猜中。虽然也不是确信她在这里,但在到达前就知道事情的结果,总归让人有些意难平。
                  心里开始打焉了。
                  “说的也是。就像梅木说的,肯定在哪个地方。总之,先去打声招呼吧。”
                  两人决定先去和在那里的人确认,然后再去其他地方找。
                  虽然用了其他地方,但已经想不出还有哪里能找了。不过,总归比不找要好。
                  “哎……言之有理。”
                  刚才走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两人想尽快结束这个游戏,又开始振作精神。
                  “秋水,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
                  “爱理说的?”


                  IP属地:上海206楼2019-05-0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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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5(2)
                    仔细一想,事情确实很奇怪。
                    就算是再不想穿和服,有必要消失得这么彻底吗?既然那么讨厌,野菊一开始就不会陪着老爷子胡闹,也不需要特地和爱理说不喜她穿一样的衣服,伤她的心。
                    爱理刚才说,野菊让她把衣服脱了,那就是说野菊还穿着那件衣服。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最后还是穿上了。
                    爱理说要一起穿红色的和服,但野菊却说不喜,让她脱了,怎么想都有些奇怪之处。
                    要说哪里奇怪,应该是野菊的性格吧。
                    野菊不是一个为了做出那么廉价的挑衅,就去妥协,还把人家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强硬要求脱下的自私之人。
                    方才去野菊房间的时候,他们看到她刚才在食堂穿着的长和服已经整齐叠好放着了。
                    也就是说,野菊现在要么是穿着里衣,要么就是裸着的,这么一想还是穿着红色和服的可能性更高。
                    一想到她穿成这个样子到处乱走,就让人忍不住说她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们一边交流,一边转过那个角,走到了通风良好的外廊。院子里的青草气,从植物深处扑面而来。
                    “哎呀,在呢在呢。兄长。”
                    接下来,他们就发现院子里站着罗纹和宇治野,还有游男蚁目、南、朱禾等多个人,都在凝视前方。
                    什么啊。兄长他们都在嘛。不过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兰菊上去和宇治野他们打招呼,却没得到回应。每个人都僵直着不懂。
                    兰菊觉得有些不对劲,朝旁边的秋水求助,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水也比较在意,开口问道。离他最近的一位游男兄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朝着院子方向指去。连头都没有回,就这么朝着指去的方向延伸视线。
                    站在后面的梅木他们不知所以地将视线朝那边投去,却和宇治野他们一样,当场凝固。
                    院子的树下,有人坐在那里。
                    清水在这个人旁边正座,以手为梳,温柔地为这个人梳着头发。
                    “那是……”
                    那是一名怀里抱着猫,靠在树上睡觉的女性。
                    顺滑的长发这次没有扎起来,反而垂下肩膀,顺着风微微摇曳。
                    白绢没有裹吧,领口有些开了,明显不属于男性的嫩肉若隐若现。
                    快散了的带子软绵绵的,但却不失优美,那高贵的淡黄色竟神奇地没什么邋遢感。
                    仿佛涂了红花瓣似的,水润润的唇微微张开,在男人们看来真是毫无防备的睡姿。
                    布着红晕的脸颊就像水蜜桃一样,带了份圆润,平常未曾感受到的女性独有的香气,仿若从所看传入脑里,闻进鼻子里。
                    她明明睡着了,脸上却带着抹微笑。让人不由觉得此处当为天堂。
                    “野菊兄长……?”
                    听到梅木轻轻嘟囔,有人止住了呼吸。


                    IP属地:上海207楼2019-05-09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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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入佳境,24、25好了,接下来是中间夹着的一篇番外《未终结的开始 记忆的丝线1、2》,然后再回到26。


                      IP属地:上海208楼2019-05-0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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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外:未终结的开始 记忆的丝线 1(1)
                        “小姑娘?”
                        泥土的气息。
                        还有被晨露濡湿的青草的香气。
                        “没事吧?”
                        我闻到,风中弥漫着的金木樨的香味儿。
                        一睁眼,整个视野都覆盖着广阔旷远,蔚蓝清冷的天空。
                        大小不一的白云下,我看到老鹰伸展双翅,迎风飞翔的英姿。
                        我本以为耳边传来的是轻轻的海浪声,却发现那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目光追着鹰的轨迹,余光看到的是细长丛生的树木,而非竹子。就像是在森林中。
                        四处清晰的自然声,让我仿佛在摇篮中,一股睡意袭来。明明没有人摇我。
                        这里到底是……
                        “小姑娘,你穿成这样会被人误会的。”
                        嗯?像在森林?
                        “嗯?”
                        什么叫……像在森林?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腰间挂着镰刀,不认识的老爷爷低头看着我。
                        他的表情应该是惊讶的吧,但我从下往上看,不是很看得清他的正面是什么样的。
                        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能清楚看到他的鼻孔。啊,有鼻毛。
                        我不是想看这个,这是不可抗力。
                        老爷子的衣服长度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膝盖,应该是在干什么活儿吧。衣服从后头被拉紧了,衣摆也扎进了腰带。他的脖子上挂着条毛巾,鼻尖上还粘着泥土。
                        那堆头毛就像野火烧过的原野。
                        “穿成这样……”
                        “游女是穿成这样的吧?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
                        后背有点硌,还有点湿。
                        我躺在地上。
                        哎呀,我竟然睡在地上,又不是在露营。这不是还得去澡堂把头发上的脏东西洗掉才行嘛。
                        我支起单手,慌慌张张抬起上半身。
                        起得太急了吧,头疼。我按住额头。
                        好痛,脑子里糊成一片。
                        我皱紧眉头,不禁伸出了手指。
                        “那个……游女?”
                        我还是按着额头,低头看自己的样子,然后便看到刚才老爷子的夫人帮我穿上的那套衣服。
                        红色的和服。往前扎的带子,游女的样子。
                        对,就是游女的样子。
                        嗯?等一下。
                        我刚才应该还在楼主房间呢吧。
                        夫人帮我穿好衣服,然后帮小爱理穿好。然后……
                        小爱理拉了我的带子,带子散了,我心灰意冷,去了院子,想好好放松一下……是这样的吧。
                        但是这里肯定不是院子。
                        院子里没有森林,森林也不是院子。
                        我当场愣住,头转来转去看,却还是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老爷爷一脸困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着我看。
                        您就算用这样的表情看我,我也实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您。
                        “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是,目前我能倚仗的就只有这个鼻毛爷爷了。
                        他看上去应该是当地人,我的话一问出口,他的表情就成了,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为什么我非要面对这种脸。我问出来的话很怪吗?
                        “你没事吧?这里是江户。你现在就在山里。”
                        江、户?
                        山……?
                        “这里、是江户吗?”
                        “虽然是在山里。”


                        IP属地:上海213楼2019-05-10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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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1上)
                          五月初五是端午。
                          七月初七是七夕。
                          九月初九是重阳。
                          无论月还是日,数字都是奇数,据说奇数相重之日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奇数属阳,偶数属阴。奇数是吉,偶数不吉。
                          然而,奇数相重之日,奇数成偶,遂成不吉之日。即阴气弥漫的灾厄日。
                          原本庆祝这些日子的原因,只是想要通过庆祝或祭典消除灾祸,关于这点,知道的人不多。
                          说是不多,倒不如说已忘却了罢了。
                          该日所为仅是完成传统,愉悦庆祝,随时间流转,不断重复。
                          不知所以,只为愉乐。也许正因此,邪气才会被消除,这么说来,倒并不是件坏事。
                          但换个角度,人们不明白,这行径在他物看来该有多么滑稽。
                          ————
                          爱理一进食堂,就往游男那堆靠。
                          见状,正下着围棋,打着牌的人急急忙忙立起来,还未吃完饭的开始狼吞虎咽,却不顾菜堵着喉咙。
                          “不害意思,我来迟了。在楼主房间换衣服,比我想得还要花时间。”
                          爱理微微喘着气,眉毛都耷拉下来,一脸歉疚。男人们一看她这样,纷纷说道,没事没事。在厨房,正和阿苍,花魁他们说话的十义,不待爱理凑近,就愉悦地当场飞奔了出去。
                          那身轻如燕,老不正经的样子,惹得在他对面,和他说话的清水、宇治野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哎哟喂,这份美堪比别处的公主殿下啊!”
                          看着举起双手,极力称赞自己的十义,爱理的脸颊如火烧般娇羞,低头不语。
                          这幅样子也实在可爱,周围的男人又开始争先夸赞。在新造和秃身前,带着他们的兄长围成了一堵墙,他们正努力见缝穿针。
                          “转一圈看看?”
                          “不行、不行的,太让人害羞了。”
                          “没事儿的。来来来,转一圈。”
                          “不行的~”
                          比往常更妖艳的姿态。
                          和刚才穿着的衣服不同,脖颈儿匀称,看上去更添一份美。不仅如此,穿着像新娘服般的长振袖,隐约露出的脚踝,更染一份遐思。樱花色的头发裹着一根梅花、桃花纹的簪子,相得益彰。
                          食堂正中间,一下子就成了,围着华丽小娘子的祭典。
                          在窗口处远远看着的宇治野他们,为了凑近点看到爱理,不由站起了身子,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罗纹用手撑着下颚,喃喃自语。宇治野又坐了下去。兰菊看着凪风,凪风在看爱理。
                          【堪比别处的公主殿下。】
                          原本是十义夸赞爱理的话语,却让宇治野想起了昨天的对话。三个人都为公主一词分了神。
                          昨天清水是闺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单手拿着茶杯,看着三人急停的样子,拍了拍宇治野的肩膀询问,被问的宇治野回了一句,之后告诉你,又往爱理的方向看去。
                          清水看向其中唯一没有站起身的凪风,凪风也回头看他,两人视线相交。若是平常,一方定有些反应,可这次双方却无惊异、无动摇,只是一味相视不语。
                          虽双方无语,却有什么在两者间交汇。
                          秋水陪着和泉进了澡堂,自然也不知道这事儿。故而,看向爱理的他,并未发觉众人各姿各态。
                          “啊,兰菊君!”
                          一听爱理这声,本相互试探的两人瞬间挪开了视线。
                          兰菊看到爱理挥着手,唤着他的名字,不由指着自己,慌张起来。本以为她被众人围着,短时间应该无法突围的兰菊,被唤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喉头一直发声,不停沉思的宇治野,兰菊一狠心,正想往爱理那边走。
                          但一步即止,看向身侧的罗纹,侧身说起悄悄话。
                          “昨天的话,我只会记在脑子里。”
                          “说的也是。不管她究竟是何身份,于我们都无影响。”
                          话毕,兰菊继续朝爱理那边走。
                          “……要不要去观赏下美人身姿?”
                          “行吧,又不是什么坏事儿。”
                          “清水去吗?”
                          “我再等一会儿吧。”
                          兰菊一走,宇治野他们又活动开了。
                          仔细想想,无论爱理是哪儿的公主,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他们怎么想都帮不上忙。既然本人并未核实,那么此事也只能止于猜想。不知道老爷子是为何将之纳入此楼,想摸索也无可奈何。
                          “凪风?”
                          秋水本也想过去,但看到一味坐着的凪风,问了句,你也不去吗?还轻轻敲了敲他的头。
                          而凪风捂着头,呼着痛,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秋水见状,也坐了下来。
                          “怎么了?”
                          “也没有非看不可的道理吧。”
                          “这、倒也是。”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秋水就把这个问题带了过去。
                          但也有意料之内的部分。凪风看着爱理的眼神,有时尖锐,让人不免产生疑问,究竟为何这样威吓。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以前秋水也直接问过这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是很喜欢樱花色啊。这回答实在无法让人释然。虽然看不穿有意掩藏真意的友人,但这方面也是他的性格之一,所以他就再未探究过。
                          而且,再一看,清水也还是坐在位子上喝茶。喝了挺长时间了,这茶还没凉吗?秋水在心中默默吐槽。
                          觉得他意外悠闲的同时,秋水也再次感受到,这个人对爱理没什么兴趣。
                          之前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从以前开始,兄长对爱理采用的温和的对待方式,其实是一种冷淡疏离。
                          会打招呼,但也仅此而已。
                          偶而会说些褒奖的话,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勉强讨不想讨她欢心的人的欢心,非常不自然。很对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一直和他相处的人总会隐隐约约感觉到点什么。
                          不过,这是爱理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开始的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15楼2019-05-10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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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221楼2019-05-10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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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外:未终结的开始 记忆的丝线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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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照在水面上,粼粼发光,清凉又炫目。三只鸭子向着河川飞来,啪嗒啪嗒地拍着翅膀,稳稳落在水上。
                              我余光瞥到这一幕,然后继续踹飞小石子儿。
                              走在我旁边的男人也在踹。有时候,我踹飞的石子儿,男人也会踢过去。我看不出他的具体年龄,但没想到他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也说不定,他踢石子儿也是为了配合我的幼稚呢。
                              “没事吧?”
                              “嗯?”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头,我不再踢了。
                              我有些纳闷,男人却苦笑起来。
                              “你的脸色不大好。我们就走到这儿吧?”
                              他朝我投来的视线中浸染着份担忧。
                              我的脸色不大好吗?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累到散步都不能散。再说了,我刚才探索的脚步可谓轻快到飞起了。
                              “没、没什么事!”
                              硬要说有事的话,那就是……
                              “真的吗?”
                              他叮嘱我的声音低沉却温柔。
                              “真的……”
                              男人将一粒石子儿用力踢飞,为这份幼稚谢了幕。他又拾起我脚边被我踢飞的石子儿。
                              他将石子儿轻轻握在手中,观察起我的表情来。
                              “方便的话,就说给我听吧。如果不想说,我也不强求。”
                              我原本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
                              这里不是我的现实。
                              我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这里。
                              “其实,我……”
                              那趁此机会,我将我掩藏的心情倾泻而出也不要紧。
                              “其实、我……有些丧气。”
                              这是个梦,告诉这个人也没关系。
                              “丧气?”
                              “我一直在想,原谅吧,原谅吧,咬牙切齿,咬到脸颊作痛,忍到忍无可忍。”
                              管他是谁,管他呢,我忍不住将刚才好想好想和小爱理说的话说出了口。
                              “我怎么可能又不去亲近,又不去讨厌。”
                              我对自己撒了谎。
                              我对自己说我对小爱理一点都不生气,我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在睡去前,我还记得自己无意识地用力压抑,压到肚子绞痛,压到呼吸急促。我知道的。
                              这是名为【愤怒】的感情的萌发。同时萌生的还有悲伤。
                              我知道了,我努力不去看,努力移开视线,可是它就在那里,从未消失。
                              我对这种感情并不陌生。它就像昨天我从长浜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我未曾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却要让步至此,我想大声尖叫,大肆发泄。
                              这于理不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是那么依恋从前的爱理,可是现在……
                              现在,我还是对她有一丝喜爱,所以我才会那么痛苦。
                              “我要原谅那个孩子,不然就是重蹈覆辙。还会失去那么重要的,独一无二的友人。我怕的是失去,而不是愤怒啊。”
                              我想狠狠打自己一耳光,想朝着自己怒吼,让自己清醒一点,我的心在沸腾,我的感情在怒吼。
                              但尚存的一丝理性仍在支配着我,不能就这样认输。
                              支配我的是恐惧和空虚,害怕认输就会和游戏里的野菊变成同一个下场,害怕可能会失去朋友的空虚。
                              我的感情无处释放,无处发泄,始终藏在内心深处,既然无法发散,那就假装它和一开始一样,不去想,不去想。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啊。
                              “我好害怕,这份不甘心,这份怒火会摧毁我。”
                              我诧异,我的内心竟然激烈至此。谁能一拳打醒我,让我清醒过来……冷静一点。不行的。
                              “这样啊。你有一个没办法原谅……可是却想去相信的孩子啊。真是件复杂的事情。抹杀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坏事,但也不是件好事。”
                              “但若我明知,一旦发泄,自己就会万劫不复呢?就会失去友人呢?”
                              男人轻轻屏住了呼吸。
                              也许是在想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了。
                              “如果——你的周围有能去相信的人,你为什么不和那个人说一说呢。那样,你会轻松很多。周围人没有发现的话,就让他们去发现。慢慢让自己变得强大。以前有人说过的话,依靠是一种才能,哭泣也是一种强大。”
                              “我能相信的人。”
                              “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这样说。”
                              能相信的人……谁是我能相信的人呢。
                              “稍稍去发泄一下吧。”
                              “?”
                              “试着拼命去大喊。你看,这个地方正好。”
                              男人得意地指着堤坝周围。
                              确实,这里只有河川,四下田野覆盖,却看不到建筑物。
                              那人看向我,让我张大嘴巴。
                              手指指着河川,像拍墙似的,咚咚咚,告知我方向。
                              是吗,这么做好像也不错。
                              我被男人的动作带着,双手放在嘴巴,胸脯高涨,猛吸一口气。
                              吸到喘不过气来为止。
                              “真、真是的!!!!我才不要要要要!!!”
                              就像气球放气一样,话语也喷射了出来。
                              “你自己去想办法啊啊啊啊啊!!”
                              在河面游水的鸭子们,被我吓得飞走了。
                              “太自私了吧——!!!”
                              大声喊叫,再无拘束。
                              “别开玩笑了了了了!!!!”
                              “信不信我打你啊啊啊啊!!!!”
                              “别小看反派啊啊啊啊啊!!!”
                              “再说一句我对你还是有点点信任哒——!!!”
                              这里开阔,不像山谷似的还有回声,声音只会传一会儿,我大声嚷道。
                              喊完,我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
                              “你、积攒挺久了吧。”
                              “呼、呼……好像是。”
                              我在梦里大喊大叫,谁能管我。
                              如果梦话也喊了,就完了。但就算被听了,又怎么了,不痛不痒。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什么情况。
                              男人看着我开朗几分的神情,垂下视线。感觉他的表情有些寂寞。
                              看到我大喊大叫,想到什么事情了吗……
                              不过也可能是和我这个大傻子在一起,觉得不好意思的表情。眉头垂下是不是觉得困扰了。
                              但是,让我喊的也是他呀。
                              他一看到我惊讶的脸,就背过身,朝前走去。
                              我也小跑跟上他。
                              “我……以前是做游男的。你会瞧不起我吗?”
                              “诶?怎、怎么会!完全不!一点也不!”
                              他突然说出的游男宣言,我有些反应过度。
                              一点也不,我在疯狂疯狂摆手。他轻笑回了声,是吗。


                              IP属地:上海223楼2019-05-11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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