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完美的爱】maxero→→文文 原创文《十年》

十年
一、
凌晨，突然传来敲门声，沈昌珉从梦中醒来，一时间有些恍惚，能直接到门口大半夜来骚扰的能是谁呢，他套了件T恤爬起来，仿佛能听到脚步声，门口的声音越发急切，打破了夜里的安静，一刻也不停歇，简直带了些疯狂的感觉。
开门前看了一眼是希澈哥，而不是什么歹人。打开门后圭贤急急忙忙抓起他的羽绒服往他身上一披就要拉着他出门，艺声哥也在，冷着脸关灯关门，希澈哥神色慌乱，一见他开门转身就走，任由后面两个弟弟善后。多少年没见过希澈哥这样的表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昌珉边顺从地被SUJU的人们裹挟边小心地问：“希澈哥，出了什么事？”
金希澈顿了一下：“在中，金在中，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头部受到了很重的撞击，现在清醒着，马上动手术，医生说他情况很危险，就算做了手术也有很大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快十年了，快十年没有交集，一来就是如此沉重的消息。昌珉一时间懵住，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金希澈哽咽着说：“赶过去了不少人，天亮以后消息就瞒不住了，粉丝很快也会赶过去，他没说见谁，不过我想他应该想见你的。
一路上大雪纷飞，究竟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夜里开车出门呢，昌珉胡乱想着，每个人眼里都含着泪，车内的气氛沉闷得可怕，像是医院里的那个人已经毫无希望，而他们只是去告别一样。
当车因为打滑而减慢速度的时候，金希澈暴怒地锤了一下座椅，艺声低着头沉默着，圭贤紧紧地抓着昌珉的袖子。
病房外都是人，C-JES的艺人们，JYJ这些年的朋友们，许多不认识的人，金在中人缘一向很好——
然而最显眼的还有故人，银赫抱着俊秀在痛哭，旁边是有天，而SUJU在场的另外几个成员围着的是允浩。
来晚了一步，金在中已经昏迷了，他们这一行人只看到他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匆忙的一瞥中，金在中本就白皙的脸血色全无，几乎和病床一个颜色。
沈昌珉简直认不出人来，金在中不久前开始频繁上日本综艺，他朋友众多，容颜不老，年过三十仍然耀眼夺目，豪宅中布满艺术品，永远是人生赢家的模样，笑起来又隐约还带着少年时的天真，时常搞些恶作剧却整到自己。
而现在，这个人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不仅如此，电视上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现实中看着却有些清瘦，陷在病床里更显得弱小，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淹没在白色里，就此消失。
沈昌珉此时才有些真实感，顿觉心中一紧，有一种窒息感，抓着身边圭贤的手猛然一动。圭贤本来就一直关注着他，看他神色不对叹口气伸手抱住了他。

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了，手术却好像迟迟做不完，很多人开始散去，俊秀、有天安慰着在中的家人，为了避免混乱，艺人们开始逐渐散去，SUJU的成员没离开，反而在韩国的得到消息都赶了过来，金在中艺人之外的朋友也大部分都留着。金希澈主持大局，指导着大家疏散听到消息的粉丝，挡下记者。
SUJU的成员和C-JES公司的人们共同安排着各种事项，昌珉和允浩身边只留了圭贤。
利特过来让圭贤安排昌珉和允浩先离开，允浩今天还有拍摄，联系了经纪人离开了。
圭贤本想陪着昌珉回家，昌珉却在允浩走后留了下来。
“我想呆着，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昌珉说。
圭贤犹豫了一下：“等会儿恐怕会有很多记者，场面会很乱。”
昌珉神色晦暗地一笑：“希澈哥都出来撑大局了，银赫哥和俊秀一直在一起，super junior的人看来没准备走，大家不是一个SM公司吗？所以我为什么怕记者？”
金在中金希澈，金俊秀李赫宰，SUJU这些年光明正大地时不时提起JYJ，而他和允浩哥却不能提起。
在中哥入伍，可以和神童晟敏银赫合照，大大方方地介绍SUJU是他的亲故，却不能和允浩哥聊天。
固然，SM公司对他和允浩哥二人限制最大，也最不希望他们提起JYJ，然而SUJU却还能在明面上维持少年时的友谊。
而他，只能看看推特和综艺，在这逐渐发展的网络时代像粉丝一样寻觅一个人的踪迹。
JYJ独立马上要十年了，分别的日子竟然比在一起的时间长太多了，最初的几年里，从顶端跌落的大家都互相不理解，也都过着艰难的日子，因而没有联系。
渐渐地，分别的时间越来越久，朋友越来越多，联系的契机却始终没有，身边的朋友也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地从不在他和允浩哥面前提起JYJ，哪怕希澈哥甚至刚见过在中哥又见到了他们。
时间的确磨平了许多东西，对很多事也看得更开，然而却也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不知道怎么逾越。

等到在中安然从手术室出来后，大家终于开始离开了，在中的家人也被安排先去休息，圭贤和昌珉又来病房。
病房里只剩了有天、俊秀、银赫和希澈。有天抬眼看见他，一瞬间有些无措，一下站了起来，俊秀根本哭得无暇关注身边，银赫一边安慰他一边盯着自己。
希澈哥坐在床边，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脸色灰败。
昌珉只停了一下，就快步走到床边，有天和昌珉对视着，有天慢慢伸出手：“昌珉呐——”有天和昌珉拥抱在一起。
俊秀也站了起来，和他们抱在了一起。
生死面前，十年起落终于不值一提。
病床上的人对这大和解一无所知，仍然安静地沉睡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他睁开眼，大家焦虑不已，这个人却好好地睡着，仿佛再也不想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光彩照人，闭上了眼却似乎随时要消失一样。
容貌太好的孩子，一时不像世间人，人间能不能留住——
但是又期待着下一秒，这个人突然精神百倍地跳起来，宣布只是故意吓唬别人的隐藏摄像机。
从前所有恩怨在这人的病床前终于由一声叹息而被轻轻掩去，这不正是这人所盼望的吗？
允浩哥也来了，第二个夜晚留给了东方神起。
四个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待着。
没有多少言语，彼此一个拥抱当作招呼。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来，大哥让这十年隔阂沉下去，沉下去，只剩下一个心愿，这个人好起来，再和他们站在一起。
沈昌珉突然想到，许多年前，金在中受了腿伤，于是那年他的最后愿望就是希望在中哥好起来。
兜兜转转，居然躺下的又是金在中。
在中哥从不缺朋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有天和俊秀，如果不是向来无所顾忌的希澈哥，他们恐怕也只能和粉丝一样在报纸上看到消息了。
明明买了他的专辑，但是也不敢在直播上露出来，明明和SUJU来往着，却不来见自己一面。
说起二十代里最高兴的三件事，从官司打赢之后开始，把从前东方神起的五年都略过不提，他以为这样对谁都好。

天又亮了，沈昌珉醒来不知道谁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四个人睡得七倒八歪，恍若回到了少年，俊秀的姿势最搞笑，昌珉忍不住笑了一下，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昌珉迅速看向床上那个人，那双大眼眼带不可置信的笑意看着他，竟涌出了眼泪。
“哥醒了，在中哥醒了。”昌珉喊起来，突然感觉自己的眼里泪水也一涌而出。
允浩最先起来：“我去叫医生。”
医生护士进来检查，四个人暂且出去了。一番检查过后，那双眼睛又闭上了，只剩下了泪痕，证明它们睁开过。
“交给工作人员看着，我们先回去吧，危险期已经过去了。”有天和医生谈过后，几个眼睛红红的小姑娘和一个高壮的年轻人进了病房，似乎是C-JES的工作人员。
沈昌珉和郑允浩走在前面，两个人一言不发。
朴有天和金俊秀走在后面。俊秀仍然在哭着，有天小声安慰着他。
马上要走出医院，俊秀小声说：“昌珉，允浩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昌珉看了允浩哥一眼，允浩迅速回头：“好。”
终归已经是三十代的人了，虽然气氛尴尬又伤感，大家还是聊天聊得停不下来。
沈昌珉静静地喝着酒，并不多说话，大家还是自然地分成了两拨，像是09年后半年，迈入三十代，回忆过去的时候渐渐多起来。
过去了十年，他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允浩哥倒是和有天聊得不错，基本免去了他开口。
破冰需要时间，反正他们都可以坐在一起吃饭了。

二、
虽然在中手术那天，SM公司与之有交集的艺人几乎都曝了光，然而等到他出院的这一天，SM公司的人还是没来。
昌珉和允浩这一天的行程在日本，公司还是防着他们去医院的。
如果JYJ当初过不下去，恐怕为了赚钱，公司还会捡他们回来，然后加强控制，牢牢把他们把握在手里，然而三个人一朝摆脱公司后竟然真的闯出了一片天，纵然是处处封杀，仍是过得风生水起。
所以，更加成为了公司的眼中钉。
沈昌珉回到韩国的时候，距离在中出院已经十多天了，看新闻俊秀和有天一直陪在他身边，三个人说笑的样子，看起来很好。
明明赶回来已经累了，但是工作完回到家才不过晚上九点，洗了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事。
沈昌珉终于准备出门，挑了一瓶红酒带着——
那天晚上去医院的时候，装作不经意打听到了金在中家的地址。
沈昌珉到了楼下，却开始犹豫，看着楼上灯光明亮就已经觉得该后退，他索性随意坐在楼门前的花坛边，静静地回忆着少年时。
或许三十代，真的是开始了回忆的年纪，最近忙碌的日程面貌相似又模糊，反倒是十几年前的记忆清晰又明了。岁月抹去了刚刚分开时的伤痛，欢笑却渐渐明朗起来。因得这几年看着HOT,水晶男孩大前辈重聚，神话的完整体，suju光明正大的联系——现在的团体，至少六七个人，走哪儿都冒出来呼啦啦一片，七嘴八舌吵闹不休，两个人真的太少，还偏偏是两个沉稳的人——不由得有时会想，倘若五人从未分离，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呢？
俊秀仍然一样没心没肺地傻乎乎，自己和有天一起逗俊秀，允浩是五个人的队长，每天都操碎了心，其中很多都因为在中鬼点子太多……
他们会一起上很多综艺节目，在runningman里吵吵闹闹，或许刘大神又想留下在中几天，然后先模仿太珍儿。他们一起捕捉了钟国哥，钟国哥埋怨着不给力的队友……他们或许有自己团综了，和suju互相邀请，同时也认识着优秀的后辈们……
电视里有出道十年以上的团出现的时候，偶尔会想想，如果是他们五个一起，会是什么样呢？
“昌珉呐”
有人站在他面前低声叫。
沈昌珉猛一抬头，“在中哥”他脱口而出，他的呼唤比他的思维更快，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哥”已经叫出来。
“怎么不上去？”
“马上要上去的，太累了，歇一下。”沈昌珉说完就觉得后悔，自己到底再说什么，有心说不是来找他的，然而看着那双喜悦的眼睛，竟然说不出口。
“走吧，要不是有人说你在楼下，我都不知道你来了，为什么在这里坐着，来了就上去好了。”在中絮絮叨叨地说着。
昌珉默默跟在在中身后。

最大梦想是看一次中心玩这个游戏
按队形就好，看大哥调戏忙内，看米花灵魂伴侣时候的沈昌表情……

在中的房子装饰得很有品味，只是感觉很冷清，JYJ影响太大，SM公司不可能放松封杀。近年来在中的主要活动不是在日本就是世界各地各处跑，待在韩国家里的时间甚少。
绝少待在韩国家的表现之一就是现在，这个人转来转去大概是想要找点吃的，然而冰箱空空如也，打开柜子只有一堆辣酱……
昌珉失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袋拉面。
“你包里还是什么都有。”在中说。
昌珉一顿，说：“你还是去沙发上坐着吧，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在中笑了：“好，你去煮吧。”
昌珉边煮拉面，边偷偷地暼在中，在中安安静静地半躺着。
纯白色的沙发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躺在病床上的人，清瘦的身姿陷在大片白色中，永远看起来那么孤独，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还好，这家伙还是落回了人间，否则剩下的人生他大概都要后悔在这十年里断绝联系了。
胡乱想着，在厨房好好地煮好拉面，收拾好东西端出来时候，却看见沙发上那个人一动不动，昌珉顿时慌了，紧张地过去一看，发现在中居然睡着了。
昌珉叹口气，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这家伙居然睡着了。他轻轻摇着在中：“哥，哥。”
“＋?@…/；困死了。”
在中大概是叫助理的名字吧，然后说了什么也听不清，除了最后“困死了”挺清楚，这哥今年刚刚在日本打开了局面，大概很忙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睛却始终没睁开。昌珉心里顿时软了，准备把他抱到床上去，在中身体还虚弱的很，走路的样子也有些奇怪，腿上大概车祸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怎么也不能让这么个病号就在这儿睡一晚上。
太轻了，昌珉抱着人很轻松，心里愈发难受起来。然后被人抱住了脖子，昌珉吓了一跳，看着怀里的人，结果人并没有醒。
还是一样抱人老喜欢从脖子下手，昌珉翻了个白眼。

很好看，是珉在文吗？加油加油楼楼！

把这哥好好安顿了，昌珉站在客厅里有点生气，所以自己今天究竟做了些什么，他把拉面全吃光了，然后收拾了餐具，最后跑到房间看一眼，床上的在中非常舒服，呼吸均匀，气息平稳……昌珉突然有点委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得啊——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啊，继续在这里留着也不是很合适，昌珉默默关灯善后回家，感觉今晚叹的气比被希澈哥拽出来的下雪的晚上还要多。
马上行程就又要忙碌了，更重要的是今天他已经觉出了这十年所造成的隔阂，他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更加觉得尴尬。十年后再见的雪夜，心痛的感觉仿佛仍在，然而只要确定那个人安好，想要靠近的心就被岁月所造成的鸿沟慢慢掩藏起来，成名太早，分别太早，即使十年过去，容颜依旧，家财万贯，说句风华正茂仍旧当的起。日后时间还长，不是吗？

三、
JYJ仍然过得挺有意思的，昌珉在网上看JYJ的资料，这三个人原本就多话，爱闹腾，自己和允浩哥本来就不是爱闹的人，有时候他也羡慕suju，suju成员又多又闹腾，总是很有趣，又或者他也喜欢去SHINee的待机室，珉豪也是充满热情和活力的样子，不过是弟弟，经常会睁着大眼撒娇，挺可爱。
俊秀地铁都不会坐，仍然很搞笑，还是不会做饭，看JYJ的收获旅行简直要笑死，等到俊秀退伍三个人约好要去波拉波拉岛。收获旅行的时候在中哥快要入伍了，今年11月俊秀就要退伍了，还有七个月。
他也想去波拉波拉啊——
真是的，自从那个莫名其妙自己吃了拉面的晚上后，在中哥再也没联系过自己，后来看新闻去了日本，俊秀哥短暂出来看望了在中哥以后还得继续他的宣传队生活，有天哥再也没有联系，允浩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真好，大家都是成熟稳重的三十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水准简直一流。
所以到时候你们三个去波拉波拉，而我和允浩哥就继续工作好了。昌珉想到这儿突然就又生气了，把买的JYJ和solo专辑通通收起来装进箱子，然后丢到储藏间深处。
昌珉有家常去的酒馆，非常隐蔽，离圭贤家非常近，昌珉和珉豪约好一起在这里买些酒去圭贤家，去探望一下最近作为社会服务要员的圭贤。
一进门就看到金希澈搂着一个醉醺醺的人走出来，珉豪笑着走过去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呀，希澈哥好，今天的酒有人付账了。”
沈昌珉却没有急着上前，他一眼就认出了金在中，喝多了的人是金在中。
金希澈对着珉豪翻了个白眼，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珉豪毕竟见得少，既没有认出来金在中，又对这两个沉默的人感到莫名其妙：“昌珉哥……”
醉鬼才不会看眼色，金在中抱着希澈的脖子晃来晃去：“呀，哥，我还想喝……”
金希澈无奈地拍拍在中的背，这要是十年前他早把这神志不清的醉鬼扔出去了，然而现在的他却要哄孩子：“珉豪啊，来喝酒啊。”
“不，我们去看圭贤哥。”
“啊，去看我们圭贤啊，哥也好久没看圭贤了呢。”金希澈一把就把怀里的人往沈昌珉身上推过去了，然后迅速拉着始终状况外一头雾水的珉豪就走。
醉了的金在中根本逮谁搂谁，抱住沈昌珉脖子就不放手了：“哥，希澈哥，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希澈哥拉着崔珉豪说走就走，就算是退伍了变温和的金起伏大人也不是珉豪能抵抗得了的……沈昌珉扶住金在中去停车场，忍不住生起气来，在中哥出院才多久，就又喝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体。
把一只活蹦乱跳还四处要抱抱的醉鬼放在酒店很不合适，放回醉鬼的家却又没有钥匙。
昌珉把人领到自己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中黏着他不肯松手，他只好时不时抱一下跟安抚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
醉了的在中始终没有认出他，一口一个“哥”。昌珉又想笑又生气：“去沙发上躺一下，我给你热杯牛奶。”
昌珉边说边往下扒拉着人，在中忽然睁大了眼看着他：“不要走。”
偏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定定地看着他，温柔而坚决，昌珉心一紧，转开头：“我不走，我去热牛奶。”
大眼快速眨了两下，好像在想“热牛奶究竟是什么”，最终半闭起来，“嗯——”拖得长长的尾音懒洋洋的，金在中终于放手慢慢倒在沙发上。

在中哥躺在病床上，而他和其他人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在中哥舒服地睡着了，而他一个人煮着拉面——
在中哥喝醉了，而他没得酒喝还要照顾醉鬼——
为什么最近遇到在中哥，他总是比较悲剧的那个角色。
“喝杯牛奶吧。”昌珉扶起在中，把牛奶杯递到他手里，在中捧起杯子慢慢喝着。
真讨厌啊，三十代了喝多了还像个小孩子，昌珉认命地叹气，今晚又是为在中哥服务的一天，希澈哥总是那么聪明，算计起弟弟毫不手软。
“所以为什么喝这么多啊，才刚从医院出来。”昌珉瞪着在中说。
“不高兴啊。”
“为什么不高兴？”
金在中放下杯子，又看着沈昌珉不说话：“因为——”
沈昌珉愣愣地看着突然神情严肃的金在中，牛奶起了作用清醒了么？所以，为什么不高兴呢，以至于出院没多久就喝成这样，以至于希澈哥也没拦着你。
“……”结果严肃了很久因为后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大眼对大眼，昌珉也回瞪了一会儿简直无奈：“因为什么啊因为。”
“哥不是都知道吗？”金在中继续睁着大眼睛努力瞪着。
昌珉忽然醒悟，别看在中哥现在严肃的样子，实际上还迷糊着，至少根本就没认出他来，这副睁大眼看人的样子不过是撒娇罢了，十年前撒娇就是如此。
“啊，这真是……”被醉鬼摆了一道的感觉不是很好，然而对着大眼睛偏偏又骂不出来，昌珉悻悻地起身：“算了算了，清醒一点了么，洗漱一下睡吧。”
“哈哈哈……”笑声放肆又欢快。
这是喝醉了还会耍心眼恶作剧还是喝醉了还能分辨出来他的懊恼想嘲笑？
沈昌珉愤然抓起一个抱枕丢过去。
一个抱枕砸过去人仿佛清醒了一些，金在中摇摇头，低声说：“我们东方神起的忙内啊，不，我们是JYJ，俊秀啊，你以后就是忙内了。”
夜深人静，听着这不只有几分清醒的话，昌珉红了眼眶。

一大早昌珉就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人醒了没有。
不仅醒了，在陌生的环境中还一点不慌张，还光明正大地翻着别人的书柜……
书柜……昌珉突然看向最上层的一堆专辑，东神五人时期的专辑早被他收了起来，JYJ的专辑前几天也被收到了箱子里——
然而此时金在中手里的，是《No.X》，而且还不知道哪儿来的笔，正在签上他的大名……
最上层是大小金的个人正规专辑和朴有天电视剧的dvd……百密一疏，竟然把这些还摆着……
“喂，吃饭了。”沈昌珉突然就有点恼怒，像是秘密被撞破。
“昌珉呐～”大眼笑得弯弯的，像狐狸一样。然而比二十代少年的柔美多了不少男子的魅力。只是笑容充满了得意，有点欠揍。
沈昌珉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突然觉得肩头一沉，已经有人毫不客气地扑上来：“昌珉呐，我也有买，直播不是都看见了吗？”
“嗯。”确实那时候也激动了一下。
“所以直播也看了，在日本节目也看了？”
“嗯。”沉浸在回忆里的人随口就说出来了。
所以吊在沈树上的金考拉越发高兴，晃来晃去的。
心里有些不自在，昌珉轻轻推了在中一下。
明明推得很轻，然而这个人倒得却非常真心实意，就和当年总爱闹着玩在镜头前和他妈妈讲谁打谁的问题一样，声音却透着痛楚：“昌珉，有点不舒服，你拿来我手机，喊我的经纪人过来吧。”
沈昌珉惊讶地看向金在中，后者倒在沙发上紧闭双眼，一只手紧紧抓着腿，绝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哥，哥，你怎么了？去医院吧，去医院！”
金在中皱着眉：“不，先叫经纪人，然后会去医院的。”片刻，金在中温柔地笑起来：“我没事，叫经纪人过来。”
由他送去医院又不知道会有多少风波呢，沈昌珉陡然反应过来。
昌珉等着在中打完电话，坐在他身边帮他轻轻揉着腿。
“嗯，昌珉，给你添麻烦了。希澈哥真的是——”
“所以为什么喝那么多？”
在中顿住，转而一笑：“哥只是想喝酒而已啊，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么，从前，分别快十年了，提起来心仍然会痛呢。有人大闹一场，搞了个天翻地覆，却当他不存在一般，等到尘埃落定，他仍然心绪难平。
在中哥从来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哪怕他总爱和他玩闹。
昌珉手上动作不停，却沉默着一言不发。气氛变得尴尬，在中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