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
    千将万军，不如一计也。诚然斯言！余常闻曰：秦者，民苦苛政，官枉其法，以至灭秦。余数不以为然也。昔公子扶苏，无罪而迁至九原，乃为阴诡之计所害，以至灭秦。何则？余尝论之：昔始皇之为人也，素有大志，灭六国，筑长城，修直道，通灵渠。北击匈奴，南平吴越。阅人之无数，岂不知赵高李斯之权重倾国，利欲熏心哉！当事时，忠于秦者，了了矣。唯蒙氏数世事秦，其忠者，乃秦百姓官吏所共睹也。故北修长城，乃建万世之基也，托以重任，非他人可也。
    或曰：公子扶苏，素有贤名，直谏以宽民，始皇不纳其谏，并北迁之督筑长城。谬也！始皇之筑直道，通灵渠，修长城，所为子孙业也，非为当世也。直道者，不筑则军行不急，灵渠者，不通则无路之以南下吴越，长城者，不坚不足以阻匈奴。此皆为当世之急也。而始皇数十年以功成，民力轻矣，而万世固矣。此非扶苏所能知也，焉知扶苏为帝，而能修此三者？必惜民力，而道不筑，渠不通，城不坚，岂能得万世也？此始皇所忧，而百官未察也。
    扶苏之贤，百姓共阅，陈王之起，尤借扶苏之名，项燕之勇也。且如始皇之死，扶苏为帝，始皇之轻民，而扶苏惜之，始皇之喜功，扶苏小之，始皇之苛政，扶苏宽之。而百姓皆悦，愿为扶苏之万死，其情也哉！故始皇察之，并徙之九原。蒙恬者，掌军三十万，九原至咸阳直道快马半旬可至。始皇之其故臣有异心者，蒙恬，扶苏，共讨之，旬月可平也。故始皇实乃托嗣子之于忠臣也！惜哉！诚然，万军不如一计。赵竖李斯之谋，亡秦也！其恐扶苏不自杀，而军咸阳也！故扶苏死，皆大喜也，其不知秦也亡，而身不知何处也！雄哉始皇，乃不知事不如人意也！惜哉强秦，乃不能建万世之基也！呜呼，后人至此，不亦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