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4 -鸟
成为战场的山脚下,有数千人合唱的歌声响彻着。
“前进,前进,霍尔梅亚的勇士们!向前前进!与战友们并肩前进,向前前进!为后面的战友们开辟道路!来吧,战友啊!我们一起向前进!!”
那是霍尔梅亚国军的重装枪步兵部队,在结成密集阵形前进时的歌曲。
不仅仅是合着太鼓的拍子合唱,也是为了使步调统一不乱地行进,而且发出大声有着消除士兵们恐惧心的效果。
鼓笛队奏响乐器,配合着发出声音歌唱的重装枪步兵连队,向前摆出长矛的尖端逼迫而来。这幅景象超越了恐怖,甚至令人感到异样。
苍马们,并不是只是看着重装枪步兵连队逼近。
首先埃拉蒂亚率领的精灵弓兵部队进行先制攻击。
“架!”
埃拉蒂亚自己也把箭搭上弓弦喊道。与此同时,精灵的女性们一齐把箭搭上了弓。
“——拉!”
响起了弓拉紧的声音。
“——放!!”
放飞的箭矢,嗖地响着像雨一样倾倒向密集阵型。
但是,组成了密集阵型的重装枪步兵部队头上不留间隙地排列着盾,防住了那箭矢。有的箭矢偶然闯入了盾与盾的缝隙造成士兵负伤,也会有后排的士兵填补空隙,不至于破坏阵形。
埃拉蒂亚,在那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了焦躁的神色。
虽然事先听说过了,是自己用弓的本领的话,本应能造成更大的伤害的。但是,预想之上的密集阵形防御非常牢固,就这样再怎么射箭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战果吧。
而且,没有接触到弓的时间太长了,很快就感觉到手臂疲劳了。不由得产生迷惑,就这样白白把箭射出去好吗。
这时,在阵地的西侧发出了声音。
“敌兵从西边攻来了!”
与重装枪步兵连队呼应,从西侧向阵地进攻的,是在离开较远的地方配置的单独一个的部队。
“果然来了!”
跑到西边栅栏的苍马,确认了敌部队。
重装枪步兵连队的密集阵型,保持着漂亮的长方形就这样进军来了。与此相对,从西边进攻的那个部队,组成队列避开在地表上突出的岩石等进军着,其阵形是不定形的,在远处看来就像是寻找饵食的阿米巴虫。
西侧也被攻击的情况下,按照预定要分配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加以对应,但精灵的弓兵比起预想的更强,相对的重装枪步兵连队对弓矢的防御很坚固,所以苍马决定变更计划。
“计划变更!埃拉蒂亚的精灵各位,全员都去西边。无论如何,请阻止敌部队的接近!”
“知道了!”
埃拉蒂亚飒爽地翻转衣服下摆,带着姐妹们向着阵地的西侧移动了。
“其他人,防备从南方来的敌本队!”
这么喊着的苍马,寻找着人。于是,目标的任务,比接受苍马的指示更早就行动了。
“德维林桑!”
“哦!知道了!”
这样说了的德维林和他后面的矮人们手臂中,扛着柴火和枯草等物。于是矮人们在栅栏前方堆积起来。
堆积起来后,德维林拿手上的火把点燃了火。柴和枯草束着了火,里面还放了湿木,冒着白烟升起了。然后随着背后的山上刮下来的北风,向重装枪步兵连队流去。
看到这一点的苍马,发出了进一步的指示。
“伽拉姆桑,退下了!德维林桑,贾哈恩吉尔桑!”
苍马让在栅栏前进行投石的兽人们退到了后面。作为更替,向前出来的矮人和龙人们在栅栏内侧排成了横队。拥有健壮肉体的他们并列的样子,正是肉的防壁。
“上吧!干劲!拿出劲来!”
和德维林的声音一起,矮人和龙人拿手上的长柄武器的石柄敲在地上,发出声音。
“呜嗷嗷嗷嗷!”
那个叫喊声,连白烟对面率领着重装步兵连队的卡德摩斯连队长的耳朵都收到了。
已经到了敌人阵地,正是呼吸的距离。【一呼一吸冲出的距离,大概】
本来,在弓箭和投石的攻击变得激烈的这附近的距离,一口气冲锋是惯例。这种程度的距离的话,在保持密集阵形的状态下也能全力奔跑,士兵们有这样锻炼过。
当然,反徒们用弓矢和投石来反击,在达到敌人阵地的时候,射箭最多也就射出一、二轮。投石也只能扔出三个左右。那种程度的话,不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就可以到达敌阵了。
之后把枪扎进栅栏逼远敌人之后,架着盾用身体冲撞来破坏土墙,把栅栏打倒的话,就决出胜负了。
但是,来到这里却从敌阵升起了白烟。
在这样开阔的地方,不觉得用得了火攻。而且,对于火攻来说,升起这么多白烟是很奇怪的事。
这样想的话,烟雾是为了熏眼睛,以此停止这边的脚步吧。
卡德摩斯冷静地观察重装枪步兵连队到敌阵之间。北风很强,烟在送到这里之前就散了。至多是敌阵和那之前视野不好的程度。
如果,有在那一带用绳子拉在脚边,或者有挖出陷阱就麻烦了。
卡德摩斯叫来了附近的传令兵。
“向率领左连队的朱迪乌斯传达。降低行进的速度。警惕敌阵前的陷阱,以上!”
传令兵复述卡德摩斯的话,调转马头,向密集阵形左侧的朱迪乌斯连队长跑去。
确认了之后,卡德摩斯命令鼓笛手,放缓行进曲的拍子。然后,密集阵形前进的速度也变慢了。
“最前列!用枪敲前面的地面确认后前进!”
卡德摩斯的号令下达后,伴随着太鼓的声音,最前面的士兵发出了枪敲打着地面的声音。这样有着绳子或陷阱的话,应该事先就能发现。
然后,还呼吁了对投石的警戒,以防突袭般从白烟的对面飞来。
“保持盾的防御墙!不知道从哪里会飞来箭矢和石头!”
但是,现状是没有感觉到投石的危险。
重装枪步兵们所持有的盾,是用金属补充木板表面,在内侧贴上皮革的东西。因此即使箭矢被阻止了,也无法多次承受沉重的投石。虽然很难看清从白烟中飞来的石头,但反过来敌人也无法集中瞄准。这样的话,缩短距离、投石的威力上升的过程中,反而是更方便的。
之后只有蹂躏敌阵了!
卡德摩斯这样考虑的时候,从达利乌斯那里,也看到了敌阵开始冒白烟的景象。
“……那是,什么?”
达利乌斯,为了读懂敌人的意图而张大双眼瞪着敌阵。
“阁下,是敌人的火攻吗?”
听说苍马发动火攻烧杀霍尔梅亚八百兵士的将校们,又考虑起了发动火攻的可能性。
达利乌斯也考虑了这种可能性,但马上否定了。
“不是的。在这种开阔的场所使用火攻也没有意义。而且,作为火攻却光是烟看不到火。”
正如达利乌斯所说的,看到的尽是白烟,完全见不到火势。达利乌斯也和卡德摩斯同样认为目的在于阻止脚步和妨碍视线。
这样考虑的时候,鼓笛队演奏的行进曲变得缓慢,重装枪步兵连队的行进也减慢了。
正如卡德摩斯那般的坚实判断和指挥,达利乌斯微微苦笑着说。达利乌斯判断将敌阵交给卡德摩斯就没问题了,将意识转向了奇袭部队。
不要疏忽周围的警戒!敌人的袭击就快要来了!
这样指示着,达利乌斯也将视线移至战场周围巡视。
那个姿态,仿若寻找隐藏着的猎物的狞猛老狮子。
◆◇◇◇◇◆
从成为战场的山脚向平原稍微远离的场所的树丛中,隐匿着巴努卡率领的伏兵部队。
对于在平原上狩猎的兽人来说,隐藏在树丛中等待猎物已经习惯了。讨伐军到来了之后,一直在这个地方屏息等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辛苦。
但是,这是指只是等待的话。
在远离的地方的巴努卡们,一览无余着战场全体,明确地看到了讨伐军和自己的兵数差距。正因为此,一想到现在正在那里遭受危险的同胞们,就由不得不去在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着无比敬爱的兽之神的御子榭穆尔。
巴努卡对于只能持续等待着自身的无力,咬牙切齿。
“少主,请冷静下来。焦虑是禁物。”
被旁边的同胞拉住,巴努卡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起身了。
在这里焦急地被敌人发现了,就鸡飞蛋打了。巴努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后不久,终于等到了等待的时机。
“少主!烟雾从阵地生气了!”
那正是是等了又等的信号。
巴努卡回头,向氏族的人们招呼。
“诸位,上吧!”
确认大家都用力地点头的巴努卡,四足奔跑出去。
虽然巴努卡是想要跑的样子,但这时感觉到了腰间托着的沉重感。但是,和以往在大地上奔跑时的感觉不同而困惑,只有一瞬间。
“御子大人。现在,巴努卡来了!”
在心里嘟囔的巴努卡,和同胞们一起踢着沙尘跑起来。
◆◇◇◇◇◆
巴努卡们卷起的沙尘,马上被周边警戒的士兵发现了,这一消息瞬间就传递到了达利乌斯那里。
“阁下!沙尘,从平原那边升起来了!”
对这一报告,达利乌斯不由得用手拍了椅子扶手。
“果然,来了吗!”
看向士兵的指示的方向,确实看到了升起巨大的沙尘。达利乌斯从沙尘的大小和上升的方式,推测着下面部队的种类和规模。
沙尘很高一直上升,是骑马或战车一样高速移动的证明。现在,能那样升起沙尘来移动的话,肯定是兽人了。而且,从沙尘的规模来看,其数量大约有二百到三百。
那无疑,就是等待已久的兽人的奇袭部队。
如此断定的达利乌斯从战车的椅子上站起来,把手臂一挥。
“命令我直下的部队!调头,向着敌人的奇袭部队!把重装步兵排在前面,组横队!敌人冲锋的时候,将盾并拢,阻止它!”
随着那个号令,达利乌斯的部队开始了行动。
达利乌斯直下的部队,是达利斯的私兵和霍尔梅亚国军的精锐部队,再加上博古斯率领的普通士兵两个中队,大约有五百人的大队。虽然是这样的兵数,但在事前彻底灌输了兽人的奇袭部队现身时的行动,部队不慌不忙地向着奇袭部队组成阵形。
前排是架起大盾的重装步兵,接下来架着枪的枪步兵,在那后方排列着弓兵。
那是,首先由弓兵射箭,即便如此也突击过来的兽人靠大盾的墙壁顶住,在那里枪刺杀这种坚实的架势。
在慢慢改变方向的战车上仁王立,眺望着阵形的大队姿态的达利乌斯,很在意敌阵的样子,便回头看了一下。
那边,在西边是步兵大队的攻势,在南逐渐地重装枪步兵连队终于抵达了敌人阵地。不久,敌阵就会被从西方和南方咬碎。现在,反徒们无论再怎么抵抗,命运也如同结束一般。
确信胜利的达利乌斯,在战车的椅子上坐下。
就在那时。
达利乌斯的视野角落里,有着某种黑色的影子。
不知为何,达利乌斯微妙地被吸引了,身体转回敌阵方向凝视着。
然后,看到了那黑色影子的真面目的达利乌斯,不经意地说了。
“……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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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边是步兵大队,从南起是重装枪步兵连队的密集阵形进攻的阵地,无论从谁看来,陷落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时,苍马的计策终于开始了!
次话“决战5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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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乌斯的沙尘判定,参考了孙子。据说沙尘一直升高的是战车,相反地低伏着的是步兵。用四双脚跑的话,兽人离战车比较近,就取了那边。【虽然孙子说过这话,但真的是因为快吗?还是因为战车体积大搅动空气剧烈呢?还是因为战车沉重撞击地面强力呢?还是因为战车的轮子会把沙尘往上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