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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采菊东篱下
金艺琳是一大清早被侍女叫醒来到止阳殿的，本还想着赖床多睡些时晨，哪知先生那张冷得如冰碴子的脸就飘过来了，惊得金艺琳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匆匆忙忙的梳洗了一番，就匆匆忙忙的往止阳殿里赶了。
正月的寒气还未消退，光秃秃的枝头从宫墙外探进来，红梅开得盛，缀在枝桠上，几许雪白将它衬得更加娇艳美丽。
金艺琳走得急，寒风迎面扑来，如同冰刀子一般削得她的脸生疼，有的还灌进她的颈窝，金艺琳下意识的就伸手拢了拢斗篷，脚步又再加快了几分。
好冷......
今日明明是花灯节啊，她的几位皇兄皇姐统统都休憩一日，为什么她还要冒着寒天大老远的跑到止阳殿上课，真真是不公！她的那位教书先生虽然长得顶顶好看，可就是太过严肃了，将她也管得紧，功课稍有些错就罚，所以金艺琳终于是明白了他至今还未寻到媳妇的原因。
性子冷，可怕，严肃。
当然，这些话金艺琳是不敢当着先生的面说的，正想着，金艺琳就看到了不远处金灿灿的“止阳殿”三字，终于金艺琳迈开步子，用近似于跑的速度向止阳殿冲。
一推门，白衣少年端坐着写字的模样撞入了裴珠泫的眼眸。
少年坐姿笔挺，手执细笔，柔和的日光从旁边的纸窗透进落在他的侧颜上，温润如玉，背后的梅兰竹菊雕刻精致，栩栩如生，可在少年面前却失了原有的神采。
因金艺琳推门而窜进的寒风，吹起了他矮几前的纸张，他几丝墨发在空中飞扬起来。
金艺琳气喘吁吁，道，“......先生。”
久久得不到回应，金艺琳只能一直站着望他，心里却忐忑不安，先生不说话的时候代表着他很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先生生气可是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啊！不会是因为她迟到才生气的吧，可是今天本就该休憩一日的啊，她就迟了一点点怎么了？
她应该要理直气壮才对！
正当金艺琳“理直气壮”起来，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先生道，“气顺了？坐吧。”却是没有抬起头。
“咦？”金艺琳有些懵，这个先生是假的吧？可脚步却是往左侧的矮几走，坐下，心里却乱得不知所措。
“昨日学了些什么？”
“嗯......学了、学了诗。”金艺琳支支吾吾的道。
田柾国挑眉，面色平静，“什么诗？”
“呃，......采菊、采菊东......先生，不记得了。”
田柾国起身，手上拿的是写着一首诗的纸，在金艺琳的矮几前放下。
正是昨日金艺琳学的诗。
金艺琳惊讶的抬起头，难不成先生早就知道了她背不出来，所以就留了一手准备？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都背不上，先抄一百遍吧。”
田柾国面色如常，直直道了一句，金艺琳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百遍......要抄到明日了，可是明天就不是花灯节了！
鼓了鼓勇气，金艺琳道，“先生，今日是花灯节......”
“我知道。”说得好似一点也不重要。
“先生，你这样子下去，要孤独终老了......”花灯节正是寻媳妇的最好时机。金艺琳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哦？”田柾国居高临下望着她，少女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般上上下下的飞着，眸底清澈，带着些许期待与......劝慰。
劝慰？田柾国不语。
就哦的一声，没了？金艺琳有些泄气了，乖乖的拿起笔来写字，她也不知怎的，在先生面前自己所有的底气都仿佛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
好吧，先生真是孺子......孺子不什么来着。
她不与先生计较！
整个止阳殿里安静得出奇，案几前的兽性香炉，在袅袅生烟，案上的纸张零零散散，有的落在地面上，围在少女身旁。
少女写得累了，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后，又继续埋头苦写。
天色渐晚，有宫女安安静静的进来点灯，又安安静静的退出去。
田柾国抬眸，才知天色已晚了，侧眸看了一旁的案几，少女已经伏在上面睡着了。她睡颜恬静，柔柔的烛光昏黄照在她的脸上，却有三分猫儿乖巧熟睡的模样。
田柾国眸底一动，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情愫仿佛一下子，漫了出来。
可是，他不能。
他是她的先生，这句话田柾国一直谨记于心。
很快的将心底的暗涌压下，田柾国面色如常，走到了金艺琳的案几前，伸手敲了敲案几。
金艺琳正睡得香甜，却不料被一阵响声吵醒，微微抬了抬头，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个人，是先生！
睡意全无，金艺琳开口，“先生。”
“起来，我与你一道出宫。”
田柾国低头看着她，瞧见她脸色先是带着几分睡意，却在见了他之后，惊吓得清醒过来，后听了他这句话，疑惑至极。
“出宫？”
“今日不是花灯节么？”田柾国转身，又继续道，“九公主课业认真刻苦，皇上特许出宫游玩。”
出宫游玩？这四个字在金艺琳脑海中绕来绕去，最终才停了下来，“好！”
金艺琳是一大清早被侍女叫醒来到止阳殿的，本还想着赖床多睡些时晨，哪知先生那张冷得如冰碴子的脸就飘过来了，惊得金艺琳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匆匆忙忙的梳洗了一番，就匆匆忙忙的往止阳殿里赶了。
正月的寒气还未消退，光秃秃的枝头从宫墙外探进来，红梅开得盛，缀在枝桠上，几许雪白将它衬得更加娇艳美丽。
金艺琳走得急，寒风迎面扑来，如同冰刀子一般削得她的脸生疼，有的还灌进她的颈窝，金艺琳下意识的就伸手拢了拢斗篷，脚步又再加快了几分。
好冷......
今日明明是花灯节啊，她的几位皇兄皇姐统统都休憩一日，为什么她还要冒着寒天大老远的跑到止阳殿上课，真真是不公！她的那位教书先生虽然长得顶顶好看，可就是太过严肃了，将她也管得紧，功课稍有些错就罚，所以金艺琳终于是明白了他至今还未寻到媳妇的原因。
性子冷，可怕，严肃。
当然，这些话金艺琳是不敢当着先生的面说的，正想着，金艺琳就看到了不远处金灿灿的“止阳殿”三字，终于金艺琳迈开步子，用近似于跑的速度向止阳殿冲。
一推门，白衣少年端坐着写字的模样撞入了裴珠泫的眼眸。
少年坐姿笔挺，手执细笔，柔和的日光从旁边的纸窗透进落在他的侧颜上，温润如玉，背后的梅兰竹菊雕刻精致，栩栩如生，可在少年面前却失了原有的神采。
因金艺琳推门而窜进的寒风，吹起了他矮几前的纸张，他几丝墨发在空中飞扬起来。
金艺琳气喘吁吁，道，“......先生。”
久久得不到回应，金艺琳只能一直站着望他，心里却忐忑不安，先生不说话的时候代表着他很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先生生气可是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啊！不会是因为她迟到才生气的吧，可是今天本就该休憩一日的啊，她就迟了一点点怎么了？
她应该要理直气壮才对！
正当金艺琳“理直气壮”起来，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先生道，“气顺了？坐吧。”却是没有抬起头。
“咦？”金艺琳有些懵，这个先生是假的吧？可脚步却是往左侧的矮几走，坐下，心里却乱得不知所措。
“昨日学了些什么？”
“嗯......学了、学了诗。”金艺琳支支吾吾的道。
田柾国挑眉，面色平静，“什么诗？”
“呃，......采菊、采菊东......先生，不记得了。”
田柾国起身，手上拿的是写着一首诗的纸，在金艺琳的矮几前放下。
正是昨日金艺琳学的诗。
金艺琳惊讶的抬起头，难不成先生早就知道了她背不出来，所以就留了一手准备？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都背不上，先抄一百遍吧。”
田柾国面色如常，直直道了一句，金艺琳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百遍......要抄到明日了，可是明天就不是花灯节了！
鼓了鼓勇气，金艺琳道，“先生，今日是花灯节......”
“我知道。”说得好似一点也不重要。
“先生，你这样子下去，要孤独终老了......”花灯节正是寻媳妇的最好时机。金艺琳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哦？”田柾国居高临下望着她，少女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般上上下下的飞着，眸底清澈，带着些许期待与......劝慰。
劝慰？田柾国不语。
就哦的一声，没了？金艺琳有些泄气了，乖乖的拿起笔来写字，她也不知怎的，在先生面前自己所有的底气都仿佛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
好吧，先生真是孺子......孺子不什么来着。
她不与先生计较！
整个止阳殿里安静得出奇，案几前的兽性香炉，在袅袅生烟，案上的纸张零零散散，有的落在地面上，围在少女身旁。
少女写得累了，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后，又继续埋头苦写。
天色渐晚，有宫女安安静静的进来点灯，又安安静静的退出去。
田柾国抬眸，才知天色已晚了，侧眸看了一旁的案几，少女已经伏在上面睡着了。她睡颜恬静，柔柔的烛光昏黄照在她的脸上，却有三分猫儿乖巧熟睡的模样。
田柾国眸底一动，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情愫仿佛一下子，漫了出来。
可是，他不能。
他是她的先生，这句话田柾国一直谨记于心。
很快的将心底的暗涌压下，田柾国面色如常，走到了金艺琳的案几前，伸手敲了敲案几。
金艺琳正睡得香甜，却不料被一阵响声吵醒，微微抬了抬头，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个人，是先生！
睡意全无，金艺琳开口，“先生。”
“起来，我与你一道出宫。”
田柾国低头看着她，瞧见她脸色先是带着几分睡意，却在见了他之后，惊吓得清醒过来，后听了他这句话，疑惑至极。
“出宫？”
“今日不是花灯节么？”田柾国转身，又继续道，“九公主课业认真刻苦，皇上特许出宫游玩。”
出宫游玩？这四个字在金艺琳脑海中绕来绕去，最终才停了下来，“好！”
金艺琳眸中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差从案几前跳起来了，她一蹦一跳站在田柾国面前，笑容甜美，开心道，“谢谢先生！”
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道，“我先回宫里换衣裳，先生等我！”于是跑开了。
田柾国看着她的背影，眼前定格的却是方才金艺琳欢喜的模样。
说九公主课业认真，别说是旁人不信，恐怕连本人也是不信的。在这宫中，有谁不知道九公主贪玩成性？
这次的出宫自然也不是皇上特许的，而是田柾国向皇上求来的。他仍记得在御书房里皇上与他说的话。
“田卿，朕这些儿女当中，唯有阿九最贪玩，连朕也拿她没办法，你虽年纪轻，可阿九却最听你的话。为人师表，就该知道自己的职分，莫越矩了。”
一句为人师表就将他与她的位置，分得清楚。
他答，“是，微臣谨记。”
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道，“我先回宫里换衣裳，先生等我！”于是跑开了。
田柾国看着她的背影，眼前定格的却是方才金艺琳欢喜的模样。
说九公主课业认真，别说是旁人不信，恐怕连本人也是不信的。在这宫中，有谁不知道九公主贪玩成性？
这次的出宫自然也不是皇上特许的，而是田柾国向皇上求来的。他仍记得在御书房里皇上与他说的话。
“田卿，朕这些儿女当中，唯有阿九最贪玩，连朕也拿她没办法，你虽年纪轻，可阿九却最听你的话。为人师表，就该知道自己的职分，莫越矩了。”
一句为人师表就将他与她的位置，分得清楚。
他答，“是，微臣谨记。”
金艺琳远远的就看到了城墙边上的马车，还有，身姿挺拔的田柾国就立在旁边，他还是一身白衣，可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却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宫女的目光。
这令金艺琳有些许不满。
而此时，田柾国似乎也发现了她，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先生！”
金艺琳冲他挥了挥手，几乎是同时，向着田柾国跑去。她换上的是一身粉晶色的流仙裙，站着的时候裙角就稍稍碰地，而今金艺琳提着裙子跑起来，一个不留神，便踩着自己的衣裙了。
糟糕！
金艺琳愈来愈近的地面，脑海中只剩下这两字，却在这时，一股力道攥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臂。
下一秒，就听到了头顶上飘来了一声叹息。
金艺琳抬头，正好对上了田柾国的眼眸。
“以后莫要如此鲁莽了。”
“不是有先生在么？”金艺琳道。
不是有先生在么！
田柾国心头猛的一震，眸底有微光闪了又闪，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眼前的少女巧笑嫣然，软糯糯的声音，喊着不是有先生在么。
他该拿她什么办法......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金艺琳有些疑惑，总感觉今日的先生有些奇怪，就好似有话要与她说，却又说不出口。
真的很奇怪呢。
田柾国回了回神，道，“走吧。”
“好，出发了！出发了！”
金艺琳一下子挣脱田柾国的手，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田柾国在她背后，有些无奈的笑了。
这样的笑，田柾国从来不会在金艺琳面前露出来，或许他觉得只有用无情才能掩饰自己吧。
这令金艺琳有些许不满。
而此时，田柾国似乎也发现了她，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先生！”
金艺琳冲他挥了挥手，几乎是同时，向着田柾国跑去。她换上的是一身粉晶色的流仙裙，站着的时候裙角就稍稍碰地，而今金艺琳提着裙子跑起来，一个不留神，便踩着自己的衣裙了。
糟糕！
金艺琳愈来愈近的地面，脑海中只剩下这两字，却在这时，一股力道攥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臂。
下一秒，就听到了头顶上飘来了一声叹息。
金艺琳抬头，正好对上了田柾国的眼眸。
“以后莫要如此鲁莽了。”
“不是有先生在么？”金艺琳道。
不是有先生在么！
田柾国心头猛的一震，眸底有微光闪了又闪，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眼前的少女巧笑嫣然，软糯糯的声音，喊着不是有先生在么。
他该拿她什么办法......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金艺琳有些疑惑，总感觉今日的先生有些奇怪，就好似有话要与她说，却又说不出口。
真的很奇怪呢。
田柾国回了回神，道，“走吧。”
“好，出发了！出发了！”
金艺琳一下子挣脱田柾国的手，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田柾国在她背后，有些无奈的笑了。
这样的笑，田柾国从来不会在金艺琳面前露出来，或许他觉得只有用无情才能掩饰自己吧。
.
花灯节日，家家门前挂着各种形状的花灯，街巷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拱桥底下，倒映着街上来往的身影，水面上漂浮着花灯。
金艺琳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过车帘子，好奇的双眸里看所有的事物都是新奇的，只是......金艺琳转头看了看端坐着的田柾国。
“先生，别整日绷着脸啦！今日花灯节，就开心点嘛！”
金艺琳双手捧在脸上，做了个笑脸的样子，她本就长得如瓷娃娃般的可爱灵秀，这么的动作就更是可爱了。
田柾国闻言，偏了偏头，金艺琳自觉无趣继续去看外面的景观，而她没有看到的是，田柾国嘴角微微扬起。
马车最终在一家客栈前停下，金艺琳最先跳下马车，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出宫是在三年前，而今她都十五岁了。
田柾国下了马车，却不见了金艺琳的踪影，四周围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却在这时，就听见了一声大喊，“先生！”
金艺琳朝他挥手，她正站在一个小摊子前，田柾国轻轻呼了口气，向她走去，就见她手中拿着一盏花灯。
“先生，你来猜！”
猜灯谜？田柾国接过花灯，低眸一眼。
一点歆雨
十里月桂
田柾国蓦地愣了一下。
一旁小摊子的老板，笑道，“小姑娘想要我们这儿的银镯子，我说让她选个花灯来猜，若是猜中了，这银镯子便送给她。”
金艺琳恳切的看着田柾国，又点了点头。
田柾国又低头看了看那灯谜，望着金艺琳，一字一字，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谜底，便是心悦。”
我心悦你......
“公子有才！”老板将银镯子放到田柾国手里。
田柾国看着那镯子微愣，半会，却突然拿起金艺琳的手，轻轻的为她戴上。
这一日，他已经越矩许多次了。
可有的东西，却是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金艺琳感受到了银镯子冰凉的温度，还有手掌间，田柾国的温度，这是她第一次距离先生那么近，近到似乎所有的人都消失，整个世界里剩下她与先生两个人。
怦怦！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如同小鹿乱撞般。
有别样的东西，在心底漫出。
措不及防，让金艺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湖岸上空绽放了不同色彩的烟火，红的，紫的，绿的，美丽至极，路人都纷纷抬头望向空中，然而金艺琳却一直注视着田柾国，烟火倒映进他温柔的眼眸里。
这一刻，金艺琳觉得，先生美极了。
花灯节日，家家门前挂着各种形状的花灯，街巷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拱桥底下，倒映着街上来往的身影，水面上漂浮着花灯。
金艺琳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过车帘子，好奇的双眸里看所有的事物都是新奇的，只是......金艺琳转头看了看端坐着的田柾国。
“先生，别整日绷着脸啦！今日花灯节，就开心点嘛！”
金艺琳双手捧在脸上，做了个笑脸的样子，她本就长得如瓷娃娃般的可爱灵秀，这么的动作就更是可爱了。
田柾国闻言，偏了偏头，金艺琳自觉无趣继续去看外面的景观，而她没有看到的是，田柾国嘴角微微扬起。
马车最终在一家客栈前停下，金艺琳最先跳下马车，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出宫是在三年前，而今她都十五岁了。
田柾国下了马车，却不见了金艺琳的踪影，四周围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却在这时，就听见了一声大喊，“先生！”
金艺琳朝他挥手，她正站在一个小摊子前，田柾国轻轻呼了口气，向她走去，就见她手中拿着一盏花灯。
“先生，你来猜！”
猜灯谜？田柾国接过花灯，低眸一眼。
一点歆雨
十里月桂
田柾国蓦地愣了一下。
一旁小摊子的老板，笑道，“小姑娘想要我们这儿的银镯子，我说让她选个花灯来猜，若是猜中了，这银镯子便送给她。”
金艺琳恳切的看着田柾国，又点了点头。
田柾国又低头看了看那灯谜，望着金艺琳，一字一字，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谜底，便是心悦。”
我心悦你......
“公子有才！”老板将银镯子放到田柾国手里。
田柾国看着那镯子微愣，半会，却突然拿起金艺琳的手，轻轻的为她戴上。
这一日，他已经越矩许多次了。
可有的东西，却是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金艺琳感受到了银镯子冰凉的温度，还有手掌间，田柾国的温度，这是她第一次距离先生那么近，近到似乎所有的人都消失，整个世界里剩下她与先生两个人。
怦怦！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如同小鹿乱撞般。
有别样的东西，在心底漫出。
措不及防，让金艺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湖岸上空绽放了不同色彩的烟火，红的，紫的，绿的，美丽至极，路人都纷纷抬头望向空中，然而金艺琳却一直注视着田柾国，烟火倒映进他温柔的眼眸里。
这一刻，金艺琳觉得，先生美极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金艺琳就总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下发呆，还时不时的傻笑出出声，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侍女看着公主这样子都吓得胆战心惊。
只是，这些小侍女都不知道她们的公主在想些什么。
金艺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脑海里时常浮现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那句“谜底，便是心悦。”
还有，先生的眼眸。
金艺琳抚上自己的心口，仿佛连她的掌心也能感受到跳得极快的心跳，呼.....金艺琳深深的呼了口气。
一想起先生，金艺琳就紧张了。
不同于平日的紧张，这几日的紧张，让金艺琳心跳狂跳不止。
她好似，对先生有了别样的想法。
忽然间，金艺琳有点想见先生了。
先生，先生......
腾的一下坐起身来，金艺琳喊了一声，“来人。”
有宫女从外面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让先生过来一趟。”
“可是公主，这都半夜了，田大人怕是已经歇下了，公主还要让田大人过来吗？”宫女道。
呃，金艺琳愣了愣，才道，“算了，你退下吧。”
宫女退下，金艺琳又重新躺回床上，却是半分睡意也没有，想的还是那日的事。
想着想着，突然间就笑了出来，锦被盖过头，又继续傻傻的乐呵着。
窗外的弯月半隐在云层后，朦朦胧胧，映照着另一方同样无眠的少年。
田柾国立在窗子边，他身姿笔挺如同清竹般，他望着那轮不大真切的月，神情有些晃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可那一日，他确实失了分寸。
一位小姑娘，竟让他陷入了迷惘。
仍记得金艺琳第一次站在他面前，个头还是小小的，才刚及他的腰腿，可他明明不过比她大三岁。
她当时还咬着一块桂花糕，就被她母后推到他面前。
“从今日起，阿九就要开始念书了，这位是阿九的先生。来，阿九，叫先生好。”贵妃娘娘笑道。
金艺琳还在咬着桂花糕，有些疑惑的仰头看着他，田柾国也在打量着传闻中顽皮至极的九公主。
然后，她粲然一笑，口齿因含着桂花糕而不清，道，“......先生好。”
他就嗯了一声。
时间流逝，画面流转，却是很快过了一年，那一年里贵妃娘娘得了重病，半躺靠在床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金艺琳趴在床边，眼眶红红的，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阿九，你先出去。母后有些话要与先生说。”贵妃娘娘说话的声音轻得仿佛没有。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母后！”
“阿九......”贵妃娘娘蹙了蹙眉，却是看向了田柾国，贵妃娘娘是知道了金艺琳很听田柾国的话。
那时的田柾国才十五岁，却俨然是个小大人，沉着冷静，“九公主，我与贵妃娘娘说些话。”
他不直说让她走，金艺琳却懂了，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
贵妃娘娘让田柾国走到床边，艰难的伸手握住了田柾国的手，“本宫怕是时日无多了......本宫知道生离死别是人世之事，所以本宫并不怕死。可让本宫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九。”
顿了顿，喘了口气，贵妃娘娘神色黯然，继续道，“阿九这孩子才十二岁，本宫怕在本宫去了之后，没人能照顾好她。可阿九最听你的话，本宫也知你这孩子心性善良，绝不会带了阿九入了歧路。本宫只希望......”又停了下来。
“贵妃娘娘的意思，可是让微臣照顾好九公主？”
贵妃娘娘几乎是尽了全力在点头，“本宫不求阿九将来继续在荣华富贵里生活，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柾国，你能答应本宫吗？”
“微臣，必将守护九公主一辈子平平安安！”
田柾国红了眼眶，语气坚定。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的是，他要守护一位小姑娘一生平安。
这份守护，到最后，都化成了情动。
再后来，贵妃娘娘薨了，金艺琳在他的胸膛前哭得撕心裂肺......
一阵寒风吹来，田柾国才将思绪扯了回来。
又想起宫中那位小姑娘，如今她已经十五岁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要用怎样的身份去守护那位小姑娘，以臣子的身份，还是仅以少年的身份？
寒风萧萧，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只是，这些小侍女都不知道她们的公主在想些什么。
金艺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脑海里时常浮现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那句“谜底，便是心悦。”
还有，先生的眼眸。
金艺琳抚上自己的心口，仿佛连她的掌心也能感受到跳得极快的心跳，呼.....金艺琳深深的呼了口气。
一想起先生，金艺琳就紧张了。
不同于平日的紧张，这几日的紧张，让金艺琳心跳狂跳不止。
她好似，对先生有了别样的想法。
忽然间，金艺琳有点想见先生了。
先生，先生......
腾的一下坐起身来，金艺琳喊了一声，“来人。”
有宫女从外面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让先生过来一趟。”
“可是公主，这都半夜了，田大人怕是已经歇下了，公主还要让田大人过来吗？”宫女道。
呃，金艺琳愣了愣，才道，“算了，你退下吧。”
宫女退下，金艺琳又重新躺回床上，却是半分睡意也没有，想的还是那日的事。
想着想着，突然间就笑了出来，锦被盖过头，又继续傻傻的乐呵着。
窗外的弯月半隐在云层后，朦朦胧胧，映照着另一方同样无眠的少年。
田柾国立在窗子边，他身姿笔挺如同清竹般，他望着那轮不大真切的月，神情有些晃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可那一日，他确实失了分寸。
一位小姑娘，竟让他陷入了迷惘。
仍记得金艺琳第一次站在他面前，个头还是小小的，才刚及他的腰腿，可他明明不过比她大三岁。
她当时还咬着一块桂花糕，就被她母后推到他面前。
“从今日起，阿九就要开始念书了，这位是阿九的先生。来，阿九，叫先生好。”贵妃娘娘笑道。
金艺琳还在咬着桂花糕，有些疑惑的仰头看着他，田柾国也在打量着传闻中顽皮至极的九公主。
然后，她粲然一笑，口齿因含着桂花糕而不清，道，“......先生好。”
他就嗯了一声。
时间流逝，画面流转，却是很快过了一年，那一年里贵妃娘娘得了重病，半躺靠在床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金艺琳趴在床边，眼眶红红的，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阿九，你先出去。母后有些话要与先生说。”贵妃娘娘说话的声音轻得仿佛没有。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母后！”
“阿九......”贵妃娘娘蹙了蹙眉，却是看向了田柾国，贵妃娘娘是知道了金艺琳很听田柾国的话。
那时的田柾国才十五岁，却俨然是个小大人，沉着冷静，“九公主，我与贵妃娘娘说些话。”
他不直说让她走，金艺琳却懂了，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
贵妃娘娘让田柾国走到床边，艰难的伸手握住了田柾国的手，“本宫怕是时日无多了......本宫知道生离死别是人世之事，所以本宫并不怕死。可让本宫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九。”
顿了顿，喘了口气，贵妃娘娘神色黯然，继续道，“阿九这孩子才十二岁，本宫怕在本宫去了之后，没人能照顾好她。可阿九最听你的话，本宫也知你这孩子心性善良，绝不会带了阿九入了歧路。本宫只希望......”又停了下来。
“贵妃娘娘的意思，可是让微臣照顾好九公主？”
贵妃娘娘几乎是尽了全力在点头，“本宫不求阿九将来继续在荣华富贵里生活，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柾国，你能答应本宫吗？”
“微臣，必将守护九公主一辈子平平安安！”
田柾国红了眼眶，语气坚定。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的是，他要守护一位小姑娘一生平安。
这份守护，到最后，都化成了情动。
再后来，贵妃娘娘薨了，金艺琳在他的胸膛前哭得撕心裂肺......
一阵寒风吹来，田柾国才将思绪扯了回来。
又想起宫中那位小姑娘，如今她已经十五岁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要用怎样的身份去守护那位小姑娘，以臣子的身份，还是仅以少年的身份？
寒风萧萧，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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