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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9楼2018-11-16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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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清晨的阳光却格外地刺眼,直到明衫缓步上台的时候,小鬼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已经笑不出来了。
    很是奇怪,本来应该幸灾乐祸的时候,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是一种直觉对吧,不过,也大概能推测到一些根由了。众所周知的是,“尸体智障”组合之所以有名,不只是因为其中有自青这样一个天才少年,更有一个“金身不破”的明衫,这个家伙有一个特质,就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被处分,他就跟隐形了一样,无论老师多严厉,无论有没有上级部门查课,永远上课睡觉的他连一次名都没被点过,可见他的可怕之处。
    但是这一次,他不仅被处分了,而且还被点上了台,当着全校的面反省。
    小鬼撇过视线,看了看台阶下面的校团委领导,他们依然木然着神色,就和之前千百次的升旗仪式一样。
    而台下,则是一片哗然。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那身熟悉的运动服,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他站起身,站在自己的面前。
    甚至没有给人反应过来的时机,明衫已经张嘴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这次,他的沙哑中甚至带着悲伤。
    “亲爱的老师,各位同学,我怀着愧疚和懊悔在这里向大家检讨自己,反省自己。我知道,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不应该分心于其他的事情上。我应该遵循老师的教诲,听从同学的劝告,我做错了事情,我的行为不仅浪费了自己读书的精力,更可能耽误他人的前程。现在,以此为戒,我宣布,我会将校纪校规铭记于心,立即终止我和小鬼的早恋关系,并且将一切心思放在学习上面,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大家互勉!”
    说完,明衫一把抱住了小鬼,并且毫无防备地亲上了小鬼的嘴唇,分开后,明衫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向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哭着跑下了台。
    台下的同学们此时已经没了声音,只是瞪着双眼,咧着嘴巴,在恍惚间,似乎有一个女生发出了尖叫,不过也没人理睬。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说他们的闲话了。
    什么?你问小鬼?他没过几个月就转学了,听说还得了轻度抑郁。
    虽然已经到了“德字湖”,但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的路程,那是一个连出租车都无法到达的地方,自青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一步一停地走着,最后连信号都没有了,只能重新翻开短信按照上面写明的方向走去。
    明衫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在短信里提到:“别指望网络,按我说的走就好了。”
    但他还说了:“到地方之前别试图给我打电话,我要睡觉。”
    此时已是傍晚,但天几乎已经透黑,气温也下降了不少,自青用不多的手机电量点起了手电筒,紫蓝的天际和破碎的地平线已经交合成了一线,昏暗的光线下出现了映着同样昏暗光晕的水田,自青喘着粗气,糟糕的体质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身上单薄的衣物也无法抵御初秋湿冷的寒气。
    “明衫小儿,等我到了之后我非***不可,你这是故意折磨我对吧,反正我心脏不好,信不信我就地猝死,然后把责任推向你,让你坐大牢,然后一辈子都睡不好觉!”
    可就在自青发牢骚的时候,面前昏暗的道路上,手电筒映着的地方,慢慢照出了一个人影。


    IP属地:广东20楼2018-11-16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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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11-17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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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见:沉睡魔,“叁”
        七.
        其实很早以前,自青就想过,明衫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神明,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原因很简单,他全知全能,而且根本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自青是不相信神秘主义和宗教的那些事情的,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所以自青便得出结论,他不是个神,而是个恶魔,降生于人间的恶魔。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人世上是没有神的,但恶魔却很多。
        自青不是没有问过明衫关于他为什么能知晓一切的问题,但明衫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过,他回答得很闪躲,并且自青也能看出来,明衫可能连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
        一直到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一天的下午,全班同学都集体出去班聚了,享受最后在一起的时间。而明衫和自青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呆在教室里,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学习。
        教室里很安静,就算明衫因为噩梦惊醒,周围也只有知了的背景音,洒进来的阳光也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天空中的云被风驱赶着急忙向前漂浮,远处的老旧楼房被阴影遮挡了片刻便又在阳光下暴露出了自己赤裸的身躯。合着焦香的青石板,热浪卷着翠绿的树叶,配上知了富有节奏感的鸣叫声,搅拌翻炒,便成了一道可口的夏日时令菜,菜香被风卷着吹了过来,吹到了明衫的脸上。
        毕业的那种感觉很是奇妙,感觉是结束,又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做梦的原因吧。”明衫撑着下巴,侧着脸看着自青,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做梦的原因?在梦中你见到了现实世界的一切吗?”自青继续问着。
        “可能吧。”
        “可能?”
        明衫说:“除了噩梦以外,谁又能百分之百记住自己的梦呢?我只是单纯地知道而已。”
        自青摊了摊手:“好吧,那你毕业了准备怎么办,那个时候可没有我了,要是你再做噩梦怎么办?”
        明衫想了想:“我会找到下一个的。”
        虽然自青已经习惯了明衫的说话风格,不过每次听到,还是感觉有些无情,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自青说:“如果不工作的话,这样睡下去会饿死的。”
        明衫想了想说:“也许吧,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我只用睡觉就可以了。话说回来,你呢?你毕业了准备怎么办。”
        “这还用问我,你不是应该早就梦到过了吗?”自青调侃道。
        明衫说:“但我想听你亲自说出来。”
        自青再次一脸黑线,这个家伙从来不给别人取笑的空间:“我嘛,我当然是要考一个好的大学,然后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为国家效力,让我的爸妈为我感到骄傲。”
        明衫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啊。”自青看着明衫令人发毛的眼神,立马便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而严肃了起来,他想了想,皱着眉头说:“我想让我的人生变得有意义,我不能容忍和其他人一样,迈入社会,娶妻生子,工作交税,然后退休养老,因为我知道,我是特殊的,我必须要成为那个第一才行,我想要爬到最高的那个地方,然后才能俯视众生。不求天长地久,但求轰轰烈烈。”
        明衫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说:“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对吧。”
        自青立马红起了脸,辩驳道:“谁跟你说的,这是我自己想的。”
        明衫作了个“哦?”的神态,然后坐直了身子,发亮的双瞳紧紧地盯着自青。
        “你的父亲是个公务员,也是你们那个村子里唯一上过大学的人,年轻时候的他曾经同村人称呼为‘文曲星下凡’,是个天造之才。可大学后的他,被分配为同样贫困的县城小干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父亲的路,就走到头了。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钱,不会说话,也不会讨好领导....走上仕途之后,你父亲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选之人,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酸秀才而已,在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便放弃了,哀莫大于心死。”
        “一个科级干部,一当就是十几年,直到遇见了你母亲,直到生出了你。”
        “直到你降生的那一刻,你爸已经死去的热血,才重新燃烧起来,他才重新看到所有一切的希望。”
        “别说了!!!”听到这里,自青已经红了眼睛,一拳砸到了桌面上,指骨上的血色瞬间散去,只剩下皮肤的惨白:“我家里的事情,***管不着!”
        编辑于 2018-11-15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8-11-17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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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看吧,我们其实都一样。”明衫耸了耸眉毛说:“戳到痛处,每个人都会失态。”
          自青还没缓过来,只是紧抿着嘴,双手抱胸,默不作声。
          明衫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我现在用那种同情你的语气说,‘你为什么要一辈子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下’,‘你好可怜啊’之类的话,你是不是会更加愤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自青说。
          “没什么意思。”明衫说:“你说的对,你家的事我管不着。而且,你是准备像这样过一辈子的对吧。”
          “你说呢?你告诉我另外一条活路?”自青说:“和你一样睡一辈子觉?亦或是和其他人一样碌碌无为?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明衫眼里似乎丧失了某些东西,他的神色不再从容,只是沉默了一会说:“那祝你好运。”
          也许在自青身上,明衫看到了一些连他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心魔这种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不会再枯萎。
          下课铃声响起,惊起了窗外的停鸟。
          花了好久,自青才看清出远处那个身影的样子,起初自青还暗藏兴奋,心说是不是那个男人亲自来迎接自己了,但走近后才发现,那是个清瘦女子的身形。她一头凌乱的短发,穿着满是线头的黑色毛衣,面色苍白,眼神冷峻,虽不是明衫,但和明衫却又有几分神似。
          “把灯关了。”女人说,和明衫一样,声音沙哑。
          自青看了看手机,用手指指了指已经透黑的天空说:“关了灯就看不到了,现在天黑得早。”
          “别废话。”女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
          自青欲言又止,只是照做。
          “你叫自青对吧。”等自青关完灯,女人便问。
          “是的。”自青说:“你是?”
          “明衫叫我来的。”女人背过身,向前走去:“你是自青的话,就跟我来吧。”
          月光倾泻了下来,女人的面庞此时就像日本的艺妓一样,如星空般魔幻。
          “明衫人呢?”自青一边跟上女人的步伐,一边问:“你是自青的朋友吗?”
          “朋友?”女人的语气里带起了戏谑:“才不是呢。”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背影处甩下了一句:“和你一样,只是个交易者而已。”


          IP属地:广东23楼2018-11-17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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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见:沉睡魔,“叁”
            九.
            就像他的登场一样,明衫离开得也很突然。毕业典礼的那个下午,明衫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自青的世界里,他所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你帮过我的帮,我会记着,什么时候如果需要我了,就打这个电话号码。”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当然还是熟悉的味道。不过和他平时抄作业时候的字不一样,明衫这次似乎是想些好看点,他写得很认真,很用力。
            和明衫在一起久了,自青自以为自己也应该变得冷酷许多才对,但没想到这次明衫的突然离去还是让自青很是失落。其实在自青的内心深处,还曾经幻想过两人能有一个体面的告别仪式,再不济也能一起吃个饭之类的,但如果真的成了那样的话,明衫也就不是那个明衫了。
            后来,后来明衫便成了自青心中的一个图腾,一个精神实体,最后随着记忆慢慢碎裂,迷失在了记忆深处。
            自青随着女人步行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直到脚底下已经没有了水泥的质感,青草的香味从四周铺面而来,月光被乌云抚摸着。这所有的一切都很寂静,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自青打破了宁静。
            女人没有回头,但话头却接得很快:“真是好久都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自己都快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我叫娜泽。”
            自青说:“很不错的名字啊。”
            “不错吗?”娜泽说:“你说不错就不错吧。”
            自青有些接不上话,于是便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要去见明衫的对吧。”
            娜泽说:“不然呢?”
            自青接着问:“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娜泽答:“还能怎么样,不就是睡觉呗,他都已经睡了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自青有些惊讶:“期间没有醒过吗?”
            娜泽再次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你这不是废话吗,期间醒了还有什么不寻常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一半时间睡觉一半时间醒着的吗?”
            自青声音低了很多,虽然依然疑问重重,但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明衫的举动:“那他给我发的短信...”
            娜泽说:“那是我发的,他在睡之前就已经交代好了,时间精确到了分钟。话说你应该是第一个和他交易的吧,这些东西你都不了解,可真够蠢的。”
            自青没有回答娜泽,只是接着问:“我们这次去,他会醒过来吗?”
            沉默了好久,娜泽才回答,语气中带着一阵掩饰不住的失落:“我要是知道,我早就离开他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8-11-19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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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打开话匣子后,娜泽继续和自青聊了很多东西,当然,也告诉了自青很多事情,看的出来娜泽是很久都没有和人正常聊过天了。
              娜泽名义上是明衫的妻子,很难理解对吧,自青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先别急着惊讶,他们相遇的地点其实更匪夷所思,尽管猜猜吧,你们不可能猜到的,只要想想,真实到魔幻再到无以复加的浪漫是什么感受?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了。
              他们面对面的那一天,是在监狱里头,明衫那个时候在坐牢,而娜泽,则是个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的实习医生。
              明衫为什么会进监狱呢?原因依然很简单,因为那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用工作的地方...等等,如果你这样想你可以就太天真了,监狱里的囚犯不仅需要工作,还需要做很多枯燥繁杂甚至于令人痛苦的工作,加上严格的管理和细致的作息时间,想要进去免费吃喝睡大觉的话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明衫当然知晓这一切,于是他采取了另外一种做法,换取了单独监禁的“特殊待遇”。
              什么?你问“采取了另外一种做法”是什么做法?明衫可是知晓一切的存在,你尽管发挥你的想象力吧,也许是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又接通了另一通电话,接着便是无数的程序和秘密的接触,最后,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的嘴里,说出了在这个世界上只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的人所掌握的国家机密。
              明衫如愿以偿被秘密押送进监,然后便如预先计划好的一样开始呼呼大睡,虽然已经进了大牢,但依然引起了看守人员的注意,在百唤不醒后,便被认定为是患有“精神类疾病”,而被请来的医生,则是当时被认为是神经科天才的娜泽。
              “那你们俩是怎么就结了婚的?”自青此时也放开了很多,他带着调侃地问:“他用魅力征服了你吗?”
              娜泽此时已经带着自青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除了清冷的月光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你不嫌冷吗?”娜泽没好气地说:“还有力气说风凉话。”
              “没事没事。”自青说:“刚刚走了好长一截路,早热乎起来了。”
              虽然自青嘴上是这样说,但他知道,自己的手指早已冻到几乎没有知觉,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很多次都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个夜晚,似乎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早说了,只是交易而已。”此时的她,语气中第一次显露出了调皮的滋味:“我只是负责在他做噩梦的时候守着他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和他结婚也只是因为防止我家老头子天天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老一辈的人总是思想陈腐。”
              “你家老头子?你爸爸吗?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是军区首长。”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自青缓了一会继续问:“那他能够交易给你什么呢?告诉你下一期彩票号码吗?你什么都不缺啊,不是吗。”
              娜泽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了身,面向了自青:“如果我说,他重新让我感受到了快乐,你信吗?”
              “你应该会相信的对吧,因为这也是你来找他的目的。”娜泽此刻的瞳子里映出了耀眼的白光:“我说的对吧...将死之人的最后一次快乐。”
              远处的天空中闪烁起了白色的光芒,宛如坠落的星辰。


              IP属地:广东25楼2018-11-2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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