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安纳托利完成PhD后又当了一会儿博后,终于另一所学校找到了终身线的教职。刚刚入职成为助理教授的时候,在教职人员名单里发现了莱赫的名字。
不仅从后辈变成了前辈!
而且研究方向也有所变化!并不是自己一直做的方向。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久别重逢,安纳托利被惊呆了——
那个嚣张的小伙子已经不存在了——这位马上奔三的朋友全天候面带笑意,手里拿着的保温杯里漂浮着金银花和枸杞子;对满脸懵逼的本科生们充满耐心,温文儒雅到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及发际线已经开始有往后跑的趋势了……唯一没有变的是,莱赫对知识仍然有着非常天真而理想化的敬畏之心。
事实是:莱赫在PhD期间向现实低下了自己的狗头(划掉*3)被调♂教成了一个相当收敛的人。
在那个竞争极为激烈的环境里,他不再是最有天赋的、最被关注的那个孩子了;但他的锋芒让他撞了几次南墙。
虽然仍然是个清高的理想主义者,但他不得不让用谦卑把自己包裹起来——虽然好像有点用力过猛,看起来很不自然就是了。
莱赫这孩子啊……本来把自己用尖刺防御起来,但当尖刺好不容易被老娘舅安纳托利的苦口婆心所融化之后,又不得不把自己的棱角完全磨掉。
本来应该六年前莱赫离开的时候就被感受到的“心疼”的感觉,在这一刻才席卷了安纳托利。他低着头眼前刷刷回放海量画面……本来一直是对莱赫“羡慕”而“想要占有”的,但此刻那种一直引起保护欲的“纠结”完完全全。
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莱赫眼睛的时候,安纳托利马上意识到了对方和自己是一个意思。
终于,前辈还是后辈都不重要了。终于,“观测者”可以升格为“恋人”了吧。
【离“现在”很近的某一天】
一个破事儿特多的大一新生小朋友问莱赫老师:我最近读到了一篇您与安纳托利老师合著的很久以前的老论文,我正巧在做相关的事情,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尽管莱赫老师从来就一脸迷之微笑,但这个小朋友还是能注意到,莱赫老师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额外偷笑了一下的。
莱赫悄悄告诉自己的学生:这个你还是找安纳托利老师,我自己最想要研究的方向原本就是自己PhD以及之后所专注的课题,本科的时候选择跟安纳托利老师合作实际上是因为……对安纳托利老师比较感兴趣。
在隔壁摸鱼的安纳托利老师持续偷笑了几十秒。
你以为仪器开着有点杂音我就听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