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今年夏天里。
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外面哗啦啦的下雨 房间里开着二十度空调 夜半惊醒身上闷出一层汗 像是发了梦魇 胸口拧着胃难受的想吐 被子被人压的死紧 闭着眼睛停了好久也没好转 半侧过身挪了挪 伸手去捞被子想透气 凉意接触皮肤没半秒就被身边睡熟的人连人带被子卷回去 侧过身面对面的两个人 下巴磕在我前额 温热呼吸伴随面前胸膛起伏浅浅扑上额发 熟悉气息兜头兜脸罩下来 手臂扣在腰上 下意识完全占有的保护姿态 动作轻车熟路到自己都讶异。
说来荒谬 也好笑 那一秒我在想什么呢。
其实眼眶酸的不行 鼻音重的藏进呼吸 心路弯绕可以瞬间有八百念想迂回 数月后唯一清晰的只有嘴角弯起的弧度有多讽刺。
仿佛一腔深情都倾尽 下意识的动作间手臂抬落都是爱情的弧度 一举一动尽是深爱的证据。
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打碎满室死寂 问我 怎么了 把我提到他臂弯枕好 一向锐利目光漆黑里也失了清明 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半阖上眼低头靠过来 额头相抵 贴面温柔像持续多年的爱侣 落在心里也只余嘲讽 来不及往后躲 触碰到我脸上潮湿睡意瞬间褪去大半 音色清晰不少 怎么哭了 我睁开眼看他 上半身微微抬起 像要坐起来一样 我依旧摇头 小声说了句 没事 做噩梦了 鼻音重的不行 低头裹进被子 示意他闭眼 头顶半晌没听到动静 良久才听到他重新躺下来 把我又往他身前带了带 我听到他叹气 紧跟着声音低低在额顶响起 睡吧。他说。
你别走。随着他伸手轻轻拍我后背 一下一下 安抚的意味 一片死寂 只有空调发动机轻微轰鸣的声响。
好。
良久。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