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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优/文火慢炖】大号被我吃了,好在还有小号和我相依为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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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优/文火慢炖】
大号被我吃了,好在还有小号和我相依为命。就算出现原作其他人物也不会指名道姓,本文也算是脱离原作了。
设定上24苦兮兮的小印刷公司职人百夜优一郎和32岁黑社会好人一濑红莲。
可能be吧,我是个坏人。
仔细看了一下吧规,假如要删除重发望告知(一般都会说的好吗)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11 02:44回复
    百夜优一郎觉得自己真是处于人生的低谷。他喝着啤酒,盘子里两串烧烤鸡杂咬的七零八落。他努力回想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长的这么大了。
    “人生这种扯淡的东西!”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右手抓着酒杯用力一砸。好在酒杯没有出现什么碎裂,要不从薪水里再抽点出来,不管花多少多余的钱,他都觉得日子不能再过了。酒馆里也吵吵嚷嚷的,没有人真的在乎他到底说了什么。大家都各谈各的,和酒友勾肩搭背。优一郎左右看了看,硬要说有什么酒友,也只有替自己端杯子的右手而已了。
    “还要什么吗,小哥?”
    优一郎几乎把头垂在桌子上,很没有力气的摇头。今天喝多了。不,要说的话每天都喝多了。他的薪水除了付房租,便当都没有酒钱多了。
    我是为了这个,才没有女朋友吧。他苦笑着把酒一饮而尽,胡乱把串儿咬了,摇头晃脑的走回房子去。
    路灯一盏接一盏的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这个细长的怪物左晃右晃,一路从酒屋摇回租住的房子。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一分,女房东在门口倚着墙看月亮,手里一支燃了一半的女式香烟。她看着这个醉鬼,口里骂了一句,“天天这样喝,我看你活到哪一年。”
    你懂什么,你每月每月就收租子。优一郎虽然眼前的东西模糊不清楚,耳朵却把这句话听的敞亮。这么栋楼,才七层,一层十二三间屋子,你居然要嫌弃上楼累死人。就这样,你也不想修个电梯。他想归想,没有回应。这是他能够找到的,离公司近的房子里最便宜的了。他想着,又从一楼摇上七楼,打开了门,走不到床上就睡着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床上睡了。
    优一郎醒了。他看墙上的钟,想起自己的钟早两月已经坏的彻底,连时差都不愿意指给优一郎看了。他无奈的掏兜,手机大概是落在了酒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站起来,洗漱了之后,对着洗漱间的镜子换了另一条领带。这一条是条纹领带,黑蓝相间的,其实他并不喜欢。他下到一楼,女房东站在门口浇花。女房东的房子和租客们分开,独一栋瘦瘦小小的三层,女房东把窗口和门口全部用花填的满满当当,要把空气都挤出去。这栋矮小的楼和租客们的不一样,没有阳台。优一郎每个下雨的晚上都想着女房东的衣服,湿答答的在屋子里挂着,一件件的委屈死了。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女房东收租时如果下雨,她的脾气比火山喷发还猛烈。而很不幸的,女房东来收他的租子时,总是下雨。
    “你起的还挺早。”
    夏天的太阳也很勤快,已经有些晒人了。“几点了?”
    女房东白他一眼,你自己不会看吗?
    优一郎不理她,转头去酒屋。
    酒屋老板正在拉卷帘门,一边抬上去一边骂骂咧咧的。好像是生锈了吧,优一郎胡乱的找了一句解释,跟老板先鞠一躬。
    “咋了小哥,这么早没有烧烤。”老板明显态度转变,但是手上的青筋还是让优一郎看出他还是生气着。
    “我的手机,”优一郎有点结巴的说,“我的手机不见了,嗯。我昨天来这儿的时候,放在这里了。”他记得自己一来就掏了手机摆在桌上。喝了三四杯就走了。他酒量很差,每次公司酒会他都要吐,背后桌的女同事比他都喝的多。
    “啊……好像是,但是后来被谁拿走了吧,收拾店里的时候没看见。”老板说着,转头抬卷帘门。
    “啊……好的。谢谢。”他点点头,想问老板时间,还是没有开口。钱包还在就行,他心里想着,转头去搭电车。
    好在电车来的快,可是人还是多。优一郎觉得自己就像在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沙丁鱼,空气做调料,人们都是鱼。这一车厢的鱼肉质也许不大紧。优一郎觉得自己在说冷笑话,他摸口袋,没有手机。被人顺走了。他叹了口气。
    公司一定有钟,他心里笃定的想,一推开门,课长的批评简直就像学生时代门上的黑板擦,“百夜,你怎么回事,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我?材料可是明天早上就要,你今天给我加班吧!”
    优一郎苦涩的吸吸鼻子,“课长,我手机被人顺走了。”
    课长愤怒不减:“你给我继续做材料!”
    “是。”优一郎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电脑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课长,电脑是……”
    “你没看见消息吗?今天紧急断电!”
    课长愤怒的眼镜缓缓滑下鼻梁,他发际线又拔高了。听说他最近和老婆闹离婚,原本很黏他的女儿也不理他了。那个可爱的女儿和漂亮极了的夫人曾经来过一次办公室,为了送落下的便当。便当做的很漂亮,营养均衡。但是现在只有便利店的便当了,这样已经半个月了。听说是出轨。后桌的女同事说,啊,真的吗?她的同桌的同事拉长脖子,课长不再办公桌上,是,而且好像是我们课的人。女同事摇头,唉。
    优一郎没有看见她摇头,他觉得女同事应当是摇头了。他那时候敲键盘呢,咔咔的响。今天是周二,他是上周四听说的。但是优一郎没有漂亮老婆和可爱的女儿,他甚至连除妈妈外的女性为自己做的便当都没吃过。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11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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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每周只休一天,为了安抚不断辞职的员工终于加了一天假期。这一天假期刚好被优一郎碰上了,大阪的电车也终于幸免于难。男人架起优一郎,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地址,因为优一郎一直说女房东又要来收房租了。
      优一郎就这么住进了独栋别墅,成为有猫有狗的成功人士。他现在当然在梦里,但是梦总是会醒来的。
      tbc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2-11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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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红莲说着,目送他还算挺胸抬头的出了门。优一郎回房子的时候,几只猫披着乳白色的月光在一起开会,老板娘隔的远远的抱着一袋子猫粮,另只手可能在摸钥匙。优一郎凑上前去,安静的蹲在猫们旁边。其中一只花猫看他一眼,好像是默许了这个人类的不敬,这样优一郎才能够和猫们盖同一床被子。但是也没能呆太久,房东抱了猫粮兴冲冲跑过来,猫们不再开会,转身去黏她了。优一郎分走自己的被子,走到背光处,被子自动的被月亮收走了。
        tbc
        这么一截像个尾巴。我想把尾巴塞好,但是挺难办的。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2-11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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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洗店很是准时,优一郎早把西装拿了回来。不过公司偏要等周日来放假,优一郎只能贴着时间还回去。如此,周日一早他就出了门。本来红莲昨晚想上门拿,不过优一郎喝了半醉,说什么借的贵重,什么还的态度。红莲笑说叫他早上八点来吧,权当是加个小班。
          优一郎此刻也就站在门口,一手抱衣服,一手停在半空,犹豫着按不按门铃。或者说门铃当然是要按的了,只是优一郎看着房子,心算要攒多少年的工资。
          正想着他工作二十几年怎么的也要升职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白团子嗖的窜出去,好在没咬那些对比之下娇小的多的植物。红莲本来叉腰站着,看着巧克力笑得欣慰,优一郎抬手喊他,红莲转头,急忙给他开了门。
          “你比我想的还要来的早。”
          优一郎早看过手机,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二了。“这也还算早吗?我醉归醉,醒还是醒的来的。”
          优一郎说话时有些撅嘴,倘若他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也许还有些娇嗔的意思。红莲把衣服接过去,请他看着巧克力不要咬种在一旁的几盆蔷薇,等了五分钟左右,衣服收起来了,面包却抱在怀里。
          “以前都是先和巧克力散步再抱面包来的,今天麻烦你抱着她,好不好?”
          优一郎试探的伸手,“如果她亲我,我是愿意的……亲、亲近!”
          害怕本意被主人曲解的样子挺可爱的,红莲没忍住低头笑了,面包顺他的手臂滑倒优一郎怀里去。优一郎觉得有点窘,而巧克力这时候窜过来一边挤他的腿,又大概冲面包喊了几句。这大白狗要说是比他膝盖还高点,一个不留神,优一郎屈膝就要摔在地上——如果他面前不是红莲的话。
          “你小心着些。”不像是斥责或者埋怨,优一郎跌在他怀里的时候面包早就落在巧克力背上耀武扬威的喵喵叫了,红莲于是两手扶他手臂推他站好。虽然不是被训斥了,优一郎还是满脸通红的点头。硬要说的话,看上去还有些委屈。红莲就这样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
          优一郎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句。巧克力这时再蹭他就很温柔了。红莲说,“这家伙其实经常这样,不过他以前总挤女孩子,今天挤起你了。怎么回事啊巧克力?”红莲揉它肚子,“又想漂亮姐姐了吧。”
          “我是女孩子就好了是吧,巧克力。”优一郎俯下身子看它,笑着和它开玩笑。巧克力知错就改的蹭两个人,面包一下子就扑在优一郎腿上叫他抱起来。两人就这么聊起巧克力,顺便散步。今天太阳也许休息,走了很长一段都不觉得热。谁知道天上报复似的下起雨来,哗啦啦的把两个人和两只动物都淋个猝不及防。
          优一郎很快的说,“我,呃,住的地方很快到了!”两人沉默的开始奔跑,然而雨不小反大,才开始一分来钟,就有不得了的架势。女房东正架小塑料棚子之类的保花的命,看见眼熟眼生的两人抱猫牵狗的跑上楼去,等他们都没了身影,才想起自己没有硬性规定动物能不能留宿。
          优一郎让红莲先洗,紧张的把屋子收了。两年来这房子实在也没什么人来过,生病都是女房东问隔壁不良少年借的体温计。而红莲突然一来,很有搅和死水般的身份了,优一郎突然注意到房子里这种沉闷的样子,收拾到一半又发觉太空了。红莲动作很快,甚至加上一只狗都很快。红莲干脆没穿上衣,抱着巧克力吹它一身白毛。优一郎这时候进去,里面热烘烘的,还有点狗狗的气味。他想着面包,洗的也很快。谁知道他出来时面包已经被吹干了,现在房子里湿答答的只有他的脑袋了。
          “我给你吹吹吧。”红莲手里的吹风机还没有关,看得出吹了挺久。优一郎盘腿坐下来,谢绝了这个建议后自己开始吹脑袋。两个人其实面对面坐的很近,优一郎低着头闭着眼,头发打转上飞下跳的,也没有注意。两人都半弓了背,于是间隔也就是优一郎摆动吹风机不能打着了红莲的下巴的程度。面包很快占领优一郎的床,巧克力在床边讨价还价。优一郎这时候停下来,一抬头吓了一跳。
          “我这么吓人吗?”
          “没有没有,”他尴尬的辩解,“一抬头嘛……”
          “开玩笑总也要听出来嘛。”红莲并没介意,伸手揉了揉这颗黑黑的脑袋,巧克力这时候要维护自己的权利似的冲红莲叫了几声,两人才注意一猫一狗的处境。
          优一郎没觉得猫在床上有怎么样,如果他有一定是抱着睡觉的。红莲这时走过去,抱起面包说不要踩人家的床,你的脚有没有脏啊?优一郎心想我一直抱着怎么会脏的,被子上四个湿脚印几乎是无奈的看着他。
          “干了就好了。”优一郎看着天,想衣服不能晒了。红莲这时候打了个电话,优一郎背对他正看自己家面貌端正的洗衣机,没留意红莲和手机短暂的交流。天下雨,下的不能自己,几乎要把一楼都吞下去。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12-11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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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居然是打电话叫人带走巧克力面包的,优一郎正在阳台上看天,等回到屋子里时两个毛茸茸的可爱都不见了,以为谁又变戏法了,大惊失色的看着红莲。红莲这次还是没忍住笑,“我打电话叫人送回家去。”
            “那你呢?”
            红莲的笑就这么消融了,他看着优一郎,说没电了,自己顺便就忘记了。
            “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也会这样忘记重要的事情吗……”
            “小鬼,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呢。”红莲轻轻拍他的手臂,优一郎笑着拨回去的时候看见红莲纹的纹样,才想起他是个黑社会。也许现如今黑社会也不是多凶神恶煞,不过优一郎还是吸着鼻子乖乖坐下。红莲抬手摸他额头,“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没有……”
            优一郎觉得又要被尴尬的分子给堵鼻子了,于是提议讲叫外卖。现在十一点多了,优一郎虽然不饿,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但是红莲看着他,好像觉得不方便开口似的停顿了一阵,“你不会自己做饭吗?”
            “我不会……”优一郎这时候又想掐自己脖子了。早说别的也许红莲就自己提议了,哪有刚才那码事儿?红莲没觉察优一郎又陷入窘境,自顾自的去翻人家的冰箱。冰箱里面能有什么,两根胡萝卜和一颗洋葱搭伴儿躺第一层,往上走是两个大西红柿,第三层放了两盒牛奶,还有三瓶矿泉水。
            “好歹没有蔫坏了。”红莲好像安慰优一郎,注意到整个所谓厨房除了油盐什么调料也没有。
            红莲说我去买吧,优一郎乖乖的把伞在哪儿指了,红莲穿了件他的连帽衫就下了楼。好一阵优一郎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叫黑社会去给他买菜了。
            倒不是说人家不会卖给他,也不是说红莲买个菜还把袖子挽上去露一大截手臂,但是能打电话叫别人把宠物送回家,优一郎怎么想都觉得跑腿的就应该是自己个儿。好在红莲回来的算快,打断了优一郎的思考。塑料袋满满的装了一个冰箱,红莲把塑料袋掏空了,冰箱觉得自己想吐。还有一打鸡蛋寻求重视,红莲顺手放在一旁的冰箱架子上。“你想吃什么?”
            “我我我来做”
            “做什么?”
            优一郎把标点符号吞下去,新来的调料们跟他大眼瞪小眼。
            “那我把钱还给你……”
            红莲背对他摇头,“我衣服干了时你还我就好。不过我看这天,偏偏留我嘛。”
            优一郎实在没法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叫人接走自己(也许他有充电器,可红莲甚至没有问他),也没法问有伞了怎么不借走回家。他不知道红莲是没考虑这些个选项,还是考虑了却还是要留在这里。红莲驾轻就熟的做饭,甚至熬了味噌汤。等菜都端上桌子,优一郎把碗筷补上后坐在椅子上,红莲都吃了几筷子了,冷不丁开口问,“你会魔法吗?”
            红莲差点没噎着,食道和食物奋勇搏斗之后,红莲把刚才那口蔬菜吞下去,“什么?”
            “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呃,总之叫外卖更多。”他没能说日日高级寿司,夜夜神户肥牛。居然自己去做饭,优一郎觉得自己真是相形见绌的快要无地自容了。
            红莲本来坐他对面,这时候起身倒了两杯水。“你想的还真多。年轻人是这样的吗?”
            他没能说我看黑道大哥们都是这样的,红莲揉了下这个有点异想天开的脑袋,“吃吧。”
            优一郎觉得红莲的手大概比自己的大一些,受长辈的驱使他吃了菜。两年了,优一郎憋屈的情感和味蕾终于爆发式的被触动了,只一小会儿,优一郎忍不住掉眼泪。红莲好像捱了一耳刮子,手忙脚乱的拿纸给打他耳光的人擦眼泪。
            “你怎么了?这么难吃吗?”优一郎还是没明白红莲半开玩笑,抽噎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红莲蹲下身子捧他的脸,眼泪如同奋勇之师打的纸巾节节败退,红莲最后扶他站起来,坐到床头去。他问你如果是累了就休息吧。说着顺带替优一郎擦了把嘴皮子。优一郎拼命摇头。他想说感激的话,到了嘴边这些笔画又乖巧的躺在声道里,打死也不出来。红莲于是一边抚他的背,一边替他擦脸。优一郎最后被自己弄的羞红了脸,觉得自己的失态只能用吃来补偿,于是不吭声的跳起来把饭菜全吃了,红莲愣愣的看着他风卷残云似的几乎要把盘子吃下去,却不一会儿把饭碗一类全洗了。
            红莲也不问他怎么了,只顾拿了一盒牛奶给他。优一郎点头算是说谢谢,眼睛肿的像两瓣猴子屁股。可能是为了安慰,两人就斜斜的倚着床头看了搞笑节目,红莲也许笑点高,脸上表情不多,优一郎倒是有点东倒西歪,鱼泡们渐渐瘪下去。优一郎看手机,没料到都下午了。他摸摸眼睛,早就没事儿了。转头看红莲,居然打了盹。呼吸拉的好长,睡着了还眨好几下眼睛。优一郎看着搞笑节目,关了电视。他想了办法让红莲不醒又能躺下,这三十二年的颈椎才算是躲过一劫,轻手轻脚晾衣服,优一郎再看手机,天大亮的下午六点四十二分。雨这时候早没影儿了,只不过太阳还掖在云里没出来,架子大的很。优一郎悠闲的在酒屋买了下酒菜,又去便利店买啤酒。到屋子了红莲还是没醒,七点多钟的天倒还是亮的。可能是牡蛎的香味从盒子里钻出来,红莲慢悠悠醒过来。他觉得这气味总不能是巧克力面包整来的,睁开眼睛是从壁橱里拿碟子的优一郎。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2-11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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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手机,是七点三十分整。
              “我看你睡的沉……”
              “午觉没睡。”红莲还有点昏沉,两手撑着床才算起来。优一郎忍住不问他怎么睡午觉,他平时累的晚觉都睡不痛快。一想关我什么事?问了我能睡久吗?想罢摇着头把吃的摆出来,“那你还喝吗?”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塑料袋里还码了十一听。红莲犹豫着点头,说我去洗把脸。
              优一郎走到阳台那儿把窗帘拢了个七八分,再把灯打开来。说实话这天有时黑的早,有时候到了加班的点才算黑。不过天快黑了反而灯全亮起来,楼下两三排树安稳的享受太阳的余光和路灯的光,一暖一冷的,对面的楼有几个人一同掏钥匙开门。优一郎伸手摸衣服,都还有点儿湿。兴许过个把钟头又干了。他想着,把玻璃门关上了。
              红莲这时候洗好了脸,额前的发梢的水还往下悄摸的滴。他伸手拿一张纸擦了,纸很快就落在垃圾桶里。优一郎又把电视打开,这会儿是一对儿新晋偶像,参加恶搞综艺来着。这对偶像算是双胞胎,优一郎有时看见了总是愿意花点时间分清谁是谁。他心里觉得妹妹更好看些,但是女同事的旁桌每天姐姐姐姐的,问他喜欢谁,他睁眼说不知道她说什么。不过电视放来只是凑热闹的,优一郎一手开了啤酒,红莲扒拉优一郎带来的吃的,一件件摆在桌上。
              “你家塑料袋放哪里?”
              “啊,我来吧。”优一郎急急把啤酒一搁,半抢的把塑料袋叠了塞在一个抽屉里。“你不用管那个,”他意思说塑料袋的事,“怪不好意思的。”
              红莲用几近温润的眼神看他,优一郎没忍住打个寒颤,他很快的故意捂嘴打个喷嚏,“怎么了?”
              红莲只摇摇头,伸手拿开了的啤酒。优一郎毕竟没喝,就转去桌子另一边开了啤酒。
              “那个组合,”“什么?”
              红莲拿着啤酒的手往前一递,“电视里的。那对姐妹,你喜欢吗?”
              优一郎差点把啤酒喷出来。他猛烈的咳嗽几下,“我可没换台……”
              “这不算是回答。”红莲笑盈盈的和优一郎碰啤酒罐子,“我看你看着电视顿了一阵。”
              优一郎这时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他只是偶尔看看,不要说加入什么应援团,连相关杂志也不买的。“不过我觉得妹妹更好看。”不过有时候看见什么娱乐新闻粉丝投票,姐姐老要多占一两成。
              “妹妹确实更好看。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和别人说。”
              优一郎一下子脊背发凉,以为她俩遭了谁的黑手,结果红莲只是轻飘飘的说,“妹妹是天然美人,姐姐反而做过小手术。”他拿手指比划自己的脸,“你坐过来,指给你看。”
              优一郎虽然觉得好奇这个有点**,但是还是坐到红莲旁边,“哪里?”
              恰好播姐姐的镜头,红莲说嘴巴和鼻子都做过小手术。其实还削了颧骨,但是他考量之后还是没说。优一郎摇着头,说同事如果知道一定不能接受。
              这时候优一郎已经喝到第二罐了,说话有点没遮掩,“她可喜欢姐姐了,好像是……出道几个月了?一出新歌就要满办公室宣传来的,”他说着还比划上了,“有次居然拿个小音箱——你知道什么是——唉,你肯定知道。来播新曲子。课长那个时候还没闹离婚,没有现在这么严!但是还是批了一通,她后来只和同桌的女同事讲了。”
              红莲说,“你今天要全部喝?”
              优一郎看着见底的罐子,“就再喝一罐。好不好?”他说这话时眼睛早就半睁不开了,一对绿色眼睛却硬是在上下眼皮子里挤出亮光来,身子也半靠在红莲身上,嘴里除了酒味还有点薄荷味。
              红莲把酒从右手递到左手,伸手把优一郎的罐子拿了,“好。”他想你买的,说什么好不好呢?但很显然,有点上头的优一郎压根儿没想这茬,笑嘻嘻的打开第三罐,“还是妹妹漂亮。不过她气势可大了,我没说过。”
              红莲鬼使神差的说,“你想见的话,我有门道。”
              优一郎哈哈大笑,左手拍红莲的背,“说什么呢,还没有那么喜欢啦!”
              红莲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苦笑,这时候节目给姐妹俩看手相,优一郎也把自己的左手拿出来分线。红莲问他你会看么?优一郎说有样学样。
              “你看我这个线……嗯……什么?事业线。断好快啊……嗯……”他说话声音一下子大一下子小,“爱情……怎么歪歪扭扭的,我可没交过女朋友呢……白花这么长生命线了。”他委屈的很,说着去抓红莲的手。红莲很快又把啤酒换了手,左手腾出来给他抓。
              “我看看你的。”
              红莲的手比优一郎的大一小圈,手心摸起来有厚茧子。纹路倒清晰的很。优一郎这时候快把头低到地上去了,红莲看不到两人的手,全是优一郎的后脑勺。脖子上有条不明显的线,上头有点黑,往背走是雪白一截。优一郎声音断断续续的让红莲听见,“你这根线真直,”他的指尖慢慢的划着,软软的指腹贴着红莲的手心,“这根走势也很好嘛。”这下轻了些,也痒了些。“咦,这根有点短。”他一下子把头仰起来,差点砸了红莲的下巴,“你看看……”红莲和节目一对,优一郎一下轻一下重的划的是生命线,“嗯……我觉得不准。”
              优一郎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红莲的手,而另只遭了冷落的手已经把上他的腰了,“好。”
              “好什么?”优一郎反问,没有任何意思。红莲呼吸一滞,优一郎脸几乎要叠在他脸上了。
              “没什么……”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2-11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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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一郎又恢复自己那个半倚半靠的姿势,手里还抓着红莲的手,头已经朝电视了。优一郎的手因为喝酒发热,房子里开着风扇,温度不降反升。姐妹俩在电视里开始表演才艺了,优一郎的手还是夹热狗似的把红莲的手包在自己两只偏小的手里面。不同的是红莲的手一直偏冷,每个握他手的人通常都要先讶异于这双总和天气相背而驰的手,手心们总是很不情愿的分享自己的热度。不过这种分享也没有什么意义,红莲的手很快又冷了。夏天好纳凉,他偶尔会这么想,但是这只像常年搁在雪里的手居然一点点升温了,红莲一阵幻听,以为听见雪融化了。
                吃的没剩下,酒还有七罐。红莲低头在心里数数的时候,优一郎说话了:“我看不清,我们近一点吧。”
                整个房间就两个人,优一郎不至于和空气说话。只是红莲以为他是要贴紧些,只不过没等尴尬上场,优一郎就开口让它下台了。“我明明不近视的。”
                两人就这么又坐上床边了,优一郎伸手去摸遥控器,他觉得声音变大了。红莲好像是个大玩偶,不说话也不乱动。优一郎短暂的忘记了红莲的存在,他很放松的压住红莲的右手臂。此刻他压住的手臂好像真的是属于玩偶的,红莲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优一郎看着电视机,居然眼眶红了。
                “怎么了?”眼泪把玩偶变成活物了,优一郎一脸被吓到的样子,好一阵才说,“我今年没有回家……一直在加班。我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班加啦,但是忙着忙着就过完年了。妈后来跟我说,本来叫我回去相亲的。那个女孩子还挺可爱的,但是我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今年四月……她结婚了。”他抬头用力的擦眼泪,电视里姐妹花也一边流泪一边说什么没空见父母啊,什么打拼让家里人担心了。红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拍他的背。“我不是觉得没有女朋友很逊……我只是觉得,我真的错过太多了……也拒绝在老家上班,虽然不是在东京啦……可是也好远啊……”红莲大概能够明白优一郎这样的理由了。
                大抵是想家了。
                “没事的。”优一郎缩着,红莲伸手揽进怀里。这时候他可像巧克力了,红莲想着,怀里的人一抽一抽的。优一郎不再说话了,只是抽泣。一半确实是想家,一半为自己不应该又不得已的失态。
                说实在的,来大阪差不多也两年了,除了在办公室里跟同事有的没的聊两句,再就是和酒屋老板以及女房东打照面多些,连喝酒都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像红莲这样的,也许可以算做朋友了吧?
                “如果……不是黑社会就好了……”
                红莲并没听见优一郎的喃喃自语。他心里想,自己确实是意外的在意这个青年。原本只想交还物品就算完了,优一郎那样酩酊大醉时,他是不怎么乐意送他回家的。可是他居然一个熟人都没有——明明喝了一年多的酒了。半是可怜他,半是没办法。面包亲近他是很罕见的,他当时说借他衣服,也有点看见当年的自己的意思。然而下雨时,优一郎把面包紧张的抱着的样子红莲确实太久没有见过了。刚进优一郎的房间里,红莲打量这个算不得大,一个人住却还算舒适的环境,他竟然希望自己家里乱一些,这样也许还有点人情味。过于整洁的一切,都太像他往常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了。
                红莲看手机,现在已经十来点钟了。没自觉的和优一郎呆了一天,红莲想他也许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没精力和什么小年轻混熟了——
                隔壁大学生忽然又开始闹腾了,听上去一共有五六人。优一郎很低的嗯了一声,被红莲听见了。他敲敲墙壁,对面哪里听得见,甚至拿出什么音箱,因为开始放歌了。红莲轻轻把优一郎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好了,转身去敲隔壁的门。
                隔壁屋子里是三男三女,开门的是个脸上带痘痘的男生,右边脸颊上有个浅浅的口红印子。音箱还自顾自唱歌,男生压低声音装出凶狠的样子,“敲什么敲?大叔你很烦诶。”
                “这么晚了,声音请弄低些。”
                他好像很不满于红莲的态度,也许觉得不怎么礼貌。“关你什么事啊,年纪大到这个时候就要睡觉吗?”说着他揪红莲的衣领子,还嚷着说什么叫道上的朋友来收拾他。屋里的男生们故意放大声音,女孩子们嘲讽似的低笑。红莲想拨开他的手,男生或许为了逞能,用抓铅球的力度把衣领攥的死死的。
                “你的朋友叫什么?”
                男生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屋里,六个人笑声几乎要压过音箱了。“开玩笑吧大叔——”
                红莲把男生往墙上一撞,提着他的衣领让他离地了,“小孩子不要总学大人的样子,装的不像很吃亏的。”红莲穿着短袖,这时候男生看见手臂上的蛇头若隐若现,一时间成了哑巴。屋子里女孩们还嬉笑着,大约这男孩真的有什么靠山。可他脸色极差的转头,抓红莲衣领的手无力的垂下去,看着五个同伴,摇了摇头。
                “晚上还请小点声。”红莲松开这个半大孩子,径直走回优一郎的房间。
                优一郎有点迷迷糊糊的,大概先前还是有些闹腾了,红莲进来时看见他想翻身子,于是问他:“吵醒你了?刚才隔壁吵的很。”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2-11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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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优一郎没有回应他,嘟哝着睡着了。红莲本想找床被子来,然而半天了偏找不到。他只能把灯和电视关了,和优一郎睡一张床。同喝醉了的人抢被子实在不算一回事儿,红莲锁骨以下和脚踝以上受了软乎乎的被子的恩泽,只是脚趾给风扇越吹越凉了。
                  tbc
                  出现了,短到令人发指的尾巴。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2-11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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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优一郎醒来,急匆匆洗漱了之后发现红莲还在睡觉。不能够说把人家叫起来,他只留了条子就赶时间走了。房东刚打开窗子通风,低头看见一个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脑袋。
                    不过优一郎毕竟没有迟到,这时候办公室才来五个人。本来等着课长来了后又一顿批评,转头反而看见了罕见的笑脸,可以说罕见的不好形容了。等到午休之后,才听见多嘴的女同事开始叽叽喳喳的分享新闻,“课长夫人好像不和课长离婚了,应该还是女儿的缘故吧。你不觉得碰上这种男人,有小孩可以算倒霉了吗?”
                    后桌那位也罕见的没用词来回答,“孩子才可怜吧,三四岁的,连父母在吵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父母擅自决定又安排下去。”
                    这下后面一片寂静了,优一郎终于有一个下午算是耳边清净。某种意义上,敲键盘的声音就算是很好听了。那位好事的女同事总算也没有同周边几位认真辩论了,课长一走,优一郎就站起来。
                    “不加班吗?”
                    “已经加了一个小时了。”优一郎看都不看那位好事之人,只管收拾东西。临到出门,受了冷落的女同事酸酸的声音还从玻璃门缝里传出来:“你不觉得他真是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等晕乎乎的到家,红莲在纸条上留了一句:“受你照顾了。”
                    字不能算特别好看,只是平稳舒缓。优一郎看了却很受用,鬼使神差的把纸条子收在一个盒子里。盒子不大,里面还放了些用旧的东西,他想红莲看了一定说他念旧的。
                    其实收了条子之后,优一郎确实没想过再和红莲联系。有时候在酒屋里一个出一个进时相互点头算是打招呼,倒也就此为止了。六月过的飞快,七月底也终…究是到了,女房东来收租时还是下雨。她眼睛都不看优一郎,拿了钱就去找大学生。优一郎想起那一盒大福,突然有点想吃甜,还没等探头问房东,隔壁大学生故意扯嗓子告状,讲百夜是个黑社会,叫女房东小心点。
                    优一郎不知道怎么说,红莲来过这儿,也许和他打照面了,可他甚至不知道隔壁是怎么知道纹身这回事儿的。连辩白的话都没想好,女房东正受雨的闷气,劈头盖脸一顿犀利的暗讽,“我看这房子你要再租个十年吧,那时候要是我心情不好把价抬高,我怕你就不止和黑社会住隔壁间了。”然后是女房东收钱的声音,大学生慢慢关门的声音。再一会儿,女房东敲他大开的门,“你是怎么回事,遭了小鬼了不关门哪?”
                    这么一敲把门敲回去了点,“我是想问你大福还行吗。”
                    女房东上下打量他,“我可还没有涨价的意思。”
                    也不好说是自己想吃,优一郎只能说什么同事过生日之类的谎话。女房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还不错,门就乖乖的回到原位了。优一郎想别说什么同事过生日了,课长过生日他都记不住,全靠多嘴的那位女同事不自觉的提供支援。“”回房间拿起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优一郎看着未知号码,犹豫着打过去。电话那边一个憔悴的声音说,你有空吗?
                    优一郎问,你是谁?
                    不是卖房的,也不是投资的,是一濑红莲。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是一濑红莲。说完,附赠了几声咳嗽。
                    红莲感冒真是好巧不巧,上回也受雨淋,身体蛮康健的,这次雨不大,反而小些,红莲却着了道了。优一郎放弃冰箱里的啤酒,想了半天干脆冲下楼去准备买点水果,差点撞上乐呵呵的女房东。
                    “公司炒你鱿鱼吗?”
                    “我去探病……”优一郎身子一僵,“对了,柊桑看病人会带什么?”
                    “探病啊……你也说是什么病吧?”
                    “感冒。”
                    “那你买几个梨子熬了嘛。放些冰糖。总会吧?”也不等他回话,房东乐呵呵的回家去。优一郎听话的买了几只梨子,紧赶慢赶的去了红莲家。
                    钥匙在花盆里浅浅埋着,优一郎从大门楼一路上到屋内二楼,一进房间看见巧克力呜呜的低声喊着。
                    “你没事吧?”
                    红莲半张脸被毛巾盖住了,听见优一郎出声,转脸看他时毛巾慢慢滑下去:“没什么大事。大概确实年纪大了,身体差了些。”他说这话时是笑着说的,优一郎放下梨子冲到床前。“体温怎么样?高吗?”
                    红莲示意他刚放下体温计。优一郎一看就摇头。“38度,不止是淋雨了吧?”
                    红莲抱歉的笑了一下,优一郎拿着掉落的毛巾,皱着眉头用手背试降过温的额头。“什么啊,毛巾多久没换了啊?”
                    红莲说打电话给优一郎之前才换的,优一郎像老师似的批评他,“那也有二三十分钟了!”但是一想又是自己接晚了电话,于是也没能把‘其他朋友’问出来,只去端了水,把毛巾沾湿又拧干。白色的毛巾湿度恰当,乖巧的贴在红莲的脑门上。 红莲也许烧糊涂了,他慢慢的把每一个字咬的清楚,“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优一郎一缩脖子,“我怎么生气了,我才没有呢。”说着他起身去拿装梨的袋子,“我去给你熬点东西,没有关门哦。”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12-11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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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点头的幅度很小,优一郎揣着乌七八糟想的心下楼去了。小时候百夜妈妈也熬过甜梨子,不过优一郎只喝糖水不愿意吃梨子。这时候优一郎搜刮脑子里对熬雪梨的知识,看上去熬的还挺像样子的。优一郎把时间设定成一个钟,上楼去看红莲的情况。红莲闭着眼睛,呼吸还算均匀,巧克力看见优一郎汪汪叫了两声,后者把拖鞋脱掉,快走几步伸手捧巧克力的脸。本意是想让它不要出声的,红莲忽然起身,“巧克力也很担心我啊。”
                      “真是的,病人就好好休息啦,”优一郎扶着红莲,半强制性的让他躺下,“我给你换毛巾哦。”优一郎动作很快的再敷了一次,“下次要注意不要感冒了,如果今天不是周六,你明天可还要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12-11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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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了lof说有屏蔽词 我无辜啊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12-12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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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1-17 17:08
                          收起回复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1-1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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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周六,你也没时间看我吧。”红莲这话一说出来,加上体温计和白毛巾,一下变得很沉了。哪怕他原本可以找人照顾自己的,这时候优一郎也认为应当是自己的责任。现在优一郎急忙用事实开脱,“我们月初一天没假的,周日也没假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病人跑的。”
                                红莲努力从被子里抬手,“我并没有怪你。我……我应该说谢谢的。”
                                优一郎先握住因为发汗而湿冷的手,才听见红莲说的话。他的脸好像是烧起来了,耳朵一并过了一遍火堆。希望红莲看不大清楚。优一郎原谅这么想的自己,握着虚弱的手说,“我会照顾你。”
                                也不是什么坚定的承诺,或者说听上去就是有顺势而为的意思。但是哪怕确实如此,也不妨碍红莲逐渐加速跳动的心。他此刻被这颗有血有肉的东西一下下撞击胸腔,于是呼吸加速,声音也粗重了些。优一郎紧张的把毛巾再换一次,没成想红莲还是呼吸重而快。“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弄错什么?”优一郎急急的把毛巾甩回盆子,用自己的额头去试温度。毛巾其实吸好了水,这一下优一郎没觉出不对劲儿来。红莲闭眼睛等优一郎贴完,脸上努力隐着开心的样子。“没事的。我很开心。”
                                这时候就不要开心了啊,优一郎忖度着没说这句话,“你可千万不要出事!”红莲点头。恰巧优一郎的肚子低声叫唤,他这才想起炉子上的梨子。等端了梨子过来,优一郎吹了又吹,试探着喂自称四肢无力的病人。
                                “怪怪的,”病人只说了一句,优一郎犹豫着自己喝了剩下半勺:“哇!好咸——”优一郎的脸皱成纸团,看了眼没有反应的红莲,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他回忆自己当时摸出来一玻璃罐子白色的细碎粉末,想也没想就扔进锅里。现在想来,哪怕是在自己家,罐子里都一定装着盐的。可当时他也许脑子短路,顺手就捏了好几撮。红莲居然没什么反应,他暗自认定把味蕾烧坏了。
                                “我再去……”再去熬点什么。他本来已经转身,要去找糖出来,红莲却一把抓住他,浑然不像他说的四肢无力。“不用了。你陪陪我吧。万一我昏睡了……”
                                优一郎没法拒绝他,即使现在心里还想那黏糊糊的锅子,嘴上还是说,好的。
                                他就顺着红莲这么一抓,转过身来跪在地毯上。红莲的一截小臂就这么露在被子外,优一郎想也没想伸手去握他手腕,却看见一块青紫的淤青。
                                难道是被惩罚了……但是他对惩罚实在仅限于断指。况且如果这个是惩罚,不如去医院更好一些。他不敢用手指戳,只好放弃拉手腕的想法,手掌放平了抚那块伤。优一郎自觉下手很轻了,可碰到了时他还是听见红莲清晰的吸气声。
                                “非常抱歉!”他原本就跪着,这下直接直起身子。手也触电般撤开了,拿红莲这截小臂没什么办法了。红莲只是说没事。可是红莲又怎么知道,他说每句话,于优一郎而言,或轻或重或长或短或说天又或说他,都恰似风随柳枝拂潭水,本不知有心或无意,却总叫他自乱阵脚,无计可施。优一郎想不明白,本来这一切都可以与他无关的。但是他从没想过,当日不该喝了那么多杯,又或者想自己下雨时早该要去借两把伞。他都没想过。红莲也没想过。他只是奋力翻了身子,一手撑床板,一手轻牵了优一郎几根手指。
                                “这并不是你的错。”
                                他说他为了捉猫摔了的手,说他为了替猫洗澡而感的冒,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同自己本来不应该有半点交集的。
                                优一郎沉默的握住红莲的手,这个因为感冒而格外虚弱的大人的手仍旧是湿冷的。不管说什么都太难了。他抬手,揭那块贴的稳稳的毛巾。
                                毛巾渐渐的又凉下去,优一郎才开口,“我给你换一下。”
                                一直到了下午,红莲才有点食欲。优一郎试着熬粥,先自己尝了刚出锅的白花花一碗,总算没放错调料。粥带一点点咸味,红莲尝出来了。碗很快就空了,优一郎又换了一次毛巾。这时红莲已经可以走了,虽然身子还有些许不稳。这时候他和优一郎一起下了一楼,一等坐在沙发里,面包和巧克力就凑上来。红莲安慰般的摸了摸面包,优一郎刚好洗干净锅碗和手。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红莲说,“没想到我会感冒。”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啊。”优一郎有点紧张的说,面包蹭他的手时想说的话顺着面包的身体弧线溜走了,想说时一句也说不出了。
                                “不会有下次了,让你担心了。”红莲摊平在沙发上,每一次起伏都带走一点点温度,“不过我其实并没有年纪很大哦。大叔还是算不上吧。”
                                “嗯?我没有……”优一郎印象他可从来没有叫过红莲什么大叔,反而一直半自觉的用着敬语。红莲补充说,“上次你隔壁的邻居太吵了,我本来想着嘱咐一句就好了,那小孩居然叫起大叔了。”他说完还短促的笑了几声,“我才三十出头呢。”
                                优一郎知道那个大学生怎么突然告状了。本想是无名状,现在却坐实了。红莲既然说本想了,那稍微想想也知道起了冲突。大约自己那时候正睡熟呢,脑子一片混沌,不让他摸索一点记忆来。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1-28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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