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手机,是七点三十分整。
“我看你睡的沉……”
“午觉没睡。”红莲还有点昏沉,两手撑着床才算起来。优一郎忍住不问他怎么睡午觉,他平时累的晚觉都睡不痛快。一想关我什么事?问了我能睡久吗?想罢摇着头把吃的摆出来,“那你还喝吗?”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塑料袋里还码了十一听。红莲犹豫着点头,说我去洗把脸。
优一郎走到阳台那儿把窗帘拢了个七八分,再把灯打开来。说实话这天有时黑的早,有时候到了加班的点才算黑。不过天快黑了反而灯全亮起来,楼下两三排树安稳的享受太阳的余光和路灯的光,一暖一冷的,对面的楼有几个人一同掏钥匙开门。优一郎伸手摸衣服,都还有点儿湿。兴许过个把钟头又干了。他想着,把玻璃门关上了。
红莲这时候洗好了脸,额前的发梢的水还往下悄摸的滴。他伸手拿一张纸擦了,纸很快就落在垃圾桶里。优一郎又把电视打开,这会儿是一对儿新晋偶像,参加恶搞综艺来着。这对偶像算是双胞胎,优一郎有时看见了总是愿意花点时间分清谁是谁。他心里觉得妹妹更好看些,但是女同事的旁桌每天姐姐姐姐的,问他喜欢谁,他睁眼说不知道她说什么。不过电视放来只是凑热闹的,优一郎一手开了啤酒,红莲扒拉优一郎带来的吃的,一件件摆在桌上。
“你家塑料袋放哪里?”
“啊,我来吧。”优一郎急急把啤酒一搁,半抢的把塑料袋叠了塞在一个抽屉里。“你不用管那个,”他意思说塑料袋的事,“怪不好意思的。”
红莲用几近温润的眼神看他,优一郎没忍住打个寒颤,他很快的故意捂嘴打个喷嚏,“怎么了?”
红莲只摇摇头,伸手拿开了的啤酒。优一郎毕竟没喝,就转去桌子另一边开了啤酒。
“那个组合,”“什么?”
红莲拿着啤酒的手往前一递,“电视里的。那对姐妹,你喜欢吗?”
优一郎差点把啤酒喷出来。他猛烈的咳嗽几下,“我可没换台……”
“这不算是回答。”红莲笑盈盈的和优一郎碰啤酒罐子,“我看你看着电视顿了一阵。”
优一郎这时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他只是偶尔看看,不要说加入什么应援团,连相关杂志也不买的。“不过我觉得妹妹更好看。”不过有时候看见什么娱乐新闻粉丝投票,姐姐老要多占一两成。
“妹妹确实更好看。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和别人说。”
优一郎一下子脊背发凉,以为她俩遭了谁的黑手,结果红莲只是轻飘飘的说,“妹妹是天然美人,姐姐反而做过小手术。”他拿手指比划自己的脸,“你坐过来,指给你看。”
优一郎虽然觉得好奇这个有点**,但是还是坐到红莲旁边,“哪里?”
恰好播姐姐的镜头,红莲说嘴巴和鼻子都做过小手术。其实还削了颧骨,但是他考量之后还是没说。优一郎摇着头,说同事如果知道一定不能接受。
这时候优一郎已经喝到第二罐了,说话有点没遮掩,“她可喜欢姐姐了,好像是……出道几个月了?一出新歌就要满办公室宣传来的,”他说着还比划上了,“有次居然拿个小音箱——你知道什么是——唉,你肯定知道。来播新曲子。课长那个时候还没闹离婚,没有现在这么严!但是还是批了一通,她后来只和同桌的女同事讲了。”
红莲说,“你今天要全部喝?”
优一郎看着见底的罐子,“就再喝一罐。好不好?”他说这话时眼睛早就半睁不开了,一对绿色眼睛却硬是在上下眼皮子里挤出亮光来,身子也半靠在红莲身上,嘴里除了酒味还有点薄荷味。
红莲把酒从右手递到左手,伸手把优一郎的罐子拿了,“好。”他想你买的,说什么好不好呢?但很显然,有点上头的优一郎压根儿没想这茬,笑嘻嘻的打开第三罐,“还是妹妹漂亮。不过她气势可大了,我没说过。”
红莲鬼使神差的说,“你想见的话,我有门道。”
优一郎哈哈大笑,左手拍红莲的背,“说什么呢,还没有那么喜欢啦!”
红莲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苦笑,这时候节目给姐妹俩看手相,优一郎也把自己的左手拿出来分线。红莲问他你会看么?优一郎说有样学样。
“你看我这个线……嗯……什么?事业线。断好快啊……嗯……”他说话声音一下子大一下子小,“爱情……怎么歪歪扭扭的,我可没交过女朋友呢……白花这么长生命线了。”他委屈的很,说着去抓红莲的手。红莲很快又把啤酒换了手,左手腾出来给他抓。
“我看看你的。”
红莲的手比优一郎的大一小圈,手心摸起来有厚茧子。纹路倒清晰的很。优一郎这时候快把头低到地上去了,红莲看不到两人的手,全是优一郎的后脑勺。脖子上有条不明显的线,上头有点黑,往背走是雪白一截。优一郎声音断断续续的让红莲听见,“你这根线真直,”他的指尖慢慢的划着,软软的指腹贴着红莲的手心,“这根走势也很好嘛。”这下轻了些,也痒了些。“咦,这根有点短。”他一下子把头仰起来,差点砸了红莲的下巴,“你看看……”红莲和节目一对,优一郎一下轻一下重的划的是生命线,“嗯……我觉得不准。”
优一郎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红莲的手,而另只遭了冷落的手已经把上他的腰了,“好。”
“好什么?”优一郎反问,没有任何意思。红莲呼吸一滞,优一郎脸几乎要叠在他脸上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