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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猫蓝兔】花落人散两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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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衣浪迹天涯,我愿素衣淡纱相伴左右,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11 14:33回复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
    时节到了,盟主府的梨花开得奇好,一树一树的,风过后便摇摇晃晃地落下来,像是仲春里下了一场雪。
    白衣男子站在树下,不时有梨花落在他的肩头。
    一件披风从他身后披上,他回头,女子笑容温暖,“夫君,你站了有些时候了,天还凉,回屋吧。”
    他点点头,手里托了几朵落下来的梨花,“楚玉,你看这花好看吗?”
    “自是好看的,不然夫君也不会日日来看。”
    “是么。”虹猫淡淡说道,“我觉得,不好看。”
    女子愣住,“那夫君为何…”
    “有人说,梨即离,一人相离,永无归期。你信么,楚玉。”
    “夫君…”
    虹猫笑了笑,抖落掉肩上的花瓣,“起风了,我们回去罢。”
    “好。”
    踏花而过,耳边好像又听见她焦灼的声音,“我就知道,虹,你在这里的,你会等我来的。”
    梨即离,我是信着的,蓝。
    我觉得,它不好看,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没人对我说它好看。
    但是,我每天都来看。
    因为,我一直记得那一晚。
    因为,你喜欢。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2-11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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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本姓韩,出身名门望族,是家中独女,自小被捧在手心,教养成大家闺秀,一根绣花针用得行云流水般,做得一手好女红。韩家权大财大,其父韩墨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将这偌大家业打理得一丝不苟。如今又有盟主为婿,武林中人皆是敬上三分。
      花一样的年纪里,楚玉见到了虹猫。那时,他还不是手握天下的盟主,而是名震江湖的七剑之首,有清俊的眉眼,人人称颂的功绩,一把长虹剑在身后熠熠生辉。
      他踏进韩府,身形挺立,眼神明亮,如一道光,在顷刻间照进她的心房。
      楚玉第一次的悸动,是给了这样的一个英雄。
      本就生得美,再加上了不得的身世,各方世家公子早已将韩府的门槛踏破,但只是第一眼,虹猫就住进了楚玉的心里,她想,这才是她心中的良人。
      而后来,她的良人当真是凤冠霞披,十里红妆将她迎进他的生命里,那晚他将红盖头挑起,楚玉偏了偏头,笑容羞涩,眼里却溢出光来。虹猫面颊微红,像是喝了很多酒,眼神里有迷离的忧伤,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楚玉的笑容凋零在嘴角,虹猫俯下身来,一手撑在雕花木床上方的边沿上。
      他的脸就在眼前,楚玉感受得到他温热的气息,带了一点酒香。
      他离她如此的近,楚玉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很晚了,睡吧。”虹猫声音微冷,还有一丝疲惫。
      楚玉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慢慢起身,走进旁边的书房,再不曾出声。
      新婚之夜,良宵之喜,楚玉坐在床头,看着喜烛燃烧殆尽,窗外月色微凉。
      她坚强地没有哭,大家闺秀,却也不是怯弱之女。
      从那之后,她便住在盟主府,好像也只是那夜,虹猫神色冰凉,让她感到他怎么也不会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他与她相敬如宾,待她也是很好的,但两人从未同枕而眠。
      楚玉也曾问过,他的神色略有停滞,而后淡淡地说:“你我相识不久,当是要过些日子彼此熟悉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况且,你现在未必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楚玉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心里却一直有声音在说,“我愿意的。”
      他温润如玉,却让她觉得总有一种夫妻之间不应有的生分,好像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什么,让她摸不着,猜不透。
      所幸她不是个凡事总要归根究底的人,她总归是他的妻,或许日子长了,就好了呢。
      她这么觉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2-11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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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人】
        最近几月雨水奇少,边城大旱,前些天虹猫召集了各门各派商讨赈灾事宜,本是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城中洛家却是让人落了话柄。
        洛府也是百年大族,虽不及韩家,却也是能立足一方的,往上三辈曾有战功赫赫的将军,使得一手好枪,战无不胜满朝威名。可能是顺应社会,也可能是想换一个新的可以将这百年洛府传承下去的路线,总之其中缘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洛府开始发展商业,慢慢地倒是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下,着实是在武林里惊艳了一把。如此殷实家境,前几日赈灾时洛家老爷却是因病未到,免不了有人闲言碎语。
        不过总归是仁德善心的人,也是听不得风言风语,洛老爷便传信给在外游玩的儿子儿媳,把这洛府赈灾的担子挑过去。
        洛老爷膝下有一独子,名为瑾年。洛公子生得一副好皮相,性情却不似名字那般温雅安静。
        城中烟花之地走一遍,你会发现每家门口的姑娘都能韵味十足地喊上一句“洛公子”,茶馆酒楼备着洛公子常喝的茶水甘酿,连一家小小的折扇堂都在门口摆着洛公子常要的款式。
        不过要说也难得,洛公子虽风流不羁,却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烟花之乐也不过是看看姑娘,喝喝酒,而这直接导致了洛公子到后来闻到脂粉味儿都能知道是哪家店供的货。
        风流的男人总也是有要护着的女人。洛公子在这方面显得略是低调,听说是在别处办了成亲大礼,以至于后来有媒人上洛府提亲才知道洛家已经有了管家的夫人。
        传说洛公子与夫人感情甚好,此番游玩也只是因为夫人一句“想出去走走”便北上看雪南下游湖,着实羡煞各府中的年轻夫人。
        没人见过洛夫人真容,但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来看,不是倾国倾城也得是姿色不俗,家世背景自然也是不输洛府。
        此番种种,皆是众人美好的臆想,以至于青光剑主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洛公子这般不俗的人物眼光定也是不同寻常的。
        但是后来,青光剑主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俗的洛公子,眼光并没有那么奇特。
        或者说,他也是众多俗人中的一个。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11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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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已是过了好几日,洛公子携着夫人来了盟主府。
          虹猫随着跳跳往厅里去,见着他复杂神色,不觉好笑,“到底怎地?”
          跳跳不答,只深深地叹口气。
          盟主府内花草掩映,枝杈交错透过斑驳日影,隐约可见蓝衣女子身姿袅娜,衬着树影婆娑。
          虹猫就站在门口,神色惊异。
          她仍是素蓝衣裳,略施粉脂,如瀑青丝挽成高高的髻。
          同楚玉一般,已为人妻的发髻。
          于她身侧,是洛氏独子,洛瑾年。
          亦是她的夫君。
          “盟主。”洛瑾年泠然开口,“家父托我承这赈灾一事,今日带了内妻前来拜见。”
          蓝兔神色微冷,却是恭敬道:“盟主。”
          虹猫眉目微沉,像是在思索她说的话。
          良久,他将她的话重复一遍,“盟主?”
          “今日来拜过盟主,洛府当是全力赈灾。家中还有琐事,便告辞了。”
          待她行至身边,他猛地握住她手腕,目光沉沉,“蓝。”
          她挣开他手,声音里有凛然寒意,“盟主当称我洛夫人才是。”
          “为什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
          “盟主当是注意身份的,过往既是过往,不要念着的好。”
          这件事让青光剑主一度陷于悲观境地,倒不是因为蓝兔不知何种原因把和虹猫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而是他寄予了厚望的洛公子娶的竟不是一个长相平平身世普通的女子。
          “我竟是没有把他看准。”跳跳咬下一口梨花糕,旁边白衣男子点点头,神色认真,“我第一次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但是,很不巧让你失望了。”
          “恩。”虹猫不置可否。
          “……”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12-11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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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赈灾一事就在这恼***子里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他择了最近的路指给洛府。
            洛家公子笑笑,饮下一口清茶,“他终是记挂着你的。说来我还是蹭了你的便宜。”蓝兔愣一愣,不说话。
            “我不在这些日子 ,你好生养着,上次的药用完了,我会再去拿些。”末了,他又补充道:“你可不见他。”
            “哦。”她声音淡淡。
            “如今已不同了,他既是盟主,你是我的妻,他总不好见你的。”
            她没有接下话去,取下颈间一枚玉佩。
            “把这玉佩拿给你,终归是要走些日子的,可护得了你平安。”
            他拿在手里,若有所思,“那一块,你弄到哪里去了。”
            她眉眼淡淡,却隐约可见痛苦神色。“扔了。”
            “扔了?”
            “既是碎了,便什么也不是了。”
            他点点头,端详着她。
            感得到他目光,蓝兔微微皱眉,“这么看我做什么。”
            他笑出声来,“我在想,若是我这条命丢掉了,他会不会迎你入主了这盟主府。”
            她也笑开,眉眼弯弯,“那我就在这洛府里给你守一辈子寡。”
            “恩,这我就能放心了。”
            出发那日,天地清明,浮云聚散,虹猫不见洛瑾年身边人,皱了皱眉。
            她竟没有随着他来么。
            洛瑾年走后三日,虹猫便以赈灾事宜不详明为由将蓝兔召进府来。蓝兔叹口气,总归是由不得她不见。
            想着她快来了,他披了外衫往堂上走去,府内楼阁小筑高低有致,藤蔓花朵交相映和,回廊拐角处有渐近脚步,低低私语,“听说盟主与那冰魄剑主才是一对来着。”
            “哎,可不是嘛,当时我娘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来着,只道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谁想后来是这样。”
            “不过夫人也是待我们不错的。”
            “恩,总归我们是下人,跟了好主子才是要紧的,人家私事,我们也只底下碎语这一次就好,莫要触了规矩。”
            “这是自然。”
            虹猫将这话听了去,挑一挑眉,唇边带起笑意。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仍是可意的一对。
            蓝兔已候在堂内,虹猫摆一摆手,只余他与她两人。
            她端端正正地站着,微微颔首。
            虹猫笑笑,“我还以为你会随他一同去,当真是有了夫家的人,再不愿过问外面的事了。”
            她应得不卑不亢:“盟主,这好像与今日之事并没有关系。”
            他恼极,敛了笑行至她面前,“盟主?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分。”
            “怎算的了生分,这些规矩蓝兔还是懂的。”
            “我不管这些。我只想知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还有,你和他。”
            “他?”蓝兔冷笑。
            虹猫看着她,半晌,道:“洛瑾年。”
            “我与我夫君的私事,盟主也要过问么?”
            “这与我有关,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2-11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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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过去,有急报传来,贼寇动荡,赈灾的粮饷还没运到便损失惨重。虹猫当即召了府内精兵派往边城,五侠亦是同行。
              他本无意让蓝兔出行,韩墨却是提了她的名,他欲将这事挡下,她却淡淡应下这门差事。
              “你可不去,我替你挡下。”他眉头轻皱。
              “盟主偏着蓝兔一人,难免让人议论了去。”她道。
              “哦?”他笑开,欢喜直达眼底,“你是,在帮我着想?”
              她不答。
              “须护好了你自己。”虹猫敛了笑意,眼底有担忧神色。其实,他也懂得,若真是自己挡下了这事,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别的事端来。
              “有府内精兵随行,盟主不必挂着。”
              出行前夜,蓝兔在窗前立了半宿,天边一轮孤月明亮,她摩挲着手中冰魄,指尖微微颤抖。
              边城路遥地荒,蓝兔昼夜不停赶了五日,才有一家小小客栈可以暂时歇歇脚。
              他们到时天还未亮,门檐灯火映着模糊人影。 店门开时“吱呀”一声响,门内却空无一人。有利箭破空而来,来势惊起荒野寒风,蓝兔拔剑抵挡,腕间有隐隐疼痛。
              来者约摸二十人,黑衣烈烈,眼神凄厉,蓝兔知道,这皆是一等一的死士。
              她手中剑光不断,眼底有如寒潭凛冽。比起如何脱身,她觉得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肯费这般力气来要她这条性命。
              手腕忽地颤抖,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剑气迎着面门而来,她堪堪挡下。
              疼痛更加剧烈,蓝兔几乎提不起剑来。
              有人拉住她手臂,将她带到马背上,蓝兔倚在那人怀里,耳边风声萧瑟,只听得男声急切。
              “洛夫人,盟主叮嘱过,当是要好好护你性命,我将你送到这里,千万珍重。”言毕,他把缰绳系在她手间,纵身下马,狠狠地抽响马鞭,
              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向远处奔去。
              隔了老远,蓝兔还隐隐能听见刀剑相鸣。
              腕间疼痛让她不能自已,她紧紧咬着下唇,鼻头都发红。她不知这马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她只想,若是能一直跑下去,能离开这一切,就好了。
              太阳升起来,将她罩在一片晕开的橘红里,她恹恹地伏在马背上,额间碎发贴在眉头,手臂已经没了知觉。
              恍惚中有人揽住她纤纤腰肢,真气自手中传来,她微凉面颊靠在他坚实胸膛。
              虹猫看看她,眼底有烈烈心疼。
              他将外袍覆在她身上,拢一拢衣角,遮去飒飒冷风。他不知道这一路她是怎样赶来,纵是他一个男子几夜未歇一路快马也觉得疲惫难耐。
              虹猫携着蓝兔赶了一天,其间她寂寂睡着不曾醒来。他看看夜色,天边一轮清朗的月遥遥升起。他喝停了马,找到一处山洞安顿下来,野火燃燃照亮漆黑夜幕。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她那时抱着他一样。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12-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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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他低声唤她,仿佛她正醒着。
                “你快些醒来,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我害怕。”
                一夜无眠。
                她醒来时,月色刚刚沉寂下去,虹猫看着她,眼底忽地明亮。
                “蓝。”
                她撑着想要坐起来,右手一阵刺痛,身形摇一摇,被他接在怀里。
                她推开他,神色淡淡,“谢谢。”
                虹猫深深地看着她,良久,轻轻笑笑,“我是不是该觉得庆幸,你说的不是‘谢谢盟主’。”
                蓝兔靠着墙壁,不说话。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虹猫冷声。
                “没事。”
                他皱眉,半晌,才哀怨地道一句,“蓝,你就这样讨厌我。”
                她抬起眼睛,声音沉沉,“只是旧疾。”
                “旧疾?”虹猫冷笑,“我怎地不知道你还有这般旧疾?”
                “你都不愿意好好看看我,和我说说话。我以为他待你很好。”
                “他知我身子不好,不许我和他同去。我用着药的,这些日子一直在府内休养。他对我是极好的。”
                “你就是这般休养的?”他眼底有隐忍怒火,“休养得右手都要废掉!”
                蓝兔神色微微僵硬,闭上眼不肯再说话。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12-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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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梦】
                  虹猫要将她送回洛府,她怎样都不肯。两人又赶了几日才终于见到赈灾的大军。
                  他叫了逗逗来看她的伤势,逗逗把一把脉,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这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她容色淡淡,“哦,是。”
                  “是谁。”他问。
                  “不知道。”
                  虹猫重重压下一口气。他想,他必须要找出这个人的。
                  余下的粮饷已陆陆续续往边城运了去,一路上渐渐可以看到因为饥饿倒在街头的大人和孩子。
                  “还好我是来了的,亲眼见到。想不到会是这般凄惨景象。”虹猫声音沉沉,她神色凝重,点头不语。
                  远远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走过来,衣衫不整,面容饥瘦,像是风中一根稻草,随时都会倒下去。蓝兔过去摸一摸他的脸颊,眼底漫起水雾,“你父母呢。”
                  听到她声音,正在帮着发放粮饷的虹猫向这边看过来。
                  那孩子不说话,身体颤抖着,蓝兔以为他冷,伸出手来抱一抱他。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12-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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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12-11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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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12-11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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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12-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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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兔在洛府住了下来,他将她照料得很好。她本不会相信那夜听到的话,却又执念于他娶亲一事。她想,再等等看,等他告诉自己事情始末。可从头到尾,直到她痊愈,他都不曾捎来只言片语。心里委屈,又见不到最想诉说的人,她常常半夜醒来,抱着被子,一坐天明。
                          她不再期待什么。在洛府里的日子安稳得多,她的手也渐渐好起来。只是她不再发自内心地笑,也不再夜深时流下泪来。
                          她没有办法用剑,不能同过去一样。他想,存着洛家夫人的名分,总归是能将她好好地护着。
                          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冰凉,后来,他觉得,她看一切的目光里都是冰。
                          他带她去看北国的雪,南疆的月。苏州的河岸边,她望着寂寂长夜,想起他们成亲那一晚。
                          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没有多久,洛瑾年说,她很快就会见到他。
                          她心底有实实在在的欢喜,可是,她又想到,他身边会有另一个女子。
                          她也间接地听到过一些关于韩楚玉的事情。
                          说是盟主夫人心灵手巧,给盟主织出的外袍精致舒坦,针脚细密。
                          盟主夫人会煲了雪梨的汤,在寒夜里给还未歇息的盟主端了去,汤水澄澈,清香扑鼻。
                          盟主夫人喜戴翠色的发钗,云髻在脑后轻轻挽起,端庄又美丽。
                          蓝兔想一想,觉得虹猫会娶韩楚玉也在情理之中。
                          在江湖里待得久了,总想日子安稳些,盟主府虽没有日日刀光剑影,但自是少不了汹涌暗流。府里的事总归累人,后院里有个温和端庄的夫人着实让人心里舒坦。而且你想一想,你身后的女子完全属于没有见过民生疾苦不懂江湖险恶的小家碧玉型,你们的话题大概就是赏赏花游游湖之类的,自然原生态,有益身心健康。
                          这样的女子,纤纤细手天生就是抚琴织锦的,不像她,一双手已不知拿过多少人命。
                          这么想着,蓝兔稍稍松一口气,可旋即又沉下眉眼,既是这样,他当时便不该要了她。
                          可是她没有办法恨他,她觉得他已是她的信仰,不管这个信仰又生出什么分支来,最根本的地方就种在她的心里,不管她想不想。
                          综上所述,她觉得和他见面时候最好的状态就是以礼节为全部,恭恭敬敬称一声“盟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12-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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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瑾年待了不过三日便要送蓝兔回去,虹猫一口应允。
                            这段时日跳跳一直在盟主府暂管着府里的事。因府内事情实在太多,跳跳一人应不过来,虹猫便同他二人一起回去。
                            一路上还算平坦,走了约摸一半路程的时候,虹猫不动神色握紧手中长虹。
                            饶是许久不曾动武,蓝兔也感受到周围杀气烈烈。三人并不想恋战,只是要护着蓝兔,难免有所顾虑。对方其中一人掌中真气翻滚,隔了虹猫背后许多人直直劈去,蓝兔在一旁看得心惊,朝他高声喊着,同时抽出手中冰魄。
                            却一阵无力。
                            果然洛瑾年说什么从来都是有根据。比如,不让她再用剑。
                            她恼极,却也知道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虹猫显然已不能及时反应,他周遭暗影层层,那一掌为了可以伤到他竟不惜以自己人为代价。
                            她扔掉手中的剑,随着那道掌气打开的路径向他奔去。
                            那一击被她生生挡下。
                            虹猫在这时转身,她口中涌出鲜血,染红他胸口处的衣服。就好像他受了严重的伤,流出血来。
                            他将她接在怀里,拿剑的手不曾停顿,带着决然杀意,径直刺穿那人喉咙。洛瑾年看到,都不免被这艳烈场景煞红了眼。
                            虹猫已没了剑,双手紧紧抱着她。他身后人影迅速围拢。
                            火红光芒隐隐得见,自他身体发出,在瞬间浓烈,铿铿威势不输染血长虹。
                            后来,洛瑾年告诉她,他那日模样,是要天地都灭亡。
                            两月后,赈灾一事基本结束,蓝兔也基本恢复得差不多。虹猫约了洛瑾年,在盟主府那一树树木棉花下,沏了刚上季的茶。
                            “我想,你应是知道她离开我的那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同我说一说。”虹猫神色淡淡,肩头落了花瓣。
                            “为什么要告诉你。”洛瑾年声色平平,几乎听不出是在询问。
                            虹猫抿一口茶,唇边笑意浅浅,“我想知道。”
                            洛瑾年皱皱眉。
                            这两月来,他反复想起那日虹猫抱着她的景象,他觉得,从本质上来说,虹猫当真可担得她夫君这一角色。可他也困惑,既是这样,为何他又成了韩家的婿。
                            于是他想,既然虹猫找了他来,索性一切事情光光亮亮说个清楚。他将那些日子她的苦痛一件一件说给虹猫。
                            虹猫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洛瑾年没有看见,他掩于袖中的手,掌心已指印深深。
                            “我觉得,你应当是很爱她的,但是那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同我说清楚,还有你与韩府的亲事。”虹猫没有回应,洛瑾年想,他应该把她是洛夫人这件事和他讲明白,“其实,我们……”
                            “噢,你说那个晚上。”虹猫抬眼看着他,眉间看不出表情,“那些人确实是我派去的。”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12-1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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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瑾年愣了愣,他的半句话停在虹猫这句话之后。他觉得,他好像没办法说完这句话。
                              良久,他才艰难地动一动喉咙,“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意也不是杀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这样重。
                              我想,只要她知难而退,离开就好。”
                              “我觉得韩楚玉这般的女子更适合我。”虹猫顿一顿,“那些人是我很多天之前找来,让他们那晚去埋伏。不过后来,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当面和她说清楚。”
                              “所以你找她去你府上。”
                              虹猫没有否定,“只是我好像忘了让那些人停止行动。这是我的失误。她没有来,我以为她已明白我心思,便也没有再寻她来。”
                              洛瑾年不能置信,“那你叫我来是干什么。”
                              “她可以离开,可是个中缘由我总要明白。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很不高兴。”虹猫又倒一杯茶,修长食指在杯口轻轻敲打,“若不是你说,我早已忘了派出那些人。不过我想一想,当初也确实是我让他们完了任务便遣散就是,不必再来与我回命。”
                              洛瑾年看他一会,冷声道:“所以那天你见着她为你受伤,只是心里过意不去了?”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做。尽管那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可是,她总归是因为我伤成这样。”
                              “我以为,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洛瑾年起身,眼底没有感情,“我觉得,她这样的女子,怎么都不该被辜负。虹猫,不是她被你抛弃,只是你配不起她。”
                              虹猫没有看他,听着洛瑾年渐远脚步,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
                              他想,他已经知道是谁要害她。
                              从那一夜,到他与韩家结亲,再到她被追杀,都是一个缘由。
                              韩墨要她死,要韩楚玉堂堂正正没有顾虑地坐这盟主夫人的位子。
                              他并不想替韩墨背了这黑锅,可他也想,他不能时时护在蓝兔身边,但韩墨却说不准什么时候要害她。韩墨看中他这盟主的婿,他便只待韩楚玉一人好,让她离他远远的,没有半点的关系。
                              他不知道洛瑾年回去会怎样和她说,但他只能和洛瑾年这样说。
                              他看出来,她还爱他,就像他一样。可他也知道,洛家是真心实意好好待她,让她就像现在这样安稳一些,是他唯一的选择。
                              韩墨的野心,慢慢在他心里显现。他想,或许韩家这位老爷最想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
                              他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韩墨。世间大多事即是这样,你想的是一个样子,可后来想想,觉得眼前模样才是真实。
                              然而他无力改变,只因前面路黑夜深,却已有人早早拉了绳子,只等你走过去绊上一跤。
                              韩墨。他在心里念一遍这个名字。
                              茶壶已见底,他抖一抖外袍,朝了韩楚玉的别院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8-12-1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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