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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耀·米英】绻绵 古风虐文 长篇 聊斋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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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12-15 13:47回复
    家燕衔泥归,
    庭花落复染。
    未见残故影,
    情思余旧年。
    ——题记


    2楼2018-12-15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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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田菊,你是不是真的想给我添堵?”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夜幕中刺破寂静,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何来添堵之说?在下不过在你这儿歇一夜。”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得好似真的存在那么些个理所应当的理。
      “你这傻装得可一点演技也没有,”说着撂下一块木材,掷入火堆增添暖意。很是亲昵地坐在本田菊身旁,语气携了几许关切:“你今年有劫数啊,你忘了?”
      闻言,那在柴焰旁被火光染上微红的脸上浮现不快。嘴唇翕翕合合,想答但又有些不对付,终是没再发声,只是木讷地伸手烤着火,直到阿尔继续问下去。
      “日子你可算出了?”阿尔皱着眉,关切问。抬手搂住本田菊,开始勾肩搭背了。
      本田菊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良久才道:“还不晚,还有几个月,劫数才来。”
      “那太好了,”说着,在本田菊肩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赶紧找个贵人保你,希望不是天劫,也不要是什么火劫,否则你要是恰巧在我这儿,一道雷劈下来,我这洞府岂不化了废墟?”
      阿尔说罢自己乐呵起来,本田菊面上虽是缓和了,可终究是笑不出来。想寻贵人庇护,谈何容易?妖异成了一定气候,非是要历劫才能继续修行。或死于劫难,或寻贵渡劫,只靠自己捱过劫难的几率微乎其微,只觉无奈,前路迷茫,当真是难啊。
      次日清早,本田菊就出了虬穴,在一棵树上享受熹微晨光。随手摘了颗野果,一口一口咽下,舌尖的甜腻伴着果皮果肉裂开的脆响。
      初春料峭,怪冷的。挨了会儿风吹才意识到不对劲,想是最近心里沉闷,脑袋也受心情影响没有那么灵敏了。
      本田菊急急忙忙站起来,攀着树梢去到高处。遥遥望去,清楚地看见那间本来废弃的茅屋里又飘出了轻烟。
      有新的住户了。
      原本这儿还有几家人的,不过自他与阿尔搬来后,人烟就少了。不过是偶尔有人隐隐约约见到只四尾雪狐,由于忌惮心颇重,远离了罢了。后来阿尔嬉弄心起,他玩心重,刻意引樵夫接近,又化了形盘在树上。樵夫一见是条有双细角的四不像正抬眼端视着自己,墨色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登时吓得魂魄都不齐。
      几番下来,于是就全部都离了这是非所在。
      将果核随手一丢,自树上一跃而下。在树旁站了许久,想去村落里瞧瞧,毕竟许久见不到人,还蛮稀奇,想看看有几口人,是旅客借茅屋一用很快就走,还是要作下常住打算。
      想了想,还是回罢,近来心情不佳,没那兴致。脑子里还在转着命中大劫一事,弄不好就是死期将至。
      “唉——”本田菊叹了口气,转身想回虬穴,结果正撞上阿尔,一步也没走成,反倒是惊着了,责难道:“你怎么站在我身后,也不吭一声?”
      “吭什么声啊,就许你站在这里想糊涂心思吗?”
      “什么?”本田菊不明白友人如此戏谑是何所谓。
      “你难道不是在想着去见见那个新来的人?我可看过了,品貌不错,长得文文静静的。”
      “我为什么要去看?不过是凡人,与你我都无关吧?”反应过来阿尔已经去村庄里偷偷瞧过了,心里骂对方动作依旧还是那么快,总是不声不响地做事,都已经是蛟龙了,却还是不改蛇性。
      “是无关吗?”阿尔的语气里三分隐忍三分不悦,还含了三分亢奋,让人觉得阴阳怪气的。
      “怎么说?”
      “那是个道士,我本以为是什么读书人想做隐士在山林中混个两年再入世,可仔细看他的衣裳却是道袍。”本田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阿尔那双色调匀称的瞳仁传递着认真,与本田菊对视了一小会儿,顿了顿又说:“他年纪轻,估计还没什么道行,不当是来找茬的,只是看上去很有修行人的根骨,长期以住下去必成麻烦。”
      本田菊侧过身去,表现得像是没有兴趣再听下去,阿尔忽然握住他的手,有些恳切道:“你去探探虚实深浅,要真的已经有些法力,就帮帮我,替我除了这个晦气。”本田菊仍然不想理会,抬手想要拂去手背上的那毫无温度的附着,却被对方握得更紧,“你知道的,我在化虬之前,不可能挪洞府,他要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容不下我,我常常受其扰,这修炼还怎么继续下去?若离了此处,又觅不着合适我修炼的地方,我要去何处安身立命?”
      一番话着实在理,复又说了好些话,似是真的遇上了难事,一顿恳求。有几次,本田菊觉得阿尔眼泪都要下来了。这蛟也真是怪,平时都嘻嘻哈哈的,像个小孩,成天就是恣意玩笑。可一遇到事,马上把疯疯癫癫,醉生梦死全都给摒弃,正经八百得好像这天就要塌下来了,而他是那个唯一可以撑起一片天的人。
      阿尔牵着本田菊,路上还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叫他不要为了劫数的事情太过忧心,路总不会绝,还有许多办法。其实本田菊哪里会听进去这些讨好意味的亲昵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该如何试探。


      3楼2018-12-15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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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紧了手心的物什,那枚淡色珠被交至手中后,阿尔就自行隐去了,藏在一层层的枝草密叶间。
        想来想去也是荒唐,这蛟自己怕被认出是妖,便要他去,临走还不忘给颗东西掩盖掩盖妖气。想来,阿尔自知妖气过重,他自己炼出的宝贝不可能掩盖得了,于是就找了一直在修习正道的本田菊,利用其妖气清疏之特质,加以掩饰大抵可以蒙混过关不让那道士察觉出。
        “笃笃。”本田菊敲了一下门,不敢再敲第二下。反应过来不对,怪自己太久没见到人了,也不想想换身衣裳再来。
        他身着锦袍,淡雪底色雪狐绒夹袄,金丝装点附绣,当真是华贵,哪里像是个寻常乡野百姓?就是谎称自己是这附近的猎户,也不大像那么回事。
        赶忙跑去屋后,心下怕有人来开门,会看见他。
        一阵慌张后,没有听见有什么声音。门想来是没开,可这人,他确是见着了。
        面前是张缺角方桌,灶台正烧着火,一股谷米被煮熟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个年轻人正端碗执筷坐在桌旁,一双漆黑柔和的眸子正盯着他。
        本田菊有些愣住了,本想换身衣服再来,可现在这人已经见着了,是不是该寒暄一番,打个招呼,装作只是路过?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不觉间默默将手中的珠玉攥得更紧,嘴角习惯性地泛起一丝微笑掩饰内心的不安。
        两方都不作声,本田菊细细打量了一番,初看像个儒生,长相斯文,上边穿得也是长衫,不,这宽袍大袖的,仔细看来是有些像道袍。
        那人倒不惧生,盯了一会儿就搁下碗筷,向本田菊走过来。
        他在笑着,而且笑得很具真心,眉目传神,似是见了本田菊很高兴似的。
        道士见到有个妖怪在家门口,不会高兴的吧?再看看这斯满面的喜色,再瞧瞧这房子,才真的明白。
        原是房子缺了一大块,他们才会见面。
        这草庐早不中用了,原先那家人不住了,干脆就把本就不牢固的一堵后墙给推垮了才搬的家。
        “你住在这附近吗?”
        “啊?嗯。”问题来得突然,本田菊下意识地说了实话,心里怪自己怎么不该说的也说。
        “我刚来,不熟悉。”他话没说完,看来是话里有话了。是想让常住附近的人帮帮自己,了解附近情况吧。
        “你是新来的?这房子缺了一面,夜里会不会冷?”本田菊心想既然已经见到了,就表现得正常些,若是问起生平,就尽量敷衍。想通了后,态度也就从容得多了。
        “不会。”拉着本田菊的袖子示意让他进屋来坐,本田菊的手腕下意识地有些后缩,心里忌惮对方是道人,自知与之相悖,却还是跟着进来了,“好吧,夜里边还是冷的,有那么一点。”回头微笑道了句补充的话,本田菊面上顿时稍现安稳神色。
        坐下后,就看见对方给自己添了碗筷,加了灶台里的粥,忙不迭又倒了杯水,做完后才坐在本田菊的对面,一副勤勤恳恳老实模样。
        “呼——”
        本田菊看着小道士在自己面前忙这忙那,累得依在桌旁喘气,那白得有点病态的脸上有些微红。将竹杯握在掌心,感受人类在冷天气时,喝的水的温度,看了看杯子,磨得边角周圆,很是美观。想来这小道士手艺不错,白水无味也平添了几分清甘。
        “你叫什么?”无意间问起这个,没觉得是自己对面前这人起了兴趣,只是拿人类初次相见常常以问名作为谈话开头来自我敷衍。
        “王耀,字余旧。”
        “哦,好名字,谁给取的?”像个长辈初次见初长成的晚辈般,语气里沉稳中噙几分高傲,实则漫不经心,没太认真。
        王耀没立即就接茬,闷声了半晌才回话:“师父。”接着就像是生怕对方立即接着问似的,赶忙又问:“你的名字呢?我若是知道了,日后也好称呼。”
        本田菊本想答‘没有往后了’,可话却怎么也没吐,生生卡在咽头。
        “本田菊。”没有过多的话了。
        “也是好名字啊,与你很相称。你的字呢?”
        他没有字。
        本田菊假作轻松地笑了笑,喝水润了润喉咙,闻到一种箭竹特有的香气。悠悠道:“你不是知道名字也就方便称呼了吗?干嘛还问字?”
        王耀猜对方是不愿意说,也就没问,嘻嘻笑出声。
        灶暖,茶淡,粥清。
        相对而坐,谁也不说话,不打破宁静对本田菊来说是最好,享受这种感觉,沉浸在此般气氛。
        本田菊本就不想来查旁人的道行几何,在这儿见了与那冷冰冰,终日见不得光的洞府截然不同的光景,开始心猿意马,觉得仿佛往夕有过此情此景。
        天光渐暗,外边寒风起。小道士感觉到屋里不大暖和了,跑去关门。看着单薄消瘦的影子忙活,忽然想起幼年自己还没有遇见阿尔的时候,自己是怎么个样子。
        好像就住在一个像这样的茅屋里,父母和睦,装作凡俗人家,日日温情相拥,于烛影里凝视父母柔和轮廓。
        后来遇上那蛟,不,那时候还是蟒,好像生活就开始有了变化。想来阿尔还是很有办法的,把那时候的本田菊从狐族里硬生生地拽出来,带在身边,虽然只是为解自己孤独之苦。
        不知不觉间,眼前人与记忆中的面孔糅合,呈现在眼前——是王耀回来了。
        恍惚间有些不真切。
        “余旧?”本田菊第一次唤王耀的字。
        “怎么了?”
        “无事。”顿了顿,压下心头的不安,抬眼又见那张清癯的脸,对视着传达着自己许久没有过的感动之情。“你是不是儒士?准备在此常住,修身养性?”本田菊等着听他否定的回答。
        “算是吧。”事情没往预想中发展,本田菊压抑心里的焦躁,直到它被平息,“不过,我是修道的,离开道观来这儿,也的确是修身养性。”答得极爽快,听不出有哪里不对。
        方才听他矢口否认,还以为是被探破了身份,妖气被发觉了。后又承认修道之事,想来就全明白了。
        怪不得会穿得像道士又像儒生,原来是两边不太上道的那种人,学道读书都不精。一个半吊子道士?年纪又轻,正是人类那种血气方刚浮乱难定的年纪,这样的人有什么法力可以威胁到那狡猾的蛟龙?
        本田菊面上微寒,而在心里摇了摇头,暗自发笑。
        TBC


        4楼2018-12-15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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