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养心殿,乾隆和璎珞召见了傅广。
乾隆问道,“傅广,朕召你来,是想问你关于雍正十三年先帝派你带兵去救援哲妃的事情。”
傅广答道,“是的,哲妃和臣都是富察氏,哲妃虽然不像孝贤皇后一样是臣的本家,但也算远房宗亲,再加上哲妃的阿玛翁果图和臣同属御前侍卫,也算是半个亲戚了,所以先帝特别派臣去救援。”
乾隆继续问,“先帝当初可否给过你什么旨意,是亲口传授还是派人交给你的?”
傅广犹豫了片刻,“先帝是让宝亲王福晋,也就是皇上您的孝贤皇后将一个装在木匣里的圣旨交给臣,而且……”
乾隆追问,“而且什么?”
傅广:“而且……孝贤皇后嘱咐臣不要打开匣子,而是直接把匣子交给哲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乾隆有些吃惊,“傅广,你把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说说!还有,你们当初找到哲妃她们的时候,她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哲妃真的受伤了吗?”
傅广终于吐露了实情:“回皇上,其实当年臣等在山林里找到哲妃和婉嫔的时候,她们只是身上有些擦伤,精神还可以。臣就安排她们在当地一家客栈的房间里休整,之后臣就将装有圣旨的匣子交给了她们,然后她们关上了房间门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中间不时传出争吵声,最后传出一声巨响,之后婉嫔打开了房间门,身上和脸上都有血迹,而哲妃倒在了屋里的床上,胸口插着她随身携带的匕首!”
“**!”第一次听到真相的乾隆完全陷入震惊中,“这么严重的事情,当初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傅广跪地叩首,“臣有罪!但是哲妃毕竟是臣的亲故,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无论真相如何,都会让富察家族成为世人的话柄,甚至会让您和皇家蒙羞,这样哲妃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了。再说当时朝政如此复杂,先帝病重,理亲王虎视眈眈,您不可以因为这样的事情分神。再说,富察家族世代信佛,这自裁乃杀业,想来想去,还是说她是‘伤重不治’比较妥当……”
“等等,”乾隆突然打断傅广的话,“你凭什么认为哲妃是自裁?!”
这是璎珞恰到好处地开口了,“皇上,你说过哲妃自幼习武,武艺高强,那婉嫔呢,她也会武功吗?”
“她一个十岁才被收养汉女,会点诗词歌赋还行,怎么可能会功夫?”乾隆猛然醒悟,“原来如此!”
璎珞转向傅广,“傅广大人,本宫想知道,当初你们救回哲妃和婉嫔到达客栈的时候,有没有其它人去找过你们,例如太后派去的人?”
傅广点点头,“当年熹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确实派人去过客栈,不过等他们到客栈的时候,哲妃已经……”
“我知道了,”璎珞点了点头,“那么,傅广大人是从来没有打开看过匣子里的圣旨了,那份圣旨有留存档案吗?”
傅广回忆道:“臣当时进入房间的时候,装圣旨的匣子虽然锁是开的,但是盖子已经合上了,臣不敢妄动,就把匣子锁好,按律例交到了内务府档案房封存。”
璎珞继续问道:“那哲妃身上那把刀呢,有保存下来吗?”
傅广道,“臣也想过先帝和皇上或许会详查此事,那这把匕首就是重要证物了,所以就把刀交给了宗人府保存。”
正在此时,李玉突然急匆匆走进来,和乾隆交换了一个眼神,乾隆立刻会意,“璎珞,朕还有政务还处理,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傅广大人,麻烦你去一趟宗人府,找到那把刀,让人送过来。”璎珞说完,对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太监说道,“小全子,去造办处找当年先帝身边伺候的苏公公,让他到内务府档案房等我。”
在璎珞内务府的门口,“巧遇”太后身边的刘姑姑,刘姑姑意味深长地说道,“令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去调查当年哲妃的事情吗?恕奴才多嘴,这有些事情啊,还是不要弄得太明白比较好。”
璎珞笑了笑,“刘姑姑,请转告太后,本宫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内务府档案房,苏培盛很快就从一堆文件里找出了那份木匣装的圣旨,喃喃道,“当年宝亲王福晋再三嘱咐奴才,一定要用枣木匣装好圣旨,所以倒是不难找。”
璎珞打开了枣木匣,只见里面的圣旨上写着让傅广找到大格格(哲妃)和陈氏(婉嫔)后,要查清她们是否有辱名节,若没有,则直接带回,若有……
圣旨竟然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并没有写完!
璎珞似乎悟出了什么,拿起那个枣木匣仔细查看,只见匣子上挂着的,是一把不太常见的桃木锁,而桃木锁的缝隙里,似乎还插着根棍子。璎珞将棍子拔下,只见那是一根发簪。
“这发簪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璎珞猛然想起之前遇见的方姑姑,“对了,太后寿康宫的姑姑们都戴着这样的发簪!”
枣木匣,桃木锁,太后身边侍女的同款发簪……璎珞终于想明白了,“皇后娘娘,我明白您当年的意思了,您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可是为什么,哲妃和婉嫔会选择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收场呢?!难道是她们曲解或者是误会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不应该啊,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