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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古意】原创《病娇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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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勿喜撞进李折怀里,就像金丝雀撞进了笼子,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脱身。
*
得知于卓旸征战回来,她欣喜若狂,夜半逃离国师府,到了他面前。
却见他一身丧白,胡茬落魄,再不复往日英姿勃发少年模样。
她喘粗气,急着如实相告:“都是李折,是李折在圣帝面前……”
“我知道。”他看着她,深邃眼眸里水汽氤氲,道出口的字句却有恨意。
“我把你送给李折,你把芷攸还给我好不好?”
她愣在原地,也自那晚,彻底心如死灰。
.
衡成十年,时局动乱,妖孽横生。时宫中有善卜者,可知天命避妖邪,受圣帝赏识,加封为国师。传其容颜俊秀无匹貌比卫玠潘安,却身体薄弱,故常居于国师府不曾外出,世人亦不得幸识其真容。
——《衡成志 肆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26 19:46回复
    章一
    衡成十年,于卓旸于将军征战西北胜利归来,圣帝大喜,大赦天下。一时举国欢庆,好不热闹。
    宫中设宴,张灯结彩,王公贵族到齐,向王上道贺。
    直到傍晚,勿喜跟着她的丞相爹爹会见王孙贵族这一“头等大事”都没做完,却早早就累了,三番五次向爹爹提出先退下,都没能得到应允。
    她提一次,爹爹就要旧话重提一次,“你身为丞相独女,尚未拜见完各路宾客就擅自提前离席,成何体统?把臣子礼数置于何地?”
    “爹爹教训得极是。”她故作乖巧地点头。
    多来这么几次,她也累了。坐了一天,听王孙贵族们相互奉承又自我吹捧,便是神人也要听腻歪。自然,也不时会有宫里阿嬷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一句:“小喜都长这么大啦——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勿喜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后来发现,阿嬷对每个年轻闺女都这么说。
    宫里人哎,嘴甜。
    勿喜挪了挪发麻的脚,看了父亲一眼。这时他们又在用各种溢美之辞描绘那位从未谋面的将军于卓旸。说起来,他真的是个传奇,十五通读兵法,十九初次征战就收服南疆,打了无数胜仗,竟未有一次败绩。虽说国都寞陵人士勿喜早就对这位传奇将军的事迹倒背如流,但每每听见还是忍不住要心生敬佩,五体投地的那种敬佩。
    有机会,倒真想目睹真人是何等威风模样……罢了,她还是别瞎想了,这样的人物,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见到的呢?
    碰巧身边有两个侍女经过,低声讨论牡丹坞里岑妃召开的赏花会如何浩大繁盛。勿喜原本兴致缺缺,忽而转念一想,这正是离席的好由头啊。便小心翼翼扯了扯父亲的衣袖,低声道:“爹……听闻岑妃娘娘召开赏花会,女儿想去牡丹坞瞧一眼。”
    勿丞相正话到兴头,终于顾不上时刻监督女儿动静,皱眉沉吟了下,一挥手道:“去吧,记住……”
    “谨言慎行。”勿喜极乖地一颌首,把调笑之意藏进话尾一个愉悦上扬的音节,要丞相回味一下才能体会。但,正当他要以“你这丫头”开始进行一番长演说时,身边人早就没影——跑啦。
    勿喜心情大好,忍不住嘴角也翘起来,逢人行礼道喜的规矩此时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繁琐。忽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她一个趔趄,勉强站定,才去细看脚下,竟是一块极好看的白玉。目光被全数吸引,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又拿在手里摩挲,原来是一块外表通透似玉手感却粗糙很多的石块。
    “这是……谁放的?”她喃喃自语,“方才我差点摔倒,一会儿要是再绊了别人就不好了。”顺手拿起石头扔到一旁,她干脆埋头半蹲着一步挪一步地捡起了石头。
    只顾低头干活,没看到身前不知几时多了一双黑靴,等她终于想要起身,“砰!”就撞上了一个人。
    “啊!抱歉——”剩下的话却生生噎回口中。
    勿喜怔住了。
    她长了十七岁,没见过如此气质出尘之人。
    他明明戴了斗笠,垂下一层薄薄的纱,遮挡住他的相貌。可勿喜却分外肯定,这是个好看的人,说不清是他挺拔的身姿给了她这样的念头,抑或他周身淡淡的药香令人着迷,于是,勿喜愣了好久,忽而听他开口:“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赶紧回道:“小女子见有石块挡路,便想把它挪走,若无意冒犯了公子,还请多见谅。”
    她整了下衣角,只是被惊艳时的下意识动作。
    “无妨。”
    男子轻声道完,便侧身从勿喜身旁走过。
    勿喜一怔,鬼使神差地转身喊出了声:“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身形一滞,缓缓回头,勿喜却忽觉自己行为失礼,这才有些慌乱地行了一礼,“打扰公子,公子如若不方便就不用答复……”
    “于卓旸。”那人却开口了,复而又重复道,“我叫于卓旸。”
    那声音掠过勿喜耳边,缓缓与记忆中那些赞美的言语重叠。
    等她终于回神,那人的身影已经在小巷尽头消失了。
    她回想着那个声音。
    于卓旸。
    真好听。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26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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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楼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2-2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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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楼楼加油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2-30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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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在屋里呢吧?”
          顺子在国师卧房外面喊着,半晌没人应。
          他在门外踟蹰着考虑要不要推门进去,进去吧,未得应允,不合礼节。不进去吧,又该提醒爷用晚膳了。也罢,想来爷好脾气,也不会责怪他行为莽撞。
          于是下了半天决心,伸手正要推门——
          “你干嘛呢?”
          顺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一个一身绿罗裙的少女正看着他。一张玲珑小尖脸,柳叶眉高挑,下面是一双晶莹澄澈的杏眼,此刻汲着盈盈的笑,说是灿若朝阳也不为过,看得顺子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濛钰公主!您怎么来……”顺子边说边赶紧弯下腰去。
          “哎呀,免了免了。”濛钰一挥小手,接着两三步跳到门口,透过窗子朝里望。
          “阿折哥哥呢?”
          “刚才我喊了,没人应。要不小的再帮您喊喊?”顺子说完就扯起嗓子抬头要喊——
          “别了别了。”濛钰道,对着白蒙蒙的窗户纸露出一个像见到情郎似的神往的微笑,颊边于是漾起小小的梨涡,惹人都看醉,
          “别扰了阿折哥哥休息。”
          “好嘞。”
          濛钰回过头来,眯起眼睛一道笑,月牙弯弯似的,“那本公主先回了,记得告诉折哥哥我来过。”
          “哎。”
          濛钰便转身,带着一脸少女怀春笑,走啦。
          顺子于是抬步也要走,但接下来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一个“侍卫”从合欢树后走了出来,但那挺拔却羸弱的身形与熟悉的脸,分明是国师大人无疑了。
          “爷!”
          “嘘。”
          李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哦哦。”顺子连忙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您打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不是——您没在屋里?”
          “没在。”
          “您刚才怎么没出来呀,濛钰公主都来……”
          李折飞过来一记眼刀,顺子就乖乖闭嘴;他走到卧房门口,刚推开,顺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今天卜卦了?”
          “嗯。”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爷,”顺子小跑几步跟上,低声道,“您算出啥来了?”
          其实想问,您算到濛钰公主要来?
          您不想见她?
          您刚才躲出去了?
          李折回头,看着顺子,突然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今天有真命天女出现。”
          “啊?爷——”
          他抬步往里走的同时,反手把门紧紧地关上了,差点碰到顺子的鼻子。
          “砰!”
          顺子没说话。有点想哭。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31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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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鸭这么快看完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1-20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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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1-21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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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旸像他喵个智障,把人送人是吧,古代背景没毛病啊,但是被送的那个是奴隶吗昂?楼楼不如……把他写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12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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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里,有白裙少女抚弄古琴。
                  斜阳西下,余晖在树冠里倾落,被繁茂的枝叶切割,碎影投在她的脸庞上。
                  柳叶眉,白玉肤,两汪清澈的眼眸,一点朱红的樱唇。本就是一张绝美的脸,而她举止里又有说不出的动人姿态,一垂眉一抬眼,仿若碧玉莹莹发着温润的光晕,不会刺伤人,却有自然且柔和的疏离感,让人无法靠近。
                  除非是那个徐徐走来的男人。
                  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尽管一身黑色便服,却仍有无法掩饰的气魄,如果不是那温文尔雅的刻意压制,这气魄怕是会转为戾气,旁人皆不可近身——他就像佩戴于腰间的那把宝剑,是腥风血雨里磨砺出来的,闪着寒光的威慑。
                  一旁的侍女退了下去。
                  “芷攸。”他才唤她名字。
                  琴弦止住。
                  少女抬起头,微微笑了,有如春风拂面,融化冰山积雪。
                  “于将军终于忙完了?”
                  男人微微蹙眉,却漾开一抹宠溺的淡笑,“芷攸,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白芷攸离座起身,走到他身边,纤白的葱指抚上他的脸,“每次你征战回来,都憔悴了不少……”复又叹一口气,柔柔道了一句,“卓旸。”
                  于卓旸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伸手一下子将少女揽在怀里。他轻轻将头低垂靠在她肩窝里,深吸她身上淡淡的香。温热的鼻息扑在颈间,饶是两人亲密,白芷攸也依然红了脸。她伸手试图推开他,“别……”
                  “别说话,让我抱你一会儿。”
                  那时只有风过,拂动安静的柳枝儿,东方的天际,早早升起一弯月牙,淡淡的笼罩在云雾里,这世间安静,天上与万物美景,只不过是一对璧人的陪衬。
                  “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白芷攸闻言,噗嗤一笑,“置身沙场的是将军,号令将士的也是将军,将军怎么说我辛苦?”
                  于卓旸捧起她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瞳里,万种柔情化也化不开。
                  “芷攸等我数月,辛苦了。”
                  白芷攸软款地偎在他怀里,露出一抹羞涩而满足的笑。她知道这个男人值得爱,如他爱着她一样去爱。她庆幸自己多年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她往后余生的任务,皆是陪他伴他,让他心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4-28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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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
                    勿喜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
                    她脑内回响着爹爹晚膳前说的那句“明天有踏春会,于卓旸将军也会来。”兴奋得几乎要在榻上打滚。
                    于卓旸,于卓旸。
                    好听的名字,好听的声音,好闻的气味。
                    啊呀。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可成何体统,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怀春少女啊。
                    ……
                    罢了,还是睡不着。
                    她于是掀开锦被,从榻上爬起来,穿着亵衣坐到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怎么吸引于将军的视线呢?
                    于是打开桃木柜,一件一件地将衣裙取出来。朱红太艳,鹅黄太淡,挑来选去,竟也找不到一件合意的。
                    她托着腮叹了一口气。
                    “勿喜啊勿喜,你镇定一点。”
                    嘴角还是有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渐渐蔓延开来。十七年来头一次心动啊,她招架不住,也不愿闪躲。她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理自己长长的发,于是方能看清镜子里的人儿模样。小圆脸,短短的尖下巴,一双细长的柳叶儿眼,鲜嫩多汁孩童脸,看着永远像未出阁的姑娘——这张脸她看了十七年,没觉得厌烦,但如今想到明日也许见得到心上人,竟然觉得面目也平庸了起来。
                    “唉。”
                    她在唇上点胭脂,细细描画一对弯弯的眉。却怎么也画不好,手抖的厉害,如何都不满意。
                    算了,明儿交给阿蒻吧。
                    她想着想着,迷迷瞪瞪地趴在镜子前,睡着了。
                    .
                    “小姐!小姐!”
                    嗯?谁在推她?
                    “您醒醒啊,小姐!怎么昨晚上在这儿就睡着啦?也不知道着凉了没!”
                    勿喜恍惚地睁开眼,入目是阿蒻的脸庞,正瞪着一双圆圆的杏核眼,又惊又急地看着她。
                    “阿~蒻~”
                    她打着哈欠叫一声她的名字。
                    “哎,喜儿小姐,您可醒醒吧,今儿个还有踏春会呢!老爷都要出发啦!”
                    踏春会三个字一入耳,勿喜倏然清醒,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突然想起来昨晚,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不能见人的亵衣,“啊!阿蒻!我……你快帮我梳妆打扮呀!”
                    偏巧屋外响起敲门声,随之响起的还有侍人的高喊:“阿蒻姑娘,喜儿小姐好了没?”
                    勿喜一惊,匆匆忙忙掩住衣襟,听阿蒻在耳边高声回道:“没呢没呢,再等等!”
                    草草挽了个发髻,由阿蒻挑选了一件月白薄裙,勿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欲哭无泪。
                    “阿蒻……这个发髻是不是太松散了,你看左耳边还有散发呢……还有这条裙子,都穿了两年了……”
                    “哎呀小姐,您就别挑剔啦,老爷在外面等得急呢。”
                    阿蒻偷偷吐舌,谁让这条裙子是手边最近的一件呢?
                    勿喜于是乖乖闭嘴。不过别说,阿蒻虽然手脚快,却不莽,匆匆几笔就把勿喜的眉画好,唇点红,花锱斜斜插入发间,鬓角散发竟然也看不出扎眼了。阿蒻为自己的手艺深感满意,看了镜子里小人儿一张懵懂的脸,忍不住道:“小姐,你笑一笑。”
                    勿喜一愣,但还是听话地扯了下嘴角。
                    “啧啧,如此看来我们家小姐虽然相貌幼小,倒也不失风情呢。”阿蒻忍不住赞道,接着就眼看勿喜脸变得红扑扑。调笑的心思上来了,又补了一句:“阿蒻准保您呀,在这踏春会上相中一位好郎君。”
                    “阿蒻!”勿喜一下子羞红了脸,半嗔半怒道,提着裙摆从镜前起身,甩下侍女,小跑出门了。但没忘丢下一句,“快跟过来,爹爹一会儿真着急了。”
                    阿蒻忍不住掩唇,暗暗地笑。
                    其实,她不说,自家小姐心里也清楚,这踏春会挂着春日赏花野游的名号,其实就是各个达官贵人为家中适龄公子小姐寻婚配对象呢。
                    只是她不清楚,“喜儿小姐”虽不至于芳心暗许……但也有了憧憬之人了。
                    把胭脂放好,她也小跑跟了过去。
                    “小姐,您慢点呀!”
                    .
                    蝶翅翩飞,鸟雀鸣叫,入目一片葱绿,间或花枝点点。难怪世人皆道,“最好不过沐阳春”。从前勿喜困于闺阁,对这句话并无感触,但如今才感觉,这便是王城的春天了。
                    真美。
                    更美的是,她有想见的人呀。于是心里轻快,脚步也轻飘。
                    只是始终记着爹爹嘱咐的那句,“不准到处乱跑”,以及“谨言慎行”,并没跑出太远。可太多胭脂香混着华服,呛鼻又刺眼,她在阿蒻陪伴下与几位公子见过面,便有些失去了兴致。
                    但一心记挂的于将军……素闻他心性高傲,她也不好意思拜托父亲引见,身为女儿家,更是就连目光四处搜寻的小动作也得收敛,顿时觉得束手束脚,于是悄悄移步,一点点离开人群,这才能嗅到一路明媚的春光,心情终于有些畅快了起来。
                    却突然一阵欢呼,惊扰了她这小小的安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4-28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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