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shot〕
赫敏又翻了一页书,享受纸纤维粘在指尖的愉悦。她才体会到平斯夫人“靠山”的幸运,是终身占领了一个危机在前也能沉下心的位置。赫敏倒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和顽固,尽管她在短时间内经受了别人也许要一生才有的苦痛,她只是不想看那些赖在废墟旁骤哭的人,还有那些竭力去安乐的人,这两种情绪是她反感的,但当她的朋友们都在悲怨或强笑时,她实在不忍心去责备他们不够理性实用了。
所以她选择到图书馆消化自己的那部分战争心情。她也毫无悬念地胜任重建中的图书馆管理员,帮助图书统计、养护,建设新的书籍系统。她征用了在校的小精灵,编成队伍,开出精细的任务单,就像寻找魂器时进行地域搜查那样排兵布阵,抱着手臂看着她的士兵们奔走于浩大的书柜森林。她真的很想念那种没有任何奇怪语调打扰的整齐有力的频率,虽然罗恩、哈利、金妮们在身边是那样有爱。战争提供了爱的不同方式。
可是奇怪的调子偏不放过她。“侥幸在战争中活下来,又把战场转移到图书馆了吗?”沙哑的磁性音一下子击中了她。马尔福那身满载回忆的黑套装就这么冲入了视野。
小精灵的碎步还在来回作响,赫敏于是选择待在讲台俯视马尔福。“我在重述一段历史,你想参与吗?”
德拉科做了个鬼脸,赫敏觉得他是努力挤出来的。这让她想起了那些人,可怕恶心的回忆马上就要出现......No,停下!
“永远都在扳正自己,格兰杰,你的头脑里是有一个多惊悚的计划,让你那么热情地去幻想。”他随手撕下一页书,“虽然很不想说,你哪怕躺在我家地板上还在撒谎,强行施展计划......”书页变成纸鹤飞到赫敏头上。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马尔福施了一记烈火咒。他惊慌地扯掉袖子,恰好露出褪色的黑魔标记。
“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总是被命运嘲笑的**身上。”她云淡风轻地回到工作中。
马尔福看着她,忽然笑了。“知道吗?我每天都有新的理由去恨你。你指望别人和你一样永不回头,你就像图书馆,把所有的东西都存起来,然后只显示那一部分资料。就好像别人发现不了你背后那些故纸堆一样。”
“你因为这个而恨我?”赫敏也笑了,虽然很勉强。该死,我做了让自己反感的那种人。“你再一次突破了心智底线,马尔福。告诉你,想来图书馆随时欢迎,但这里现在归我管,我可以以任何方式处罚你的无知。”
“那最好现在就动手。”德拉科抽出魔杖,所有窗户使劲地闭合,突然降临的黑暗让小精灵工程陷入一片恐慌。
“千山飞雪!”赫敏的声音穿送过来,书架上、地上的书纷纷打开,烫金镶银的文字流出纸页,汇成风暴,映出德拉科的身影。他只是站在风暴中心看着她。
“告诉我,你要用一辈子围着破特和韦斯莱吗,就像这样?”
“他们想走别的路也没关系,我还是会用好我的能力,这是我的战争。”
“很好。”
赫敏正在犹疑,那只纸鹤忽然活动起来,揪住她的毛带到了德拉科身边。文字流轰然解体。
看着女孩的问号脸,德拉科只说了一句:“那么我也不再回头了,做好被我侵扰的准备吧。”
阳光重新照在他们身上。赫敏皱眉逼近,德拉科也做好了被魔杖死戳的准备,只要别是眼睛......哦,拜托光明!
直到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上他。嗯,难道要戳屁股?
“收到。”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忽然离开他的怀抱。“我只是体会下一个坏小子的拥抱。可是意外和感伤在我的计划里行不通,你最好认真地打仗。”她飞快地消失在书海里。
德拉科对着一地纸屑,头一次因沉重而感到愉悦。等我写在你心上。〔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