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泰廿九年的岁馀是一个无万泰帝的冬日。空落的年号显得寂寞,刚好映衬了无笙歌的京畿。】
【 先帝御笔的辅仁谢德匾下,耆老与鲜妍对坐。案上铺开如山的卷宗、蝇虫般的行行字落入垂朽的目,狼毫湛饱了乌墨,却迟迟不能落笔。它凋敝地垂在笔山上,宣告主人的倦怠。老者圈在椅中,不时怔怔出神,一管熏香烧完,也没能观完一部月摺。】
【 我乏了,我也是会乏的。】
【 直到阿殷打破良久的沈默。】
【 好罢,她本应有一个更为盛大的笄礼,然一遇国丧、二逢显妣,小宴诸亲已是铤而走险。彼时我甚至将此事忘了,xx怯怯地询问我,于是踌躇了片刻:笄礼到底是梓浣生前的安排,不依逝者愿显得不合时宜;可这热闹,与府中垂挂的苍白亦显得不合时宜。二者选其一,我一啐,何畏世人口?尽管办便是——了却梓浣未尽事,主子爷想必也不会怪我。】
对。【 合折,潦草地一拢。】莫负王妃意。
【 我抬目,二人眉目本应有分毫的相似,然而我遗留不多的英挺也叫花白的须眉、花驳的寿斑掩藏。这使我只能从她的春山中读到一点儿梓浣的婵娟。没由来的,我嗟叹。】
阿殷,你信不信凡夫当恪谨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