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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新转贴 【短故事】作者:呼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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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纠结暗河 (上) 
“韦斯莱夫人,据称您是在潘西•马尔福死亡时最接近她的人。她是否透露了有关案情的细节?”尼法朵拉•卢平的眼光定在赫敏的面孔上。 
——德拉科•马尔福曾在战争中用身体掩护了她。 
“不,我不知道,夫人。”她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安静的接受魔法部的调查。 
“可是有人看见她对你低语。她是否有向你指证,这是小马尔福的所为。”卢平夫人的追问更为尖锐。 
——德拉科•马尔福曾在她满身鲜血的时候拥抱了她。 
“不,我不知道,夫人。”她重复着回答。作为证据的徽章,被她隐秘的握在掌心。颤抖却矛盾交加的心情。 
“你决定袒护他吗?赫敏,发生了什么?”从前那个曾和赫敏并肩而战的天生马格斯疑惑的问她。 
——德拉科•马尔福是她隐秘却刻骨的爱人。 
“不,我不知道,夫人。”赫敏的指甲深深掐入了皮肤,钝痛之下,她听见他的声音,他说要她相信他。而这一次,她选择永不背离。7年前诀别的深夜,只时弹指一线的犹豫,伤害却永生永世的划过了两人的灵魂。 
“赫敏,我不知道你和我妈妈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你有秘密。只是赫敏,千万不要,不要和过去的那个家族扯上关系。千万不要。那个家族就像是长满了毒刺的玫瑰,诱惑的采摘之下,是入骨的倒勾刺,夺命的无解毒。” 
赫敏的头缓慢却固执摇动:“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慢慢扬起的细长脖颈是格兰杰时代的特征,骄傲并且自信得一往无前。 
背叛原则,却忠诚于自己吧!倒勾在他十七岁吻她得瞬间刺入。马尔福的毒早已在她的体内蔓延。无论他是不是凶手,赫敏告诉自己,要保护他,要在这个唯一可以让他的生命重见天日的时刻,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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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法朵拉离开的瞬间,一个独特的声音出现在赫敏的身后。病房一角掀开的隐身衣下,端坐着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 
“你还是决定相信一个斯莱特林吗?”斯内普教授问。 
“不,教授。”聪敏的女子回过头来,“我决定相信两个斯莱特林。你和马尔福。” 
老教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那么说说吧,格兰杰小姐!” 
她注意倒他对她的称呼,不是韦斯莱夫人,或者赫敏。而是学生时代的叫法。这为面容阴郁的教授似乎怀抱着捉狭的意味。 
她笑了起来:“教授,潘西是唯一拥有证据能指证卢休斯•马尔福和你的人。她在此刻被杀,你认为说明什么?” 
“你是在怀疑我吗?”斯内普反问。 
“我只是询问,你做了吗?教授!”赫敏冷静的问。 
“格兰杰,放弃这些愚蠢的问题。”斯内普不耐的回答。 
“您否定的方式真是特别。”赫敏说。 
“那么德拉科•马尔福呢?相信他的原因是什么,盲目爱情的糊涂信任?赫敏,我以为你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斯内普追问。 
“我说过,您是我相信的斯莱特林。他也是。我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在此之前,我不对凶手的身份有任何猜测。但是教授,有一点您没说错。我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我只是希望保护他。那么此刻,我应该怎么样呢?” 
“我居然会把时间浪费给你这样迟钝的人。”他作势站起身来,“做魔药,总要先从材料下手,真不敢相信,霍拉斯竟然让你以优秀毕业。比如龙心腱,我总喜欢从清洗碎屑开始,然后才是光滑完美的成料。”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去见安多米达。”赫敏猛的抬起眼睛。 
“格兰分多加五分。”魔药教授重新安坐回圆扶手椅内。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晶亮亮的怀表,布莱克家族的徽章清晰可见,“到达彼岸的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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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去办理出院手续。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赫敏知道自己所选择的或许是魔鬼密布,荆棘丛生的道路。或许,她此生本就艰险。从朋友到爱人,无一不充满了跌宕起伏的经历。赫敏有的时候会想,她此生最满意的身份,只是这样一句:“德拉科的爱人。” 
从圣芒戈出发,赫敏使用了斯内普教授提供的门钥匙。停下来的时候,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是那永远在梦中出现的玫瑰花田。 
“欢迎来到梦境之野,赫敏,我等待你很久了。”安多米达的笑容神秘。背后深蓝色的夜空上,天球北极的方向,天龙星座的主星正在地平线上熠熠发光。 
“DRACO……”赫敏疑惑的称呼着与那男子同名的星座。 
“这曾是布莱克家族的领地,而这玫瑰即是令一种类似与冥想盆的东西。我们可以提取记忆,或者创造意象,再由这玫瑰来传达。古老家族的培育。和德拉科送给你的一样。”她略显年纪的手指爱怜的摆弄着花朵,“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厌倦这个家族的一切了,却没想到,我骨子里还是抱有这样的怀念。怀念不谙世事的从前。” 
“安多米达,”赫敏注视妇人的哀伤的神情,“你还好吗?” 
安多米达忽然微笑了:“这真像茜茜,我那么高傲的妹妹,即使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她也只是问别人是不是觉得疼。赫敏,我们都是天真的傻瓜。关于暗杀,背离,爱情。孩子,现实的迷茫是由于过去的混乱不清。” 
“过去的,混乱……”赫敏体味着安多米达的话。 
“跟随我,我引导你去看看,你心底正在成长的梦精玫瑰。” 
褐发的女子抬起头,天龙座的第三星族已经升上了天空。 
“永不睡的蛟龙。”一夕之间,朝生暮死。凋零的是赫敏有关青春的回忆。黑暗中藤蔓生长,开放的是埋藏的爱情。 
探索,惊心动魄。


55楼2009-06-27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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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是冷静的孩子。即使她现在手无寸铁的面对杀害邓不利多的凶手。 
    “不要像个呆滞的玩偶,坐到椅子上去。你冻死在这里,可没有小精灵来清理你的尸体。”斯内普低声边吩咐着,边小心的将面前坩锅里明黄色的魔药倾倒进小小的药剂瓶里。然后,他回转身体,向另一侧的坩锅里土黄色的半成品药剂中加入了一些切碎的嵘崦。 
    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配置魔药的时候,是无可争议的大师和艺术家。赫敏远远的看过去,她认出那是镇定的魔药。不自觉的,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抚向喉咙。 
    惧怕,是因为青春美好与未来辽远。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我本以为你不会像其他人那么愚蠢。但很显然,卢平的推荐是错误的。”斯内普头也不抬的讽刺着。 
    “卢平?”赫敏惊叫出声。 
    “不然怎么样,你以为凤凰社的人全是天才,能预测巨人会使用魔法所以全盘撤退?这至少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卢平,一直是愚蠢的格兰分多中唯一清醒的人。”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格兰杰,有限的时间里,我们最好谈点正事。有关与……”他瘦长的手指直直的指向赫敏怀中的书籍。 
    “莫修,是交换而产生的巨大力量。”他使用授课时平板的语气,“比如黑魔王,他用自己的相貌和爱情交换了力量;比如巨人,他们用寿命交换了魔法。再比如,你们所崇敬的邓不利多,他用生命交换了暂时封引黑魔王的力量。甚至,包括斯莱特林本人……莫修的力量就流动在空气中,伸手就可以触摸。”他的手指在空气中伸展。 
    “邓不利多校长?交换了暂时封引伏地魔的力量?”她疑惑的问。 
    “难道波特平平安安的没有受到任何袭击,是因为黑魔王发现波特是他失散的儿子?” 
    “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赫敏盯着他的面孔,“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反复背叛的食死徒。”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除非受到巨人攻击还不知情的波特,能无忧无虑的呆到明天早上。”他把坩锅中已经呈现淡绿色的魔药倒进了另一个药剂瓶内,赫敏认出那是用于狼人镇定的药品。“我确实知道一切,韦斯莱是如何离开密林。德拉科一定会被医治。”他重新抬头望着她,“还有,小马尔福一定会因为不合时宜的担心,而向你透露有关莫修的事情。” 
    狼狈的,赫敏满面通红。 
    “格兰杰,明黄色的给波特。浅绿色的给卢平。”他瞥了一眼乖顺的坐在椅子上的赫敏,“然后,对着书本说‘回去’就可以了。” 
    一动不动的,她固执的询问:“我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交换了什么吗?” 
    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不知何谓的表情:“他用全部的法力,交换了,永恒的死亡。”


    57楼2009-06-27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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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我梦里的那只玫瑰?可这和潘西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你会知道的。只要你肯去看。” 
      顺从的,她闭上了眼睛。浮现的,是那样熟悉的情景,旧梦—— 
      “你看见了吗?”安多米达望着赫敏。 
      “是的,安多米达。” 
      她手握着巨大的蒲公英柄。在宽广的原野里飘荡,德拉科握着另一只蒲公英柄,在她的身边飘荡,迤逦的美妙风光。他忽然靠过来,终于梦境之中出声:“做我的北极星,小泥巴。”胸有成竹的傲慢笑容是他最典型的形象,先扬眉再挑起嘴角。金发在风中不安份的飘动,这个身影是那样充满了丰沛的魅力。 
      梦境在瞬间崩离破碎,德拉科的面孔和潘西血泊中的身体交相重叠。 
      猛的睁开眼睛。“我青春里那场关于爱情的梦,到底需要多少心痛作为惩罚。”她苦笑着自我解嘲,“安多米达,在你看来,爱情最需要的是什么?” 
      “孩子,我想真诚和勇敢是最重要的部分。”唐克斯夫人回答。 
      “真诚?我想我足够了。”她曾经不顾一切的决定去爱一个食死徒,她曾经为了爱他,不在意全世界的指责,“而勇敢,安多米达,我以为我已经竭尽了自己的所能。十七岁的时候,我以为爱情有无上的力量,我以为怎样的藩篱也都是多余。我们总会历尽艰辛而能甜蜜的相拥。二十岁的时候,我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的确有你不能爱的人。不是坚持就会有结果。现实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我以为可以怀抱着那段恋爱的回忆走下去,即使我失去了我的爱人,我还是可以和爱他的回忆一起,一个人成长,一个人地老天荒。可如今,我二十七岁,终于安于自己眼下的生活。我只是期待他在我所不能见的天涯海角幸福,可是不是,这,也是错误的?” 
      “别这样,姑娘,别这样强迫你自己。”安多米达拍拍赫敏的肩膀。 
      “我总是觉得,因为我的出现,才害得潘西失去了生命。”那个小马尔福身后的黑发女孩有着独特的大眼睛,总是酝酿着,解不开的迷茫水雾。 
      “不,孩子,你没有错。没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很多年前,茜茜决定违抗神秘人的时候,将这片梦精玫瑰交托给我。她说,你是能像火焰般点亮德拉科人生的女子。” 
      “我想,我让她失望了。”赫敏转过身,勉强向上扯了扯嘴角,让不慎滑落的泪滴夺过唐克斯夫人的视线。 
      “不,纳西莎一定不会对你失望。她会感激你所做的一切。”赫敏的身后,老妇人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缓缓取出了魔杖。 
      她对着褐发女孩的后背施咒:“通通石化。” 
      僵硬如石的身体仍保留着旧有的姿态,哀伤的笑容,信任的姿态。 
      “对不起,赫敏。”安多米达抚摸着石化了的赫敏的面孔。 
      星空低垂,鲜花遍野,有花精低吟或者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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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套层层叠叠,找不到迷宫的出口。


      59楼2009-06-27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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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声音回答:“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听着食死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夜色中重新回归平静。她脱力般狠狠的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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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仿佛是吞噬幸福的摄魂怪。她以为生命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机械的紧贴着墙壁,完全不敢移动,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后背已经完全浸湿了,衬衫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上,冬季的冷风吹过,是地狱般彻骨的寒冷。 
        相信正义、捍卫理想和剥夺另一条生命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她从没想过,杀人是这样可怕的事。即使是食死徒也是会呼吸和讲话的人。而此刻,是她的手夺取了一切。 
        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赫敏•格兰杰是一个杀人者。 
        惊雷划破天空,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场寒雨突然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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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知无觉的任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突然,巷子里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远远的,一个刚刚参与追捕的食死徒去而复返。 
        赫敏知道自己不能移动,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遮挡她了。幸好这是暴雨倾盆的黑夜,小巷里一片黑暗。她只能祈祷不被发现,而如果不能如愿。她只能用已经冻僵的双手紧握住魔杖,更快更狠更准确,是她唯一的求生机会。 
        那个食死徒直直的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在三四步远的距离站定,他说:“马上跟我离开这,格兰杰。” 
        一瞬间,赫敏心中所有的委屈迸发而出,温热的泪水爬过她的面颊。她不想在这里,如果她没有加入魔法世界,她或许应该在读剑桥或者牛津,有一个能干又多金,并且长的像布拉德•皮特的男朋友。而不是在暴雨的夜里,在一条小巷子里守着一具被自己杀死的尸体。更不应该以这种方式,遇见自己心爱的男孩。 
        是的,熟悉的拉长语调的声音。他是马尔福,她一直思念着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说完便转身准备向外走去,几步之后发现赫敏并没有跟上来,他再一次回转头,走到她的身边,依然用他平板的没有任何语气的声调问到:“怎么了,格兰杰。” 
        黑暗中,她回答:“我站不起来了,马尔福。” 
        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他面孔上令人恐怖的食死徒面具,也映亮了她满是鲜血,泪水,汗水,雨水,和泥污的面孔。狼狈并且堆满了错愕的痛苦和迷茫。 
        “哦,梅林。”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长袍之内。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污迹,少女的泪水烫伤了他的手指,躬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别哭。别哭,小泥巴。” 
        手臂线条流畅而有力量,怀抱里总是有浓郁而冷淡的香。她在他的怀抱里,不住的颤抖。 
        “德拉科。”她喊他的名字。 
        “嗯?” 
        “我不想要这样的拥抱!”她缓缓把头依在少年的心窝上。 
        大雨冲刷着,这对情人的悲伤。


        61楼2009-06-2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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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歌舞升平(上) 
          赫敏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马尔福庄园。德拉科的房间。 
          她在他的床上从“统统石化”的魔咒醒了过来。 
          你知道吗?昨日留下的遗憾会随着时间慢慢生长。成为了岁月的负债。 
          怎么会忘记呢,少年的时候,她曾在一个下着冰雹的夜里,冒险独自骑着飞天扫帚来看他。那个时候,他正受伤休养。她在窗子外面看他,面色灰白的卧床休息。 
          她本想,看看就离去。可冰块击打窗子的声音,到底还是吸引他看了过来。 
          他看见她来,费力的躬身爬起来,来给她开窗。然后,毫不留情的责骂她满身被冰雹击打而产生的淤青。责骂她任性而不顾安全的行动。 
          她曾经微笑的任他责骂,然后听他边擦着她的头发,边问:“我以为你不会骑飞天扫帚。” 
          “在今天之前,我也以为自己不会骑。”她笑得丝毫不觉辛苦。却映亮了德拉科的黯然神伤。 
          德拉科不顾满身伤痛的拥抱了她,天真的自己,赫敏不知道,那个时刻,已经到了他和她最后的时候。 
          可不知情的少女,依然自以为执着勇敢的追逐着越来越风雨飘摇的爱情。她越过既悲伤又甜蜜的霍格沃兹,越过危机重重的莫修密林,越过飞驰疾驶的霍格沃兹特快,越过阴郁却饱含回忆的小巷公寓,越过简陋却温馨的陋居,这样风尘仆仆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所能给的只是拥抱,他不可能无知无觉的站在原地,她终于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像普通情人,给她紧紧的拥抱。他和她有太多的不能说,不能做,他们只能这样无言的拥抱,他们所有爱的表达,都在出口前变成云烟散去。 
          言犹在耳,情景仿佛昨日。赫敏•韦斯莱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房间里醒来。她知道自己卷入的不可知的事情。她知道生活又再度充满了新的图谋。可是,那个金发少年已经不再那里。与她分享生活的,已经不再是德拉科。 
          她爬起身来,尝试着去推门和窗子,意料之中的封闭。赫敏冷静的坐会床边。在他的房间囚禁自己,真是最讽刺的体谅和最尖锐的伤害。赫敏知道,此刻,她更应该思索事情的进展。可是,她仍然不可自控的陷入了不合时宜的回忆中。 
          人有的时候会爱上对自己冷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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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陷入不合时宜的回忆中的女子并不止一个。 
          金妮•韦斯莱坐在庭院里的摇椅上。哈利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金妮,我永远不可能娶你。” 
          她去找哈利,约在一起准备去圣芒戈看看赫敏。办公室门的虚掩着,她听见哈利对秘书说:“如果韦斯莱小姐来,替我告诉她,说我去参加会议了。” 
          “是的,先生。那么您下午还是在老地方办公吗?” 
          “当然。” 
          “先生,原谅我的冒昧。您不觉得这样对韦斯莱小姐不公平吗?” 
          “这个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回去吧!” 
          她只能在这个时候走进门去,郁结已久的心结,总会有不得不打开的时刻:“你想把一切都结束对吗?” 
          他疲惫且惊愕的看过来,然后说了那句决绝一切的话。 
          听到最终宣判的声音。金妮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难过固然是难过的,可似乎这也成了早有预料的事情。哈利的变化并不是从最近开始的,从他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他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改变。他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心不在焉。他甚至不再温和。他总是忧郁的,或者是痛苦的,然后,在每个不可见的远处望遥着赫敏。 
          “哈利,是因为赫敏吗?”她在一段尴尬的沉默后,想听他的回答。 
          哈利的绿眼睛躲避着金妮的视线,可他的行为却依然伤害了金妮的心。 
          “哈利,别骗我,或许赫敏并不知道。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爱着你,随时随地的关注着你,在你每每注视着她的时候,我都在你不曾回望的方向。看着你。就像赫敏没有发现你的关注一样,你也没有发现我的。哈利,你是爱上她了吗?尽管她是罗恩的妻子,你仍然还是爱上她了吗?告诉我,哈利。我并不是不识时务的女子,在你不爱我的时候。我懂得成全。” 
          然后,伟大的救世主哽咽着回答:“对不起,金妮。对不起,我不爱赫敏。你不要误会。但是,金妮,我也不能再爱你。” 
          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孩子安静的转过身去:“不管你是不是爱她。谢谢你对我的回答,哈利。” 
          尘埃落定,却仍然不住的痛苦。这个答案金妮已经隐约知道了很多年。和哈利共度的日日夜夜。她看见他在深夜的睡梦中辗转反侧,战争留下的疤痕盘桓在他的躯体上,他无数次在梦中哭泣。 
          拯救了世界的哈利,却拯救不了自己。 
          邓不利多教授,小天狼星……那些战争中失去的名字。满身的伤痕,残疾的左腿。 
          每当她和他相对。彼此想起的总是那些已经离开的面孔。她其实理解哈利,她理解他总是避开她的眼睛。没有人,愿意和痛苦整日面面相对。可是,近十年的坚持,她有多么不甘心,只落得这样寥落的结果。 
          不能再爱,总比不爱好一些吧。 
          从哈利的办公室夺路而逃,走廊里阴暗而湿润的风抚慰着金妮的脸颊。哈利,没有追过来。人啊,总是会爱上对自己冷酷的人,不是吗?少年时的一见钟情,为了他一个人孤独的日记,因为把他陷入危险而努力改变,逼迫自己去潇洒注视他和秋的初恋,战争年代的生死相随。 
          却,毕竟,如朝露晨雾般消失不见。 
          金妮不愿意更多的思索,一直迷茫不清的情感。她呆坐在陋居前的摇椅上。静静的听岁月流失的声音。 
          她坐在那里。


          62楼2009-06-2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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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向浅眠,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丝绒围帐内的一切包裹在陌生而又熟悉的马尔福式的味道里面。身后的男子并未转醒,他的呼吸轻佻的扫在她的后颈上。 
            听着外面暴雨冲刷声音,洗涤去了一切现实中不可逃避的对峙,仿佛盛事安稳,歌舞升平。 
            他在睡梦中伸过手来,抚在她温软细滑的小腹上,轻柔的拨弄着。 
            手掌的热度,安慰了她的惆怅,她顺势将背靠向他的胸膛。紧密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她知道,那是从源初就开始彼此呼唤的,精密到无懈可击的弧度。


            66楼2009-06-28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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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随意的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听到这样的问题,只是表示疑问的挑了挑眉。 
              “这里像个教堂。”她对着类似神台的布置笑了起来,“和你的牧师装真是绝配。” 
              “教堂?那是什么地方。” 
              “麻瓜的神殿,也是举行洗礼、婚礼、葬礼、和一些宗教节日的地方。” 
              “麻瓜的婚礼?” 
              “是的,和巫师并不一样。每个女孩都曾幻想过自己是穿着白纱的新娘。在被提问‘是否不论富贵贫穷疾病健康,都愿与他相随不离不弃?’的时候,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说‘是的,我愿意。’很浪漫,对吗?”她看着远处的纳西莎画像,缓缓诉说。 
              “得了,赫敏,听听马尔福家族的婚礼誓言。”他起身走了过来,傲慢而拉长的语调吸引她回过头来,“听好,姑娘,我只说一次。” 
              他用含着笑意的浅灰色眼睛看着她,修长的食指停在他薄而素来冷淡的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用这只手,我将让你的悲伤消散。)”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大厅里,低沉并且流畅。那只为赫敏所迷恋的他的右手在空气中伸展,手掌落上了烛火明艳的光。 
              随后,右手改成了端着酒杯的姿态:“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你的酒杯将永不枯竭,因为我将会是你的美酒。)” 
              她笑了起来,褐色的卷发在她弧度微妙的唇线边拂动。是动人的仿佛流动的光芒。 
              他的目光丝毫不曾错离的停在她的面孔上:“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用这枝蜡烛,我将为你照亮黑暗中的路。)”荧光闪烁咒的魔杖代替了誓词里的蜡烛。 
              他微微退后,目光左右寻,忽然顿悟般的用左手将右手无名指上的雕刻有家族徽章的戒指取了下来:“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用这枚戒指,我请求你做我的新娘!)”他在她面前单膝盖跪下,银白色的戒指被轻巧的套在赫敏微微抖动的左手无名指上。 
              动作,如同瞬间定格。她和他都静了下来,僵持着没有语言和移动,谁都知道,这已经太不像是表演的游戏。空气里流淌着不一样的味道。德拉科刚刚说:“I ask you to be mine.”每一个字母都有独特的意味。 
              他说了,说了,那样逼近幸福的话。让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几乎成真的梦想,却曾不知道,幸福可以像轻薄的晨吻,稍纵即逝。


              70楼2009-06-28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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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行止半途 (下) 
                她失了神。在面对他玩笑般突如其来的求婚之后。  
                被施了魔法的马尔福家族指环迅速的适应了赫敏手指的粗细,冷硬的金属质感却给了她不可思议的温暖感触。如果她和他都不这样聪敏而善察,那么此刻相对,或许也可以微笑拥抱,觉得未来明媚可期。战事时局已到了倾覆的瞬间,千钧一发,岌岌可危。胜败终会有所定夺,也许是男孩救世,也许是黑暗重临。但不管结局如何,对于救世主最坚定的朋友,对于纯血门阀的代表家族。彼此都太明白,立场无可转变。生活的走向犹如少时玩的跷跷板,一人天堂,一人地狱。 
                而她张开双臂拥抱了他,温柔的女孩子纯洁而暖融融的怀抱:“只要我们能。只要我们能。”她将誓言重复给自己听。 
                “有关莫修的力量,那只是无穷无尽的伤害,你知道我不能说。”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睛的颜色仿佛是流动着乌云的灰蓝色天空,“你始终有面对现实的勇气,你是不需要那种力量的人。波特也不需要,只有我,只有神秘人,才会觊觎这样肮脏不堪的力量。” 
                乱世,因为了解衍生恐怖。她放在他肩头的手,开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扬起隐藏在嘴角的坏笑:“格兰分多也会恐惧吗?” 
                赫敏把头闷在德拉科质地考究的长袍里:“我害怕一切美好的失去。” 
                “一切的美好都终会失去,只有坚强会留下来陪你等待,等待与新的美好再度相逢。”松柏香气伴随着彼此安慰的怀抱,他的承诺穿过她的发梢,“总有一日阳光照耀,艰难岁月将永不再来。小泥巴,总有一日。” 
                毒蛇般自私成性的马尔福,在向她承诺即使世界崩溃也不曾悔改的爱情。这情感澎湃而波澜壮阔的天真岁月,在日后满是怨恨和思念的日子里,仍能不住让赫敏在睡梦中惊醒。 
                -----------------------我是分割线---------------------- 
                现实在随后的一场激战中击碎了所有的年少轻狂,通往了失去彼此的轨道。那场不知从和而起的激烈战斗,改变了那样多的事情,让一切的可能成了全部的不可能。每当回忆起那个时刻的场景,连呼吸都会变的灼烧般痛苦。 
                  
                那个傍晚,陋居里弥漫着暖烘烘的小糕点的味道。屋子里静悄悄的,赫敏躺在壁炉边的旧摇椅上,随意的摆动身体,压得老旧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她抚摸着自己的魔杖,依次检查着每一道熟悉的花纹,所有的攻击魔咒在其身体内生长,逐渐成了本能。这将是一场为除掉伏地魔最忠诚仆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准备的奇袭。无计可施的时刻,凤凰社将再一次相信斯内普的消息作为了最后的赌注。 
                恍惚里,罗恩摇了摇赫敏的肩膀:“是幻影移行的时候了!”她从一阵失神中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身边的凤凰社的成员一个一个的幻影移行消失在面前。“我们走吧,罗恩。”她说。 
                出乎意料的,罗恩伸手拉住了她:“赫赫赫,赫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这次战斗后嫁给我。”突兀的完全没有任何预示的求婚。罗恩过度紧张的面孔,阳光温暖后淡淡的红脸颊。她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罗恩的感情是缓慢旅行的行星,迟钝,却又执着而毫不改变。他察觉到赫敏的改变,却只懂得以此来挽回温暖。 
                “我……”赫敏踟蹰着,有一句回答在他提问的瞬间就在唇边准备。连赫敏自己都惊异于这样明确的想法。那个心底的自己回答,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德拉科。可眼前的人毕竟是罗恩,是最好的朋友罗恩,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罗恩。在爱上德拉科之前,在青春的朦胧想象里,从暗恋、争执、时时揣度着罗恩的心意。在他和拉文德在公共休息室里接吻德时刻,她独自一个人在图书馆里胡思乱想的全部卑微念头,还有那个在邓不利多葬礼上他给予的温暖拥抱。 
                他和赫敏总是错失彼此牵手的瞬间。最聪明的女巫只能站在原地,她不动声色的望着他,而这对于罗恩就已经成了折磨。“我们走吧,罗恩。大家在等着我们。”她只能这样说。 
                罗恩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幻影移行熟悉的强烈压迫感猛然袭来。罗恩的手大而温暖,很多时候和哈利很像。小的时候,三个人手拉手的走,站在中间的赫敏总是会闭起眼睛,哪边是哈利,哪边是罗恩。这一直是很有趣又很无聊的习惯。可一切都太明媚美好,那个永远孤独冰冷的少年根植在她生活全部阳光的背后。德拉科的感情充满疑惑和不确定,总是如同春日里的残冰,面临着时刻崩离的危险。他需要她,虽然他从不曾开口。但赫敏知道,德拉科需要她,正如她需要德拉科一样。他渐渐犹如冬眠的蛇,在寒冷下越来越麻木迟缓,一个人穿梭在自己的路上,而赫敏害怕他终究会一个人下去。


                73楼2009-06-28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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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天的晚上,便是她那一次飞行。决心冒险骑扫帚去探视德拉科的伤势,怀抱着缔结果实的甜蜜,穿越风雨而直到他的面前。她听他边责骂,边为她擦着湿了的长发。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血腥和魔药交织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德拉科。”她问他,他坐在她的身边,身上散发着异常的味道,有什么混杂在他惯常的香味里,那样令人不安,金色的发梢擦着低垂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缓慢抚摸,安静的注视着这个极为浅淡的动作。 
                  “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在想一些有趣的事情。”灰色的眼睛沉默的注视着地板,“如果我没猜错,韦斯莱对你求婚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赫敏惊讶的问。 
                  “从你们幻影移行出现在小巷里,我就听见你对滑头的回答。我想值得那样回答的问题,只有那一个不是吗?” 
                  “那么,你满意那个回答吗?”赫敏问。 
                  “恩,你知道,恋人之间,开始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点敌对和不自然,就像你和韦斯莱。” 
                  “啊?”她惊异的望着他。 
                  “难道不是吗?一点点敌对和不自然。是你和韦斯莱,赫敏,我和你之间,是有不同立场的敌人。我们不是罗蜜欧与茱丽叶,赫敏,回到穷鬼韦斯莱那里吧!” 
                  惧怕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爱情的薄冰在现实的重压下碎裂。她千万里来到这里,所为的,并不是这样一个结果。冰冷的触感,和灼热的折磨。他们互相拉锯着,彼此牵扯。他的眉眼冷酷,并非是一个寻常的玩笑。“为什么?德拉科。”她问他,“难道你以为,我的情感能够这样轻易的被随意摆布。” 
                  “也许,是我厌倦了乏味的不停挣扎。”他不及看见她面孔的伤神,“夺魂咒。” 
                  她没有防备他,单纯温和一如她所毫无保留付出的爱情。而他,却将血液里的阴险毒辣化成了此刻手中实实在在的魔杖。手不住的颤抖,从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她终于输给了他,被他魔咒所诅咒,在此刻犹如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这只是因为因为她爱上了他。她的表情停留在毫无反映的木然上,在水晶吊灯斑斓的光影之下,映着日渐消瘦的面颊,总是擦得他很痒的柔软褐色卷发,饱满而带着微润光泽的嘴唇。令他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 
                  他坐在床边,随意的玩弄着她肩膀一侧的发丝,温暖她因为赤裸而沾染了微微寒气的手臂:“你应该过的生活,是有小暖棚的白色小房子,院落里种满了作为树篱的开花灌木,有羽扇豆、樱草、毛茛一类乱七八糟过敏的讨厌花草,开一个小小菜园,种些红红绿绿我所不认识的蔬菜。有老猫,大狗和几个吵闹的惹人烦躁的孩子。无论如何,决不会和我这即将崩溃的家族扯上关系。”他自言自语着这些她不会听见的话。 
                  他送她的戒指,被她施了隐形咒,小心的戴在手上,此刻,因为马尔福的召唤而发出光来。他伸出手,只犹豫了那样短暂的一秒钟,决绝的将那枚戒指无可回转的取下。“你的恩典我已铭刻,我要为你的幸福腾出位置来。”他用魔杖对准她的太阳穴,“嫁给罗纳德•韦斯莱。”魔杖延伸出一串银色的丝绒钻进了赫敏的头脑。少年苍白的声音成了空洞房间里缓慢播散的回响。 
                  他完成着夺魂咒。最后的吻别缓慢的落在赫敏永不会记起的唇上:“你将会多恨我,你将会多恨我啊!”精致的面孔上展示着最标志性的马尔福微笑,是完美的出演,声色动人,一个男子也可以具备那样不输给他母亲的美丽。这是身为一个纯血公子,最晦涩的绝望。 
                  所谓悲情,在大多数时候只是瞬间剪影。然而德拉科•马尔福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盛大的悲剧。


                  76楼2009-06-28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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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佳日霓虹 (上) 
                    浓重的血色漫过了赫敏的眼睛,眼前马尔福满是悲哀的脸,变得越来越遥远,身体里那支满是秘密的梦精玫瑰,终于,终于在她愿意面对所有真相的时候,不可抑制的盛开了。 
                    握蒲公英飞翔,原野,歌唱,熟悉的一幕幕画面,德拉科微笑而温和的脸,忽远又忽近的浮动。忽然之间,火色的花田里忽然间绽放出夺目而灼热的火焰,刺眼的光芒如同镜面,她忽然间明白,花朵里,是一个人的记忆,一个叫做布莱斯•赞比尼的少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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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布莱斯•赞比尼的回忆里。发现德拉科有问题,是在一场食死徒的酒会上。最奢靡而充满了腐败气味的寻常宴会,从少年时期就常常遇见的人们,惯常的酒宴和生活方式,水晶高脚杯,暗色葡萄酒。对于像赞比尼这一类从斯莱特林学院直接投身到食死徒中的年轻人来说,眼前的生活,跟过去十几年里的日子并没有区别。 这更像是一场世交们的寻常聚会。筹光交错间,他看见身边的潘西望着一侧的天台发呆,顺着她的眼光。他毫不意外的看见德拉科•马尔福的身影。 
                    他在微笑,他对着映着黑暗夜色的窗子微笑。 
                    跟潘西一起,走向他的身边。赞比尼听见潘西温柔的发问:“你在笑什么?德拉科。” 
                    他应声转过头来:“我在想,以他能力,如果施用幻影咒。能不能使马尔福庄园看上去像是门口种着几棵紫罗兰的白色小房子。”他边说,边向玻璃上映出的黑魔王的身影努了努嘴。 
                    “德拉科!这个玩笑开得有失水准。”潘西微笑着用自己没端酒杯的手去拉他的左手腕,然后她忽然惊奇的问,“咦,你的家族戒指呢?” 
                    “不说这个。”他轻巧的推开潘西的手,对布莱斯扬了扬眉,当作是打招呼,“我想我或许可以那家里的忍冬树试试。能不能把它们变得像小苍兰。” 
                    “哦,你在做白日梦吗?”潘西侧头笑了起来,“这不像马尔福家的风格。” 
                    “不,潘西。也许有一天,你会说,我是个梦想家。但这个白日梦的美好,已经远胜于我生命中一切的真实。”德拉科的灰眼睛有一丝从来不曾出现的温暖。 
                    大厅钢琴上魔法弹奏的和弦格外清晰。布莱斯忽然觉得自己的听到了命运的变奏声。


                    77楼2009-06-28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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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分割线---------------------- 
                      “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梦之队。我对他们的出现兴奋不已,当格兰杰在学习上挫败他,或者波特抢光他所有风头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们真是太棒了。”赞比尼这样对自己说。 
                      布莱斯•赞比尼憎恨命运,也憎恨德拉科•马尔福。这或许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记不清。只有那样深刻的一个场景,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印象里。10岁,或者更小的时候,在帕金森家举行的寻常家族舞会,德拉科第一次请潘西跳开场舞。那是纯血家族之间隐喻一个婚姻达成的惯例。默契的,那些世族的成员纷纷向帕金森先生举杯,矜持的礼节微笑,不以言表的祝福能攀上这么一门富有高贵的亲事。 
                      小布莱斯站在回廊的另一端,看着自己的两个伙伴在舞场中旋转,狐步纷繁交错。德拉科冷漠的侧脸,潘西粉红色脸颊下的浅笑。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直到,赞比尼先生的手压在了他的肩上,他听见自己有几分醉意的父亲说:“我们才是马尔福家族最亲密的盟友。布莱斯,你为什么不是个姑娘?毁了这样好的姻缘。” 
                      此后的岁月间,他一直觉得这才是父亲对他说过最由衷的话。 
                      他因此憎恨德拉科•马尔福,但同样畏惧于那个家族的强大。在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刻,布莱斯总是谨慎的收敛着心情。而随着成长,布莱斯才慢慢发现,面对德拉科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情绪。 
                      德拉科不在乎,不在乎一切身边的人与事物。总是会有这样的人,他有永远与你同步的人生,你们总是被迫面对同样的目标。而他总能得到你在乎的一切。并且他拥有的一切表现得毫不在乎。对于德拉科,他遇见了哈利•波特。而对于布莱斯,他遇见了德拉科。 
                      在那个狭窄的令人窒息的纯血圈子里,能够接近德拉科的孩子屈指可数,从一开始就被教育要逢迎和获取利益的友谊。德拉科对待任何人,即使是注定成为他妻子的潘西,也只有最基本的敷衍。在成长的任何年月里。在他作为被寄予厚望的小男孩的时候,在他初进霍格沃兹的时候,在他与波特作对的时候,在他在魁地奇比赛里一再失利的时候,在他最终密谋颠覆这个学校的时候,在他成为食死徒之后,在任何时期,在他愉快或者愤怒的各种情绪里,赞比尼始终能清楚的看到,德拉科•马尔福的内心燃烧着巨大的空洞。 
                        
                      他一直知道,德拉科和他,和克拉布,和高尔,和帕金森不一样,也不同于传统的马尔福。他的骨子里也许更是一个布莱克,德拉科始终怀抱着一种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欲望。这可能是他自己都未尝知道的渴望。它们促使了他的不安定。映射在马尔福式恍惚的灰色眼睛里,成了迷惑人的水雾。 
                      布莱斯承认自己一直满怀嫉妒和自卑的窥视。而他的同盟,一直是潘西•帕金森,只有潘西•帕金森。自己喜欢潘西吗?布莱斯并不清楚,对于潘西奇异的亲密感,或许是因为永远共同的观察,也或许因为她是选定的马尔福新娘。


                      78楼2009-06-28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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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精的歌唱如同哀嚎,微风如同哭泣。风忽然迅速的吹散了德拉科的蒲公英,她看见德拉科的眼睛沾染了污色,在那样血腥的往事被重新提及的时候,却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向荒原纵深处跌落,满目皆是黑焦色的死寂。布莱斯•赞比尼的得意洋洋对着德拉科•马尔福的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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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终于淡去,月白色花朵凋谢,枯萎而零落的花瓣如同渐渐冷却的血液,所有回忆里企图没掩盖的秘密,终于一览无余的出现在赫敏的世界。手中的瓷片开始颤抖,从前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从来不敢去想,他是不是抱有什么隐情,她从来不敢去知道,德拉科•马尔福一直也深爱着自己,她只有怀抱着满腔的怨恨,才能安于做罗纳德•韦斯莱的妻子。而她此刻对着他的面孔,银灰色的眼睛里缓慢的溢出了泪水,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无所遮掩的泪如雨下。到底,她还是在他的面前软弱,瓷片已经划破了他的颈部的皮肤,她看着血珠从伤口渗出,深深憎恨自己的冷酷。 
                        然而,一种令人不安的改变发生了,仿佛波涛滚动皮肤,她惊异的看到德拉科•马尔福苍白面孔上肌肤不同寻常的变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可抑制。她疑惑的解开了禁锢着他的魔咒的时候,听到低低的叹息:“来不及了。”德拉科自言自语。然后他抬起自己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赫敏,直到她惊恐的发现,他的眼睛缓缓的变成了绿色,“因为我不是德拉科•马尔福。这才是真相的全部。”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因为站在她面前哭泣的人,是她十多年来亲密无间的朋友,她当然认得他,曾经的黄金男孩——哈利•波特。 
                        “赫敏,是我在害你悲伤。我知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灾难。”


                        80楼2009-06-28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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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臂站在哈利的面前,铂金色的发在黑暗中闪动着非凡的光泽,浅色的瞳孔望过来,那些被深深隐藏的痛苦,希望,感激与爱,就仿佛在初春即将融化的冰下浮动,那样隐约可见又似乎当然无存。那一刻,哈利或许是感同身受的悲切,或许是被这个貌似撒旦的少年所诱惑,他不由自主的轻轻点了下头。 
                          “为我们所有的一切,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忽然舒展的笑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哈利在认识他多年之后,第一次觉得,他这样美,美得好像一个短短的梦。 
                          马尔福的魔杖对着哈利的魔杖,他听见德拉科轻轻的吟唱着不为人知的莫修魔咒: 
                          “哦,命运。 
                          象月亮般变化无常, 
                          盈虚交替, 
                          都如冰雪般融化消亡。 
                          可怕而虚无的命运之轮 
                          我情愿为你所碾压。 
                          血肉青春,为你奴役, 
                          生命梦想,献祭于你……” 
                          哈利这才意识到金发少年的阴谋,他所献出的,是他的生命,他要哈利终其一生,都背负着一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十字架,他知道哈利会答应他所有的条件,他知道,他对于这世界上的不放心,都将有人忠诚的守护,魔杖紧紧相连,哈利的挣扎越来越无力,马尔福的魔咒还在继续,他的脸上浮现了出一切得逞的满意微笑,马尔福式的卑劣笑容。 
                          “将寄居的灵魂,移转身体。” 
                          魔杖的交汇处光芒四射,哈利感到一阵疼痛仿佛蛇般从自己的手臂蜿蜒爬出,从连接的魔杖进入另一个少年的身体。 
                          “我赢了你,波特。”魔杖的链接在一声清脆的爆裂之后断开,他面孔上的表情,好像是二年级时,他们第一次在魁地奇球场上对战的样子,志得意满而有雄心勃勃,“我会替你去死,波特。现在我才是黑魔王的魂器。两件事,做为交换,你得替我做两件事。” 
                          哈利挫败的倚在墙壁上,他现在不是魂器了。而此刻,他甚至比惧怕死亡,还要惧怕这个现实。德拉科•马尔福将要去死,赫敏的爱人将要代替自己去死。这是多么令人窒息的阴谋,多么无法摆脱的沉重负担,一个英雄,原来是用他人的血肉铺就的:“什么?要我做什么。” 
                          “杀了赞比尼这个ZA种。”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轻松,“波特,不要记得现在的事,这没什么。你将会杀死黑魔王,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漫长的寂静蔓延的马尔福庄园的回廊里,伏地魔正在小图书室里,等待着德拉科带回对赫敏施咒的消息,两个少年知道,战争,爱情,希望,纯洁,都会在短暂的下一个瞬间里终结。 
                          “你只需要留在这里,在那个老家伙出来的时候,补一个死咒。世界真美好。”他第一个站起身来,不远处庄园风景如画,光影穿过杉树高大的身影,落日如同这张狂岁月燃烧的余烬。那些本该在此时出现的话语苏醒又睡去,哈利沉溺在内心的空白里。“这个给你。”德拉科扔给他一个小小的牛皮袋子,哈利打开,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卷铂金色的头发。 
                          “如果有什么问题,用这个瞒住她。我相信你配置复方汤剂的能力,就像你们二年级时做的一样!”德拉科侧头笑了笑,“照顾她。”德拉科最后低声说,起身离去。 
                          “马尔福!马尔福!”哈利忽然急切的呼喊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怎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见到赫敏的话,会对她,会对她说什么吗?” 
                          金发少年回身来望向黑发少年充满温暖的绿色眼睛,像那个褐发女孩一样温暖的眼睛:“波特,替我告诉那只海狸鼠一声,她和穷鬼韦斯莱有了儿子,可别取哈利这么没品位的名字!”他的嘴角优雅的上翘着,转身的脚步决绝不曾犹豫。哈利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眼前这个让人绚目的美少年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马尔福庄园的小图书室里,金发少年和黑魔王历经了怎样的生与死,哈利在随后的战斗中大获全胜,伏地魔烟消云散在一个阿达瓦索命之下。绿光之下,一片肮脏的尘埃。众人的欢笑庆祝之下,哈利端正但疲惫的面孔却满是不能超脱的成熟,那是过去风雨留下的重量和痕迹。 
                          他一再的告诉自己:早就应该知道,那样惊世骇俗的美不能长久,早就应该意识到,这样敏感脆弱的少年无法长大。德拉科•马尔福,他停在永远的十九岁,不肯成长!


                          82楼2009-06-2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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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分割线---------------------- 
                            她在那里,只剩下喘息般的哭泣。直到一双大手紧紧将她扶起:“别这样,姑娘。每个人都牺牲很多,安多米达,以为玫瑰里藏着美好回忆,她引导你去看,也只是想要安慰你。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道这是波特的报复。而波特居然去杀了帕金森,这都只是为了成全这个爱情的秘密。”斯内普的声音温和,“并不是人人都爱赫敏•格兰杰。但确实是人人都知道德拉科•马尔福爱赫敏•格兰杰。他一直在这里,你早就与他重逢了。” 
                            赫敏惊愕的回过头,顺着斯内普手指的方向,德拉科的黑色雕像赫然在目。“那就是德拉科。”斯内普说,“那是做为魂器失去生命后被器化的身体。”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立在窗边的生动雕像,他原来一直在这里,即使已经死去,他仍然微笑着等待重逢。突然的恍惚,风轻轻抚动着他铂金色的头发,阳光在他的有些苍白的侧脸上留下淡淡光晕,他渐渐的和另一个身影重合,悲伤、喜悦,回忆不断重叠,四周的一切都渐渐褪去,刻骨的疼痛就这样不可抑止的蔓延开来,时间仿佛突然倒转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斯莱特林精致傲慢的王子突然从记忆之中走了出来,像往常那样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他的脸因为过度失血而格外苍白,左手臂上长长的撕裂的伤口外翻着,边缘已经发黑,他无力的倚在岩壁上,嘴唇干裂,发着高烧,这样的他却把右手温和的放在她的背上,惨淡的微笑:“不要哭,不要害怕,格兰杰,这不值得,我并不想活下去!” 
                            他悠长的儿歌,他在霍格沃兹的天台上,和她一起看过比欧拉穿越乌云。 
                            他在毕业的列车上给了她的那个充满离别意味的吻,还有那枝月白色的玫瑰。 
                            他的眼神落寞又绝望,反复的低语:“I ask you to be mine……” 
                            他寄来的贺喜卡片,细而密的华丽的花体字,他说:“新婚快乐!韦斯莱夫人” 
                            他最后的归去前拥抱她,他说:“我会把所有的你想要的放在你脚下。” 
                            她回答他说,她永远不相信他,她所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被他迷惑的时候,他浅灰色的眼睛里突然熄灭的火焰。 
                            回忆不断旋转,六年级时,在霍格沃兹图书馆的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自习的大厅里只剩下可怜吧吧的几个学生。他恰巧坐在她斜对面视线可及的位置上,昏暗的书架背后的天鹅绒软椅里。彼时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和他是彼此看不顺眼的老对手,她在写魔药课论文,他在搜集修理消失柜的资料。那个被魔法烛光照亮的夜里,他耀眼的金发是房间里唯一的亮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一下一下的扣着扶手,戒指反射的光,一下一下的晃过她的眼睛。终于,她不耐烦的狠狠将手里的书合上,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图书馆。德拉科很快理解到了她愤怒的理由,房间里瞬间弥漫了他懒洋洋的嘲弄的笑声:“格兰芬多的泥巴种!”“混蛋!”赫敏低声咕哝,她隐蔽的取出魔杖,一个无声的魔咒:“疾风而来。”一阵由书架窜出的怪风,独独吹乱了德拉科一个人面前费力整理的资料。雨水拼命的拍打着窗户,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她在大门口转过身:“这真是我的荣幸!”得意的褐发少女望着满脸愤怒的金发少年…… 
                            四季风景流转,七年时光的世事艰辛。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 
                            真相残酷而被缓慢的串联起来,19岁那年的激战,他们的关系,因为因为他救了赞比尼而被发现。他们被出卖,被威胁。而他在那个时刻,决定与波特合作杀掉威胁了她生命的神秘人,他决定交换莫修的力量来给她一个安稳平和的生活,他用夺魂咒,促使她嫁给她罗恩。她不明真相的怨恨,她在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刻决绝而去,她用一个阿达瓦索命咒杀了她和他的孩子。 
                            他给了她最深的伤害和最伟大的爱。 
                            而如今阳光明亮的恍若隔世,赫敏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却也格外的冷,她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所有的坚持和固执、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如潮水般褪去了,她不过是漂流在海上的一个空荡荡的漂流瓶,无论是爱他还是痛恨他,失去了德拉科,就再也没有了方向,消弭了心中全部的力量,她只能顺着水流漫无目的的漂流下去,以后的岁月里再发生什么,都已经被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都对她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以为她和他的故事只是人生中短暂的插曲,却才得以在此刻认清,原来她的人生,就只是这样渺茫的短故事。结局犹如漫长水流,飘向一无所知的未来。是疏疏淡淡的一笔,在漫长繁重的人生面前不值一提。短暂而微薄渺茫。 
                            在此刻,切莫有一丝迟疑,为那最无畏的勇士,也已被命运击垮,让琴弦拨响,与我悲歌泣号。 
                            而你还会相信吗,时间的伟大? 
                            -----------------------《全文完》-------------------------------


                            84楼2009-06-28 19:35
                            收起回复
                              总算都转贴完毕了,虽然当错还是有差池,基本也算连贯了,希望大家看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非常喜欢呼啦梦的这篇文章,优美的文笔,独特的叙述,曲折的情节以及出乎意料的结局,看完后不禁让我潸然泪下,它成就了我心中的永远经典的德赫!


                              85楼2009-06-28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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