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陌 Chapter seven：你
艾什在一棵树下漫不经心地捅着刚刚杀死的一个低阶魔叹的尸体，视线却锁在宸华身上。一贯温暖的眼睛里此时却闪出冷漠和敌意。
他从未见过那样强大而诡异的武器。
远处的宸华在杀死了最后一只魔叹后，法衣已经变成了深灰色。她擦了擦脸上绿色的鲜血，将枪别到腰间，向艾什走来。
“我的法力快要圆满了，倒是你——”
艾什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滑到他的法衣身上——他的法衣现在仍是浅浅的绿色，他期间也陆陆续续地杀了一些低阶魔叹，但法衣的颜色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宸华眯了眯眼睛。
艾什连忙踢开那只魔叹，笑着招了招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我的法力提升比较难，或者我杀的魔叹都太低级，颜色变化不明显吧——”
艾什才不会说这是件伪造的假法衣——他真正的法衣一半为纯白，一半为血红，只要杀死邪灵，那纯白就会变为玄黑，那时，他的火系魔法就完全修炼成功了。
“我真是好奇，”宸华怀疑的眼光从他身上移开，放低声音继续在魔生林里寻找魔叹，“身为主，你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提升自己的法力，反而这些天总是在注意性灵——我第一次看见有把寻找性灵看得比修炼更重要的主。”
“咳，其实你也没见到过除我之外的其他主吧？”艾什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面，笑着揭穿她话里的漏洞，“你别老是问我啊，我问你，你这身衣服，还有那个黑色能喷小圆珠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啊，是枪。”宸华回首勾唇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挺喜欢那些远古人类的，于是喊我的圣灵嬷嬷给我变出了人类的衣服。这个武器也是人类用的。嬷嬷花了好长时间才在武器室里找到。”
本来主之间是不应该说这么多的，但宸华还是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也不知是不认为艾什会对她造成威胁，还是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知道这些。
“看来你的圣灵嬷嬷对你很好啊……”艾什不由得握了握左拳，他的浅枝嬷嬷为了他，早已形神俱灭了。
宸华听了这话，又想起冷殇嬷嬷看自己时遗憾、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苦涩而又倔强的笑了：“她对我——确实很好。”
宸华还想说些别的什么，但是却停住了，因为她发现艾什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了——此时的艾什着了魔一样盯着远处的一丛灌木。
“怎么了？”
“宸华……我们就此分别吧。”
宸华愣了愣，虽说艾什对她没有任何帮助，但一个人实在太过孤独，她不讨厌艾什留下，但艾什……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想法？
宸华顺着艾什的视线看去，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性灵正坐在被树林间透过的红光照射着的草地上，施展着淡蓝色的法术，为一只受伤的魔叹疗伤。
红光洒在她的衣袍上，看上去既悲伤又美丽，肃穆的气氛萦绕在旁边。
艾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位性灵，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宸华轻轻笑了一声：“祝你好运。”然后便走远了。
宸华哪里知道，这位性灵，像极了艾什刚刚死去的浅枝嬷嬷。
在她眼里，艾什不过是一个不务正业还贪图美色的弱者罢了。
艾什穿过灌木走过去，魔叹的感官是彼界中最为敏感的，那位正在被治疗的魔叹听见声音，看清来者是一位主后，立刻便没了踪影。那位性灵奇怪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艾什温柔却毫无色彩的眼眸。一下子愣住了。
“是……主？”
艾什蹲了下来，看着她酷似浅枝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眼前这位性灵深蓝色的头发。
“主？”那位性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惊慌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艾什，海蓝色的眼睛里星光灿烂，“我……叫灵……”
艾什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润的绿色眼眸看着她，然后把她揽进怀里。
多少次，他看见浅枝嬷嬷站在山崖，望着天边的红光，深蓝色的卷发随风飘起，层层叠叠的衣衫在风中起舞，瘦削的身形一览无余。
从她答应跟从故主回宫殿的那一刻开始，她本漫长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艾什的降生，是她死亡的开始，她每天都在等待死亡中度过，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我从我心，无怨无悔。”她总是这样笑着揉年幼时的艾什的头发，却在每天清晨泪流满面。而那时的自己，竟没有勇气冲上去对她说一两句话。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会在某个清晨去抱住浅枝，拂去她的泪水。然后对她说——
“对不起。”艾什抚摸着灵的头发，闭起永远疏离的眼睛，温柔而悲伤地吐出这三个封在心底的字。
灵的下巴搭在艾什温暖的肩膀上，她感到抱住自己的人在微微颤抖，但她也知道，他眼前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然而她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要丢下我好吗……”
“恩。”
艾什在一棵树下漫不经心地捅着刚刚杀死的一个低阶魔叹的尸体，视线却锁在宸华身上。一贯温暖的眼睛里此时却闪出冷漠和敌意。
他从未见过那样强大而诡异的武器。
远处的宸华在杀死了最后一只魔叹后，法衣已经变成了深灰色。她擦了擦脸上绿色的鲜血，将枪别到腰间，向艾什走来。
“我的法力快要圆满了，倒是你——”
艾什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滑到他的法衣身上——他的法衣现在仍是浅浅的绿色，他期间也陆陆续续地杀了一些低阶魔叹，但法衣的颜色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宸华眯了眯眼睛。
艾什连忙踢开那只魔叹，笑着招了招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我的法力提升比较难，或者我杀的魔叹都太低级，颜色变化不明显吧——”
艾什才不会说这是件伪造的假法衣——他真正的法衣一半为纯白，一半为血红，只要杀死邪灵，那纯白就会变为玄黑，那时，他的火系魔法就完全修炼成功了。
“我真是好奇，”宸华怀疑的眼光从他身上移开，放低声音继续在魔生林里寻找魔叹，“身为主，你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提升自己的法力，反而这些天总是在注意性灵——我第一次看见有把寻找性灵看得比修炼更重要的主。”
“咳，其实你也没见到过除我之外的其他主吧？”艾什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面，笑着揭穿她话里的漏洞，“你别老是问我啊，我问你，你这身衣服，还有那个黑色能喷小圆珠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啊，是枪。”宸华回首勾唇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挺喜欢那些远古人类的，于是喊我的圣灵嬷嬷给我变出了人类的衣服。这个武器也是人类用的。嬷嬷花了好长时间才在武器室里找到。”
本来主之间是不应该说这么多的，但宸华还是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也不知是不认为艾什会对她造成威胁，还是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知道这些。
“看来你的圣灵嬷嬷对你很好啊……”艾什不由得握了握左拳，他的浅枝嬷嬷为了他，早已形神俱灭了。
宸华听了这话，又想起冷殇嬷嬷看自己时遗憾、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苦涩而又倔强的笑了：“她对我——确实很好。”
宸华还想说些别的什么，但是却停住了，因为她发现艾什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了——此时的艾什着了魔一样盯着远处的一丛灌木。
“怎么了？”
“宸华……我们就此分别吧。”
宸华愣了愣，虽说艾什对她没有任何帮助，但一个人实在太过孤独，她不讨厌艾什留下，但艾什……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想法？
宸华顺着艾什的视线看去，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性灵正坐在被树林间透过的红光照射着的草地上，施展着淡蓝色的法术，为一只受伤的魔叹疗伤。
红光洒在她的衣袍上，看上去既悲伤又美丽，肃穆的气氛萦绕在旁边。
艾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位性灵，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宸华轻轻笑了一声：“祝你好运。”然后便走远了。
宸华哪里知道，这位性灵，像极了艾什刚刚死去的浅枝嬷嬷。
在她眼里，艾什不过是一个不务正业还贪图美色的弱者罢了。
艾什穿过灌木走过去，魔叹的感官是彼界中最为敏感的，那位正在被治疗的魔叹听见声音，看清来者是一位主后，立刻便没了踪影。那位性灵奇怪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艾什温柔却毫无色彩的眼眸。一下子愣住了。
“是……主？”
艾什蹲了下来，看着她酷似浅枝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眼前这位性灵深蓝色的头发。
“主？”那位性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惊慌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艾什，海蓝色的眼睛里星光灿烂，“我……叫灵……”
艾什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润的绿色眼眸看着她，然后把她揽进怀里。
多少次，他看见浅枝嬷嬷站在山崖，望着天边的红光，深蓝色的卷发随风飘起，层层叠叠的衣衫在风中起舞，瘦削的身形一览无余。
从她答应跟从故主回宫殿的那一刻开始，她本漫长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艾什的降生，是她死亡的开始，她每天都在等待死亡中度过，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我从我心，无怨无悔。”她总是这样笑着揉年幼时的艾什的头发，却在每天清晨泪流满面。而那时的自己，竟没有勇气冲上去对她说一两句话。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会在某个清晨去抱住浅枝，拂去她的泪水。然后对她说——
“对不起。”艾什抚摸着灵的头发，闭起永远疏离的眼睛，温柔而悲伤地吐出这三个封在心底的字。
灵的下巴搭在艾什温暖的肩膀上，她感到抱住自己的人在微微颤抖，但她也知道，他眼前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然而她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要丢下我好吗……”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