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子瑜。
當名井南回過神來時,筆記上滿滿寫下的都是這三個字;她再也沒有眼淚好揮霍了,嘴角拉起了一抹難看至極的苦澀,然後她翻了一頁,讓那面充滿著讓自己狼狽的字跡眼不見為淨......
已經沒有那種思緒再去想念了,只是習慣所以還在戒斷,時間過去了就會被帶走的-名井南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只要她挺過了這一段的時間,她就能夠去坦然面對這齣自導自演的悲劇,她就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看待周子瑜,她就能夠再次笑著,一無所失、一無所憂的笑著-名井南,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但,感情啊,堪比這世上所有能致命的毒藥啊......
以為只要戒斷就不會再想起,以為只要挺過就能夠坦然;可是感情是致心於死的毒啊,以為能夠解救,可是這世上的血清只有那麼一人擁有啊!就是那深深的致自己於死的她啊,那個自己總是這麼自以為的她啊,她啊,她啊......
「想些什麼了?」名井南回過神來,是黃恩妃,是學生會幹部,也是下任學生會會長;在這段她躲著周子瑜的時間裡,除了孫彩瑛跟湊崎紗夏,其他時間都是她陪著她的,也在這段時間裡他們變的比之前更加的熟識,變的靠近。
「沒事,就是發呆了,呵呵。」名井南搖了搖頭,撐起了一個笑臉就是對著黃恩妃笑了笑。
「不是說過了嗎?不用對我隱瞞,因為我會更擔心。」黃恩妃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撫了撫名井南的面龐;語氣明明是嚴厲的,可是卻又那麼溫柔的讓人心暖。
如果要讓名井南感謝,她真的感謝黃恩妃。 這段時間裡,總是她陪著自己到處散心、到處去遺忘那些讓她苦痛的記憶;當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個人的關心,是她把她拉出那股深淵裡,然後帶著她那慣有的口氣說著: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為什麼要管那些人?那些人能致妳於死嗎?能致妳於死的只有妳自己。
就是這樣直截的她,所以名井南再也無法掩飾住了,掩飾她因為周子瑜而難過的快瘋了,掩飾因為不想被任何人關心所以強裝起的堅強-她,再也掩飾不住了......
明明就是一個自己根本不熟識的二年級學妹啊,名井南還是在黃恩妃對她說出那句話時,在學生會的辦公室狠狠的、狠狠的抱著她大哭特哭了一場-直到窗外的天空都染上了一片粉霞,直到名井南終於從那股沉痛中漸漸回過神來,直到,直到黃恩妃輕輕揉著她的髮絲這麼說道:能傷害妳自己的就只有妳,只是失戀,我會陪著妳的,學姊。
「恩妃啊,謝謝妳,謝謝。」名井南笑了,真心的笑了。
「只要妳開心,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黃恩妃也回了一個笑,「記得,要一直這麼笑著,因為還有我在著。」又是那個溫柔的手,撫上名井南的髮絲,輕輕的,緩緩的。
這一切,都靜靜的放在了在他們身後整理著資料的金多賢眼裡,然後轉化為了文字輸入在手機的訊息裡,再轉送出去到了湊崎紗夏的眼裡。
是的,湊崎紗夏的眼裡。
湊崎紗夏一向有著過人的觀察力,大概歸功於藝術家媽媽的緣故吧?從小就培養著她細心觀察周遭,體會生活所有的一切,要她感性且理性的去理解這世上所有一切的生存意義;所以在她第一次見到黃恩妃這個人時,就嗅到了那一股不一般了,可是畢竟跟對方不熟識她也說不上些什麼;加上,她其實也隱隱的放了點心,最起碼名井南狀況因為黃恩妃確實有好轉了,雖然她還是會一個不小心就又陷入那股絕望,但那股絕望也不像之前一樣那麼的強烈了,就這一點來說-湊崎紗夏雖然覺得有點那什麼的,但也同時覺得就順其吧。
不過這種心態,在那天跟周子瑜問個明白以後,湊崎紗夏就從順其自然昇華到了百般擔憂。
名井南其實是很內向怕生的人,所以她願意主動接近的除了湊崎紗夏這個因為跟她同個芭蕾舞教室的好姊妹還有那個談戀愛就三不管的平井桃,跟從小到大就認識的那塊木頭周子瑜以外,湊崎紗夏也想不到還有誰了?可是黃恩妃,雖然她是學會生的幹部吧,但也不至於熟識到可以讓名井南這麼放心吧?放心的在她面前大哭、放心的讓她這麼溫柔的對著自己,放心-就像當初對周子瑜放心一樣的,放心。
這個心態讓湊崎紗夏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也不是那種莽撞到會去當面質問起黃恩妃的人,也覺得依照目前這種狀況去詢問人家也不太對?不管是問名井南還是黃恩妃,都很不對。
所以除了讓學生會的幹部之一的金多賢幫自己多看看以外,湊崎紗夏只能束手無策的繼續看著了-看著這從誤會延伸到了一條有些複雜的戲路,並在這之中祈禱著事情不會繼續再延伸,延伸到了她連觀看都不忍觀看的淒淒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