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这样的天气谁耐烦在烈日下训练。你瞧瞧我养了十几年的白皮，多久的功夫就全都前功尽弃了。从前是怕被打这才认真训练，如今能打我的人远在千里之外，还不是赶紧找个由头请假出去。至于出去去哪儿虚度光阴，这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上回同成铮说好了有空再见的，这会子还是先去找他去。）

（在戏楼坐着，哼着小曲，上一曲是我最爱的霸王别姬，这会儿正值散场，喝着茶好不惬意。平安从门外跑来道：“二爷二爷，稷爷刚才去家里找你，我说你在这儿，他正下马车着。”我好奇他的语气，站起来走了几步，问道）
：“他怎么了？”
（阿稷迎面走来，平安只能低声道：“看样子是被训练的够呛的。”我心里暗笑，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受这样的折磨，而后迎了上去。）

（鹤尔苏府我是白跑一趟了，不过他家那个叫平安的小厮一贯的机灵，转脸就引着我去了戏园子，说他家二爷今儿在那里消磨时间。）
今儿又是唱的霸王别姬？（这小子爱听这一出，咱们兄弟几个谁不知道，能叫他在这样的天气跑出来的，除了这出戏不作他想。）怎么着，今儿唱的如何？（反正我只是想虚度光阴，做什么都是一样的，直接往椅子上一瘫，跟他说话。）

（他倒是一副烂肉似得摊在椅子上，看样子是训练的累了，我打趣道）
：“怎么看样子你黑了不少，黑了好，别每次都叫我侄女每次都叫你‘白叔。’”
（我笑了笑，也坐下来，台上正在收拾布景，下一场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他来了，我也就勉强坐下来听一听，嗑着瓜子，又喝了一口茶）
：“霸王已经别完姬了，这一场不知道是什么。你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牌子了吗？”

你就笑话我吧，明知道我不是那种追求什么硬汉形象的人。（有些男人就是不爱自己白，但我不一样，我喜欢白，黑了我才要生气的。不过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老爷子才愿意把我送进军营里改改颜色吧。）
（手边有倒好的茶，也不跟他见外，端起就喝。）我哪会注意这些，管他是什么，好听咱们就听一会，不好听就出去喝酒呗。

（他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白皙，每天在太阳地泡着，还是这么白，我虽然知道他并没有黑多少，但是忍不住打趣道）
：“你倒是不介意，现在的格格都是喜欢强硬一些的，我这样都嫌弃我白的很，你这样的，怕是要主动去追人家格格了。”
（他倒是真的牛饮起来，上好的大红袍啊，我把茶壶从他手里夺过来）：“别这样牛饮，那军营里头教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习惯。”

女人们都烦得很，我也懒得应付，瞧不上我正好。【虽然老爷子少不得又要头疼了，但是八旗里头打光棍的也不少，我且不急。】
唉，你这人就是一壶茶，还心疼起来了。【茶水这种东西，不管茶叶是什么，我都觉得是解渴的东西，偏他心疼的厉害，这会子还想跟我争。想了想我们两的口条灵活程度，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你看，戏来了。

（他这样子，还真的很孩子气，不过我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能理解的很。反正这么多光棍陪我，一个推着一个，倒是也不急）
：“你这人，我是让你注意形象。”
（戏场子里面做了不少女眷格格的，他这样名声在外，怕是比我能好一些就不错了，不过他不在意，我也就不说了。这一场是龙凤阁的二进宫，也是不错的剧目，台上这个角也是有点名气的。）

可拉倒吧，我这形象就是这样，受得了就受，受不了拉到，谁还求着不成？（抓了把瓜子磕着玩，我要不是进了军营，街上一定会多一个玩爷儿。）
唉，这出唱的不错，比起你的霸王别姬如何？（我听戏没有他那么挑，唱的只要不太差，我都还算能接受的。不过论起好不好，还是得他来，他要是说了好，那必然是好的，可以拿出去当招牌的那种。）

（他这脾气本来就倔，自从进了军营，被他师傅日积月累的锻炼，脾气跟着也见张。嗑瓜子看戏）
：“这个戏院的霸王别姬都是名角，这出戏也就李艳妃这个正旦有点名气，台上这个你可能长时间在军营不认识，就是李艳妃，把花名就改成了李艳，这口音和气别有一番滋味，是这两年出来的角儿。”
（附耳低声又道）
：“听说，这角儿是京城人物捧出来的，花边可不少。”

还有这么多说头？（唱戏的戏子一扮上，对我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人，谁还能分得清上面是李艳，还是王艳的。也就是成铮了，什么都清楚。）甘拜下风，我是真玩不过你。
（喝了口茶。）这不是正常的？你还真指着个戏子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就是真白莲，在这里面也不存在。她自己守得住，班主可未必守得住。（戏园子的这样腌臜事，谁又不清楚了？不过是常态而已。）

（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这京城里面玩的，我玩了个七七八八，真不知道以后去找点什么乐子才好。）
：“说的也是，戏子里面没有多少干净的，干净的也就不会当戏子了，你说我会玩，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你比我知道的还清楚。你是不是，认识这儿的班主？”
（两个人嬉戏打闹着在戏班消磨了一下午，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