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睡着了吗?”柳青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再温柔的声音在这太过安静的空间里也是有些突兀。
身边那个人没有反应,睡得这么沉吗?柳青妍有些不信。
“如果你没睡着的话,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柳青妍尽量把声音放得温柔些。
“有个小男孩,家里太穷了,实在没办法,家里人就把他卖到戏班子里去了,戏班子里有好多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跟他一样,每天跟着师傅练功,一个动作错了,那板子就下来了。有一年冬天,天气实在太冷了,小男孩早上起床晚了,那天被师傅好打了一顿,晚上,小男孩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平日和他交好的一个小女孩偷偷跑了出来。跑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繁华,小男孩拿着自己攒了好久的钱,带小女孩去吃了想了好久的糖葫芦,两个人吃着糖葫芦,在路边遇到了城里名气最大的角儿在台上演出,台下的观众掌声如雷,小女孩好羡慕,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骄傲的站到这台上,可是身边的小男孩哭了,哭得好伤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柳青妍自问自答,“那小男孩哭着说,他得挨多少打啊。”
讲到这里的时候,柳青妍的声音有些动情,“那晚,小男孩吃了好多好多的糖葫芦,好像要把那一辈子的糖葫芦吃完。第二天,小男孩和小女孩还是回到了戏班,两个人又是免不了一顿好打,当天,小男孩就上吊自杀了。他挂在那白绫上,好像那芦苇,可是却怎么也吹不动了。”
“我来莫府之前,师傅告诉我要小心你,说你10岁就掌管莫府,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小哥哥在夜里吃着糖葫芦,哭着说,那得挨多少打啊。我想,你得吃多少苦啊。”
柳青妍侧过身,看着他的侧颜,“真好看,如果能看一辈子就好了。”
良久,柳青妍恢复平躺着,看着黑暗,闭上眼睛,一夜无梦就好了。
感觉到柳青妍睡了,莫若菲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柳青妍,眼里好像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