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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现作-暂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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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连载中……
他日完结可能删帖,若可能印成册。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2-09 21:59回复
    第一章
    熹平五年夏五月,夏日炎炎。程府千金满月,正置办酒席邀亲朋好友于府中欢聚,气氛好不热闹。远在阳翟的郭原也停教十日,特携子参加喜宴,程郭两家本为世交多有往来。
    祭酒宣布宴席开始,府中舞姬献舞,乐师奉乐。众人觥筹交错酒过数巡,程浩命罢舞乐,教婢女抱孙女与众人见,众人起身,婢女于众人前一一走过,众见此女婴清秀安详、眉目如画,皆满口称贺。婢女转入后堂。程立劝酒道:“诸位请了,小女满月宴有诸位的光临,是她的荣幸,也是我程家的荣幸。”言毕一觥酒下肚,众人皆举樽道贺满饮。酒罢,王度问道:“敢问先生令嫒芳名?”此语一出众人愕然,大户人家的女子是不可随意动问其名的,许是带着几分醉意,王度也本是个随性的人,程立转头看看父亲程浩,只见程浩微微颔首,得到父亲同意,程立拱手环顾一周说道:“月前,内人夜梦回到少时乡里,彼乡名菏山村,故而立为小女取名菏。”程菏正是程立之女,其上有二兄,长兄程武,次兄程延。
    “好名!”一声稚嫩赞叹清脆响亮,众人看去乃是郭原之子,名嘉,程立久闻郭原之子郭嘉好学,当下便问道:“噢?小公子试言之。”郭嘉立起身子向诸位长辈轻施一礼道:“菏,菏山菏泽,亦可指菏水也!春秋时吴王夫差于济阴郡东北,挖深沟引菏泽之水注泗水,菏水扼河济之要,据淮、徐、宋、卫、燕、赵之脊,可比为天下之中,由此可见立叔叔期望菏妹妹也如菏水,当习得各种本领,不拘泥于只是做个深闺巧女,小子失礼了。”言罢向程立又是一揖,程立心道:此话虽过牵强,然却有理,菏儿当不能像其他女子那般只教些女红,今世风日下,恐离乱世不远矣,若能学些男儿本事也是件好事。程立笑道:“小公子言之有理,原兄有此聪颖之子,今番总算得见!”郭原回道:“小儿胡言,牵强附会,贤弟见笑。”
    入夜宴席散去,程立回到房中与妻子吴氏提起郭嘉所言之事与心所想,吴氏道:“常听君言郭嘉是郭府最好学的后辈,果不其然,君之想法甚好妾深以为然。”程立听后更加高兴。看看吴氏怀中的婴孩,已安静的睡着了,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深怕惊醒了她。
    是夜,程立梦见自己登上巍峨的泰山,双手能捧到天上的金乌。醒后以梦为吉兆,不在话下。
    郭原父子在程府逗留三日后辞去,郭氏在阳翟是名门望族,郭原乃太尉郭禧幼子,郭禧习法修儒在族中办私学,现郭原承父业任族中教习不出仕。郭嘉是郭原独子,嘉聪颖好学,年纪虽小已开始习读《春秋》,平日里最爱与族兄郭图谈论所学,嘉与图兄弟情义深于其他兄弟姊妹。嘉之好学原甚爱之,但有所问皆仔细回答,郭嘉在族里学堂听课已近一年,天天最早到讲堂,从不缺席,族里的长辈也都很喜欢他。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2-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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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阳翟位于伏牛山东南末端平原处,颖水穿城而过,城西北有一湖,名白沙。郭氏总宅位于城东,南畔颖水。郭原在城北另辟一宅,其他族兄弟多有另辟居所者。城西北白沙湖边郭氏有一别苑,专为狩猎歇息所用。
      时光和五年春,南风回暖,绿意上梢,颖水潺潺。在各种迎春活动过后不久,郭原又带着一众子弟来到伏牛山,欲教授些地理与鸟兽知识。辰时出发及至午时数辆马车在别苑前缓缓停下。又过一个时辰用膳毕,郭原吩咐休息半日,翌日上课。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四散而去,郭嘉想独自走走便道:“父亲,孩儿到湖边走走,天晚当归。”郭原摆摆手,郭嘉回房于案上取一竹简向白沙湖边走去。
      郭嘉沿湖而走,手里捧着竹简边看边琢磨,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正懊悔没注意看路间只听得“咯咯”一笑,郭嘉撇头一看,却是一鹅黄衣裳的少女,见郭嘉撇过脸忙抿起嘴唇,脸上显出浅浅酒窝甚是可爱,少女侧后站着一碧色衣衫壮年男子。郭嘉一脸尴尬,遂轻咳两声以作掩饰,少女轻笑道:“没见过这般用功的,走在湖边不看路就不怕落水?”郭嘉本离湖岸线有几尺远,闻言往少女方向挪了几步,回身施礼道:“蠢事也,使女公子见笑了。”碧衣男子亦是满脸笑意,问道:“公子小小年纪便如此用功,好,好。不知所读何书如此投入?”郭嘉答道:“《孙子兵法》。”男子又笑道:“好,好。”少女奇道:“你似乎没比我大多少,我听说《孙子兵法》不是谁都读的懂的,你……”郭嘉直言不讳道:“不懂,我也是刚看的,家父本意过两年才让我学,这是我偷出来的其中一卷,想先自己学学。”郭嘉怕耽误时光,辞道:“我出来的时间不多,且失陪了。”说罢提步便走,少女道:“你叫什么?住哪儿啊?有空一起玩呀。”郭嘉回身一揖道:“郭嘉,居阳翟城北。”少女道:“我叫钟秀,”扬手指向碧衣男子“这是我舅父司马徽,我现住在城西舅父家中。”
      郭嘉颔首转身往前走去,司马徽此人他听说过,是县里有名的好好先生,他从不道别人的不是,且是个学富五车的有识之人,结识的都是饱学之士,郡守县令曾请他出仕,他皆一一婉拒。
      郭嘉寻了一处顽石坐下,继续认真研读《孙子兵法》。迎面吹来和熙春风,周边皆是虫鸟的鸣叫声,野花浪漫绿草茵茵,水鸟嬉戏湖光粼粼,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知日已西斜天将向晚,郭嘉意犹未尽,还在背诵:“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拔人之城而非攻,以全争于天下;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背完这一卷,郭嘉叹道:“是呀,若是知己知彼那么离胜利就不远了。”看看日沉山头,郭嘉起身往别苑走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2-09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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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咳咳。”正默诵诗文的程菏一惊,抬头看见程武伫立案前。程菏欣喜的问:“大哥,你怎么来了?也不着人提前通知,小妹好出去迎你。”程武在案侧坐下道:“想三妹啦,来看看你。”程菏端来一杯水,笑道:“大哥勤于读书习武,什么时候跟二哥似的会想小妹。”程武喝了几口水回道:“你啊,就知道玩,都是二弟灌的,难怪父亲不在家就把你放来这里,拜托郭原世伯管教。”程菏指指案上竹简辩解道:“胡说,小妹这两年可用功了,学得许多东西。”程武道:“如此最好不过,过几天祖父大寿,我来接你回去。祖父也甚是思念三妹。”程菏尚在东阿时常随程武练剑,程立要求每天练习半个时辰,程菏本不乐意,后来逐渐习惯接受,在阳翟学习两年间也未偷懒,只是没学习到新剑术觉得有点乏味,当下央求程武道:“大哥,我都荒废习剑两年啦,父亲回来该责备你的,是不是先教我几招再回家。”程武笑道:“三妹的事,大哥怎会不知,三妹读书习剑都勤快,父亲回来一定会奖励你的。”略思索又道,“这事大哥答应你,明天回东阿,原世伯让郭嘉带贺礼代表他随我们一道去。”
        连日赶路,这日程菏一行来到濮阳孜源居客栈落脚,准备好好休息一天,再启程回东阿。孜源居是程家产业,在多个州郡皆开有,程立此番出行便是去巡检各州郡客栈的情况。程菏等正待上楼恰好碰见顿丘司府的司湛和司音父子,程武上前施礼道:“世叔,不知什么事劳您走一趟?”对面着水绿色袍衫的中年男人答道:“是武儿啊,我无甚要事,这次本也是掌事送酒来,此次我来顺便带带小儿司音,让他早日熟悉各项事宜,顺便看看濮阳的景色。”司湛看见程武身后二人又道:“想必这位是程菏侄女,另一位是?”程武忙答道:“他是郭原世伯的公子郭嘉。”程武转向郭嘉道,“这位是家父生意伙伴司湛。”郭嘉近前一步施礼道:“见过湛叔。”寒暄几句后,司湛就带司音驱车回顿丘了。
        汉末,外戚与宦官争权,朝纲不正,兵役徭役繁重,土地兼并日趋严重,加之连年天灾,旱情不断,各郡皆有暴动。终于在中平元年二月,暴发波及全国的黄巾大暴动。黄巾头目钜鹿人张角部众数十年间已有数十万人,他们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揭竿而起,短短一月间七州二十八郡发生战事。
        次日清早,客栈堂倌、掌柜和掌事三个匆匆敲开程武房门,掌事急道:“长公子出大事了。”程武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许久,心想必是出事,便道:“慢慢道来,不要慌。”堂倌道:“今早卯时,一伙头裹黄巾的执械者趁打开城门之时,冲进城来,占据城池,还抢掠官署,听说还要将官署焚烧,有不少显贵大家也遭到袭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2-0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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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郭嘉和程菏闻声也赶了过来,堂倌说完,掌柜道:“公子,拿个主意吧。”沉默片刻,郭嘉问道:“店里可有地窖?”掌事答道:“有,大约与这客房差不多大小。”郭嘉道:“事不宜迟,即刻将重要物资移入地窖,地窖口堆放杂物封住。”程武点头同意,众人齐力,一刻钟的功夫紧急处理好此事。刚在后院出来,一伙头裹黄巾的执械人撞门而入。领头的大喊:“听着,把所有值钱的交出来,献给天公将军做军饷!”掌事赔笑道:“壮士,鄙店小本经营,并无积财。”头目怒道:“少罗嗦,我教探知你店东家是财主!给我搜。”程武上前一步拔剑出鞘叫道:“我看谁敢!”一小头目指着程武道:“将军,这小子就是那财主家的,卑职曾见过。”头目若有所思道:“既是如此,给我绑了,其他人给我搜。”程菏急道:“大哥,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程武头也不回,对郭嘉道:“嘉贤弟,烦你暂且照顾舍妹,你们先走,我一会撵你们去。”程武毕竟年少,不能力敌众人,最后被擒。郭嘉带着程菏骑马冲出东城门,沿途皆是四处奔跑的人群,还有不少官室都在烈火中焚烧。
          东阿县在同一天遭受到袭击,城中百姓四处逃散。程立从兖州回东阿,在城东30里处命车夫停车,眼见路上行色匆忙的百姓越来越多,打探得知城中有蛾贼夺城劫掠,因担心家中老小,着人快马回府探知情况再做计较。一个时辰后去人回报:“家主,府中一片狼藉,管事让小人禀报家主,府中损失财物过半,死伤多名家仆,已派人抚恤死者家属。太爷与二公子无事,大公子前些日子去阳翟接幼公子未归。”
          程立听罢,长叹一口气想到: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吗?或者已经天下大乱,一个小小的东阿都乱了,更何况州郡。程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逆着人流往城中而去。
          数日过去,程菏仍未回府,程浩因时事和孙儿程武、程菏可能落入蛾贼手里而没有设宴贺寿。程立回府当天,濮阳来人禀告程武被蛾贼掳去,程菏和郭府郭嘉下落不明。程立已遣人去打听程菏和郭嘉的下落,及遣人向郭原报知此事。程立踱步思量间,仆人禀报:“家主,一蛾贼送来一卷帛书。”
          帛书道:程先生在上,卜己顿首。先生一双儿女及友人之子皆在我手,我三十六方教众同日举事,如今中原已是我等天下,先生欲救人可有二法。其一,献上全数家资,其二,先生到仓亭为本帅效力。己闻知先生多谋善断,定能使我等早日攻入洛阳,望公三思。卜己再拜顿首。
          看罢,程立气得把帛书撕得粉碎,程浩听后也是老泪纵横。过了许久,程立冷静下来,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救东阿,城中百姓十室九空,多躲进城东山里去了。城中仓库被倒戈的县丞王度烧毁,县令不知所踪,县中只有少许蛾贼由王度带领把守。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2-0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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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一个简陋的军帐里,一个大木笼子,里面蹲着三个少年人,抱膝埋头,没有呼喊,没有大闹,似乎这并不是牢笼,仿佛若山间,他们似乎在冥想。“吃饭!”一个粗鲁的声音把这宁静打破了,那是看守的鹅贼小头目。程菏抬起头,看一眼地上摆放的粟饭,嘴里露出笑意,程武看一眼道:“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想用我等做人质换我程氏家资,做梦去吧!”那鹅贼头也不回的走出军帐,“大哥,怎么办?我们还能出去吗?”程武抚慰程菏道:“三妹莫急,相信我们的父亲。”东阿谁不知程府家主深有韬略,在他打理下,程氏家业在这衰落的时代也能保得屹立不倒。这木笼里的三个少年,正是被卜己掳去的程武、程菏和郭嘉。
            身在阳翟的郭原也得到消息,日夜兼程赶往东阿,在途中遭遇鹅贼一部的冲击,郭原不幸受伤。郭原住进程府,连夜与程立商议对策。程立道:“当下鹅贼势众,锐气正盛,不可与敌,”郭原忧心道:“这可如何是好?”程立道:“眼下只好委屈孩儿们受些苦难,我们打探清楚再做计较。不日朝廷发兵,我等协力驱散鹅贼。”
            不料时局动荡,超乎寻常士人的想象,谋如程立者也始料未及。经过多月的血战,黄巾之乱基本平定,中原大地随处可见的尸骨令人不寒而栗,或饿死或战死,连年天灾加之人祸已荒凉不堪。皇甫嵩平定东郡后,程立接三个少年回府,在路上给程武和郭嘉讲述许多当今时事。程菏年幼,经历这一番事情,她从惊惧中平静下来,她神情恍惚,像在听父亲讲话,又像惊魂未定。
            程浩亲自在府门迎接孙儿们,本来想着热闹的迎接少年们回府,不曾想除了年长点的程武神态自若,郭嘉和程菏都一脸茫然,思绪在九霄之外。
            回到房中,既陌生又熟悉,程菏六岁离家,今岁有八。“是幼公子吗?”一声稚嫩童声传来,陪程菏回房的婢女道:“正是,你服侍幼公子稍作休息,我去伙房瞧瞧香汤备得如何了。”发出童声的人从内室走出来,年纪与程菏不相上下,是府中遇难家仆之女,“是,邢姐姐。”女孩向程菏施礼道:“见过幼公子,小人夏允,奉家主命,服侍幼公子。”程菏摆摆手,她还没有回过神,还在思索着。
            光阴一晃又是七年,程延在房中把玩一个绣得极精致的荷囊,时不时不禁的发笑,程菏蹑手蹑脚靠近,在程延神游天外间夺走荷囊跑出房去。程延惊愕,起身追去:“三妹!你还我我!站住!”程菏边跑边回头做鬼脸:“不给,二哥如今有了念想,回到家里就独坐房中。”二人追逐至前院,程菏不留心,一拐弯撞到一位客人,那客人趔趄两步站定,所幸没被撞倒,一旁程立大惊,女儿居然这般无礼,即时呵斥道:“菏儿,不可无礼!”程菏正寻思,撞了何人,一听见父亲责备立时肃立,在后追赶的程延尚不知情,还在大喊:“三妹,你站住!”一拐弯望见此景,也是把要喊的话硬生生吞回肚里。程立一摆手,程菏程延会意,兔子似的离开前院。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2-09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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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小儿顽劣,莫在意,二位,请。”程立尴尬的边解释边请客人进屋,“无妨,程公不必客气,晚辈此番东游实则北上,欲多了解各地形势。”说话之人正是被程菏撞到之人,此人颍川荀氏名彧字文若,荀彧永汉元年被举孝廉而入仕,不久,董卓废刘辨而立刘协,进而自封相国,不久荀彧辞官返乡,劝乡人离开颍川四战之地,乡人不从,时冀州牧韩馥派人接荀彧,彧请来人领宗族先行往冀州,他一人一车东行绕道游历。与荀彧同来的乃淮南刘籍字子羽,此人好侠,为人时刻板时诙谐,志在任侠四方,于颖阴结识荀彧。
              程菏二人回到后院,程延早已夺回荷囊,程菏思索道:“二哥,父亲似乎知道我在外头打架,,你没有参与,最后看见了,会不会也被责罚?”程菏看向端详荷囊的程延,见他没反应,伸手一推,程延收手道:“啊?此事,有二哥在,三妹别怕。”程延拍拍胸脯颇是信誓旦旦。程菏想起方才的另一位客人,对程延道:“二哥,方才那位穿绿袍衫的客人很像那日与我一块打架的人,那佩剑一模一样啊……对,一定是他!”程菏一转念,“我们把他叫下堂来,叙谈一二吧?”程延鄙夷一眼程菏道:“你刚还担心被罚,这会又想去招惹父亲嫌?父亲在会客,从不准我等打扰……哎,三妹,哪儿去?”程延尚未说完,程菏已跑开,她来到廊下用小石砸刘籍身后,刘籍回头看见程菏猛的挥手请他出去叙话,也记起是前两日在街市遇到那女子,起身离席,程立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在客人面前训斥程菏。不多会程菏领刘籍来到后院,互道姓名后都于亭中落座。“没想到,大家之女也会打架还把几个地痞治得服服帖帖,籍佩服得不行呐!”程菏骚首,笑道:“先生见笑,我那只是略通武事,想必先生所能比二位家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刘籍道:“此事不好说。”程菏道:“不如切磋一番?我有好酒,可为二哥与先生助兴!”说完也不等二人应声,程菏招手让夏允取酒来。半盏茶的功夫,夏允端来酒坛,程延和刘籍于院中准备过招,弹指间二人长剑出鞘,刚过一招,只听一声呵止:“住手!”二人愣在原地,望去,原来是程立已在廊下。
              原来是荀彧有家书到,问刘籍是否同回客栈,刘籍与程延、程菏道别后离去。程立送客去了,程菏意识到今日两度无礼冒犯客人,加之前两日之事由,心里百般不愿,缓缓走向家祠,自去罚跪,扔了一句话在身后:“二哥,有你,还有祖父。”程延会意,回到房中,等待父亲去家祠就去请祖父。岂知,程立回到后院只在亭中端坐读书,似不知有何事故,一个半时辰过去,程立仍在亭中,程延在房中着急不已,而程菏已在家祠跪了一个半时辰。日影西斜,程立起身走向家祠,随后程延奔出卧室,其实程立已获悉殴人之事,然大家之女,即使当男儿养,随她性子给她任性,也要知道分寸,什么事女子做得什么做不得,若此事人尽皆知,丢了程氏颜面是小,程家之女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2-09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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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程氏祠堂外传来规律而稳健的脚步声,程菏听着,有些许惶恐,几年间,她闯祸不多,但每件事都能让程立训斥她半晌。“父亲,孩儿也是看不惯那些无赖强吃强喝,近来还欺负乡邻姐妹。”程菏见父亲走进了立时解释道,程立不搭腔反问道:“女工学的如何了?”程菏拿不准为何父亲问起这个,敷衍道:”好呀,孩儿学的很好,贞姨都夸我手巧。“程立请了东阿有名的绣娘卢罗贞教程菏女工,程菏却是学一日玩三日,好比如一个荷囊上的一朵花要她绣,怕是没几个人看得出是什么花的。“噢?取来与我一观。”程立令夏允取就近程菏做的娟绣,回头继续说道:“你今年加笄后就不是孩童了,要多学妇人该做的事,别三天两头往外跑,我程氏是东阿外来人,到此方三代,算不上大家,在乡邻面前也不曾失了颜面,你如此胡闹,嫁不出去岂不成了我程家的笑话。”程立说的很平静,却言语恳切,他并不限制子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虽如此程氏兄妹还是很懂事的,家法早铭记于心,不敢轻易违逆,家法就是程立的要求准则,如可以出门玩耍,不能惹事:可以不遍读各学经典,但要学得一技之长。程立戛然而止的话,使得空气都凝固了,程菏不敢出声,父亲的平静比厉声训斥更让她不安,不是因为罚跪的家法,而是因为父亲真的生气了,她知道父亲身体虽然很好,但是一生气准病倒。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程立,程立已面向列祖牌位,他在思索。
                不知光阴流去多少,程立回身,想继续谈话,程浩在程延搀扶下赶来了:“立儿,你可知我孙女跪了多少时辰,还不让她起来。”程立上前扶程浩说道:“父亲,时辰还早,菏儿她……”程浩打断道:“事情延儿与我说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够了。”程立只好应下,程延和夏允赶紧扶起跪得双腿麻木的程菏,程菏躬身一礼:“谢祖父,谢父亲。”
                果不其然,程立病倒床榻,郎中说休息几日便可。
                一日,顿丘司音特地带上好酒到东阿寻程延喝酒,司音行至程府后院不见程延,只见程菏在做女工,随即调侃道:“哟,绣什么呢?昔日那个说像男儿般走天下的是谁来着?可还在府上?”程菏一听,又是那个滑头音,把簸篮里的一团线向司音身上掷去,司音伸手接住笑道:“还是那个程菏啊!令兄在否?”程菏应道:“你又找二哥?所为何事?”司音在一侧坐下道:“我与你二哥今岁弱冠之年,生辰皆过,近日方得空携酒来与他共醉。”程菏道:“真不巧,他去庄园了,去移植我的一盘花,不直接回来。”司音疑道:“不回,去往何处?”程菏笑道:“能去哪儿,去薛府呗,我养的那些花,今年有一盘花要开花了。”司音撇撇嘴:“这有何干系?再说草木开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09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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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程菏想起她那宝贝似的盆栽,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火上心头:“那花千金难买,去年随家父去扬州一商人无偿送的,据说此花甚为洁美,只可惜花期仅一次。二哥要去送与他心仪的佳人。”司音笑道:“多大点事,送便送了,一起喝酒。”程菏实也非多在意,便道:“我有一坛梅子酒可与你等共醉,那可是我亲手酿制,多邀人共醉岂不更好?”司音应下。
                  翌日,程菏在孜源居设小宴与众人饮酒,到席有程菏兄妹与司音、刘籍和几个被程菏制服的无赖,他们现俯首听命于程菏,程菏分别命名他们,子甲、子乙、子丙。席上程菏见刘籍疑惑,解释道:“子羽兄莫怪,他三人本性非恶,无有糊口的能耐,故而在闹市耍混,他们长于打探消息,不论士、农、商。我今收了,小者我可解闷,大者若家父出仕,有需要之处也可效力。”刘籍笑笑满饮一杯。“聚众饮酒,勾吾酒虫,可否加我一席?”众人见一素衣男子走进厢房来,他似笑非笑,腰上佩有一块似玉非玉的石头,那蓝的深邃的流苏在轻风中微微飘扬,手上还在把玩着一块石头,眼睛横扫众人一眼又道:“此间有粮酒亦有果酒也。”
                  “奉孝兄,不知晓的尚以你喝遍天下美酒。来人,加一席。”程延边说边起身迎上前,“这粮酒是司音带来的里醉,这果酒乃舍妹所酿梅子酒。”来人即阳翟郭嘉,字奉孝。郭嘉年逾弱冠,今番出行,欲北投袁绍,施展抱负,行前拜别一些故友,正至东阿孜源居,便听堂倌道众人在厢房饮酒,郭嘉闻“酒”兴起,径至房中。
                  郭嘉随意落座,也不客套,伸手斟满一杯仰头便喝,不知其人的刘籍等人稍微有些诧异,毕竟看起来与主人家很熟也没说什么。程菏起身亲为郭嘉斟满梅子酒,说道:“许久不见,嘉哥哥还是老样子,尝尝菏酿的梅子酒。”郭嘉端起耳杯,轻呷一口,继而一口饮尽,说道:“不错,这酒只酸不烈,且清香扑鼻,常时多饮无妨。”程菏取笑道:“嘉哥哥无酒不欢,不知此番到东阿停留几日,菏酿的酒可不多,不够常日饮之。”郭嘉笑道:“那此坛便送我日后饮了。”郭嘉伸手正要拿酒坛子,程菏捧起坛子回到席上,道:“今日请诸君饮酒,怎可你一人独享,他日酿了差人送与你便是,酒短不了你的。”受此情景影响,众人也忘却宾主之仪,尽情畅饮。
                  不知喝了多久众人纷纷醉倒,唯余自在酌酒的郭嘉和没饮几杯的程菏。“尔等如此不堪,浪费这些美酒,嘉且代为消受。”郭嘉从众人案上取去酒壶,程菏见状不禁笑道:“这是多久没饮酒了,就此饮罢,过去数载,世事纷乱,天灾不断,收成并不好,好酒也不多。嘉哥哥这是要醉一回把酒戒了去?还是不舍得这里醉?”郭嘉边酌酒边回道:“难得有如此近于澄明的美酒,嘉不舍,生恐他等失手打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2-09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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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程菏道:“这里醉是司家新技酿造的,,烈了些,喝多易醉,还是少喝。”郭嘉未有停杯之意,回道:“无妨,醉与不醉又有何区别。”
                    程菏也不劝了,问道:“世伯安好?”郭嘉之父郭原已于中平二年病逝,当年郭嘉薄葬父亲且不为父守孝,为郭府众人所不耻,加之后几年窝居白沙湖边,潜心读书,族中有无干系之事一概不理,且日趋嗜酒。期间程菏兄妹去拜访过一次郭嘉,余时便是偶通书帛。郭原亡故程立当年也知道,因为黄巾之乱未完全平息没有前往吊唁,只告知二子,因此程菏并不知情。郭嘉有些黯然,道:“中平二年,殁了。呷一口酒又道,“你不知情,想必是你父兄不愿让你知道,大约是因你幼时曾在敝府待过两年的缘故。”
                    程菏不曾想是这样的消息,怪不得那年重到阳翟,二位兄长好说歹说劝程菏去白沙湖与郭嘉玩耍就行,不用去拜访郭原,原因竟是如此,她起身向阳翟方向遥祭一番,回席说道:“没想到会这样,日后有机会菏想亲往祭奠。”郭嘉颔首。“嘉哥哥,你去投袁绍非得明天启程吗?”程菏想到方才席间交谈,郭嘉说来看看大家,然后出仕。
                    郭嘉回道:“正是,听闻袁本初地广人众,若能干一番大事也不枉费多年苦学,更不会负了黎庶尽早结束这乱世。”
                    程菏道:“也不差一日,菏发现了东阿不少好玩的去处,带你去玩玩呐!”
                    郭嘉谢绝道:“待嘉功成名就,我将走遍这中原大地每一座山川,泛舟每一条江河,当然也包括菏儿所说之去处。”
                    程菏呀然道:“你怎知去处是山河所在?”
                    郭嘉把最后一杯酒饮尽,醉意未满三分,拿着竹著轻敲酒杯,慢条斯理的回道:“六七年前,东阿街市已然走遍,想来变化也非甚大,唯有城外风光未览几分。”
                    程菏道:“正是的,既然不玩,那我随你去河北玩玩吧!听闻河北甚繁华。”
                    郭嘉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说跟一个男子出门,就跑这么远,嘉也是闻所未闻。况立叔治家严谨,怎会允你去河北。”
                    程菏笑道:“闻所未闻,嘉哥哥真是健忘呢,那替父从军的木兰,你是不记得了?”
                    “噢!对对,前人虽有范例,然今情况不同。”郭嘉醒悟道。
                    程菏是不想再学女工了,想着学再多学再精也没有用处,不如去外头多看看,程菏央求道:“若家父允我去玩,可要捎上我呀!”郭嘉无奈的点点头,他是去施展抱负,不是去玩,带就带了,终究不是成日一块玩耍。
                    程菏得了应允,高兴道:“好,嘉哥哥不是要去见家父吗,等下我们一块回去。我先遣人把醉倒的人都送回去,我们就走。”走了两步回头补充道:“去冬我酿有一坛非常香甜的美酒,是用冬里腊梅所制,明日我带上路,嘉哥哥有口福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2-0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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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是夜,程府一片吵闹声。
                      “不允便是不允,何来如此多说辞?”这是一家之主程立说的话。程菏再次向二位兄长和祖父投去求助的目光,程浩倚在凭几上,他重病多日,今方有些许精神坐会,却不想儿孙们又闹起来了。程浩终是不忍,又劝到:“立儿,你若是不放心菏儿安危,多派几人跟随便是,如此禁足有何意义。”程菏连连点头:“祖父说的是,二哥也曾想去河北游历,让他陪我一起去吧。”程延一脸茫然看着程菏,突然意会醒悟说道:“正是正是,父亲,孩儿可陪三妹出行河北。”沉默许久,程氏兄妹得了准允,忙做揖奔出中堂。程浩和程武也相继离开中堂,程立传来家臣杨氏兄妹杨姝杨乾,吩咐他们护卫二位公子出行之事。
                      翌日一早,程菏一行便来到城北大门外等候郭嘉。不多时郭嘉主仆二人来到,一起望北而行。驾有马车出来,程菏执意要与众人一起骑马,幸得程延选了一匹甚为温顺的马给程菏。一路上程菏哼着小调,惬意得像牛背上的牧童。“三妹,你的腊梅酒呢,取一壶与愚兄解渴。”旅途着实无聊,程延开头便调侃自己的妹妹。程菏停下口里的小调答道:“一壶啊?总的也没几壶的。你就要一壶,老牛大开口啊!”众人见程延指了指水囊皆知程延说的是用水囊装的量的一壶,都不禁笑起来。程延拿起鞍下水囊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一匕总可以吧。”
                      程菏撇撇嘴不说话,杨姝说道:“仲公子,季公子的酒只一坛的,乃留于到河北后用膳时饮用。”郭嘉在沉思中听到谈论程菏的酒,想起她说的带酒上路,反应过来:“美酒安在?”杨姝轻笑指指马车:“在里头。”就这样,一路上众人嬉笑前行,打发许多乏味的光阴。
                      一日,程菏一行经过一处山坳,在山腰隐蔽处几个头裹黄巾的山贼正在小声嘀咕:“头,有马车,定有货!”那被称为头的贼人点头道:“正是,随从还不少。通知兄弟们,围上去!”方才先声的贼人应诺而去。
                      转眼的功夫,几个黑影跳出来围住程菏一行人,谈笑声嘎然而止,众人纷纷拔出佩剑。杨乾打马上前几步,厉声问道:“来者何人,何故挡我等去路?”贼头看见郭嘉颇像多年前在濮阳抓的一个公子,郭嘉也正好看见他:“是你!”贼头没想到先被认出,但既然落草,又何必多说:“是又待怎样,我和兄弟们需要点财物打牙祭。”不容分说,贼头命众贼一拥而上,杨氏兄妹正要挥剑护主,程菏大声喊道:“莫伤了性命!”二杨手顿在半空,程菏补充道:“他们也是普通百姓,不得已才行凶的。”程菏在黄巾之乱初时受了惊吓,便一直在想,为什么蛾贼要造反,后来她知道了,她去到佃户家看过,去过东阿城外看过,老百姓很多是朴实的,他们每天做的事只是为了一口饭。这山贼就是当年的蛾贼头目,现在暂时没有战乱,但是年年仍有天灾,还是因为他们没饭吃。
                      二杨听罢,反手用剑鞘击退贼人。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2-09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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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数招后,那伙贼人躺得横七竖八,抚肩的抚肩,捧腹的捧腹,一个个呜呜低嚎着。程延收剑入鞘,淡淡道:“无生计何不自寻来?看你等也算年富力强,何至于绝境?”随即掏出些许铜币掷于地上,又道,“这是一餐之用,回去好好想想此去当做何择,实无去处,到孜源居谋份差事,虽无富贵之日却是不愁肚腹之寒。”言罢,众人继续北行。
                        程菏一行经卢龙码头,雇得客船,程菏等渡到北岸便上岸游山玩水去了,而郭嘉则顺河而下游往南皮。程菏许是在东阿住着闷了,许是又想着游侠天下,竟就这般远家而行,其兄程延又甚是宠溺这个小妹,有什么帮她担着,有什么也帮争着。
                        勃海郡各县虽不如邺城繁华却也有其独到之处,毕竟是受战乱天灾较小的郡县,最近的那一次鹅贼余孽伐城幸得奋武将军公孙瓒及时镇压得以早日平复。
                        每到一处程菏总要四处游玩得差不多才启程。这天,程菏正一人在德州街市上闲逛,正面迎来一张熟悉的面孔,转念间想起,上前施礼:“荀先生。”来人也是楞怔一瞬道:“程公子。”程菏本是闲逛,这便转身与来人并肩而行,攀谈起来:“先生不是去邺城了么?”
                        “宗族先行,彧趁天下大乱前游历一番。”来人乃荀彧,也不多客套,直抒处境。
                        “天下大乱?荀先生指的是诸侯攻伐?”
                        “然也,”荀彧侧脸撇程菏一眼又收回视线,话锋一转问道,“程公子以女子之身,独行在外,程公也放心?”
                        程菏蹦跃一圈,轻笑道:“放心,二家兄也来的,今日在客栈歇息,菏无事出来走走。方才荀先生提到时势,能否为菏简述一二?”
                        荀彧面露讶色,边走边道:“知之有何用?”
                        程菏并不在意他的惊讶,她刚成年,仍怀着一颗强烈的求知之心,只要是能知道、有机会、有可能知道的她都想了解,哪怕再小的事,顷刻又会忘却的事,她都会追究。她仰起脸故作严肃道:“古之《诗经》有言:‘瓶之罄矣,维罍之耻。’荀先生以为然否?”荀彧抿嘴一笑,并不急着作答,伸手示意请程菏到路边茶铺小坐,待茶铺堂倌奉上热茶,二人已跽坐案侧,饮茶一杯后,荀彧把所知时势娓娓道来,程菏也听得甚为入神,不知不觉夜幕将要降临。
                        而在德州唯一一家孜源居客栈的贵宾包房里,程延正来回踱步,面有忧虑之色,眼看天黑,却不见程菏回来,他倒是不担心小妹在这种小地方受欺负,只是早过用膳的时辰还不回来,“唉……”程延长叹一声,盘腿坐下。
                        “仲公子,季公子回来了。”出去寻人的客栈堂倌回来禀报道。程延一听站起身来,正要跨出门去,堂倌又道:“仲公子莫急,季公子还在路上,少时便到。”
                        “这个三妹……”丢下半句话,便穿履奔向大门等候。
                        在另一边,郭嘉到南皮后方才得知,袁绍已往邺城,冀州牧韩馥经辛评、荀谌、高干、张导等共同说服而出让冀州牧予袁绍。郭嘉也不迟疑,继而转道西向往邺城。郭嘉想着:要说最有势力的,那不就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吗,既然暂无主可选,去拜访一下这位名动天下的士家大门出身的袁绍也无不可。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2-09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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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应迟钝,才知道被吞楼这么多次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9-03-16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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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9-03-16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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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少女狡黠一笑,“好啦好啦!立时便好。知道你快饿昏啦,我这独门烤肉术烤出的肉谁吃上一回都想着下一回。”说着话还不忘转动手里的木棍让那禽肉在火上翻身。另一素衣女子打开包袱,给每人递上一块肉饼,脸上浅浅一笑,似想言语,又缄口不言。少女见状:“姝姐姐,有话便说,憋着多难受。”素衣女子坐下道:“季公子的烤肉术……”没等女子说完,众人齐齐听闻林中有沙沙声,似有人靠近。眨眼功夫,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秀发高束,左手握着佩剑,腰际佩一翡翠色环玉和一只二指宽的香囊。一时间无人言语,风掠过树梢、草间,掠过白衣人高束的秀发、佩剑上乳白玉石下的流苏。
                              还是白衣人先开口:“惊扰,在下尹陌。”扶手一礼,“陌经此林,为这烤肉香味吸引而来,见笑。”没等众人搭话,碧裙少女把木棍往身边青年手里一塞只道:“分肉。”便即起身朝尹陌走去,尹陌不知所以,心里念着:怕不是得罪人了吧!左手暗暗把剑握紧几分。碧裙少女来到尹陌身前,一把拉起尹陌的手:“尹姐姐,真的是你?”
                              尹陌借着尚未黑透的夜色瞧见少女容貌也是大喜:“是程菏啊!你怎么在这里?”程菏拉着尹陌来到篝火旁坐下道:“我和二哥来河北玩,本来还想歇一晚,明天去乐成找你。”尹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谢过杨姝递来的肉饼,对程菏道:“真巧!我也是出门游历,不如我们一道?你们准备去哪里?”程菏啃着烤禽腿,话音不清的道:“极好,我们准备南下邺城。”
                              尹陌道:“邺城,也好。”尹陌想起两年前和程菏初识,甚为投契,相约游历天下。是时时局动荡,出门颇有风险,且程菏尚未及笄,故而搁下。现如今时局如故,隔三差五听说什么州郡又在打仗,尹陌父亲出门前还说大乱在后面,特意叮嘱不要出门。然尹陌虽出身书香世家,却是一个向往游侠人生的女子,有幸得遇剑侠王越指点,现今习剑十多年,剑术已达上乘,若非在刀剑无眼的战场,其余之事自保绰绰有余。
                              “尹姐姐……尹姐姐……”林中传来小纤的呼喊声,尹陌起身大声回应。等小纤跑过来请尹陌回去时,尹陌叫她牵马过来,与程菏合到一处。小纤却未立刻领命而去,尹陌皱眉道:“还不快去?”小纤低声道:“甄公子在那边等你。”尹陌一听,差点失态,忙压下兴奋的情绪询问道:“甄叶吗?”小纤点点头,尹陌忙向程菏道别,相约一旬后在邺城见。
                              尹陌回到落脚的篝火旁,一袭灰蓝窄袖深衣男子站了起来,淡淡的看着她,眉眼间已尽是笑意。他们很久没见面了,此刻都忘却饥饿,彼此相望,“咳嗯……那什么,该吃饼了。”小纤笑着打破二人的对视,尹陌和甄叶皆接过饼坐下吃起来。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03-16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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