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开窍了!”叶正勋一掀被子坐起来,咬牙切齿,“姬扬你这王八蛋妨碍同修睡觉就该被老苏活剁成饺子馅!”
“啥开窍?”
“你没睡?”姬扬和苏瑾深同时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叶正勋,问道。
叶正勋随手捞了一卷纸砸姬扬,“他那嗓门站这儿喊一嗓子太清阁都听得清我睡得着么!”随后披了件衣服也下床来,使劲看着姬扬仿佛要从他身上剜下二两肉,“打小人是你就没什么好事,早知道我才不来天启!”
于是姬扬的两个感情顾问就开始就他失眠这一问题进行询问。
“那就是人翼天瞻不理你啦?”苏瑾深一边倒水一边问。
“没,还借我作业抄了。”姬扬像面对他哥哥一样,老老实实地坐着。
“那你抽的这是哪门子的风!”苏瑾深几乎想摔杯子。
叶正勋皱眉想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害怕人家看不上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苏瑾深拍拍叶正勋,“不会!”他一脸想笑却又硬撑做庄重的表情,“别人可能会这么想,但我们厚脸皮缺神经的姬二爷绝不会如此灭自家的威风,他……”
“老叶你咋知道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姬扬短暂的沉默后截住了苏瑾深的话头。
“不会吧……”苏瑾深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相人上栽了,“……我上学期的‘相人技术与心理战’可考了第一……”
叶正勋拨了拨流海,“我也这么想过。”他低了低眼睛继续说着,声音在黑暗中仿佛带着萤火,“觉得他好得天下无双,自己能认识他三生有幸,比起能让他喜欢其他什么都不算,总想我自己何德何能他会冲我笑,我自己如何才能让他一直只冲我笑,拼命想配合他,对他好,讨他喜欢……之类的感觉?”
姬扬一副“你怎么全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就是说不出来”的表情猛点头,旁边的苏瑾深半张着嘴傻了一般。
叶正勋忽然笑了下,大力地拍着苏瑾深,“我话就只能说到这儿,剩下的我也不太懂了,我已经在战略上给出了方向,剩下的战术问题就全交给老苏了!”
“老苏!”姬扬拧过脖子盯着苏瑾深。
苏瑾深沉吟片刻,试探着问,“要不你……浪漫点?”
“浪漫?”
“原来是个神使文词,引进语言。”苏瑾深知道这位姬扬同修不太擅风月方面的话题,于是解释道,“就是有月亮,光拉手不说话那种感觉,就算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要不就是下小雨,俩人打一把伞,全世界都是滴滴嗒嗒的声音,那种感觉——不是非得有月亮或者下雨,就是,就是种感觉。”
苏瑾深觉得他解释地前言不搭后语的肯定没表达清楚姬扬不明白,可姬扬点点头,
“明白了。”眨了眨眼又加上一句,“那咋办?”
“呃……大招已经来不及了,那就从细节入手吧!”苏瑾深一瞬间恢复了手握令旗时的从容,“先锋姬扬听令!”
主要原因责任人翼天瞻那天晚上睡得和其他晚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李凌心跑步回来时叫他起床,“小翼该起了!”
“……两分钟……”翼天瞻从被子里软软地伸出来两根指头晃了晃,手就搭在吊床边上。
李凌心拿着毛巾和脸盆从盥洗室回来发现翼天瞻换了衣服却还躺在床上,于是又催他,“三个两分钟了!”
翼天瞻揉眼睛,“……我起了……衣服都换了……”
李凌心开始往身上套软甲,“快点,今天军技系的当值,跟咱们有梁子那个班。”
说到这个梁子,其实是翼天瞻惹的。有次轮到高指系的值岗,翼天瞻主动请缨要担任哨兵,苏瑾深虽然觉得这不大符合翼天瞻早上起不来晚上不睡觉的猫头鹰习性,但正好彭千蠡他们那一届去殇阳关实习了,人手不够,于是欣然答应。可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
“怎么愿意早起了?”
“我就喜欢看别人栽我手里时的嘴脸。”
“很好!理由充分,动机明确!”
那一次轮岗期间,翼天瞻负责的就是军技系,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早操迟到、演操偷懒、上课睡觉、进食说话、私藏炊具、就寝后喧哗……反正能挑出来的毛病他全挑了个遍。军技系学生会会长请苏瑾深去外面小饭店吃饭,席间又告状又理论又求情,于是苏瑾深回来问翼天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