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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悲秋。多么深沉厚重的字眼。
她被秋千带着飘荡于青空之时,心下装着的,是如画山水,连带着心绪被荡漾得悠然自在,愁苦无踪无迹。
可哪有真正能无忧无虑自在而行的人。每个人于这世间行走,都是要背负些什么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那段晦暗的、洒满了阴霾的岁月,永远是记忆的禁区。
夜深了。月光清冷,透过葱茏草木洒向窗棂,在窗前罩上出一片薄纱。
貂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有难以排解开的郁结叫嚣起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抬手刚想掐灭案上烛火,却被不远处一阵细小的动静打扰,动作滞在半空中。她有所提防地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想去声源处看个究竟。
也许敏感是天性吧,貂蝉无奈地想,但这也没什么不好。
木门像承载了什么压力,本就破旧,此时吱嘎吱嘎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突兀。
光影透过门缝,若隐若现地跃动着。也正是透过这光,貂蝉瞥见地上竟沿着门缝漫进了血迹。
她惊呼了声,小心翼翼地将木门的缝开大些,没想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这力道往里退开,堪堪倒在貂蝉脚边。
貂蝉的心被这动静吓得揪紧了又狠狠震颤了几下。她捂住嘴,俯下身想看个究竟。
——是个人啊。她皱着眉,看着这人满身的血迹,有些无措。
眼前人有着似月光般柔和中透着冷冽的眉眼,银白的发丝有些蓬松地散乱着。她双目紧闭,看来是晕过去了,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里面还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
貂蝉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她想着,松了一口气。
此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张扬地刺向她的瞳孔。貂蝉有一瞬间的失明,走近一看,始作俑者原来是一把剑。
她满心疑惑地想拿起来看看。它却紧紧被那人攥着,像是什么宝物一般,即使无知无觉也不让人拿走。
貂蝉站起身,觉得这时最应该思量的还是怎么把她放到屋里。
都说医者仁心,她虽然不精通医术,但跟蔡文姬那丫头混久了也有所耳濡目染,已经会做些简单的外伤处理了。
——这都得归咎于蔡文姬的懒惰成性。现在貂蝉家里草药药汤什么的一应俱全,都可以开个小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