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很久以后,杨九郎问张云雷。为什么就选了他了。
那是他俩合作的第五个年头,一曲清水河畔,火的一塌糊涂。
张云雷戴着口罩,斜仰着靠在咖啡厅的沙发上。反问坐在对面的人。
“你还记得,当初来德云社表演的什么吗?”
“鹬蚌相争啊!”
脱口而出的答案,没带一点儿含糊。这是杨九郎复试时表演的选题。他那天准备了黄鹤楼,揣着板要打三节拜花巷。还背了一段评书。可一上台,开口第一句:正月里阴天渭水寒。出了水的河蚌儿晒在了沙滩。表演到下半段,还没有人叫停。揣不着底的向台下扫去。看到的是师父师娘还有于大爷眼里的落寞。心里面凉了半截。当时的景象,他这辈子都记得。
“那是我去倒仓前在德云社唱的最后一个节目。”
把口罩拉到下颚角。张云雷端起咖啡稍稍抿了一口。苦涩的水滴融进胸腔。嗯,果然还是茶水豆浆,连茶油面都比这死贵的上口。
“爸爸说,咱俩有缘。”
杨九郎将微皱了眉头的人收进眼底。等他把杯子放下。把自己的卡布奇诺和对面的美式调了个个。
张云雷拿胳膊杵着沙发帮。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换杯运动。这都几年了,他还是会为杨九郎时不时的温柔,掀起一层涟漪。
只是张云雷从没问过杨九郎,还记不记得陶然亭。记不记得麦当劳。
倚在沙发上的人看了对面一眼,又偏头看向窗外。马路上行人纷纷,犹如一条又一条的平行线。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麦当劳醒来的情景。
那天的杨九郎,像一束光。
平白无故的,照进了自己的人生。
昂首望天,缓缓地扬起嘴角,轻笑着对对面说道。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